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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种田]新石器时代-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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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槐风连忙捂上他的嘴:“别说话了!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你……”
  
  顾小橹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听话地没有再出声。季槐风吸吸鼻子,“你说我们要是长在一块儿多好,一秒钟都不分开。以后别这样了——我看着你疼,心疼得难受。”
  
  “嗯。”
  
  中午时分顾慎岚又来了,自然还带着昨天的那个黑衣人。顾慎岚正式给他们介绍:“范思明,以前是个医生。季槐风,我儿媳妇。”
  
  季槐风:“……”
  
  “我儿子今天怎么样了?”
  
  季槐风脸上挂黑线:“早上起来喝了点汤,现在又睡了。”
  
  范思明说:“睡了正好,我给他看看伤口。”
  
  范思明不喜欢被人打扰,于是季槐风和顾慎岚在外面说话。
  
  “昨晚睡得好吗?”季槐风故作轻松地问。昨晚他故意没有请顾慎岚住下来,顾慎岚居然也没有要留下。他很好奇顾慎岚这夜是在哪过的。
  
  “还行。韩尚坤他们盖的房子还不错,不比你这儿的差。”
  
  季槐风:“呃……韩尚坤?”
  
  韩尚坤他们不是被顾慎岚扫地出门的么?他居然还肯让顾慎岚去他们那过夜?!
  
  顾慎岚笑笑:“是啊,我让他先来打前哨的。年轻人,不能打无准备的仗啊。”
  
  季槐风:“……”
  
  看来韩尚坤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的被赶出镇血泪史全都是编的了——为的就是博取牛牛村人的同情让他们留下来?
  
  季槐风觉得自己实在是低估了顾慎岚的头脑。
  
  里面顾小橹一阵哼哼。范思明给他换药的时候还是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他再次被疼醒了。
  
  顾慎岚抢先冲进去,季槐风跟在后面,只见顾小橹一脸茫然地看着顾慎岚——压根就没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季槐风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顾慎岚主动向顾小橹伸出手:“小朋友你好啊,我是影帝他爸爸,我叫金大龙。”
   
37

37、拜见岳父 下 。。。 
 
 
  顾慎岚主动向顾小橹伸出手:“小朋友你好啊,我是影帝他爸爸,我叫金大龙。”
  
  顾小橹眨巴眨巴眼睛:“可是我记得影帝说过,他其实不姓金。”
  
  顾慎岚:“呃……”
  
  “他还给那个捡来的丫头取名叫顾路路。”
  
  这个馅露得实在是惨不忍睹。季槐风和范思明各自把头扭到一边。
  
  顾慎岚脑子一转,说:“是啊,我是他们家的上门女婿,他跟她妈妈姓顾。后来他当演员了,取的艺名就跟我姓金。”
  
  顾小橹居然信了,【炫】恍【书】然【网】大悟:“原来是这样啊。”又问:“你能不能帮我带句话啊?”
  
  顾慎岚连忙答应:“一百句也行!”
  
  顾小橹认真地说:“你告诉他,以后没事别跟我家小风嘀嘀咕咕的,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吗?”
  
  季槐风:“……”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影帝临走时顾小橹会突然别扭——原来是因为这个!有那么几次,他和影帝说话的时候顾小橹忽然阴森森地插进来,他居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顾小橹在吃醋!
  
  季槐风乐得嘿嘿傻笑。
  
  眨眼间顾慎岚的眼刀已经剜了过来:“还有这种事?”季槐风急忙凑上他耳边小声解释:“我们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说他的病情吧?”
  
  顾慎岚理解地点点头,也小声说:“但是也要照顾他的情绪,小心点别给他看见啊!还有,不准跟咱们家之外的人嘀咕!”
  
