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海恋人-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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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随着她出门,轻轻地合上了病房的门,然后扭头不解地望着罗湘君:“你……”
不想她立刻打断了他要说的话:“不要,你不要和我说话。”
枫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奇怪地盯着她。
看到的是她可怜兮兮的脸:“不要和我说话,不要说那种我不喜欢听的话。求你不要讲。”
第九章 绝望的淡蓝色羽毛(5)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枫终于读到了那张脸上写着的恐慌,满满的。可是该讲的话总是要讲的,清楚明白,一直是明枫的风格。商场上,他就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于是他又要开口:“我……”
不过他终于还是将话咽回肚子里,因为他看到两大颗晶莹的泪滴从罗湘君美丽的眼中滴下,珍珠一般,坠到了两人之间的地面上,无声地、重重地坠落。
于是他想,下次再说吧。对一个女孩,还是别太残忍了。
第三部分
第十章 贝壳海与珊瑚岛的传说(1)
那一夜,小苴睡不着。
手指轻轻地滑过文件上那两个名字:南生,萧眉。
小苴细细地品,觉得那是两个很文艺的名字。就是这两个名字合在一起,才有了自己吗?萧眉,那是早早就知道的妈妈的名字,可是南生呢,为什么那么陌生?
听尹爸爸说,妈妈是因为生自己难产去世的,那么,亲生的爸爸呢?
这个想法在心头一晃,很快就占据了所有的思想。小苴冲动地下了床,换上衣服,一刻也不想再耽搁,只想尽快找到自己的爸爸。
刚刚站起来就感到一阵眩晕,窗外暗蓝色的夜,瞬间倾斜了。
小苴按抚着额头,好一会儿才找回了清醒的意识。
病房里暗暗的,她缓缓地摸索着走到房门边,轻轻一旋门上的锁,然后微一推动,“吱”的一声,门开了,走廊里昏黄的灯光透了进来,映得她的眼前又是一片空白。
立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小苴的头脑因为受到震荡的关系,一会儿清明一会儿糊涂。
低头,看到门边有一张长椅,长椅上散放着一张报纸,报纸旁边还有一块吃剩的火腿面包。她怔怔地望了一会儿,觉得这一切都应该和自己有些关联,可是,脑子晕晕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于是握紧手中的出生纸,缓缓地扶着走廊一侧的墙壁走了下去。
找到亲生爸爸,是她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想法。
寻到电梯旁,她按动电梯的按键,然后把虚弱的身子靠在电梯的外壁上等待。
小小的身子,陷在电梯的暗影里,孤单得像一抹稍纵即逝的晚霞。
走廊的另一边,明枫匆匆地从卫生间走出来,用纸巾擦拭着手上的水珠,然后坐回VIP病房门边的长椅上,转头向关得紧紧的房门瞥了一眼,嘴角泛起了一丝满足的笑。
电梯门“当”地一声缓缓地打开了,小苴按着重似铅块的头走进去。
十步远的长椅上,枫“哗”的一声打开了报纸。报纸上的一角,刊着寻人启事,他的眼神轻飘飘地掠过。
徐徐地,电梯门合上,就像关闭了一道隔断两个世界的门。空气中,宿命的味道淡淡的,一如那窗外暗色的夜。
虽然手里握着自己那张出生纸,可小苴还是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找爸爸,所以当计程车司机问她去哪里的时候,她想了好久只想起一个地址:水香榭105号。
于是车子在半个小时后把她送到那种了很多柏树的小街上。
“谢谢你。”她友好地对计程车司机笑笑,下车准备离开。
“喂,你还没给钱呢?说走就走?”一路上就觉得她怪怪的,司机怕她黄牛,把头从车窗里边探了出来,连声叫着。
对啊,得给人家车钱。小苴痛苦地按着自己的额头,觉得头更晕了。
一只白玉般的手突然伸了过来,递了一张面值很大的钞票给司机:“这些钱够了吧。”
“够是够了,可是,数目这么大,我不方便找。”司机抓抓头,有些为难地说。
“不用找了。”清朗的声音没有温度地款款回答。小苴扭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正立在自己的身后,在月光的辉映下,他就像是刚刚从水面上幻化出来的会发光的纳西索斯一样。
计程车开走了。
小街恢复了宁静和安适。
今晚的夜,出奇地静和淡雅。
小苴望着面前的白衣男子,因为脑子还有点短路,一时竟没有想起他是谁?于是那男子笑了:“几个月不见,连我是你的未婚夫都忘了吗?”
