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深宫媚惑冷帝心:倾国红妆-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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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林的嘴张得大大的,足以塞下一颗大鸭蛋,好半天才想起问了一句:“是不是把那些东西弄出来,皇上就会醒来?”
点点头,半月弯沉着道:“原理上是这样,不过就怕除不尽!”言罢,半月弯再不废话,手起针落,一针一个,尽数扎在了君卿夜身上蛊虫突出的地方,然后扭头对风林道:“过来帮我,针在哪里,便用刀划开哪里。”
闻言,风林再一次被她的话惊到,不过他对半月弯的医术还是十分相信的,是以,虽心中骇然,仍是取出了身上的匕首,凑近她身边问:“我应该怎么做?”
“你划开我所针之处,我负责取出蛊虫,记得创面不要太大,免得他失血过多。”简单说完,她瞥向风林,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动手。
风林艰难地吞咽着口水,终于熟练地下刀。
当第一个蛊虫由创口处被半月弯挑出之时,她与风林都惊呆了。原来,蛊虫竟与蛊母完全不一样,肥肥短短的,通体雪白,如同成蚕。将针与蛊虫一并扔进了火盆之中,盆内一声轻响,蛊虫被烧裂,爆出的竟然全是血水,火烧着血汁,焦臭难闻。顾不上掩鼻,她示意风林不要停手。
一个划一个挑,如此反复,直到日落山头,才清理完毕,而君卿夜身上已被他们划出大大小小几十处创口。
跳出温泉,半月弯取来特制的金创药为君卿夜敷好之后,才发现风林始终未敢正眼看她,会意低首,终于想起该换下因打湿而紧贴在身上的衣裳。逃也似的离开,只留风林在温泉守着君卿夜。
待换好衣衫,一个新的想法跃入半月弯的脑海之中。刚才她为君卿夜取蛊之时,已感觉到身体有了异样,许是因为温泉的水温太高,让蛊母觉得不适,她甚至感觉到了体内蛊母的游走路径。再加上子蛊的表现,更让她确定了一件事——蛊虫怕烫,哪怕是人的身体温度变高也会让它们有所反应。
她深知刚才虽为君卿夜取出了不少体内蛊虫,但还有更多是她所没能发觉的。因为蛊虫产卵速度非常快,长大需要时间。依她刚才所见,挑出的那些是有些日子的,许是最先种下的那一批,而在他体内应该还有更小的幼虫没有长大,所以刚才没能发现。
既然蛊虫能够因为外界的温度而集中到一处,想必蛊母也能,要不然,刚才在温泉之中,便不可能感觉到蛊母的活动。照这么推断下去,也许她真的有办法将蛊母自她体内逼出来了。
思及此处,半月弯不禁雀跃万分,这是否就叫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高高兴兴朝温泉而去,尚未靠近,便听到君卿夜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他醒了?半月弯的第一个反应便是直冲了过去,当她看到还趴在温泉里喘着粗气的君卿夜时,她不顾身上换好的干净衣衫,再一次跳了下去,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喜极而泣。
君卿夜抚上她的肩头,笑得那样温柔,用沙哑的嗓音道:“月儿,别哭,我这不是没事了么?”
有没有事她最清楚,但她已找到了救他的办法,只待他身子恢复元气便可一试,“你觉得怎么样?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自他怀中抬起头来,半月弯幽幽而问。
君卿夜摇摇头,表示一切都好。观其面色,较之以前真的要好上许多,但是眉宇之间一团黑气仍是氤氲不散。
他见她不停地看自己,便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什么不对吗?”
半月弯摇摇头,不答他,却认真道:“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为你解蛊!”
“你找到蛊母了?”
“嗯,找到了。”故作轻松地笑着,虽早已下定了决心,但她始终对那解法没有把握,如果解蛊中途出现什么变故的话,后果她真的不敢想象。
许是看出了她的不自信,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温言道:“别担心,你行的,我相信你能做到。”
他一直都是相信她的,虽然她不知道真正的理由,但这一次,她真的没有把握。
入夜,月朗星稀,半月弯静立窗前,举头望天,她这样僵立已有一个时辰之久,星星都快被她数完了,却始终睡不着。转眸望向君卿夜与风林休息的那间屋子,突然觉得很害怕。风赢的离去,让她所有的安全感都消失于无形,她怕再失去一个关心的人,更怕那个人会是君卿夜。
“怎么还不睡?”蓦地,清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她不用回头,亦知是君卿夜,原来他也没有睡。
“睡不着,看星星。”
“不要担心,会好的!”他自背后圈住她腰身,静默地贴紧了她的侧脸,熟悉的味道瞬间包裹住她。
她的泪水不知为何又来了,盈满双眼,她抬起头,硬将它们逼回眼底。
她说:“明日,不是生,便是死!”
