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谋-第5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似受了太大的折磨,唐青墨紧锁着眉心,整个人也显得有些焦躁不安,然他始终在昏迷中,沉沉的,好似被一个极大梦魇死死笼罩。
阿婉被他握得手腕生疼,因他饱受折磨的模样,感觉心头顿时也被揪住了一样。忍不住想暗骂他是白痴,却见他的嘴角被死死咬住,好似是强忍了叫自己不要呻吟出声。
这个人就这么想死嘛?!太要面子也不需要这样吧?
阿婉心头忿然,终于仰头长嘶一声:“唐——瓷——!”
话音极重,唐青墨却也没惊醒,只是唐瓷在这样一句后冷不丁地推门直入,看到自家少爷的这副模样,顿时脸色难看至极:“坏了!少爷的病又发作了!”
“你在这里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找阮慕白!”阿婉狠狠咬牙,暗用了几下力没有挣脱出来,终于心下一狠猛然一抽,硬是将自己的手给一把抽出。
指尖划过,在肌肤上落开一道口子,疼得她暗暗倒吸了一口冷气,但也顾不上太多,撒腿就往外头跑去。
60
60、第56谋 阮婉交易 。。。
虽然很久没来阮府,但府上的下人显然还认得这个昔日在自家的阿婉姑娘。加上那天在宴会现场林初容的忽然出现,阿婉身为林家小姐的身份呼之欲出,早已在下人之间传了个遍,这个时候咋咋呼呼地跑进来,门口站着的门丁一愣,居然都没反应过来要将她拦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人影早就已经蹿了进去,留下几缕衣摆在视野中飘然落过。
阿婉熟门熟路地一路蹦去,也不搭理周围那些不时落过的诧异视线。估计她太久没有出现,那些下人理当以为她跟阮慕白是彻底决裂了,这个时候冷不丁地又出现,个个都傻了眼。
估摸了下现在的时辰,阿婉基本还是笃定阮慕白应该身在书房的。
远远看去,视线透过茂密的林木落过,隐约看到书房的门半敞着。于是,她干脆连敲门的事也给直接省了。
里头的人似是在谈事,本来滔滔不绝的议论,在阿婉霍然凭空冒出的时候,顿时一停。
分明感觉又有视线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阿婉才看到周围的椅子上都坐满了人,大多是年过半百的长辈,几个人看着也是脸熟,依稀记得那天唐青墨的宴会上个个都见过,想必都是扬州有名的商界望族。
这些人之中,唯独阮慕白的视线显得格外清明。
阿婉好整以暇地站在场中,不急着插话,就这样神色淡淡地看着阮慕白。今日是在唐青墨那里一贯的打扮,虽然没有多少的隆重,但至少比在阮府那阵子花了多些的心思,所以看起来素净淡雅,如果只只站在那里不说话,倒别有一番小家碧玉的滋味(和尚真的不是在暗示阿婉没气质……=0=)。
阮慕白在突然的打扰上,脸上的神色没变多少,温文儒雅地朝其他几位笑了笑,语调谦卑:“看来林小姐似乎有事找阮某,今日只好就到这里了,请各位改日再造访,着实不好意思。”
阮慕白说得已经这样客气,放在平日多少也得卖上几分薄面,更何况阿婉的身份已然昭然若揭,就算不悦,林家再没落凡事商道中人必然要卖上一个面子的。
纷纷起身告辞,不多会,书房里就只剩了他们两人。
阿婉一直不说话,站那里看着阮慕白,轻轻挑了挑眉梢。
阮慕白看她一眼,最终,还是先开了口:“阿婉,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串门?”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有几分问她怎么会有心回婆家看看的意思。阿婉终于忍不住瞪他一眼,一开口,把两人单独见面的尴尬感觉顿时冲得七零八落:“阮少爷,你都说了是串门了,有没有空还不是我说了算?”
