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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退役宫女的居家生活-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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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众开始大声的窃窃私语。
  “听说他从窑子出来回家耍酒疯,那个硬不起来,就把老婆毒打了一顿,看来都是真的!”
  “居然逃跑都被撞上了,这女人也是够惨的。”
  “嘘,小点声,这安家二夫人还在这儿呢——”
  魏思量听的眼皮直跳。
  窑子。
  醉酒。
  那个硬不起来。
  毒打老婆?
  安以墨听到这一句心凉了半截,念离,念离,念离受伤了么?
  也不等魏思量再说什么,安以墨突地就跟小蛇似的从人群之中窜到院子口,偏不走让出来的大路,等魏思量寻到他那松垮的背影,这小子早就脚下抹油了。
  魏思量摇着头。
  “没想到,真没想到。”
  “这位公子,你家主人就是买了我柳家钱庄的毕老爷么?”
  循声,魏思量转睛撞到了柳若素身上,一时惊为天人,想不到溯源还有如此风雅绝伦的女子,粉黛略施,病容微透,如快要坠下的莲花,垂又不垂,滴水剔透,很有传说中皇帝的生母锦妃的影子。
  “这位姑娘是?”
  “妇人柳若素,乃安园大公子的二夫人,方才您所见的,正是我的相公。”
  咔嚓一声大雷,魏思量又被焦了一回。
  这安以墨何德何能,还是这溯源民风太过淳朴、姑娘太纯情?
  “公子,小女子也是这柳家的出阁女儿,但是家里有事,不能不回来打点一下,让公子见笑。”
  “人之常情。”魏思量不曾想到,这小小溯源也是如此人才辈出的好地方,更不曾想过,他随意给主子买了个钱庄安身,竟然惹来这么多人。
  “各位放心,我家主子不过是来溯源小住,并不想为难溯源的父老乡亲,买了钱庄也不过是寻个事儿做做,之前柳家钱庄的人,一个都不会变,之前怎么做生意的,现在照做。”
  魏思量这一席话,得到群众的拥护,他可是堂堂侍卫队队长,拨乱反正的重要人物,这安抚民心的工作,可谓是轻车熟路。
  他担心的倒不是钱庄这边,而是安园那边,陛下会不会一时激动化身为龙。
  喷火龙。
  **************************************************
  安以墨匆匆跑回府上,一进门就和二弟撞了个满怀。
  安以笙扶住了大哥,慢悠悠地开口:“大哥,我就回山上那么一天,你们怎么就搭上台子唱上戏了?”
  “来不及细说,二弟,我问你,念离现在在哪里?”
  “正堂。”安以笙一笑,笑的安以墨抽抽,“是一个风流倜傥的英俊小生给送回来的,那小生,可不一般。”
  “怎么不一般?”安以墨紧张地问,如若说方才那个车夫就是侍卫队的人,那么他的同僚伪装成主子也不为过。
  他们是来捉念离的?
  可为何不在城门口直接带走?
  “你见过一个普通男人,这么紧张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么?”安以笙这个假和尚满嘴胡言,“我在他眼睛里只看见了四个字,我要念离。”
  要?
  究竟是哪一种要法?
  是捉她回去?还是如李德忠那种对念离由来已久的倾慕?
  安以墨满脸抽搐,三步并作两步奔向正堂,未到屋子,先听到屋子内爽朗的笑声,声音磁性动听,自信满满:
  “那就先拜别安老夫人了,等安兄弟回来,烦转告一声,日后都是在溯源做生意的,不妨出来多吃吃酒,谈谈生意。”
  安以墨像只狮子似的就要往里面冲,那头发就四个字,怒发冲冠。
  安以笙紧忙攒住他的腕子,“哥,别急——”
  安以墨似要挣脱,却一把将安以笙给甩了进去,恰逢里面那陌生的英俊男人起步往外面走,两个大男人就这么生生地撞在了一起。
  下一秒,壁风睁开眼的时候,后背是安家冰凉的大地,还有他自己的脚印,胸脯上压着个穿着和尚大袍的男人,冲着他不断地眨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花板上有安老夫人和念离凑过来的脸,壁风的思维就像被拦腰斩断,一时语无伦次起来:
  “好重。”
  安以笙温润的一笑,双手撑在他身子两边,说是起身,那架势却让壁风一抖,就好像他暖玉在怀准备吃掉女人时的凶猛动作——
  只不过,自己这会儿倒成了暖玉。
  “阿弥陀佛,罪过了,罪过了。”
  安以笙皮笑肉不笑。
  罪魁祸首安以墨一进屋子,不由分手地牵住念离的手,摸摸头,捋捋发,完全当没有壁风这个人存在一样——
  “娘子,你撞伤了没?”
  念离咕噜一声吞了口口水,视线慢慢转到地面上那万紫千红的脸上,“多亏了毕公子相救。”
  “哦,这就是闻名遐迩的毕公子,听说柳家的钱庄,就是你小子买去了——”
  念离紧紧握着安以墨的手,听到“你小子”三个字,惊的自己一身冷汗。
  “二弟,快快起身,抱歉了,毕公子,小地方礼数不周,没压坏了您吧——”
  “大哥,无妨的,这公子身子精壮得很,大不了我让他也压一回,算是扯平——”
  “也好,我们做买卖的讲究一还一报,绝不拖欠!”
  “那毕公子,你看我们——”
  壁风听的脸色一阵发白,一把推开了还跪在他身上的安以笙,再也挂不住那张伪善的脸皮,嘴唇都在发抖:
  “山野村夫!”