“好。”
她又说:“明日,我说什么,你都要听!”
“好。”
她还说:“明日,我做什么,你都不能阻止!”
“好。”
她终于满意了,但君卿夜却不知她说的这一切,与他理解的那些完全不是一回事。
虽然答应过什么都依她,但当她要求风林用铁链将她与君卿夜锁起来时,君卿夜似乎犹豫了,“你要干什么?”
“我要救你。”
君卿夜定定地望了她半晌,突然反悔道:“我不要治蛊毒了,所以你什么也不用做。”
半月弯问:“记得你昨晚答应过我什么吗?”
君卿夜点头又摇头,“我记得,但我反悔了可以吗?月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不语,只是默默将手中铁链塞到了风林手中,一脸正色道:“锁紧点。”
“月儿,看着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有危险是不是?”君卿夜又猜中了一切。
本以为他会一直昏迷,所以半月弯根本没有想过要告诉他蛊母在她的体内,但他现在已经醒了,她若是执意不肯告之,他一定不会同意她继续下去。
犹豫了一下,她终于道出事实:“我没有瞒着你什么,只不过我想告诉你,蛊母我确实拿到了,但它在我身体里。”
君卿夜的脸色霎时雪白,他扑了上来,上上下下检查着她的身体。在他眼中,蛊虫的折磨已让他不堪忍受,想必蛊母会更可怕吧?但事实却是,蛊母虽然厉害,却在她体内安安静静地休养着,从未折腾过她。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疯了吗?”他吼她,第一次用那样凶狠的表情吼她,却只是望着他的脸微笑,他是在紧张她、担心她吗?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夏日蝉鸣,一如人心浮躁不已,君卿夜别开脸不看半月弯,起伏的胸膛毫不掩饰他的怒气,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所以,你会相信我的是吗?”半月弯反问他,半歪着头,俏皮的样子,一如他在梅塔丽沙漠中初见她的模样。
他似乎气得急了,仍是不理,臭臭地摆出一张脸,就是不看她。
“没有第三个办法了。”她幽然而语,“办法有二,其一,就是按穆烨所说的,扒我皮、抽我筋、割我肉、放我血,这样一定能将蛊母自我体内取出。”
闻言,他很明显地哆嗦了一下,震惊般回过头来。
她抬眸,又镇定而语:“所以,我选了第二种,如果成功的话,你会好,而我也将永远脱离蛊母。”
凤眸微凛,君卿夜自责道:“都是我害了你,算了月儿,这蛊不取便是。”
半月弯摇摇头,不赞成道:“蛊母已在我体内,就算你不取,难道我也不取了吗?”
闻言,他深拧的眉头纠结更甚,挫败般开口,他问:“是否有危险?”
“我也是第一次尝试解蛊,有没有危险,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撒娇般依上他的身体,她摇晃着他的手臂,像个讨糖吃的孩子,“但你不是应该相信我的医术么?”
他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表情,“唉,那我该如何做?”
粲然一笑,半月弯缓缓道:“蛊母怕冷,但更怕热,所以我才会带你来炼丹房,只要这里的药炉都烧起来,温度会比平时高出许多,蛊母受不了我身体突然高热,肯定会想要离开。这时候,只要它像昨日你体内蛊虫一样浮到我肤下,你便趁机用刀划破我的肌肤将它取出。然后,你便要让蛊母进入你的身体,与你体内的子蛊相斗。此法可能会令你痛苦万分,所以我才会要求将你我锁起,万一解蛊失败,也不至于让我们晕倒后为蛊所控,出去乱伤人!”
她的一句“伤人”,深深刺激了君卿夜,他沉默了一阵,终是拗不过她的软磨硬泡而无奈点头。
得了君卿夜的同意,风林上前将他俩紧紧锁起,待准备好了一切,半月弯与君卿夜在床上相对而坐。
对视一眼后,君卿夜下令道:“烧炉!”
