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宫阙-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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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妹妹却变了脸色。说变了脸色只是轻的,这分明是惊惧,刻骨的惊惧。
“还不下去。”来不及琢磨,蕊宁向她使了个眼色。
“是。”蕊仪行了礼,丝毫不敢停留。她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坦,她得好好想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招人厌了。
强忍住皱眉的冲动,蕊宁轻抚着李存勖地背,柔声道,“是不是妹妹得罪了王爷?她就是这个脾气,臣妾已替王爷教训过了,保证她再也不敢了。”
李存勖缓过气来,眸色渐渐转深,神色凝重地问道,“她是你的亲妹妹?”
“是……是臣妾的亲妹妹。”被他劈头盖脸地一问,蕊宁顿时冷汗直流,虽然这是个秘密,可与眼下发生的事似乎并没有关系。
“你也回去歇着吧。”李存勖只看了她一眼,便将她的失常尽收眼底。于沙场中他可一眼辨出敌军首领,何况是妻房的小动作。待蕊宁离开,他淡淡地看向王顺,声音平缓地道,“去查查韩蕊仪的身世,不要让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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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2章 刘妃
一连几日李存勖都未再踏入蕊仪的芳菲苑一步,外面的人看着李存勖厚赐韩元,自然不明真情,而府里的人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人人都到蕊妃触了晋王的眉头,晋王宁愿住在军帐中,也不愿再入美人窝。后来更有些不堪的传闻,说蕊妃身染怪疾,是瞒着嫁进来的,若不是碍着韩元和韩妃的面子,一早就被赶出王府了。
这日雪化了,正是冷的时候,蕊仪遣开满月,披了件月白色的薄氅,独自在后园中慢慢走着。她望着渐渐升起的日头,微微苦笑,天这么冷,那些囚在笼里的鸟儿应该不会飞出来了。这些日来,终于清静了这一回。
脚下的白雪正在消融,雪下刚刚冒头的几棵嫩草被残雪压着,兀自支撑。那时也是这样的一天,嗣源将她抱下了马背,紧握着她的手,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般笃定地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的手布满厚茧,握的她的手很疼,却分外温暖。
蕊仪禁不住仰起头,忍住眼中那即将汹涌的湿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最终抛下了她,至今杳无音讯,是因为权力么?也许他最终屈服于这个唤他大哥的人。
不远处一抹大红身影向她走来,人未至,软软的声音卷着笑意已传来,“我倒是谁这么好兴致,原来是蕊妃妹妹。”
“梓娇姐姐还不是一样?”蕊仪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刘妃梓娇打从生下了王府中唯一的男嗣,这心气便不同一般了,蕊宁兴许就是瞧着她才坐不住的。
梓娇上前挽了她的手,轻拍了下她的手背,“正要去看茂儿,不如随我一起?”
“我房里还有些事。”弄不清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蕊仪笑着推脱,大冷天去看人家的孩子,要是让人觉得她伤了这棵独苗可就不好了。
“妹妹这是推脱了。”梓娇笑了笑,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似笑非笑地道,“近来王爷政务繁忙,无暇陪伴妹妹,妹妹别闷出病来才好,到时随了你姐姐可就不好了。”
是来挑刺的,蕊仪也笑了笑,让她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姐姐这个人心太细,不像我天大的事发生了也见不着。说白了,人活在世上不过几十年,计较多了怪累的。”
“你倒是个难得的明白人。”梓娇假意轻叹一声,想想蕊仪几日不得见李存勖一面,这要搁在别人身上,早就使出浑身解数闹翻了天,而她却只是眼角眉梢略带了些忧愁,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也许她与蕊宁的性子的确不同。
“可怜姐姐命薄。”蕊仪幽幽地叹了一句,在梓娇面前生生将平日的锋芒掩了下来。蕊宁暗示她挫挫这个日渐气焰嚣张的女人,可她并不这么看。
叹得这般凉薄是犯忌讳的,可梓娇听了却分外受用,一双杏眼顿时睁大了三分,强自压低着声音,“可不是,要说你姐姐这些年也没几日身子舒爽的,要不早就该有小世子了。也就是王爷重情,依着老王妃的意思,她这个位子早就易主了。”
“姐姐,这话传出去就不好了。”蕊仪适时制止,在这样的大实话面前,不是她心疼谁,只是不想忍受这般聒噪。
她一直觉得很多实话虽然很残忍,听了却完全没必要气恼,要不就算把自己活活气死,实话也仍是实话。有那闲工夫,想想怎么才能把实话变成假话,甚至是笑话,岂不更好?