  季槐风抹把汗,点头:“知道。”
  
  顾小橹绝望地扭过头去:“还是算了吧,现在连你都跟他嘀咕上了。”
  
  顾慎岚和季槐风:“……”
  
  吃过午饭,梁添代表村大会来他们家宣读对顾小橹伤人一事的判决。村大会经过商讨之后,决定对顾小橹实施劳动改造——具体劳动的内容是维护全村的水渠和水车,时间是一年。一年之后如果顾小橹还愿意接着干这个活,村里会给他付报酬。
  
  梁添说完了,后面两个人把周利民扶到顾小橹跟前。周利民怒目圆瞪,咬牙切齿地说:“对不起。”
  
  顾小橹撇撇嘴:“一个人喜欢放屁不是错,但是故意放出来恶心人就不对了。”
  
  周利民大怒,挥腿就要踢。梁添他们忙把人架了出去。
  
  这件事的后果就是,村里人都发觉了顾小橹的不对劲,从此见了他就远远地绕道走。
  
  顾慎岚每天带着范思明来给顾小橹看伤。顾小橹又躺了七八天,渐渐地能自己起来走路吃饭了。这正是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幸亏季槐风囤积了许多木炭,火塘里的火每天烧着,把屋子里烘得暖暖的。等到伤口再好些,他就又开始琢磨着做起竹器来。以前他编的都是些用来装东西的容器之类,现在韩尚坤他们百来号人在隔壁山谷定居下来,很是缺桌椅之类的用器。他就专门给他们做这些,连摊都不用上街摆了。
  
  这天范思明给顾小橹拆了线,顾慎岚把季槐风叫到屋外去嘀咕:“我要离开几天。你给我好好看着小橹。要是我回来的时候他少了一根头发,我毙了你。”
  
  季槐风吁一口气:“你要上哪去?”
  
  顾慎岚背着手走了几圈:“你们不是打算种地嘛,可是能种的只有木薯红薯这些,这怎么成。韩尚坤他们也在开荒,我想……去弄点儿庄稼种子回来。”
  
  “庄稼?水稻玉米这些?现在哪儿还有啊?”
  
  顾慎岚拍他的肩膀:“你就别问了。总之只要我弄到了,少不了要给你们的。”
  
  季槐风忽然想起来:“是不是——那个地方?你们避难的地方?”
  
  一般各国在建造这种专为避难用的工事的时候,里面不但会放食物、水、药品之类维持生存所必需的东西,还会把植物的种子什么的也保存在里面,以防万一。他们的那个大概也不例外。
  
  顾慎岚有些惊奇:“你知道?对了,小榛说过的,他告诉过你。你们真去了?”
  
  季槐风点点头:“是啊,还看到你留在大门口的信了。你说里面都是病毒,我们连门都没进去。”
  
  顾慎岚在他脑门拍了一下:“你个傻B,我那是写来吓唬人的。病毒也要吃饭,要依附在动物或者人身上才能生存,人都死干净了,那病毒还怎么活啊?”
  
  季槐风:“……”
  
  “那里面有很多用得着的东西。当时我们走得太匆忙,只拿了最急用的。现在我带人去都搬回来。你只管把地整好了,到时候有你们种的。”
  
  季槐风:“……好。”顿了顿又说:“路上小心。”
  
  本来话到这里也该说完了,谁知顾慎岚又挥手叫他:“等等——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季槐风的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上:“啊?”
  
  顾慎岚犹豫了半天,才说:“小橹的妈妈,是自杀的。”
  
  季槐风彻底愣住了。顾小橹从来都没跟他提过这件事。难道说——
  
  “那个时候,小橹还在上小学。说来话就长了。小榛是我儿子,你也知道吧?我在美国学习的时候,认识了小榛的妈妈。后来我要她跟我回国,她不愿意。我又不能不回来,没办法,只能分了。回来以后才认识了小橹的妈妈,后来就结婚了。过了几年,我才听说小榛的妈妈病故,还留下一个儿子——我的儿子——我很伤心,就想去把小榛接回来。小橹他妈妈不乐意,天天跟我吵,还说我不忠——我说,这有什么办法呢,我和她好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我又不是背着你去找别的女人。她说这件事我一直瞒着她,这就是不忠。我时候年轻,脾气大,就这么一直跟她吵。吵了大半年,有一天她突然问我,我这么惦记小榛的妈妈,是不是就因为她已经不在了呢?我不说话。结果——她就——寻了短见。从家里的阳台上跳下来。小橹刚好放学回来,他妈妈就掉在前面——”
  
  季槐风几乎窒息了。他终于明白过来,顾小橹身上挥之不散的那股绝望的气息从何而来。
  
  “节哀。”现在他只能这么说了。
  
  顾慎岚深呼吸了许久,情绪终于平静下来。他掏出一块机械表看看时间,“唷,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我大概赶不回来了,年夜饭你们自个儿吃吧,吃好点。”
  
  季槐风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日历了。他忙抓住顾慎岚:“等等,你先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日子?”
  
