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不识青梅色-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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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留你也无用了。”说罢,柳语夕举起匕首作势欲划过他的颈项,那黑衣人立时求饶道:“饶命,饶命,我说,我说……”
“你说。”柳语夕声音清冷,但对于那黑衣人来说莫过于仙音,当即缓了缓神,才开口说道:“小人只知道是宫里面的人,别的,真的不知了……”黑衣人瞥着柳语夕手中冒着寒光的匕首,不停瑟缩着脖子。
“宫里面的人,可是天元宫中之人 ?'…3uww'”月儿出声问道。
那人迫于匕首yin威,立即点头,“是是是……”
柳语夕突然一收匕首,对那人道:“你走吧。”
那人惨白的脸色稍稍有了些红润。从死门关里闯了一遭,当即捂着受伤的胸口,一步三回头地朝远处跑去,生怕柳语夕临时反悔。
而地上仍有几个受伤未死的,却都闭目装死。柳语夕无意为难他们,便和月儿一道,往前走去。
当两个身影在尘土滚滚的马道上渐渐走远,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楼言灵扯下面巾,眼睛紧盯着远处越来越小的身影,喃喃道:“她们走了……”
楼言初不发一言地坐在车里,眼睛看着前方,却又似无意投放何处,只是在想事情而已,只那清水一般的潋滟眸光闪动,如浩瀚汪洋里投入一块巨石,虽搅动起微微涟漪,却又很快被这深幽,无际的浩瀚吞并得再无一丝踪影。
“走吧……”楼言初声如青烟幽幽而散。
楼言灵坐在楼言初对面,楼言初灼若芙蕖的面上没有丝毫神色,只抬起手腕往茶杯里斟水,那动作优雅而闲适。她越来越看不透殿下了,此时正是动荡之秋,三国战火一触即发,他却似闲人一般每日只喝茶赏景,远远看着前方的那个身影。
柳语夕和月儿行了一阵,待走进边关的一处城镇时。才又雇了马车和车夫,备齐水粮,朝赫纳行去。
在颠簸中熬过几日几夜,终于到达尘枫的府邸时,已是月华漫天,柳语夕付了一锭银子给车夫后,车夫便驾车离开。
柳语夕和月儿被守门人带到兰韵面前,兰韵一见是他们两人,便招呼着两人洗漱,用膳。而柳语夕赶了半月的路却并不疲惫,反倒是觉得这一路来耗了不少时间,于是便问兰韵道:“你家公子此时在何处?”
“公子在练功。”兰韵一边布菜一边答道。
月儿只管埋头吃饭,柳语夕却没有食欲,搁下筷子继续问道:“他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他。”
兰韵摇了摇头,“公子练功从来不让人跟着,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见兰韵的神情不似作伪,见不到尘枫,她也只能再等等了。
晚间,兰韵收拾好一切,领着柳语夕和月儿休息后方才离开。
一路上颠簸疲累。月儿很快便睡熟了,偶尔还发出细微的鼾声。柳语夕微微一笑,披衣起床,她毫无睡意,穿上鞋子,轻声走到窗户边推开窗门。此时,月色正浓,满地银辉堆积,把院子里那一树树琼花也染上几分清凉。
心中一旦间歇下来,那人的影子便凭空冒出,把一池静湖搅得波涛翻涌。柳语夕闭了闭眼,那人的影子淡了几分,须臾后,柳语夕睁开眼,微叹一声,却突见一个影子飞快地从院子上空划过。
要不是柳语夕此时的眼力已今非昔比,怎能看清那一泓如星般流逝的身影。柳语夕心中疑惑,身体却早已比大脑先行一步,朝那身影追了上去。
以柳语夕的“轻功”此时仍要使足全力,方能远远坠着他的影子,只要片刻分神,那影子便会消失无踪。柳语夕一面隐藏自己的形迹,一面要尽力不跟丢,还真是辛苦。
好在,那身影在府邸里转了一圈,便停在了一个荒僻的院子里。那人走进一座假山后便再未出来。柳语夕见假山附近无甚遮拦,便躲在原地等他,谁知这一等,便是两刻钟过去了。柳语夕眉梢微动。便从树丫上朝假山飞去,可假山里哪里还有一个影子?
柳语夕绕了一圈,终是未有任何发现,但是心底的疑惑却越来越大,明明见那人进了这假山,周围的一切也都在她实现范围内,并未见他出来,怎的就凭空消失了?