梓娇拍了拍胸口,她怎么又说脱了嘴呢,以前她可不会这样,“一时忘了她是你亲姐姐了。”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向蕊仪,“妹妹该不会告诉王妃吧?”
蕊仪摇摇头,反拉了她的手过来,笑得无奈,“姐姐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要是开罪了你,可别太在意。梓娇姐姐不知道,她对我也……”眼角泪光隐隐晃动。
“瞧瞧,定是连亲妹妹也下得去手了。”梓娇松了口气,再看着她时放松了一些。
“小姐,李大将军来了,王爷让女眷们到前头去。”满月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见梓娇匆匆施礼,“刘妃娘娘在就刚好了,不如和小姐一起过去?”
“我去把茂儿带来,你们先去。”梓娇笑了笑,回头又朝着满月笑骂了一句,“这丫头生得俏,嘴巴却笨得很,进了府就该唤一声娘娘。平白唤你主子小姐,倒是辱没了她的身份。”
满月点头哈腰地赔笑,待送走梓娇,贴在蕊仪边上道,“没想到刘妃私底下是这般模样,难怪有人背后说她没读过书,从老王妃金身上刮了二两黄泥,就敢装九天玄女了。就这么个人也能入了大小姐的眼?奴婢瞧她不过是丫头里最能钻营的。”
“你倒是随我读过书,话忒多!”蕊仪一句话堵得她满面通红,不过梓娇原本确实是老王妃曹氏生前从人市买回来的,后来得了李存勖喜http://www。345wx。com欢,才做了侧妃,“听说当年她深得老王妃喜爱。”
“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不多嘴。”满月低着头道。
“不过一个人即使再会装,也有原形毕露的一天,泥菩萨就是泥菩萨,得不了金身。”蕊仪笑了笑,轻声问,“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人闹到王府门口,说要认亲?”
“听说是个老汉,自称是刘妃的亲爹,可是刘妃一口咬定当年亲眼看见她爹逃荒的时候被人踩死了。”满月低声回道。
“晚上你回韩府一趟,让二哥把这个找回来养着。”蕊仪讳莫如深地道。
满月恍然大悟地张大了嘴,“小姐是想让他咬死是刘妃的亲爹,这样她出身低贱就做不了皇后了。小姐,奴婢就知道你心肠软,虽然怨着大小姐,心底里却还是帮她的。”
“我只是想试试刘妃的心到底有多狠。”蕊仪瞥了她一眼,是她想得太多了,“称呼上是要改一改了,尤其是对姐姐,要唤上一声王妃。”
“奴婢记住了。”满月受教地道。
浮着残冰的湖水上架着一座弯弯的月桥,穿过这座月桥便是前厅,满月扶着蕊仪行来,远远地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跃动着朝她们来了。待看清来人,满月惊呼了一声,“三小姐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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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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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着残冰的湖水上架着一座弯弯的月桥,穿过这座月桥便是前厅,满月扶着蕊仪行来,远远地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跃动着朝她们来了。待看清来人,满月惊呼了一声,“三小姐你怎么来了?”
“满月,你到旁边的阁子里等着,我陪姐姐就成了。”蕊瑶笑了笑,挽过蕊仪。
蕊仪点点头,让满月退下。她看看蕊瑶,方才还平静的心一下子忐忑起来,她如今的位子和夫君本来都应该是蕊瑶的。蕊瑶打从十二岁那年见过李存勖一面便情根深种,她又生得娇艳,性子比自己招人喜http://www。345wx。com欢,原本一家人也都是打算让她入府的。可谁知有那么一天李存勖竟钦点了自己为侧妃,活活拆散了她与嗣源,也让蕊瑶不肯和她说一句话。
被蕊瑶挽着的手不觉有些僵硬,她不明白蕊瑶怎么就一下子对自己又热络起来,被她挽了好一阵,行到桥中都没有放开她。她皱皱眉,依着蕊瑶的性子,满月一走,不一把将她甩开才怪。
眼看着月桥到了尽头,蕊瑶依然没有放手,面上还带着甜甜的笑。蕊仪的眉头舒展开来,这回也许是她想多了,姐妹间绵长的亲情怎会说断就断?她自嘲地笑笑,蕊瑶想通了,倒是她又想不通了。
“大姐说我这次进了府,就在府里住下好了。”蕊瑶的声音甜腻腻的,看着蕊仪时目中闪着莫名的光,似是带了一丝丝嘲讽,“反正王爷的心也不在你身上,你应该不会恼我吧?”
