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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节

大明龙腾-第2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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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那猛如虎依命赶来,洪承畴已然用过晚饭,在帐内继续批示公务。猛如虎在外帐大声报了职名,又在外面静候了一柱香的功夫,方听到里面咳了几声,听到洪承畴命道:“请猛总兵进来。”    
  虽然等了这么许久,这猛如虎却并不敢有何抱怨。待听到唤他进去,立刻站起身来,入帐之后向洪承畴跪下行礼参拜,待唤他起来才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洪承畴的御下之道乃是对文官较为客气,对武将就很严苛,稍有过错就遭训斥。甚至丢官罢职还是小事,他初任三边总督之时,就曾经用尚方剑处死过三鼓不到的参将。所以这些武夫对他很是畏惧,并不敢稍有怠慢。    
  洪承畴看着他很是恭谨的站在帐内,垂着手等着自已吩咐。心里很是满意,却不敢稍加姑纵,只沉着脸道:“两日后便与先期到凤阳的大部会合,此番会战,各部大多来自九边,只有尔等是由各省抽调而来。”    
  见猛如虎要说话,他呆着脸道:“不是说尔等不如边兵精锐,毕竟皆是随我征战多年的宿将,奋勇效力多年,我很是信的过。”    
  “末将遇督帅知遇之恩,此番与贼合战,如虎必定督促部下拼死向前,以报圣上与督帅大恩!”    
  “甚好。本督要的便是你这句话!此外,必要与其余的各总兵和衷共济,都是为了国家效力,切不要抱定与人抢功,保存实力的念头!”    
  “是,末将并敢如此。都是朝廷兵马,哪一路受损都是朝廷的损失。末将的兵也是朝廷供养,并不敢有保存实力,拥兵自重的念头。”    
  “若有,我也决计不能饶你。尚方宝剑,正是为你而设!”    
  “是是!末将决计不敢!”    
  “如此,你的功劳情份我也会如实上奏,封候之赏,亦有可能得之!”    
  到了此时,洪承畴方才满意。因为部下良莠不齐,有边兵,有卫所镇兵,虽然都号称是各省精锐,其实其中很有些兵将并不能战。而杀良冒功,四处劫掠却很是拿手。到了战阵之上,遇强敌则畏首畏尾,情形稍有不利就抢先而逃。这都是明军的宿疾,洪承畴能力再强也是无法。然则此番做战实在关系太大,不但是他本人的生死荣辱关系所在,甚至是明朝存亡的关键,所以这几日他每天都召见各总兵副将,谕令一定要保有军纪,甚至又处置了几个桀骜不驯的大将,以做敲山震虎之用。至于孙传庭那边他是放心。孙传庭之部多半是边军,多年在一起配合做战惯了,战力纪律都强过各省班军,再有孙传庭为人自负,刚毅果决,也很有能力手腕。在他治下想必各总兵副将都并不敢有何异动,只需他两人竭诚合作,把这群丘八镇住,让他们拼死效力,督促着部下死战,此番战事就很有可能得胜。    
  将猛如虎训斥告诫一番之后,洪承畴本欲令他退出,却又突地想起一事,叫住退往外帐的猛如虎道:“昨日那股汉军骑兵该当已与我师接触,其部是败退散走,还是突破往南,此时孙督帅并没有派人来报,或许他们还在相机而动。你派出一名副将,领着几千骑兵前去寻找,若是他们还没有与我师接战,就知会孙督帅务加小心防备,不能让他们寻得空隙逃窜……去吧!”    
  猛如虎被他一番揉搓,当真是又惊又惧。洪承畴的什么“封候之赏”他是想也不曾想过。明朝到了这个地步,国势已经衰微到转瞬即亡的地步,别说并不容易得到封爵,就是此时封赏于他,又有何用?高迎祥李自成等人流窜宁夏、张献忠占据川东,据说朝廷此次能调走大兵,还是张献忠上言朝廷,愿意领有川东之地以为屏藩,不再和朝廷做对之故。局势纷乱如此,猛如虎之流虽然只是区区地方总兵,却也惊觉明朝暮气已重,再难挽回。只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木钟,待局势明朗之际,他自然也有自处之道。此时虽尚方宝剑悬在头顶,这自损实力的事情他却是万万不能干的。有兵在手,便是要处置他也要先想想后果。若是自已手下的心腹将士都尽数战死了,到时候他便是无罪,只怕也是个替罪羔羊了。    
  想到此处,不禁微微冷笑。想向着督师大帐处啐上一口,却仍是不敢。只招手叫来自已的亲兵,吩咐道:“你到那个河南副将陈永福处,传我的军令,就叫督师吩咐,并中军派出骑兵前去搜寻昨日的那股贼骑,若是搜寻不得,就去知会孙大人。今夜月色尚好,道路可见。要他此刻就挑选人马,即刻动身!”    