阮慕白提杯子准备饮上一杯的动作一顿,眼睫一抬,神色微微有些凉了下来:“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答对。我回来,只是给你一个交代。”阿婉凑近了身子到了桌前,看旁边的案上搁了的笔墨纸砚,笑盈盈地看向阮慕白,“哦也不能这么说,我是来和你做笔交易的。”
她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带过一阵徐徐的微风,香意清清,却是在鼻边生生绕了几圈。阮慕白感觉眼前一时几分恍神,下意识已接口:“什么交易?”
阿婉回头,双瞳剪水:“明人不说暗话,我要你刚进的一部分麻枝。”
这番话过耳,阮慕白只一小会愣神,转瞬显然也已经反应了过来,垂眸在她身上看了一眼,嘴角的弧度难免有些讥诮:“怎么,这 么 快‘炫’‘书’‘网’就开始那么关心唐三少了?还是——你本来就是他的人呢?”
话说得薄情,心口一揪之后,阿婉反而也是笑了起来,没心没肺地挑了下眉:“我关心什么人,跟你好像没有关系吧,阮慕白……”这个时候两人已经身份相当,也省的多一层规矩,她干脆连名带姓地叫着,仰一仰头,就差以下巴来对着他了。
“我为什么要给?救唐三少,好像对我没有滴点好处吧?”
阮慕白的话让阿婉终于痛心疾首地不由露出炉子不可教的神态:“啊啊啊,所以我才说是交易啊交易!我什么时候说过救他能对你有好处了?”
阮慕白喝上一口茶,在旁边的椅上坐下:“什么交易?”
“阮家要自救,要的就是这本账簿。唐青墨要抗病,也不过是要那些药材而已。各取所需。”阿婉这样说着,默默抬眸,打量着眼前这人的神色,但不禁有些失望。
没有预料中的惊喜,更没有不悦和诧异,阮慕白的一张脸依旧如一个无丝毫破绽的面具,不见喜怒。
直到把茶喝完,他才不咸不淡地开了口:“怎么,唐三少终于也贪生怕死了?”
这语调听得她直想把他给抽上一顿。阿婉深吸了口气,下意识已经还口:“谁告诉你三少是贪生怕死的人?只是我单纯地想救他,具体怎么一回事,关你什么事!”
差点一句“妈的”都要脱口而出,阿婉险些咬了舌尖,终于把这个话给扼杀在了嘴边。
阮慕白似笑非笑:“看来,你对唐三少,果然在乎。但是,你又凭什么说自己肯定能把账簿拿出?照你这么说,三少理当是根本不知情的吧?千方百计弄到账簿,这么简单就能叫你拿出来吗?”
“这就不需要你管了。就一句话,成交,或——不。”
阿婉总算也明白过来阮慕白这是在特意为难她,反而笃定一样地笑了笑,一双乌黑的眸子隐约勾成一对月牙,人畜无害的神色间却是透过一分精明:“阮少爷,接触那么久,我也知道你是个聪明的生意人,这笔交易划算与否,还是你自己最清楚不过。阮家的家底现在已空,济南那边的店铺记得前不久也刚因战乱的关系被流寇给洗劫一空吧?扬州这里谁都知道久留不得,然后与千金府的那笔生意必定只有在这里才做得成。没了账簿,你恐怕尽了权利盈利也只能拿到一成,但是如果把这个小本本取回,那就不一样了。只要你有那些收支明晰,核对明了之后能翻上多少利润你比我清楚才对吧……”
阮慕白放在书桌上的手指微微一触。
阿婉余光瞥过,视而不见,依旧滔滔不绝:“如果这次千金府的生意能结算清明,一来阮家名声大噪,二来岌岌可危的基业也得了保全。乱世中虽说各地皆不景气,但是但凡能挺过这一结,只可能涅磐重生,从其他没落的商行中可捞的油水,也不需要我明说了才是?”
说完的神态分明的老神在在,阮慕白看着她的视线却是一点点地深了下来。本来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无聊偷跑出家的林家小姐,没想到在这种混乱的时局之中,这个人竟可以把一切看得这样仔细。
说到底,到底是她藏秘得太好,还是他从没想过要去看透过她?
这个时候阿婉的神色太过笃定,然而,他也的确是——没有可以拒绝的理由。
轻描淡写的一瞥,嘴角的笑意虽浓,却又冷了几分:“或者,你这次的交易,某方面来说,也是为了陆子昂吧?”
