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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节

大明龙腾-第2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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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寺内随喜一番,张伟见柳如是欢喜,却也高兴。两人最后到得大雄宝殿,随兴拈香默祝。张伟见她神色虔诚,在佛前跪坐良久,方才起身。    
  因向她笑道:“我知你在求什么,可是求佛祖再赐给咱们一个孩儿,而且要是个男孩?”    
  柳如是脸色一红,嗔道:“偏你话多,仔细教人听了笑话。”    
  张伟无所谓一笑,答道:“这些和尚见的还少么,哪一个年青妇人,到这里不求神拜佛,要么求子,要么也求官人飞黄腾达,要么就是阖家平安。左右不过是这些,难道还能求出花来不成。”    
  见那几个和尚到也知趣,亦步亦趋随到此处,却也并不上来啰嗦。张伟便召手叫来一个,向他笑道:“各位大师辛苦半日,生受在下了。一会命人给香油钱,给贵寺修缮山门之用。”    
  也不理会他们的如潮奉承之辞,携了柳如是便待出寺。站在殿外高处,却突见寺东偏院处纷纷扰扰,数百人喧闹不休。他与柳如是一直在正殿四周游逛,此时方见,不免诧异。因向那几个僧人问道:“那边是怎么回事,这佛门清静地,如何这般闹腾?”    
  那为首僧人听他动问,却先不答,只向四周略看几眼,见左右无人,方才答道:“那些人,都是咱们大明的藩王!”    
  张伟眼角一跳,答道:“竟是如此!那他们在此地,又是为何?”    
  那僧人微微一笑,答道:“这是汉王殿下的恩典了。这些藩王都是有罪之人,汉王只是抄没了他们的浮财,没收了土地王宫,命他们于咱们鸡鸣寺内暂居,来日再行安排。”    
  他双的合什,念了一声佛号,又道:“鼎革之际,不杀前朝的宗室,只是如此处置,这已是大恩德一件啦!”    
  “听说那汉王也是建文后人,太祖苗裔。以次起兵靖难,到也不算鼎革。”    
  那和尚往张伟脸上略扫几眼,见他神色如常,不似说笑,原本不欲答话,却是喉咙一阵发痒,忍不住又道:“这位施主,这不过是前人撒土,迷后人的眼罢了。听说汉王从海外归来不假,可是建文帝一事究属无稽之谈,汉王不过是伪托罢了。嘿,咱们可不管谁家坐了龙庭,只要汉王能保得江南太平,都一样!”    
  张伟听他说完,心中一阵愉悦,却又故意挑刺道:“这话更是不对。且不说汉王假充建文后人不对,现下他既然已冒认明朝宗室,那么如此苛待宗亲,有违圣人之教。”    
  他挥手向那边喧闹处一指,又道:“大和尚你看,这些宗室的亲王郡王,以前是何等的尊荣富贵,现下落魄成这模样,看来真令人感伤。汉王何其忍心也!”    
  和尚此刻却是不再随他所说,冷笑道:“这位施主,您或许身居富贵人家,不知道这些藩王们的手段!贫僧出家之前,到也是寻常百姓。居于襄阳城内,到是经常能在城里见识众亲王郡王们的手段。国朝两百多年,被王爷们苦害了多少百姓,抢掠了多少良家女子,兼并了多少肥土膏土,多少百姓被害的家破人亡。那个时候,可有谁为他们感伤呢?”    
  这和尚虽是言辞无理,张伟到也不以为忤。因微微一笑,命侍卫放下百两银子做香油钱,带着柳如是往那寺东偏院一观。    
  到了那处,却也并不近前,只离了一箭之地旁观。但见一个个原王府中人喧闹搬运,将张伟开恩留给的一些财物搬入院内。因人数太多,每个亲王尚能得几间屋子,与一家大小同住。那些等闲的郡王也有一家得一间房的,也有几家同住的。一个个怨声不绝,却只是不敢开口辱骂张伟。    
  柳如是看的心中不忍,她妇人女子,看到这些细皮嫩肉的亲王郡王们亲手搬运那些箱柜等沉重物件,寺中和尚在一旁看着,只是冷言冷语,竟无一人上前帮忙。有一年老郡王失手打破一件瓷瓶,显然是贵重之物,当下瘫坐在地,失声痛哭。那些和尚不但不上前相劝,却是一个个嘻嘻哈哈,笑声不绝。因向张伟劝道:“他们虽是有罪之人,到底曾是国家亲藩,如此对待,传了出去甚是不妥。不如召一些人来,帮帮他们。”    
  张伟却已命人悄然传了那负责监管的小官儿来,正欲问话,听到柳如是开口相劝,张伟便道:“你到底是心软,你可知道,这些王爷哪一个不是两手染血,残害百姓!统江南的百姓,你问一问,对这些王爷们可愿生食其肉以泄心中怨恨?”    