  见那亲兵拿着自已的令符骑马去了,猛如虎暗地里一笑。想到那陈永福一脸的桀骜不驯,并不把他这个总兵管看在眼里。他此次从河南带来的兵马中有两千多骑兵,很是精锐,猛如虎却也不敢为难于他。此时正好借着督师均令,一则让这陈永福去吃吃苦头,二来若是他打上败仗,却正好能借机收拾他。    
  他洋洋得意回到自已的军帐之内,召来几个眉清目秀的亲兵小厮一起饮酒做乐,待酒意上来,便挑了两个功夫上佳的拥入后帐出火去也。明军军中决计不允准带有妇女,各级将帅只好在男色上下功夫,这到也是当时的特色,这猛如虎自然也不能免俗。    
  待那传令亲兵赶到之时,陈永福所部将士此时已多半在帐篷里酣然入睡。连日赶路,各人都是辛苦异常,又面临大战,体力不支者最易战死。这些人都随着陈永福征战有年,哪不知道这个道理。是以一吃罢晚饭,各人也不多事,均老老实实钻进帐内歇息。那令兵一到,就扬着头将自已大帅的命令传将下去,也不顾陈永福等人脸色铁青,立时翻身上马,回营寻乐子去了。    
  “操他娘的!这猛如虎真不是东西!”    
  “这不是明摆着为难咱们么!将军,咱们不理,去寻督师大人辩说!”    
  见那亲兵在黑暗中去了远了,陈永福还兀自呆立原处低头不语。他属下的各参将、千户、都司等各级军官便嚷将起来,一个个气的浑身发抖,只欲去找洪承畴理论。    
  这陈永福十五岁便投身行伍,先在昌平当兵,做到都司后回河南老家,这两年一直随着各个督帅四处做战,此时已经做到副将的高位。他性格却不似一般的军人那么直爽,遇事很少激动,无论是什么情况都很能隐忍。    
  “总兵大人已然说明,此令乃是督帅亲自下的令。虽然督帅并没有指定哪一部前去,不过想必也是由他安排。你们前去吵闹,不正好给他整治我们的机会?”    
  见各人都被他说的不再言语,陈永福叹一口气,向各人道:“都是为朝廷效力,何分彼此!挑选两千精骑,我亲自带队!”    
  他手下的心腹将官们自然不依,乱纷纷上前劝说,劝他不必以身涉险。却听他慨然道:“人家五千人不到,便敢冲前我师十余万人的大阵,我们后有洪督师的大队人马,前面是凤阳大阵,难道咱们堂堂王师,就没有人及得上贼兵的勇武么?我陈某不才,却期盼着与他们激战一场,到看看谁是真正的英雄豪杰!”    
  说罢,立时命人挑选健壮勇武兵士随他同去。他的部下军纪甚好,虽然在睡梦中被惊醒,却都并不敢有什么怨言。一个个披上甲胄,翻身上马,跟随着陈永福先小步驰出营地,然后便在月光下顺着大道慢慢加快马速,往南方奔驰而去。    
  陈永福率着疲惫不堪的部下直往南狂奔了一夜,待第二天天色微明,已到了新集地界,距凤阳城不过百余里路程。这新集镇上已驻有千多明军,由一个千户官领着,看守些军械物品并巡靖地方。因此地并无甚紧要,只不过预备着将来退兵时以为缓冲,是以这一队明军只是由原本凤阳城内的守兵调拨而来,不但战力很弱,军纪也是很差。    
  这两千多骑士虽然疲累,骑术精良者却尽可以趴伏在马背上歇息养神,然而战马奔驰了一夜,却急需稍息回力,饮水喂料。    
  甫一进镇,便见到一众明军守卒或是歪斜帽子,敞着大褂晒太阳捉虱子;或是与镇上闲人磨牙闲逛;或是蹲在地上下棋抹牌,散漫凌乱不成体统。    
  陈永福也是从下层低级武官做起,到也不觉其怪。只皱着眉头向身边的亲兵令道:“快去寻他们的长官来!”    