柳语夕眼珠转动,眼睛扫向这些大小不一的石块,最终眼神停留在一处门洞里,柳语夕心神一动,缓缓朝那门洞走去。
洞子并不大,刚好容一人通过,看样子只是为了美观,在假山里挖了这么一处前接水池,后接假山的门洞。柳语夕缓缓从门洞穿过,走到荷花池边,仍是什么都没发现,最后视线一收,再次走进门洞,这一次,她的眼神却下意识地逡巡在门洞四周的石壁上。
假山上很多凸起,柳语夕一一用手去掰过。却都未有掰动。毫无收获之下,柳语夕便也失了追踪的兴致,就算那人真的到过这里,这都快半个时辰过去了,怕早就离开了。于是,她转身欲走,可是腿还没迈出假山,便听身后一声如罂粟花般蛊惑人心的声音道:“你是在找我吗?”声音清润却带着一种让人战栗的音调,仿佛一只小虫子缓缓爬过心脏。
柳语夕转过头来,对上门洞处斜倚着假山壁的尘枫。只这一眼,柳语夕便觉得尘枫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他一身黑衣,长发飞扬,眼睛明亮惑人,那眼神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欲把人卷入,溺毙其中。他嘴唇散发着诡异的艳红色,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只是那笑,冰冷,诡异,被他一盯,仿佛被一只毒蛇缠绕,湿凉而战栗。
柳语夕呼吸一窒,背脊渐渐爬上一层薄汗,她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她思维有些迟钝,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点头还是摇头,只见那张清隽与魅惑交融的一张俊脸离自己越来越近,那脸上诡异的笑容也就越加清晰。
当他走到柳语夕面前,柳语夕终于看清楚他嘴唇上的艳红,那是还未干涸的鲜血,柳语夕下意识地想要退步,但是全身仿佛被施了术,只能站在原地,瞪着眼睛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庞。
尘枫“呵呵”一笑,那声音在清凉的夜间生生带出一阵毛骨悚然之感。他伸出手指抹了一抹残留的鲜血,然后伸出舌尖在自己指头上舔舐了一圈。然后再转过视线,一双亮若繁星却诡异阴深的眼睛就这么盯着柳语夕,然后伸出他刚刚沾了鲜血的手指轻轻划过柳语夕的脸颊。
柳语夕只觉被划过的地方似乎都失去了感觉,每一个呼吸都变得清晰而缓慢。
“你怕我吗?”月下花语般的轻声呢喃,见她久久不答,缓缓收回了手去,然后竟“呵呵哈哈”地笑了起来,可是那笑声中却丝毫笑意也没有,只有绝望和毁灭。
那手指离开她的身体后,她如灌铅的身体才终于恢复了些气力,稍稍能动动手指。刚刚的太过突然的震惊过后,她此时已经慢慢地冷静下来。
“你笑什么?”柳语夕出声问他。
尘枫听到她说话,渐渐止了笑,眼睛倏地朝她转来,却只盯着她不说话。
柳语夕见他不语,便说道:“我是来问你,下一件事情是什么?”
尘枫脸上的表情越发地诡异森然,良久后,他才开口说道:“你就这般急?”
“是,我要尽快见到风延。”
“如果你找到风延我便会死,你还会这般着急地找他吗?”
柳语夕一愣,一双清透的眼睛牢牢地锁定着尘枫的脸,似在分析他话语的真假。
尘枫却轻扯嘴角,不以为意地一笑,“我说笑的,你想知道下一件事,好,我告诉你便是,你过来。”
柳语夕此时已在他面前,却不知要怎么再过去。正当柳语夕怔忡间,尘枫那艳红地唇突然印上了柳语夕的唇,他凶狠地啃噬着她的柔嫩,仿佛溺水之人拼命汲取空气,又像绝望之人誓要毁灭一切的残忍。
柳语夕嘴上剧痛,双手舞动,却撼动不了身前之人分毫。就在她以为快窒息而死之时,尘枫却突然放开了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那厌恶的对象却仿佛不是柳语夕,而是他自己,他转头不再看柳语夕,眼中一闪而过的脆弱被他很好地掩藏,他挥了挥手,“你走……”。
柳语夕擦了擦嘴唇,未有多说一句话,转身便走。今夜的尘枫跟平时不大相同,就算平日里便觉得他心思难测,诡魅多变,却不似今晚这般森然诡异,仿佛是常驻内心的魔鬼得到了释放,同时把内心深处深藏的情绪都一次激发出来。
柳语夕足下生风,在没有回头去瞧那人半眼。
