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深宫媚惑冷帝心:倾国红妆-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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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着、不停地说着。从小到大,哥哥是兄长,更是像父亲一般的人物,身边突然少了这么一个人,他需要适应的太多太多,压抑之下,唯有在风赢的坟前,方能一吐为快。
静立良久,忽感背后有人,猛然回头间,却见君卿夜拎着一壶酒,独自向他走来。
“皇上,末将不知……”
君卿夜摇摇头,阻止风林继续,“哎!又不是在宫里,没那么多讲究,今日,朕就是来看看风赢,没别的。”
“皇上,我哥要是看见皇上如此待他,一定很高兴。”风林说着,又要哽咽。
君卿夜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你说反了,因为有风赢和你,朕才是最幸运的人。只可惜风赢走得太早,是朕亏欠了你。”
“皇上,你不要这么说,折杀末将了。”风林脸一红,有些紧张,但更多的却是有些受宠若惊。
“算了,不说这些,今日朕可是带了好酒过来的。你、风赢,还有朕,在此畅饮一番,就当是为你送行了。”
似又被感动,风林眼眶微红,在如此的君卿夜身上,似乎也能看到哥哥风赢的影子。他不禁感慨地想,假若他不是皇帝,或许自己也可以叫他一声“哥哥”。
要州,是大周国临西边境的一个小城镇,原来称要县,后改为要州。大周的主要行政区是州,以要州的管辖范围还是称不得州的,之所以能得以更名,得益于要州所处的地理位置。
要州所处的位置,便是大周与西川交界之地,地方虽不大,却是几国通贸的重要枢纽,在这里,但凡是能用得着的东西,就能找到地方帮你进行买卖交易。是以,要州意为必要、重要的地方。
行走于集市,风林不无感慨,虽只是一边陲小镇,但热闹程度竟不输于上京。一路西行,唯有此地最适合打探消息了。不过,当一连碰了好几个软钉子后他终于发现,原来打听消息也是有方法的,这里的人大多势利,为了能好好和人家说上几句话,甚至还要花大价钱买一些自己原本并不需要的东西才行。不过,只要能打听到他想要的消息,花多少银子他也在所不惜。
“大爷,跟你打听个事儿。”
一气在这里吃了三碗面,老板乐呵了,口气马上也变得热情起来,“说吧,要是小老儿知道的一定都告诉客官。”
“你在这儿待的时间够久吧?”
老板一手拿着抹布擦桌子,一边和风林笑嘻嘻地说道:“够,怎么不够,我可是土生土长的要州人。”
“那最好了。不过大爷,我想问你的是,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一个叫做白竹国的地方?”虽然目标是朝珠,可之前他已试过好几次,人家不是说不知道,就是直接不理他,所以这一次风林学乖了,打算以退为进,一步步深入。
“哎呀客官,这事儿你问我可就问对了。不过你来晚了,十年前这个地方就没了,一夜之间荒无人烟。”老板倒是挺热情,擦完了桌子,又给风林满上了一壶水。
“那大爷,你可知道白竹国有一个稀世朝珠?”
闻言,那卖面的老板愣了一下,马上又笑嘻嘻地道:“客官,原来你要问的是这个啊?要说白竹国,小老儿我倒是真知道,可这稀世朝珠,我可就只听说过,没见识过了。”
“那你可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打听到这稀世朝珠的消息?”
“可能也没有这地儿吧,那东西稀罕得紧。听说十年前,白竹国就是因为那宝贝被灭的国,后来呀,也就再没听说了。不过前阵子倒也有人来打听过这东西,再就是你了,不知道是不是又有祸事要发生了。所以说客官呐,有些东西啊,不是自己的还是不要想的好,想多了,麻烦也多,你说是不是?”
听这老板的口气,倒也是个热心人,风林自知从他这儿再探不到什么消息,也就不再说话,只多给了那人一些碎银。
那老板千恩万谢地接过,又神秘兮兮地向他勾了勾手。以为他还有什么秘密要告诉自己,风林下意识地附耳过去,话未听到,却忽感腰间一痛。他正欲拾枪出手,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便已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头痛欲裂中醒来,只觉眼前漆黑一片,嘴里塞着布条,四肢被缚,浑身酸软无力,他试着挪动了一下身体,竟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类似木箱的窄小物件里,无法动弹。他不得不静下心来沉思,回想着方才的种种,难道是那个面摊的老板对他下的手?可是理由呢?为何要这样对他?实在搞不懂。
正纳闷,忽闻外面有了动静,一阵脚步声后,他当下判断来者有二人,其中一人腿脚不便,似乎是个瘸子。想到此处,他突然灵光一闪,莫非是他?