  顾慎岚走了以后,他们家没了每天准时拜访的客人,顿时变得有些冷清。顾小橹原本话就不多,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以后他就更沉默了,常常是季槐风跟他说几句,他才会应个一两声。季槐风觉得这不是好兆头,然而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村里的人都不愿意和顾小橹说话了。他甚至开始考虑搬家。也许去到一个新的地方,认识新的邻居,会让顾小橹的心情好一些。
  
  他特意挑大年三十这天旁敲侧击地问顾小橹的意见。
  
  因为知道是过年,他们准备的东西比平时多了些。小竹桌上摆了烤肉、肉汤还有用木薯做的蒸饼;火塘边的竹筒里还热着一小筒酒。罗亮家的酒喝得惯了,就发觉它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喝。
  
  热汤和热酒把胃烫得非常熨贴,两人额头上都冒了一层细细的汗。季槐风趁热打铁地抱怨:“我发现这里的地不是很好。土很硬,还没什么营养。”
  
  顾小橹照例不吱声。季槐风又说:“我在想,咱们既然要种地,还得要土地够肥才行。不然辛苦忙活一整年,却什么都没收到,那不是白费力气吗?”
  
  “那你想怎么样?去别人家的茅坑里偷肥料吗?”
  
  季槐风:“……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找找看,也许在别处有够肥沃的地呢?”
  
  顾小橹小心地吐出一小块骨头,“搬家?”
  
  “呃……嗯!”
  
  “去哪里?”
  
  三个字就把季槐风问住了。
  
  顾小橹笑笑:“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别的地方我们又不是没去过。都好几年没人种了,哪儿的地不是这样的?这房子才盖了几天?现在搬家,又得盖新的了。你也不嫌折腾。”
  
  季槐风小心翼翼地问:“小橹,你在这儿,开心吗?”
  
  顾小橹老实回答:“我在哪里都不开心。”
  
  顾小橹睡着了以后,季槐风凑过去,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话。
  
  范思明说,顾小橹之所以会精神极度紧张,是因为他极度没有安全感,所以就会在受到攻击——或者他想象中的攻击的时候,调动全部的力量去抵御。季槐风于是问怎样才能让他有安全感?范思明却不肯说,只让他自己好好琢磨。
  
  季槐风心想,也许范思明只是在胡说八道,毕竟他从前并不是精神科医生。但是季槐风还是留了个心眼。他曾经听说,一个人在睡梦中听到的话,是会记得比平时更牢的。
  
  他决定试一试。
  
  所以顾小橹就陷入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境中。
  
  他梦见自己躺在一个小而脏的旅馆的房间里。房间没有窗户,看不出外面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房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黄色的光令他眩晕。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转动。头上很热——准确地说,是全身都很热。热得他要晕过去。他还想呕吐,偏偏又吐不出来。腿上有个地方,里面就像扎了一根很粗很粗的针一样,痛不可忍。
  
  然而最令他难受的,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连一根手指头都伸不出去。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一个声音说:“小橹,我爱你。”
  
  周围明明没有人,那声音却像是是贴着他的耳朵说的。所以他认为这是自己的幻觉。
  
  然而那个声音再次重复:“小橹,我爱你。”
  
  他有点悲哀地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平时太想听到这句话了,所以就出现幻听了呢。
  
  但是这幻听未免重复得太久了。这五个字,像录放机一样在他耳边响着,重复了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听多了他由开始觉得自己很无耻。渴望一样东西以至于出现这样疯狂的幻觉,简直是太贱了。
  
  最可恶的是,他竟然不能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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