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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节

大明龙腾-第2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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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决战之时,还仰赖百雅兄居前就近指挥,学生于后押阵,此战纵是得胜,我兄也是功在学生之上。”    
  请继续期待《大明龙腾》续集                  
第七章 凤阳对峙    
  孙传庭与一般的明朝士大夫不同,自从带兵之后,就每日习武不缀。是以他虽是文进士出身的文臣,到也有一身的好武艺。在川陕剿贼时,他就经常带着巡抚标营亲自上阵,每每亲手斩杀敌军,勇武之名就是崇祯都曾闻知,是与卢象声齐名的文臣中的勇将。    
  此时听洪承畴恭维,他到也并不客气,只是点头道:“来日战事一起,门生必定束甲往前,督促各将拼命死战。老师只管在后押阵,静候佳音!”    
  说罢,起身告辞。因决战在即,洪承畴知道他也有很多军务要安排,要与自已的心腹将士再行训话。所以也并不留他,只是亲自起身相送,一直送到辕门处,方才转身返回。    
  此次军议还是上午便开始,到孙传庭与各将都全部辞去,已经是夕阳西下,暮色渐渐上来。    
  洪承畴静立于大营之内,在高处向着各处眺望。他这营盘原本就是立在这连营的最高之处,此时他极目远眺,十几里的连营依稀全数可尽。几十万的明军士卒在军营内往来奔走,忙忙碌碌。他略一点头,知道是各将官依次回营后开始准备来朝与汉军决战之事,心里很是满意,不免脸上就露出笑容。只是稍站片刻之后,他又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容立时敛去,只呆着脸看向远方,并不肯挪动半步。    
  他身后的中军官并不知道大帅的心思,随着他望了一气,却只见各营里炊烟升起,显然是各处都在埋锅造饭。因向他小心翼翼道:“大帅,请入帐内歇息,一会子晚膳便备好了。”    
  “下去!”    
  这中军吃他一喝,急忙退后,双手垂下侍立在旁,并不敢再多说一句。其余亲随侍卫见大帅不乐,各人忙都提着小心,眼看就要与敌人决战,若是激怒了大帅,自已的脑袋岂不就是祭旗的上好人选?    
  他身后的幕僚都是极亲信之人,此时也多是摸不清头脑,不知道这位制军大人站在这风地里呆望些什么。眼见太阳渐渐落将下去,天色越发黑暗,各人忙了整日腹中空空如也,此处地势高旷,无可遮挡,又是深秋天气,渐渐凉将上来,风扑扑打在身上,更是越发的难受。    
  有一杨姓幕客忍无可忍,因提着小心走上前去,向洪承畴道:“大人,未知所思何事?若是有苦恼之处,不妨明言,让大家相帮参详,已助大人思虑不及。”    
  洪承畴回头看他一眼,见是一向以知名急智而被自已欣赏的杨廷磷,便点一点头,向他道:“学生适才在想,敌人虽只是五万多人,只是现下已有准备,若是避而不战,只凭着利炮深沟坚守不出,我师人数虽众,却并不能上下一心奋力死战。若是某部吃不住死伤而先溃退,只怕……”    
  这杨幕客却是年青气盛,是以极是敢言。因皱眉道:“大人虽不明言,却只是不忍言耳。现下的调派都是以敌兵应战而行,若是果真是敌人坚守不出,只是固守待援,那只怕我近二十万大军急不可下,甚或师老而丧气……”    
  大战在即,古人做战最讲吉利,不可临阵而说一些不吉利的话。是以这两人都不肯将话说实,略点一点便停住话头。只是他们身边的这些幕客虽有些是用来以诗酒愉悦大帅,又有些是相帮着写奏折文书,他们并不通军务,到也罢了。其余多半都是洪承畴请来襄助军务的幕客,谁不知道这两人话中之意?明军调集之初甚是隐密,屯兵在凤阳城后数十里,其间战线封锁,是以汉军并不知晓对面明军数量越来越多。况且汉军也是由准南慢慢攻将过来,并不是很急切的行军,因此初时洪承畴的战略方针施行的很是顺利,并无什么让他很担心的事发生。待沈金戎的几千骑兵揣营而过,众人心里已是觉得不妙,待此时这两人议论出来,各幕客面面相觑,都觉得临阵之际,大帅却殊无信心,这当真是不妙之极。    
  “大帅,纵是他们请兵,由南京调兵过来也需些时日。那对面的贼兵野战营中能有几多粮草?只要咱们将他们围实了,并不急于猛攻。断了他们粮道,慢慢消耗他们的士气。待贼兵粮尽,到时候便可一鼓而下!”    