  说罢,不再理会,因向那小官儿问道:“这些都是哪几家亲王、藩王,我两个月前便下的手令,怎么到今日方才将他们尽数取来?”    
  那小官儿得知眼前这位便是汉王,正在发呆,听得张伟问话,连忙答道:“回汉王,现下这里有襄王、荆王、准王、吉王、湘王、辽王、岷王、楚王等八家亲王,其余郡王五十四家。因汉王您的手令,各亲王郡王只准带家小离城,侍卫太监并不准随行,这些王爷们拼命抗令,各地执行的官吏们都是费了老大的劲。因怕他们自杀身死,有碍汉王清誉,是以并不敢太过用强。拖了许久,这才一家家的汇齐了,押送到南京。先是在汉军军营内看着,因多有不便,陈院判便命将他们押至鸡鸣寺内,待将来废王宅大院筑成,再行迁入。”    
  江南的诸亲王,除了潞王、桂王等几名亲王郡王因声名还好,被张伟勒命捐银以助国用之外,又收回皇庄,一并降为公爵了事。其余诸亲王自然没有这般好运,全数家财尽皆被抄,仅是襄王一府,便抄出近两百万两的金银珠宝,古董珍玩,再有土地商行之类,也是尽数没收。这些王爷们尊荣惯了,连吐口痰都是金痰孟伺候,哪能受得了如此,是以百般设法抗拒,只是人家刀枪在手,他们早就被困于王府之内,连原本侍候的王府侍卫和太监宫娥都早被放出,除了汉军留下的一些杂役之外,身边连个商议的人都寻不出来。若想自杀,时刻都有人盯着看守,别说刀子毒酒之类,就是绳子也没有一根。哭闹吵嚷之后,到底胳膊扭不过大腿,还是被强行抄没了家产,连一个太监也没有留下,全家老小被执入南京城内。    
  张伟看着这群灰头土脸的王爷,心中冷笑,心道:“还亏是落在我的手里。落在张献忠、李自成的手里,一个个都将你们披皮熬油呢,还有如此好命在此抱怨!”    
  因向那官儿命道:“严加看守,内不得出,外不得进,若有疏漏,我定不饶你。”    
  说罢,自与柳如是出得寺外,又四处游逛一番,方才兴尽而回。    
  就在张伟携着柳如是在南京城内闲逛之时,位于盛京城外原努尔哈赤的福陵东侧,皇太极只带了十几个侍卫,前来给自已的爱妃宸妃上香扫墓。    
  宸妃自去年从台湾返回辽东之初,因皇太极延请良医,百般保养调理;再有她回到皇太极身边后心情大好,原本孱弱之极的身体竟一天天好将起来。皇太极看在眼里,心中很是欢喜。每日不离宸妃左右,竟将国事和后宫的其余嫔妃尽数抛在一边,全不理会。    
  当时博尔吉特氏的正宫皇后已薨,庄妃与宸妃乃是姑侄,又是从台湾患难同归,虽然心中亦是泛酸,到也罢了。其余嫔妃,再有盛京城内的亲王贝勒,心中却极是不满。待台湾的木刻印涮的西洋油画一到,这盛京城内再有宫禁内外立时就是一场轩然大波。皇太极虽是极力隐瞒,哪里抵的过有心人故意泄露,宸妃得知此事之后,病情急转而下,不过几天功夫,便已是奄奄一息。    
  此时皇太极蹲坐于宸妃墓前,看着坟茔上一株株碧绿的小草,心中凄苦之极。他只与这宸妃有着真正的夫妻感情,其余嫔妃十余人,或是政治而娶,或是只为了生理需求,哪有这宸妃才是真正帖心之人,是真懂他的贤内助。    
  他双目红肿,已是痛哭过一场。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早已过去,现下缠绕在心头的,只是无法割舍的思念。虽然由浓转淡,却更是历久弥新,无法释怀了。    
  他蹲的久了,只觉两脚发麻,虽欲起身,竟一时站立不起。还是随侍而来的冷僧机与索尼一左一右,将他搀扶起来。起的急了,皇太极只觉得脑子一阵发晕,竟致头昏眼花。立直身体,略一定神,却觉得鼻端一阵发热,已是鼻血长流。    
  侍卫们连忙上前,递上布绢让他擦拭干净。皇太极心中一阵焦躁,向着索尼与冷僧机苦笑道:“这两个月,这鼻血流的越发的多。头老是眩晕,间或心悸。朕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啦。”    
  梅勒章京冷僧机乃是传统的八旗武人,做战勇战,身先士卒。却是不惯奉承说话,只时见皇太极眉宇间郁郁之色甚重,说话也很是无精打彩,心中着急,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向那索尼猛使眼色,指望这个内院启心郎能够化解皇帝心中的郁结。    
  索尼也是心中着急,却知道此时等闲言语都无法触动皇太极,短短一瞬间心里已是转个七八个念头,那额头上早就是大滴的汗珠滚落下来。    
  待扶着皇太极略走几步,脑中如电光火石般的一闪,竟突然得了一个好主意。因向皇太极款款言道:“皇上,您可得保重身体。听说那张伟最近正在江南大兴土木,招兵买马,修建驰道。看样子,他是准备和咱们大干一场啦!”    
