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龙腾-第1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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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后移,只是简单的立寨安营罢了。防线单薄无力之极,特别是他们的左翼防线,经过几次佯攻,已发现当真是脆弱之极。多半是那些农夫为军,虽然有些火枪,战力却仍是低弱之极。”
王煊看了片刻木图,便知敌方布防兵力虚实如何。因向江文瑨笑道:“倭人竟无人乎?强兵布列于后,弱兵于前,这样前方一乱,后面的强兵都被冲乱,无法列阵而战,其蠢如此,天亡日本。”
又问道:“德川秀忠的本阵想必是在那小山坡下?当年他在这里被汉王击败,想必是要在此地寻回场子,方能一洗前耻。”
张瑞冷笑道:“一雪前耻?我只怕他这次没有命东山再起了!长峰兄,待战事一起,咱们飞骑重骑立时突向德川本阵,他必然抵挡不住,只要他的本阵一退,战事就算完了。”
江文瑨摇头道:“这么打法,就算突进本阵,也是死伤太大。德川本阵附近全是幕府精兵,战力甚强。虽然他们没有什么骑兵与你对阵,但是倭人武士精于技击肉搏,非当日明兵可比。”
站起身来,向着木图上指点道:“德川秀忠以为咱们必定是等他来攻,是以调兵布阵都是准备全师齐集的态式。他的左翼多半是那些不服从他的家老重臣们的所在,德川将这些弱兵交给他们带,未必是安的好心。蠢材,难道咱们汉军随着他的算盘来转?我已定策,明日一早汉军便全帅而攻,汉军本阵掩护炮兵与他的本阵接战,万骑与飞骑全力攻他左翼,他的左翼一崩,本阵也必然慌乱,飞骑与万骑再配合汉军主力,从后包抄!”
两人听到此处,知道这已是正式的命令。因站起身来,大声应道:“是,末将遵令!”
江文瑨因笑道:“王煊,你跟着他喊些什么。你今晚不必走了,与我同宿,咱们再商议一下调动细节。张瑞,一会子你去契力将军大营,与他好生说说,切切不可轻敌。再有,明日活捉或是斩杀德川,一战斩却敌首,日本现下内部甚是不稳。中下层的武士唯德川之命是从,那些家老重臣纵是逃脱了性命,德川被俘或是身死,幕府必然大乱,他们也决然收拾不了人心。”
长崎城内汉军计较已定,已决意来日主动出兵,以三万人直扑十几万人的幕府主力。而城外的德川秀忠却也是踌躇满志,立于军营外的高岗之上,看着川流不息听调而来的足轻步兵、太刀武士,还有弓手、火枪手,虽然费尽气力也组不起一支骑兵来,眼前的情形当不起兵强马壮这四字,却也是让德川秀忠看的心怀大畅。他隐忍不发,卧薪尝胆这么几年,就是要养起一支强兵,驱赶盘踞在日本的汉人毒瘤,现下一切辛苦都摆在眼前,有着这样一支大军,习惯了几千人打仗就是“会战”的前幕府将军当真是得意之极。
残阳如血,刀枪如林。抚摸着就摆放在本阵的一门门欧式火炮,青铜的炮身散发着适才炮击长崎城的余温,德川秀忠只觉手中一阵温暖,心中也是慰帖之极。虽然他的火炮威力和射程远远不及汉军,适才的炮击只是引得长崎汉军还击,炸死成片的日本炮兵,又有几门火炮毁在长崎城防大炮的炮口之下。德川心中却仍是得意的很。当年长崎之战时汉军火炮的威力给他心中留下的阴影实在太过浓厚,无论如何,现下他也有了大炮。虽然与长崎城内的汉军火炮对轰起来很是吃亏,却是可以遏制汉军步兵的进攻,使他们的火枪兵不能在火炮的掩护下肆无忌惮的攻击,只要汉军的火器威力稍被遏制,德川秀忠有信心以绝对的兵力优势击败劣势敌军。
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长崎城墙,虽然面临着炮阵随时被炮击的威胁,德川秀忠却是笑逐颜开,心道:“你们再得意几天吧。以为凭着几百门大炮和几万军队就能吓的我们再次屈膝投降?呸!那是那些胆小鬼,不是我德川秀忠。等我的大军聚齐,我就下令全军出击,几十万的大军一起攻击,就是不用武器,凭拳头也能将你们全数消灭了!”