  “正是。粮道一断,贼人的粮草最多不过支十日之用。由南京遡江而上,至芫湖,由芫湖再由陆上进兵,这需得多少时日?”    
  听到此处,洪承畴不禁点头微笑,觉得很是有理。他这番做态一出,各知兵的幕客都纷纷上前捧场,都道:“正是!只怕贼人派往南京请兵的使者刚派出一两天,才行得多少路程?只怕连庐州都不曾到!待南京知道消息,总得调动部队,准备兵船器械,等他们赶到此处,只怕这凤阳城下的几万贼兵已然全数束手被擒!”    
  洪承畴终于点头道:“诸位老先生说的都很有道理,咱们就如此办理!”    
  见各个幕客都向他微笑,都表现出胜利在握的喜气。洪承畴更觉得欢喜,又向他们道:“纵是如此,也不能由着他们顺顺当当派兵过来。待围定了眼前的敌兵,咱们还要派出一支偏师,往庐州四处游击。敌人后方镇守厢军有不少是我大明江南驻军降军,只怕有不少立时反水的,也未可知。”    
  当下计较已定,洪承畴心中大石落地。也觉得此处甚是难捱,于是不免移动脚步,往自成已大帐方向缓步而行。众幕客自然也是凑趣,纷纷在洪承畴耳边盛赞大帅英明,用兵有若神助,一思一想无不上应天心,下合兵法,当真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凡人如何能够抵挡?    
  各人谈谈说说,哄的洪承畴眉开眼笑,心中得意之极。他与农民军做战多年,也确实很有才干能力,所以无往而不胜。此时南来,手底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近二十万大军枕戈以待,只等他一声令下,便要上阵搏杀。思想起来,当真是令人荡气回肠,激越不已。    
  他被众人簇拥着回到自已的军帐之前,自有亲兵上前掀开帐幕,请他入内。带同着诸幕客入内之后,已有亲兵将酒菜准备妥当。军中虽然禁酒,却也管不到他的头上。    
  痛饮一杯之后,他又命身边善做律诗的幕客们在斗方上做诗,以诗纪事。他每有大战,便是如此做派。这些诗文,一来是要在朝野间传诵,让人称赞他洪享九的功劳;二来是等将来息隐归农之后,闲暇无事时把摩观赏,甚至刻成诗集传于后世,也是妙事一桩。    
  身边的幕客们做一首诗,他便拿起来观看欣赏。因为多半是五绝七律,写的都是他建功立业,即将为明朝敉平叛乱的文治武功,虽然多半平直无趣,看在当事人的眼中却是别有味道。所以他看的很是满意,一直点头微笑。虽然并不直接夸奖,以防幕友们争风吃醋,引起不和。其实却很难隐瞒自已的真实想法,每看到他喜欢的,便不自禁的饮酒以和,不一会功夫,已是十几杯酒下肚。    
  待他醉意醺然,众幕客便一一告退,让他的亲兵将他搀扶着进入内帐歇息,这位在战前自信满满,一心想要凭着不世军功名垂青史的总督大人一躺倒在床上,立刻鼾声如雷,沉沉睡去。至于事情是否是如他所想的那般发展,他却也是顾不得了。    
  崇祯六年、汉兴元年的十一月初,明军与江文瑨的汉军在凤阳城外四周开始了试探性的互相进攻。沉闷的火炮对射从早自夜,响彻云宵。一颗颗大小不一的火炮弹丸在天空中飞来飞去,催毁着它触碰到的一切事物。凤阳附近的百姓早就闻警而逃,多半避入凤阳城内,也有小半在开初便往南逃,躲入汉军的防区之内。不幸留在原地没有逃走的,便在这开始的炮战的小规模的接触中蒙受了很大的损伤。    
  “龟儿子的明军此次准备了不少火炮,下了血本啦!”    
  神威卫左上将军肖天恨恨的吐了一口唾沫,将手中的瞟远镜收起。又从身边亲兵的手中接过汉军特有的军用水壶,咕噜咕噜猛喝一气,又大声道:“走,回主营见大将军去!”    