而半月弯却只是对他说了一句:“忍住!”她要他忍住的并不是他身体上的痛苦,而是另有所指,只因室内温度才起,她已感觉到心口处痛得厉害,再然后是腰腹、大腿、后背……
风林加的柴越来越多,室内温度已高得吓人,落下的汗滴,几乎瞬间便能干涸蒸发。身体越来越疼,像是千虫万蚁啃咬着她,她咬牙不让自己出一声,只因她太担心君卿夜因为心痛她而再次选择放弃。
终于,她感觉到了蛊母的所在——左小腿。迅速蹬掉了鞋子,毫不扭捏地提起裙摆,露出一小截雪白的小腿。果然,在那疼痛最甚的地方,已微微隆起。
说时迟那时快,君卿夜迅速出刀划向月半弯的小腿。可是当伤口裂开的同时,蛊母已然往她的血肉内里钻去。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她咬牙死忍,只是遗憾未能捉住蛊母。
“风林,再烧,一定要将它烤出来!”
闭目,感应身体细微的变化,当汗水再次滴落,半月弯的肩头处又传来刺痛,知道它又去那里。紧咬牙关,忍住那蚀骨之痛,待到蛊母完全浮出肌理,游走于肤下之时,她猛地睁开双眼,十指翻转,飞出两根银针,床幔瞬间落下。轻纱飘舞间,她素手微掀,眨眼之余,已将外衫褪至肩下,露出雪白莹润的肩头。
背身对着君卿夜,半月弯喘息着说了一句:“快动手!”被她的大胆行为所惊到,君卿夜并未出手,她焦急不已,大喝一声,“快动手,别让它跑了。”
如梦初醒,君卿夜终于又举刀向前。只可惜那蛊母实在太过滑头,它游走于半月弯的肌肤之下,仿佛能预测到危险般,再一次躲过了君卿夜的刀。
就这么如此反复,直到君卿夜第十次举刀划向半月弯时,他几近崩溃,“月儿,我不行了,我再也下不了手了,你看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我不能再伤你,我不治了、不治了。”
半月弯抖动着雪白的唇,艰难道:“别放弃,否则我便真的白疼了!”
君卿夜此时再看不下去,用力地扯动着紧锁住她手脚的铁链,大声道:“风林,开锁!”
而她却紧抓他的大手摇头,“夜,相信我,我可以。”
“……”君卿夜两眼赤红,双唇抖动,那张原本意气风发、张扬霸道的脸,在这一刻竟是苍白如雪。
“风林,去地窑给我找块冰!”或许她早应该换个办法了,蛊母太精,生抓不住,那她便不再抓它,只要将它引出,直接渡到君卿夜身上便可。
不明所以的风林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炽热,虽心中不解,仍旧为她寻来一大块冰。
撑起疼痛的身体,将那巨冰置于身前,半月弯再一次定定地望向君卿夜,只说了一句:“这一次一定可以!”
当冰块开始融化,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又来了,她甚至能感觉到蛊母在她体内疯狂地窜动。她知道它在寻找最合适的地方,而这便是她寻冰的理由。炼药房里太热,所以放了冰块的地方清凉无比,蛊母对温度的感知力已然超过了人的知觉,是以,它一定能感受到凉爽所在。
终于开始了,蛊母奋力朝那清凉之地啃咬着开始前行了。这一次,它钻到了半月弯的后背上,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让她瞬间绷直了身体,它实在太过凶猛,她已疼得吐不出半个字。额头上的汗水瞬间如雨,滴落在她光洁的身体之上,为了抓这只蛊母,她已几近**。
君卿夜靠上前来,心疼地问:“月儿,你怎么样?”
半月弯张了张嘴,试图让他安心,但仍是说不出话来,那疼痛感已席卷全身,她只能用力地抓紧他的手,摇头,再摇头。
“不……不要……”她艰难地发出了声音,却是阻止他想要放开她的疯狂行为,“夜,如果你放开了我,那……我就……就白疼了!”她宁愿此刻痛死于此,也绝不想让君卿夜有事。
“啊!”她仰头,痛呼出声,再忍不住那撕心裂肺之感,实在是太痛了啊!蛊母一次又一次猛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