“军师,这箱内之人,莫非就是风林那个小子?”
“正是。”(花/霏/雪/整/理)
听得二人对话,风林当下大怒,果然就是那君卿欢,没想到自己初入江湖,便着了他的道,当下后悔不迭,断不该那般轻易相信别人。怒恨难当,但他更明白此时不宜急躁,只得静下心来,细听他二人说些什么。
“军师果然高明,这么快便能抓到这小子。”君卿欢的声音里透出太多的兴奋,这让风林十分不爽,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中用呢?竟然着了如此小人的道。
“毛头小子不足为惧,他中了老夫的迷魂针,应该还在昏睡之中。”另一个声音不甚熟悉,但听得那军师一称,风林倒也能猜出来人是那老头时利子。
“没想到风赢那般人物,竟有个如此不中用的弟弟,只怕他到死也不知是如何见的阎罗王了。”
难得出来一趟,没有给哥哥争脸,还被人如此奚落,风林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但思及此时处境,倒也未冲动,只静下心来听了下去。
“王爷打算如何处置这小子?”
“沉到江里好了,想要抢本王的稀世朝珠,皇兄派出来的人到底是太弱了。”
“没办法,自从鼠疫之后,有能力之人大都投靠了王爷,君卿夜无人可用,只能用此脓包了。”
“哈哈哈!军师所言甚是。”
若说前面的话风林都能忍下的话,这句话风林实在忍不了,什么叫他是脓包?是可忍孰不可忍,正拼命扭动着身子,想要发出声响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然醒来,却忽然又听到时利子扬声道:“王爷,老夫在此先恭贺你了。”
“喜从何来?”
“除掉这小子,君卿夜身边便连个能打的人都没有了,再加上悦皇贵妃的帮助,大周的天下于王爷而言,还不是有如探囊取物般信手拈来?”
“哈哈哈,这一切多亏军师,要不是军师良计,让那半月弯假装失忆,博取皇兄同情,又如何能有今日这般可喜的局面?”
本就内心翻腾,突然听到如此一番话语,风林当下大骇。他们在说什么?月姐姐是细作?是君卿欢的人?一颗心狂跳不止,风林强自镇定,又贴耳于箱,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生怕错过了什么而误会好人。
“不过,本王最期待的是,若是皇兄知道半月弯不但是本王的人,还是当年被他扔进狼群的白竹国公主,不知他作何感想。”
“王爷,老夫只能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当年君卿夜为了稀世朝珠,在与半月弯的大婚之夜血洗白竹,甚至连婴孩都未曾放过一个。如此残忍的手段,想来那口恶气,半月弯是想忍也忍不下去的。”
“倒也是。不过,还真是讽刺啊,皇兄十年前娶了半月弯为太子妃,后又扔进狼群,十年后,他不但没有认出来报仇的半月弯,还带她回宫,做了最宠爱的妃子。本王只能说,皇兄与半月弯孽缘颇深哪。”
“说来说去,一切都是天意,若不是君卿夜将半月弯扔进狼群,又如何会为王爷所救,也就不会有联手对付他的可能了。”
“哈哈哈,说得极是啊!想来,便是连这老天爷也是向着本王的。”
风林的脑中霎时一片空白,这一切难道就是真相?月姐姐竟然是白竹国的公主,她潜入皇宫的目的,是为了一雪前仇?可是,在晋同关、在穆府、在药谷,他的所见所感都让他佩服不已,难道这也是装出来的么?不,他不相信,不相信。可是,为何他的心如此之痛,像是被人瞬间剜空了一般?月姐姐,难道你真的骗了所有人么?
夜,月黑风高,奔涌的江水咆哮着发出怒吼声声,一队人马带着一个捆绑着巨石的木箱,在夜的掩护下于江边迅速行走,直至来到一处江边高地。咚的一声,当巨石捆绑的木箱当着众人的面沉入江底,那队人马亦迅速消失在江水之侧。
远远地,君卿欢摇着玉扇,状似担心地问:“军师,你说那小子不会就这么死在江底了吧?”