  他的部下却不似他这般好说话,那亲兵头目带着十余名手下,于镇口外狂飙直入,将那些个懒散明军惊的一路跳起,稍有躲闪不及的,却不免要挨上一蹄,直疼的龇牙咧嘴,喝骂不止。待到了镇口明军把守之地,那一众兵丁哪里还敢上前阻挡,一个个溜之大吉,躲到一边。    
  待那千户官被众亲兵带回,这镇上已是鸡飞狗跳,人声喧闹。各人只道是汉军攻了过来,那手脚快的已然收拾停当,准备带着家小躲到镇外山上。    
  陈永福虽见这新集镇上混乱如此,却只是不理会,只向那衣衫不整的千户官问道:“你在这镇上多久了?”    
  这千户官昨儿与镇上富户们无赖们赌了一夜,因手风甚好不舍离场,赢了百多两银子后已是日上三竿,各人都乌眼鸡似的再难支撑,这才散了场歇息。他正睡的香甜,却被这伙强盗似的明军拖将出来,心中当真是愤恨之极。却因问话的却是一位身着副将戎装的将军,他却不敢不答,只黑着脸打了一躬,答道:“回将爷,小的在此地驻守半个多月了。”    
  “日前可能敌军来袭。”    
  “没有!”    
  “可有敌军路过?”    
  “也没有!”    
  陈永福见他一脸不耐,略点点头道:“你成日里还不知道在哪里钻沙,只怕是不等人家的马蹄踏到你肚皮上,你也不能知道。”    
  “回将爷,小的不归您管,这事也轮不着您来教训。小的若是办差不力,自有上官来责罚。这位将爷若有紧急公务,只管办去,却不要在小的头上做威做福。”    
  他被陈永福说的光火,也不理会,将大帽戴上,转身便走。只行了两步,却已被陈永福的亲兵拦住,不放他走。    
  陈永福冷笑一声,将手里的马鞭向他一指,沉声道:“你若是我的属下,立刻叫人砍了你的脑袋!”    
  也不和他多说,只向自已身边的下属令道:“不进镇,全军就在镇外歇息一个时辰,派些人去镇内寻草料喂马!”    
  他心里着实烦忧,这新集地处战略要道,却因没有屯积军粮便如此漫不经心。派驻的军队如此,凤阳方面的明军战力如何也不问可知。这一战还没有打,失败的阴影却已笼罩在他心头。他与农民军做战虽然从未败过,当年在昌平附近做军官时,却连接与入侵的八旗军交过几次手,每次都是甫一接触明军便是全师溃败,哪怕是一万人对一千,也是稍一交手便大败亏输,总是因军纪太差,将军畏战,军士惜命之故。此番要对阵的汉军战力和威名都不在八旗之下,这些全无军纪,又没有战意的明军士卒是否望风而逃,当真是不问可知。    
  深沉的叹一口气,只安慰自已道:“孙督师与洪督师都是朝廷最有本事的能人,他们治军很严,属下也都肯用拿死战,只怕未必就如同我想的那样。”    
  却又想道:“只是那几千汉军骑兵飞上天去不成?这新集是至凤阳的必经之所,难道他们不走捷径,却要绕道而行?”    
  他在新集镇外百思而不得其解,却不知道沈金戎其实早已于新集镇外悄然而过,只是小股小股的半夜路过,人马含枚,不准出半点声息。是以新集镇里镇外竟然并不知晓。    
  汉军飞骑在凤阳城北连绵二十余里的明军大阵附近已转悠了一天,却只是寻不到明显的防守空隙。沈金戎眼看时日耽搁,唯恐明军即将趁着江文瑨不备发动猛攻,心中又急又恨,却因明军人数委实太多。各处营寨排列的井然有序,犄角相连。他虽然多方设法,却总是不能找到薄弱之处突破。    
  “这明军统帅,到也真是了得!”    
  昨夜派出哨探的部卒又是空手而回,他又不能多派人手,唯恐被明军发觉。    
  “罢了,吩咐下去,各部吃点冷食,不准走动,好生休息。待今夜子时,咱们冲他妈的!”    
  “是!”    
  他的一众属下立时齐声暴诺,并不迟疑。飞骑乃是汉军精锐之师,这些军官都是百战之余,刀山血海里厮杀出来方有今日。各人在这荒郊野地里躲了这两天,均觉难忍之极。终日不能走动,蚊虫叮咬再有鬼火鄰鄰,当真是憋的一肚皮的鸟气。是以沈金戎一声令下,不但无人觉得他疯狂乱命,反道都觉得合理之极。    
  由早到晚,这一支汉军骑兵养精蓄锐,蓄养体力。待到了半夜子时,全部上马,往着由伪装成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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