风徐徐落过,他的衣角微微一荡。
唐青墨,陆子昂,不管她到底是为了谁再次来到阮府找的他,结果,唯独不会是为了他阮慕白。
阿婉看他一眼,对这话中的含义仿似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不悦地撇嘴:“那是自然。莫名其妙把子昂也拖下了水,要是让他们陆家也因为这次直接没落,那我可不是要成了千古罪人。”
走到桌前,随手拉过一本空册子,又抬了抬眼:“事先说好,我可算是你答应了。”
阮慕白坐在那里始终没再言语,但神色间也是默认。看着她,显然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阿婉筹好纸墨,丝毫不见心急,一页一页地翻着,写得一笔一划格外认真。徐徐的风吹乱了她的几分发线,青丝如黛,原本一张只是清秀的脸,这时候看久了,也不禁让人有几分隐约出神。
以前她一直窝在房里无所事事,不曾想过提笔写字时竟也可以这样娴静优雅。直到现在看到这副场面,才会叫人猛然惊觉,或许以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原来她果真是那个林家后院被人众星拱月般长大的林家小姐,知书达理,精通商律》。
阮慕白的视线很沉,阿婉感到身上重重得压上一层,却没有抬头。下笔如有神,或许这个时候才是自出身来第一次庆幸自己这个过目不忘的本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地手腕也有些酸楚,终于最后的一笔也是落过。
阿婉把笔搁好,把那个油墨还未干的整部递交到阮慕白面前,见他有些不解,咧嘴一笑:“喏,你要的账目一笔不差,一分一条都在这里头了。反正是不是赝品都无所谓的吧,能用就行。”
阮慕白这时才反应过来,伸手接过,边翻着,脸上的神色渐渐古怪:“你……都给背了出来?”
阿婉点头,但是心思显然已经不在这里:“那是自然。你要的已经给你了,我要的东西呢?”
虽然记忆不清,但这几眼看去,最关键的有印象的几笔账的确字字精准。阮慕白从账簿张抬头,闻言声色略沉:“你跟我来。”
抬步走出,不知为何觉得这人似有不悦,然阿婉忙不迭,自然也是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核辐射……大家小心啊啊小心……外出注意防护。
和尚在沿海地区住,累……真想要——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61
61、第57谋 房中送药 。。。
取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阿婉自然走得心满意足,身后一抹重重的视线只当不见,然而正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被人自身后一把拉住了手腕。
阿婉的眉心顿时拧在了一起。
阮慕白的话语很快从身后落来:“你什么时候就这么关心唐青墨了?”
一句话,让阿婉不悦的情绪陡然又生生涨高了好几倍,于是语调更是不爽:“我关心谁难道还要你阮少爷批准不成?我乐意关心唐青墨就关心唐青墨,你以为我还是你府里的那个‘丫鬟’不成?我那破身份都被戳穿了,现在说什么都底气足,你能怎样,恩?”
话过,周围霍然一静。
“呵,我还真是说不了什么……”
阮慕白的指尖一颤,渐渐地也松了下来,轻轻划过她手背的肌肤后落过,转过身看着屋里,背对着她,只有话语的余音在旁边飘无地浮着。
阿婉感到手背上的抚摩感格外清晰,然而一咬牙,就这样走了出去。
这个地方叫她真真感觉到这样压抑,阮慕白的态度有些古怪,但是,她分毫没有想深究的意思。不管当初是不是唐青墨设下的局,阮慕白那样待过她,却是不争的事实。林初容知道她这样容易较真的性子着实很难找到好人家,所以一直急着要把她嫁出去,但其实她的心思里一直想着的是——不嫁人真的没有什么不好。
感情这种东西啊,真的是很麻烦的存在啊……
这样想着,阿婉不由想摆出一副沧桑扼腕的神色来。
回到唐青墨住所,才刚下车,就被唐瓷一把拉了,牵拖带拽地往里头走去。阿婉被这么一拉,接连跌跌撞撞了几步,好不容易才没有摔个狗坑泥,一张脸顿时沉下:“拉什么拉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