蕊仪愣住了,她没想到蕊宁如此心急,她这个卒子还没施展拳脚就沦为弃子了。此时又面对蕊瑶的讥讽,心里一阵凉,她淡然地笑了笑,“你是我们的妹妹,进来住着也没什么。不过没有名分前,还是要把持好了,要不传出去不好听。”
蕊瑶点点头,不以为意地继续笑道,“你就是这个性子,我早就说过你不适合晋王。你呀,成天管家里那些事,精明惯了,也只有李嗣源那样的木头才瞧得上你。”抬头看着她,眼里多了些许尴尬,“你还不知道吧,就是那木头如今也不要你了。”
“什么?”蕊仪警觉地看着她,目光犀利。
蕊瑶还是那副样子,只是刻意把声音又压低了几分,“他如今有福了,娶了王爷的表妹,曹侯爷的义女平都郡主。平都郡主的美貌贤淑,可是连宋可卿都赞过的。”
身子一晃,蕊仪扶住桥栏,面色苍白的看着她,眼中惊诧、了然一闪而过,最后只剩下难以言喻的痛。原来他失约并不是因为战事突起、军务繁忙,也不是被什么人阻挠了,只是他见到了更适合他的人。先不说曹平都的样貌人品,单说她是曹侯爷的义女,便可使他如虎添翼。
什么策马沙场为她闯出一片天下,什么终老江湖与她一起寻一片新天地,都是鬼话。当他说她是这世上最好的珍宝的时候,只是因为还没有遇到更好的,没有遇到真正的稀世珍宝。从前在戏文里听到哪位状元郎抛弃糟糠而迎娶公主,虽感念糟糠可怜可叹,却也能一笑置之,说那公主貌美位尊,倒也会是良配。
报应,真是报应,等终于落到自己头上了,她又如何说服自己?蕊仪眼中酸涩,暗暗深吸了口气,强忍住了,一只指甲抓在桥栏上断了,指尖钻心的疼,可即便如此也比不过她心中的痛。在她莫名其妙地受冷落的夜里,在她被蕊宁责打的时候,在她挣扎着想谋一条活路的时候,他却在与平都郡主洞房花烛、耳鬓厮磨……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最爱。
“说起来姐姐还没见过平都郡主,巧了,大将军正携了夫人来谢恩,就在前边。”蕊瑶咬了咬下唇,略微收敛了一些。
将受伤的手敛入袖中,蕊仪挺直了脊背,尽量恢复为原来的韩蕊仪,她笑了笑,尽管自己也觉得很做作,“是巧了,不过像平都郡主这样的美人儿,蕊瑶你也该见见,不如一起?”
蕊瑶哼了一声,被她故作坚强的样子弄得心里一堵,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她就是看不惯蕊仪这副识大体的样子,偏偏她一双父母都把她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有人说前面日子过得太顺了,后面就容易走背字,如今蕊仪走了背字,是不是也意味着她韩蕊瑶要开始走顺字了?想着想着就开始偷着乐,蕊瑶险些撞到蕊仪身上,她提了提裙裾,发现蕊仪立在阶下停住了。
望着前厅里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蕊仪停步不前,他好像瘦了,但仍能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他身旁坐着一位身着鹅黄宫装的女子,远远望去体态纤浓和度,端起茶盏时甚是优雅,举手投足间不着痕迹地透着贵气。
李嗣源含笑看了眼平都,凑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蕊仪握紧了拳,受伤的指甲生疼也没能分了她心中的痛,这样的女子谁遇上了都会欢喜,与他更是天作之合。可他怎么能在她在莫名的痛苦中张扎的时候,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地迎娶了这位美娇娘?她冷冷地掀唇一笑,难道这种心尖尖被百蚁其噬的感觉便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