  皇太极亦是得了消息,这些都是冒险在辽东做皮货人参生意的商人透露。虽不准确,张伟加强军队,修建大路以备调动士卒,这却是瞒不了人的。    
  此时听索尼一说,他便思索道:“他此时大举募兵,决不是为了北方的明国军队。他的十几万军队,战力确是非凡。当年袭辽,咱们侥幸得脱性命的旗兵早就有言在先,张伟汉军的火力甚猛,打起仗来也能拼命!北方虽然还有几十万明军,不是他的对手!”    
  说到此时,他已是精神大振,甩脱索尼与冷僧机搀扶他的双手,负手大步而行,边走边向两人笑道:“这小子,当年来辽东时,我竟是小瞧了他!明国的人,大半是一副君子模样。有本事的,更是鼻孔朝天,傲气逼人。那没本事的,才是一副小人嘴脸。那个张伟,当年在辽东时,满嘴的银子金子,我虽觉得他不是凡品,到也没有觉得怎样。嘿,现如今,他竟成了我第一大敌。”    
  索尼向前急趋几句,随着皇太极的话头皱眉道:“当日我与佟养性去台湾时,看到的治政、商贸、官府百姓,都是一派兴盛模样。张伟治台,不过六七年光景就弄出那么大的局面。行军打仗,都是谋定而后动,以狮博兔似的凶猛,勿要一击必中,决不行险。”    
  皇太极闻言,扭头向他赞道:“索尼的见识不错,别的也罢了。这张伟如何打仗兴军,你算是看出来了。我这几年,将张伟平台灭郑,征明伐倭的战事都精研过一番,他打仗确是如此。多半是依仗兵精炮利,或是人数占优,或是火器犀利,平平实实而战,稳重向前,甚少犯错。不过,也没有什么奇计妙思。”    
  见冷僧机若有所思,面露轻视之色,皇太极又道:“别以为人家不通战略,实则他这样的打法,是最好不过。他治理有长才,急略非所长。那么扬长避短,以强击弱,这是容易的事?你明知他这么平实推来,可你非挡不可,必挡不住,这就是本事!”    
  他纵声大笑,引领着众人翻身上马,用马鞭指着大凌河方向大声道:“走吧。咱们去把大凌河攻下来,然后我亲自领兵,越兴安岭直攻林丹汗那狗头,打跨了他,就可以直入北京,占了北方,咱们和张伟那小子一较雄长吧!”    
  十几人骑马急驰,过盛京城下,汇集了由大凌河前线返回的上三旗精兵之后,一路向前,再不停歇。    
  历来八旗出兵做战,时间久了战事不息,则以各旗轮换回防休整,以恢复战力。剩下的各旗兵,也基本上能保证围城或是阻敌之用。皇太极围大凌河,原以为必定是一夕而下,那张春不过是少府卿,从未经历过边事战争,城内不过几千辽东兵马,班军早就溃于城外,只需攻上几次,还不是手到擒来?    
  谁知祖大寿等人来援,将宁远副将何国纲留在城内,收集整编兵马,拼死抵敌,城头早有先期运来的十几门红衣大炮,一遇攻城便拼命轰击,八旗兵野战无甚损伤,攻城时猛攻不下,到是死伤惨重。因不想在这大凌河城下损失过大,宁远亦已顺利拿下,锦州也围的水桶也似。明廷虽是着急,但赵率教早就领兵到了川陕,纵是回援也于事无补。江北兵马并不敢大股回调,守江必守准,明军占了准北之地还能防着汉军直入山东、畿辅,若是防御空虚,无兵可守,只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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