回到本阵中最豪华的大帐之中,叫了几个心腹家臣前来饮宴一番。听得他们不断的吹捧奉承,德川秀忠心中得意之极。酒酣之际,隐隐然竟觉得父亲的余威在不断消散,战无不胜,威权赫赫的德川家康的威名必定不会被自已糟蹋。而此战之后,战神秀忠的威名必定能超过父亲,日本史上自已也必定会被重重的写上一笔。
带着如斯的梦想,德川秀忠入得内帐,酣然入睡。嘴角上仍是带有微笑,仿佛在梦中击败了汉军,已重新完成了重振日本的大业。
因喝了酒,德川秀忠睡的很甜,正梦到在江户的幕府将军府内与众臣畅饮之际,却听到耳中传来轰隆隆的鼓声,德川在梦中奇道:“怪了,谁敢在将军府内击喜鼓?”
心中烦燥,便令人去止了鼓声,眼见属下的杂役武士们乱纷纷四散而去,却只听得那鼓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德川心中越来越是惶恐,只觉此事颇是怪异,心中害怕,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大喊道:“别吵了,别吵了!”
猛然惊醒,却听到耳边确是有轰隆隆的大响,惊的满头是汗,却见帐内的侍卫武士们一个个神色慌张,向着他大喊道:“大御所阁下,快些起来,城内的汉军向我们进攻了!”
德川秀忠虽是心慌,到底还是将门虎子。当初在关原会战时,他以中纳言的身份领东军中德川家的四万大军,德川家康自领丰臣旧部。其意是万一战死,甚或失利,折损的亦只是丰臣旧部,而德川家的实力仍可不损。德川老狐狸曾向人言道:“我死亦无妨,中纳言自然可以继承我的事业。”
待战事一起,秀忠以四万大军围攻一千二百人守护的小城,居然打了十天才能攻下,损兵折将,灰头土脸,自此役后,遂失其父信任。此人虽是无能,到底也是见识过其父手段,又曾亲历过二十多万人的关原大会战,是以现下的这些侍卫们闻得雷鸣般的火炮声,一个个均是心慌不已。那秀忠却慢慢镇静下来,沉着脸向他们喝道:“慌什么!派人去查看了没有?是敌军进攻,还是只打炮骚扰?”
几个近侍官被他一通训斥之后,甚觉丢脸。一个个红头涨脸的跑将出去,也不顾头顶上汉军炮弹不住飞来,亲往前线哨探去也。
德川秀忠披衣出得大帐,向外张望。只见不远处的长崎城及周边四处不断发出火炮射击的轰鸣,一道道火光划破长空,那炮弹在半空中发出的尖啸声越来越大,直到在已方阵地上空猛然爆炸。
汉军此次发射的多半是开花弹,以引信在炮弹之外,在发炮的同时点燃炮弹上的引信后发射出去。或是在半空便炸开,或是落入日军阵地中滚动后爆炸。炮弹内灌入的正是以硝化甘油凝固后的新式弹药,每一颗的威力都足足比日军炮弹大出十几二十倍。
听着已方士兵不时发出被炮弹弹片击中后的惨嚎声,德川秀忠亦不禁在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不顾身边侍从的劝说,他仍然披着衣服观察着前方动向。听得汉军炮击声越大越大,发射的速度亦是越来越快。而且在大口径火炮的轰鸣声中,他隐约听到有些是小型火炮的射击声,相比于长崎那边的炮击声,这些小型火炮仿似离的很近,已经与日军大阵相隔不远了。
心中已是隐隐觉得汉军此次炮击必是攻击前的准备,那些野战小炮必定是汉军推到前方,以用来掩护步兵攻击之用。但现下还没有确切的战报,德川秀忠心中只是在想:“难道他们敢进攻?这可当真是笑话!”
见周围不住落下炮弹,甚至一颗炮弹便在秀忠身边百余米处爆炸,有几块弹片甚至击中了他身后的大帐。秀忠身边的所有侍卫官及武士们都是大急,当下顾不上被他斥骂,又劝又拉的让秀忠换了衣袍,穿上盔甲,骑马向后阵退却。德川秀忠此时亦知此地威险,汉军炮弹威力过大,若是此时中了一块小小的弹片,那可真是死的太过冤枉了。骑在马上,却忍不住怒骂道:“那些红毛人不知道卖了什么次品货给我们,十颗炮弹也不抵人家一颗!”