  他原是神策将军,汉军新立神威卫,急需一些有经验的将军充实其中,他生性诙谐豪爽,并不为周全斌所喜。便一意上书请求,调了过来。谁料江文瑨表面看起来到也随和,其实性子也很内敛,又比周全赋深沉多智,到让肖天更加气闷。此时又接到主营传来的后撤命令,虽然汉军军纪森严,他并不敢违抗,却只觉得心里火烧一般难受,是以观察一阵敌情,知道暂且没有大战可打,便决意到江文瑨处去讨一个实信,看看这场仗主将到是何想法。    
  一万五千人左右的神威左军被安排在战线最前,与对面城墙上驻防的明军犄角之声相闻。明军大阵没有逼近之前,汉军以绝对的优势压的城头明军抬不起头来,并不敢有什么激怒汉军的举动。待近二十万明军主力次第逼将上来,汉军防线开始缓慢后撤,并不与明军大规模的交战,而是借助猛烈的火力延迟明军进逼的脚步。明军也因为汉军火力太猛,而且以守势相峙,所以也并不敢就此猛攻,只是慢慢以半圆的阵形围将上来,试图将整个神威卫全然包围起来。    
  时近正午,这一天的炮战已然由激烈到平缓,双方都在让火炮和炮手们歇息,以等傍晚之前新一轮大规模的炮击前养精蓄锐。于是一队队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汉军士兵在稀疏的炮火的轰击下开始后撤。城头上的明军眼见他们后撤,想起围城初所受的苦楚,于是一个个吹呼鼓舞,笑骂连声。    
  神威卫因是新立之军,新兵众多。这些新兵虽然愤恨,却也只得忍气吞声,只低着头随着大队撤退罢了。却有一些老兵气恨不过,指着城头与明军对骂。却因为已方正在撤退,到底是气势弱了一筹,并不能很气壮的回骂。再加上明军骂阵有着悠久的历史,其军中能战敢战之士不多,能骂敢骂的兵油子到是不少。骂起人来精彩纷呈,比汉军单调的问候对方娘亲自然是强过许多。    
  此时战场上炮击虽弱,却也是有弹丸飞来飞去,轰隆隆的火炮击发声、嗖嗖的弹丸掠空声,再加上双方几万士兵的对骂声,听将起来,到也当真是有趣的紧。只是明军士卒越骂声调越高,汉军声势却越发的低将下去,眼见这骂阵也即将败退下来。    
  各人都是垂头丧气,只觉得凤阳城头高在挺拔,坚不可揣,自已这一方败退下来,是否还能重返此地,到也是当真难说的紧了。    
  江文瑨其实并没有留在大营之内。他下了收缩防线的命令之后,便带了众将随同,往左军驻地前来查视,此时见得左写将士被对面的明军所辱,汉军上下竟不能制,因怒道:“肖天带的什么兵!亏他是个豪爽汉子,怎么带了一队娘娘兵!”    
  身边随侍的右军及前军将军听他发作同僚,却也不好上前相劝。也只得呆着脸看着不远处垂头丧气撤退的左军将士,心中嘀咕道:“汉军火器之强,当世无俩。你不命人进击,反到后退,这能怪士气低落么。”    
  却又听他道:“那日突围过来的飞骑卫尉何在?可曾跟将过来?”    
  沈金戎在一旁听的真切,忙上前道:“末将在!”    
  “命你带着部下,往击城下南门的那股明军!”    
  此时驻守凤阳的明军胆子越发的大将起来,已有小股游骑出城,在城下巡游叫骂。因明军大阵就在不远,汉军又全师后退,所以城内的明军不肯放弃这个出风头的机会,借着这个机会出城做邀战状,以在督师眼下博一个敢战的赞誉。    
  沈金戎听得将令,扭头往那南门处一看,只见一股几千人的明军出得城来,用一些大口火统和小炮向西侧撤退的左军将士轰击。正砰砰砰打的热闹,还夹杂着明军士卒的叫骂和嘻笑声。    
  他咬一咬牙,并不因为要往敌城下冲击而为难。只一点头,大声道:“末将遵命!”    
  “很好!酒来!”    
  江文瑨将亲兵递上来的酒碗递与沈金戎,望着他沉声道:“先是几千人踏破敌营,视敌数十万大军连营如无物。今日再勇往敌前,往击城下之敌。将军勇名,必将传遍天下!”    
  沈金戎只觉得全身一麻,一股血气直冲上来,他强忍住眼泪,将酒碗里的酒一口喝干,用袖头抹去酒渍,向江文瑨默然一礼,翻身上马,两腿一夹,立刻奔向自已的军阵之中。 不一会功夫,便已将军令传达,几千飞骑将士立刻全数翻身上马,备好甲胄。待他一声令下,便一起往那凤阳南门处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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