亏他提醒,小苴终于想起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已订婚四年的未婚夫,是一个对她而言最熟悉的陌生人—季以陌。
“你不是去埃及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季以陌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伸手轻轻地把她一直按着头部的手拉了下来:“你怎么了?头很不舒服吗?”
“嗯,前些日子被车撞了,今天刚刚醒过来,所以脑子不太灵活。呵呵,我不是故意忘了你的。如果不是被撞,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就认出你来的。”小苴眯眯眼,讨好地笑着。
第十章 贝壳海与珊瑚岛的传说(2)
“你太不小心了。你刚刚问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因为枫几天前动用了国家安全机构的关系,在埃及的一个小镇上挖到了我,然后和我视频,对我说如果我一周之内不回到你的身边,他就会取消我们之间的婚约。于是我想起我们的四年之约好像期限已到,就决定回来和你结婚。所以,你现在看到了我。”
听他提到枫,小苴的头脑里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好像听到枫在用急切的声音和她说:“你不是我的姐姐,我们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我刚刚请人去查证过,你其实是我爸爸领养的女儿……”
“回来结婚啊?那个,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她抬起了握着那张出生证明的手,“现在我不是我爸爸的女儿,而你仍是季以陌,你应该不会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结婚吧。你看一下……”
说着,意识再也支撑不了虚弱的身体,她整个人向眼前这个闪闪发光的男人倒了过去。于是,轻轻地落在了他的怀里,好似一块云贴到了一座山的半山腰上。
好累啊,身子累,脑子也累,那么就靠一下吧,至少,目前他还在可以依靠的那个位子上。
季以陌一怔,然后就感到她那软软的依靠:“你不会告诉我,你病还没好就偷偷地从医院里跑了出来吧?”
“嗯……我好想知道我爸爸是谁,想见他……”小苴的手拿着那张出生纸,不经意地放在了他的胸口上。那里有一颗耀眼的金扣,白白灿灿的像天上的星星。
季以陌半揽着她的腰,扶住她的身体,然后轻轻地把那张纸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两分钟就看完了,然后说:“当初我和你订婚是因为你爸爸的关系,可是我不喜欢变化,所以随便你是谁的女儿。只要你是我的未婚妻就要成为我的妻子。”
“那我如果是个杀人犯的女儿呢?”
“只要你没有杀人就行了。”他回答得非常干脆,“我的肩头不打算给太多的女人靠。”
小苴的心蓦然一动,此时觉得无论是他的肩头还是他的人,都带给她很强烈的安全感。
可是就算现在脑子晕晕的,她依然清楚,季以陌并不是因为爱自己而要和自己结婚的。也许是因为约定,也许是因为客观需要,也许还有她并不清楚的一些理由,总之,他和她之间的故事,不是童话。
林肯车静静地停在小街的街尾。
淡雅的月光洒了许多月华在地上,像洁白的天使羽翼。
小苴靠着季以陌的肩,心中数着数想让自己快点站起来,可是虚弱的身体就是做不到。
小苴的眼光突然扫到他正抬起手看腕上的ROLEX金表,那么他心中也在不耐烦地数数吧?自己这没头没脑的投怀送抱还真是尴尬。
“拜托你扶我到门阶前坐一下好吗?”
“好。”
坐下来,感觉舒服了一些,这次撞车也不知道会给自己留下什么样的后遗症,自己一直用脑过度,这次看来是要遭报应了。小苴抱着膝,把头靠在手臂上。
“你从医院跑出来是因为想找你爸爸?”以陌突然开口问。
“是啊。”她抬起头看他,弄不清他为什么会这样问。然后看到他高高的个子逆着月光站立在自己面前,很不真实的样子。
以陌晃晃手中的纸:“如果是这样,我想你会需要我的帮助。因为只有这一张纸,靠你自己的力量应该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你爸爸。这样一来,那你要到什么时间才会有空结婚?”