尘枫眼中忽明忽灭,时而如狂潮翻涌,时而如死湖无波。
第六章 云潮翻涌际(中)
最终,身体突然似失去支撑,“砰”地一声摔倒在地,他却仿佛不觉痛楚,仰着头,看着苍穹中那一面硕大的银盘,继而,缓缓笑了,只是那笑无声,如易碎的瓷器。
尘枫的笑容一直在柳语夕脑中奔腾,整个晚上都没有睡踏实。第二日清早,便听兰韵来传话,尘枫让兰韵陪同柳语夕前往赫纳,不过再使一次美人计,潜入皇宫,解开封印而已。
吃过早饭,三人便驾车上路。
月儿已经知晓了柳语夕此行的目的,好奇地问兰韵,“那赫纳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3uww'”
兰韵瞅了一眼柳语夕,见她神色淡然,才缓缓小声说道:“据说,赫纳太子……”顿了顿,兰韵终还是说道:“赫纳太子生性残忍,好色多狡。”
自始自终,柳语夕都面色无波地看着纱帘外的景致,也不知外面的黄沙有何好看。
“那姐姐此行,岂不是……”月儿有些担心地望着柳语夕。
柳语夕虽看着窗外,但是他们的对话也都被她听去了,此时,才缓缓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无妨,我自会保护好自己的。”
“可是,姐姐不会武功啊。”月儿仍旧一脸担忧。
“打不过,我可以跑嘛。”
见她说得如此轻松,月儿的担忧稍稍放下了一些,然后转身去央着兰韵学武。
柳语夕抿唇而笑,又再次转头看向窗外。黄沙漫舞,这广袤无垠的黄土上,一辆马车始终缀在身后不远处,从青翠的山间一直到这树木稀少的沙源,两车之间距离一两里的距离,若不是柳语夕眼力极好,根本不会发现这辆尾随其后的马车。
自从发现那马车后,柳语夕便日日坐在车窗旁盯着窗外,心里却不停揣度着是否又是宫里那位派出的杀手。
这一盯,便是数日过去了,马车缓缓驶入赫纳的边城,而身后那辆尾随的马车却一直没有丝毫动作。柳语夕心里留了个心,却也不想打草惊蛇,于是假装不知道,继续行进。马车驮着三人停在一家酒楼前。柳语夕故意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那辆远远驶来的马车驶过酒楼,继续前行而去。
直到消失在视线尽头,柳语夕才松了口气,也许是巧合吧,是她自己多心了。想到这里,她才放下心中多日的大石,好好吃了一顿,再上路时,精神也恢复不少,一路和兰韵,月儿说说笑笑地朝赫纳皇城驶去。
赫纳的都城颇有几分希腊建筑风,赫纳的男子们喜欢在头上包着白色的头巾,若是富贵些的,则在头巾间嵌着银饰或金饰,甚至是宝石等,而女子们则喜欢穿纯色的长筒襟裙,看上去简洁而典雅。
三人随意找了家干净的客栈,便住下了。兰韵安顿好柳语夕和月儿后,便去打听赫纳太子的事情。
柳语夕和月儿在客栈中等到日落西山之时,兰韵便也回来了。
兰韵手中抱着几件赫纳的衣裙和一些饰品,一边分给月儿和柳语夕,一边对两人说道:“我打听清楚了,赫纳太子平日里最喜欢去秋月苑寻欢,其次便是去郊外狩猎。”
兰韵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后,又说道:“你们不知道这太子,果然残暴凶戾。”
月儿一脸好奇地问道:“怎么残暴凶戾了?”
兰韵视线扫过月儿,又扫过柳语夕,说道:“那太子去郊外狩猎,猎的不是山鸡野兔,更不是虎狼豺豹,你们猜是什么?”
柳语夕没有开口,心下却有几分了然,倒是月儿一脸清澈地问道:“猎什么?”
兰韵脸显不忍,“猎人。”
“猎人 ?'…3uww'”月儿惊呼一声。
兰韵点点头,“那太子每隔两三天,便带上一群贵族子弟,去郊外狩猎,凡事遇到山民或是路人,一律不问缘由,一箭要了他人的命,听说贵族里还以此设赌,谁猎的人最多,便是赢家。”
月儿一双银牙咬得“咯咯”作响,“这太子,简直畜生不如。”说完,又转过头来,拉着柳语夕的手,“姐姐,你还是别去了,赫纳太子这么凶狠残暴,万一,万一……”月儿还未说完倒是自己先摇了摇头。
柳语夕轻轻一笑,“傻月儿,既然来了这里,岂有再离开的道理。”
“那我替姐姐你去。”月儿激动地说道。
“你一不会武功,二不会轻功,心思还这般简单,你去了才真的喂了狼,”柳语夕笑着说完,顿了顿又转头看向兰韵,“明日我们便行动吧。”
“小姐,可有计策了?”
“无非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