时利子淡淡摇首,一本正经道:“王爷,那巨石绑得本就不紧,又在箱底,那小子只要能折腾掉绑住手脚的绳索,便能打开箱面。”
“可若是那小子连绳索也挣不脱呢?”刚刚做完一场好戏,若是风林真的死在江底了,那岂不是白费心机?是以,君卿欢始终有些放不下心来。
“王爷放心吧,若是风家的人连这一点逃脱的本领也没有,那也不足为惧了。”时利子之所以会如此自信,并不是真的相信风林本领,而是那束缚风林手脚的绳索,其实也被动了手脚。
有风赢为例,君卿欢对风家之人总有几分防备,不由又担心道:“不过,这小子能相信本王与军师演的那出戏吗?”
“若是风赢,老夫倒不敢说什么,但风林涉世未深、心思单纯,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结合前后种种,老夫有信心,他若能出水,一定会立刻回京,将此事禀报君卿夜。”
赞同般点头,君卿欢不由又道:“本王这样算不算是放虎归山?”
“若是风林能带回去我等想让他带去的消息,那么,君卿夜必乱。”半月弯的身世,还有他们刻意中伤她的话语,以君卿夜对她的迷恋程度,他有信心,定能乱其阵脚。
闻及此,君卿欢终于浅浅而笑,“但愿吧。不过军师还未对本王言明,拆穿半月弯后,到底还有什么续招呢。”
“王爷觉得,若是半月弯的身份被揭,君卿夜会如何处置?”时利子不答反问。
君卿欢却是因此一句而瞬间沉默,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君卿夜,宁可他负千万人,不允他人负一分,想来除了死,半月弯已无其他选择。
见其沉默不语,时利子继续道:“王爷心中有数,半月弯此次必死无疑。她身怀噬魂咒,却失去记忆,不能为王爷所用,如若她的死可以换回王爷的一方天下,自也不必可惜。”
“但愿吧!”他与半月弯似乎永远不平等地对立着,无论她是不是他的人,他似乎永远都在选择着牺牲她而换取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他承认自私,但在权力面前,他已失去了本性,只知道为了目标一往无前。
但每每思及十年点滴,半月弯那如雾水眸总在眼前飘过,令他不由黯然神伤。他曾许她以天下,只是她却没有命再领。
“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还只是个女人。只要有了万里江山,还愁没有美人相伴么?”时利子一世孤独,自也不懂这所谓的儿女情长,但在他眼中,阻挡他成大事者,无论是多么重要的棋子,到了必要之时,定会舍之、弃之。
君卿欢幽幽一叹,“本王相信军师,所以答应演这场戏,只是半月弯的死,能动摇他到何种地步,本王却一无所知。”
“王爷可还记得去年,皇上去千池时遇到过刺客?王爷认为是何人如此大胆?”时利子最擅长以退为进,一步步引人深入。
君卿欢早已习惯了他的风格,便配合道:“皇兄执法残暴,得罪的人太多,本王又如何得知,难道是军师所为?”
时利子抚须,哈哈一笑道:“非也非也,不但不是老夫所为,甚至之前连老夫也一直查不出是何方神圣。不过不久前,他们却主动找来了,这也就是老夫为何一定要半月弯死的理由。”
自晋同关失利,君卿欢信心大失,对时利子也开始有所怀疑。而自那日日食及上京鼠疫之后,他似乎又找到了当初信任的理由,是以,听时利子一言,便知大有文章,遂问道:“何解?”
“那名刺客其实是白竹国的幸存之人,也是白竹的死士兵团之人。”关于白竹旧部,时利子总有一种天时地利人和齐聚之感,是以提及此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闻言,君卿欢不由惊道:“白竹国?死士兵团?皇兄当年不是连婴童也未放过么?如何还会有白竹的旧部?”
“王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据闻,当年关于白竹灭世的说法,其实指的并非所有白竹之人,而是指白竹国的女子。白竹国立国之久,当年远嫁他国的女子难以计数,是以,当白竹国发生灭国惨案,那些远嫁他国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