她傻傻地盯着他看:“哦,那我就求求你了。”心里却想着,什么嘛,帮人还在暗示自己是个律师。
以陌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随即走向了自己的林肯车。小苴只能坐在门阶上,怔怔地望着他踩着一地的月光走开,心中思量着,以后是不是就这个样子了。他是精明的,自己是傻傻的,只能照他的规矩走进结婚礼堂。
那夜的月儿,是有脚的。
当月儿在天空中走了一根手指的长度的时候,小苴觉得自己的头脑比刚才清醒多了。
第十章 贝壳海与珊瑚岛的传说(3)
这时候,季以陌从林肯车上走下来。
他倚着车门对着她扬起以陌式的淡淡的笑:“你怎么会说得那么准?你爸爸,真的是一个罪犯。”
小苴一下子怔住了,觉得他的笑像一抹破开了月华的古井水,深不见底。
许久,她喃喃地问:“他还在吗?”
“不在了。据我查到的那些资料记载,你爸爸是一个通缉犯,在1999年9月9日,他先是用手枪击穿了自己的头骨,然后从三十三层的高楼上跳了下来,畏罪自杀而亡。我还查到你有一个叔叔,在外漂泊很多年,四年前回国,现在住在一个近海的小岛上。”
* * * * * *
夏日的阳光,煦暖清透。
银色的林肯车穿行在金色的阳光中,虚幻得仿佛在穿越着时空。
虽然还没有看到海,可是空气中已蕴满了湿润的海水气息。
小苴望望身边的季以陌,心头升起了一股无奈的感觉。无论是明朗的枫,还是这个淡漠的季以陌,他们身上的那股行动力都让她无法适应。莫非所有男人都是这个样子,想做什么就立刻要付之于行动吗?
小苴下意识地抬起手按着额角。叔叔?自己居然会有一个叔叔。
他是传说中的爸爸的弟弟,据说住在一座珊瑚岛上。
午,终于来到了海边。
带着浓郁咸湿气息的海风迎面吹来。
碎在沙滩上的海浪的泡沫,很像阳光,像阳光下的雾,像雾中的小小花蕾。
小苴茫茫然地走近那片久违的海。
于是,那海的泡沫,轻细地包围了她小巧的女鞋。
于是,想起自己曾经在这个海边搭筑过一座城堡,那时自己穿着白色的轻纱裙子,静静地坐在城堡的边上。小小的年纪,却已经开始懂得沾沾自喜。后来,远处跑来一个小男生,也蹲在城堡的旁边,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孩子气的娃娃脸上写满了坏脾气的表情。
城堡被他弄坏了。
她哭了好久。
于是,那一晚,海滩上筑满了他用来赎罪的城堡……
“船票买好了。”季以陌的声音响起。小苴连忙收起心中那些久远的记忆,转过身望着以陌。
“去那座珊瑚岛的船每周只有今天这一班。我们还真好运,买到了最后的两张船票。不过,就没有头等舱的福可享了。”以陌笑着,他那淡淡的笑容与海的一切都很契合。
“谢谢你。”小苴也对他笑,“只是,我从来没有坐过船,不知道会不会麻烦到你。”
他再次笑笑,这一次,那笑中似乎含着感情。
伸出了白玉般的手,他把手递给了她。
海风轻轻地吹拂。
他白色的袖子在手臂上云一样地被吹动着。
“别怕,有我呢。”他拖起她的手。
小苴发现自己的确很麻烦,刚上船没几分钟,她就开始晕船。
一路从舱里奔出来,她冲上甲板,双手攀着围杆,掏心挖肝般地吐了起来。
折腾了一会儿,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可吐了,她就对着大海干呕。以陌一直陪着她,拍抚着她的后背,让她可以舒服一点。
“看到了吧,我是真的很麻烦。”她困难地说着,被甲板上的海风吹着,终于觉得胃舒服多了。
以陌不讲话,递了瓶水给她漱口,然后伸开臂膀把她揽在自己怀里。
动作很轻,可还是让小苴一惊,那矿泉水瓶便从手中一滑,瞬间落入船翼那些不断泛起的白沫中。
他的怀抱很暖,贴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