他这话已向负责与他交易的西班牙人抱怨过多次,甚至危胁不付余款给对方。但西班牙人也着实纳闷,不知道汉军的火炮为什么如斯之强。直到有几颗汉军自长崎城内射出的开花弹没有爆炸,被如获至宝的西班牙人拔掉引信,倒出里面的火药,方稍微看出些端倪。德川秀忠却不相信那些红毛蛮人的鬼话,火药不同?明知道火药不同,却又不能仿制,这摆明了就是拿不会造炮的日本当冤大头,用次品货来蒙骗于他。
郁闷之极的德川秀忠一退再退,直到汉军火炮射程已是无法延伸至此,方开始勒住战马,等待着前方战报。
此时正是黎明之前,一天中最冷最黑的时候。德川秀忠自热乎乎的被窝仓皇而出,此时张目四顾,除了一道道火炮发射时的火光,四周都是漆黑一片,再加上初春时凌晨时分的寒意,此中滋味,当真是难熬之极。
还不待那些近臣们从前方返回,前线驻防的军团大将早就四处寻访他的下落。那些前来报信的武士们一个个灰头土脸,衣衫不整。只向德川秀忠禀报道:“敌军进攻,我军前线已然纷纷溃败,请大御所调兵前援!”
强忍着心中惶恐,向身边的各亲信家臣令道:“到前方去传令,各大将都不准退退却,拼死抵敌!”
眼见各家臣们纷纷骑马而去,至前方传令。德川秀忠只觉身上凉意难挡,禁不住轻轻颤抖起来。有家臣见他颤抖,忙解下身上衣袍,为他披上。又忍不住问道:“大御所,前方吃紧,为什么不调兵至前方增援呢?”
秀忠木然道:“此时增援,并不能有益于前方态势。天,太黑啦!敌人主动,一意前行就是。我方调动指挥,却太多不便。他们是有备而来,我军大部份士兵是在酣睡中被惊醒,正在慌乱之际。前方已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若是仓促间将后方援兵调去,只是乱了自已的阵脚,与事无补。”
他狞笑一声,向诸家臣道:“现在就让他们得意一下好了!等到了天亮,我军人数的优势就会体现出来,到时候我们一个反击,让他们全军覆灭于此!”
德川秀忠的一切分析都是正确之极,黑暗中增兵前线,与日军确实全无用处。前阵阵脚已乱,汉军火器犀利,攻击迅猛,此时增兵,也只是让汉军一举击溃,全无用处。若是汉军全线进攻,日军就是抵敌不住,也可以用耗时间的办法来等待天亮,到时候借由火炮调整射线,支援前方的阵线,然后借助人数优势,大举反击。这样的打法,对于拥有十几里战略纵深的日军来说,自然是稳妥保险之极了。
因见前方压力到也并不甚大,德川秀忠放下心来。派出身边的近卫家臣四处巡视打气,又令人在四周打起火把,将这一小片地方照的雪亮,以便来往通信的令兵能迅速找到他的方位。布置妥帖之后,他跳下马来,命人在地上搭起马札,盘腿坐将上去,闭目养神。只等天明后看清战场态式,再做相应的部署。
就在德川秀忠气定神闲,只等着天亮时反攻之时。对面的汉军重骑却已做好了一应准备。只待江文瑨下达命令,由飞骑并万骑组成的一万四千骑兵部署在幕府军中最脆弱的大半由征召农夫组成的左翼阵线之前。
“契力,打浙江时,让你先进了杭州,此番我定要让飞骑儿郎勇猛直前,一会子包抄到德川本部,看我一刀砍下他脑袋来给你瞧瞧!”
张瑞与契力何必并骑于敌军阵前,天色黝黑一片,并不能看清对面敌人动静如何。汉军火炮一直在轰击敌军正面阵线,五六里外不住闪起红光,又有敌人的惨叫声隐约传来。张瑞与契力等人侧耳细听,听到两三里外敌军营地里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叫喊声,似乎是各级小军官正在整束部队。
契力高山人出身,打猎时经常伏地听取猎物动静,此时正伏在地上细听。听了张瑞说嘴,却先不理会,又听了片刻,方才爬起身来。将身上的尘土拍去,向张瑞咧着嘴笑道:“一会再看,在咱们部落里,说了话做不到,那可是丢脸之极!”
翻身上马,向身边传令兵道:“全军小步向前。”
张瑞因问道:“动静如何?”
“乱糟遭的,成百上千人跑来跑去,什么鸟兵。咱们去杀他娘的!”
张瑞一笑,亦挥手下令,命飞骑列于万骑之前,令战马小步向前。这骑兵冲锋便是如此,先令战马小步前进,待到两里左右,则用大步快跑,至两三百米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