  “过奖过奖。”安以笙继续微笑着,就像被灌了糖水似的,安老夫人不明就里也迎上来说,“毕公子,我们安家也是溯源首屈一指的大户,您在我们家吃不了亏——”
  壁风听着怎么越来越像自己像是要嫁入安园的小媳妇?
  还是先被霸王硬上弓的那种?
  皇帝陛下很恼火,这火,却不能直接喷出来,那必将是损敌八百,自毁一千。
  “毕公子,谢谢您送念离回家。”念离在这最后关头微微欠了一个身子,那眼神直直地看进他的眼里,壁风一股怒火像瞬间结了冰。
  这就是念离可笑的夫家!
  这样的段数,他下皇榜都是有辱国格,舞刀弄枪都赚不回本钱!
  “今日见到安家几位公子,果然都是不同寻常。”壁风扫了扫衣服上的灰,眼睛一个劲儿的纸瞪着天,“毕某前所未闻,大开眼界,不禁佩服安夫人,志趣奇异,不能为常人所理解——”
  “冷暖自知,毕公子不必烦忧。”念离不咸不淡地回应着,壁风皱紧了眉头,两人之间的眉目传递,在场每一个人精儿都看的清楚。
  “那我今日先行告辞,改日请安家的朋友们喝酒赏月。”壁风也不抱拳,也不行礼,就那么转身走掉了。
  安老夫人一撇嘴,一直没插上嘴的姨娘下了判词。
  “不懂礼数。”
  ***********************************************
  “念离,这件事——”
  安以墨和安以笙送念离回了牡丹园,就在园子里,安以墨忍不住按住她的肩头,安以笙摸摸鼻子,“我是不是此时该自行回避了?”
  安以墨撩了他一眼,“不必,这并非我们夫妻二人的事,有你出谋划策,如虎添翼。”
  “方才确实是二弟足智多谋,化解了念离小小危机,否则尴尬十分——”念离低着头,思量半响,终于说出口,声音极轻,怕被外人听到。
  “以笙,我在宫中得罪了人,现在那人的亲眷认出了我,想将我交给侍卫队的人,带回京中处置。”
  “我就知道,大哥不可能打你,你也不可能就这样逃走。”
  “谁知道,在城门口被抓住了,这番被押解回来,恐怕是逃不成了。”
  “这么说,那个去柳家的车夫,还有这个来咱们安园的毕公子,都是侍卫队的。”安以墨一摸下巴,安以笙有些紧张,“哥,你不是一直在躲那些人——”
  “这会儿,怕是躲不了了,往外面跑就是送死,不如在家里装鳖。更何况,念离也走不成了——”安以墨深情款款地看了一眼念离,念离心里发虚。
  “于是,这个毕公子——”
  念离硬着头皮说。
  “旧日相识。”
  “你的旧日相识,还真不少。”一股子醋味满溢。
  “若非如此,念离早就被直接捉走了,连相公最后一面都看不到。”
  安以墨忍住心中不悦,摩挲着念离的手,一遍一遍,念离偷笑着说:
  “你怎么越来越像大黑了。”
  安以墨翻着白眼,不予评价,安以笙摸着下巴,看着这小夫妻俩,微微笑着:
  “哦,明白了。”
  念离脸羞得通红,安以墨也假装正经地咳嗽了两下,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你明白什么了?”
  “佛曰,不可说。”安以笙眼中泛滥着无限春光,明媚得,不可一世。

  红杏抱团出墙

  毕公子买下了柳家钱庄后,连同钱庄后面那块地和房也买下来了,给价毫不含糊,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三天之后,毕公子大宴宾客,其中的坐上宾,自然就是安家。
  “说。”
  宴席开场前一个时辰,魏思量捧着还热乎的情报就来了,都是新鲜出炉的八卦资料,壁风斜栽在八仙椅中,喝着茶,闭目养神。
  实则在调节内火。
  “回禀主子,南通溯源的确是逐风大人的老家,逐风大人本名为左岚,是此地大家族左家的后代。她的父亲左为安,乃前朝影者——”
  说到这里时,魏思量抬了一下子眼皮,壁风不自觉地动了一下。
  “影者规定,同一地域,只能有一个影者,于是十几年前,当逐风大人还是弱冠之年时,就满门被杀,只留她一人——”
  “这么说来,溯源此地,还有新的影者,你剿灭的影者清单中可有溯源出身的?”
  “回禀陛下,影者身份诡秘,不能确保此地那位接替左为安的影者如今是否还在世上——在此地纠察夫子香,所查并无异样。”
  “恩,继续。”
  “左家是在逃亡途中被灭门的,逐风大人被王家所救,后为了报恩,顶替王家的女儿入宫做了宫女。”魏思量面无表情地念着,仿佛这是一段和他们毫不相干的历史,可是,这却是和他们息息相关的过往。
  他们就活在其中。
  “逐风大人似乎对自己的身世不甚了解,入宫后跟随桂嬷嬷期间,还多次照顾影者。后跟随景妃做事,再转入魏妃娘娘宫中——”
  壁风一伸手,“逐风的事儿我已经明白了,说说她的夫家。”
  魏思量连忙转了舵。
  “安园,乃溯源首富之家,安老太爷在世之时,达到鼎盛。后长子安以墨入京赶考,不中。同年,安老太爷病逝,安园遭难,除安以墨外之外,所有男子被斩首,此桩匪难,至今未查。上月始,安园六小姐被休回府,安园摆宴大庆,一直传闻幸存的安园二少安以笙也回到府中——”
  “到此为止,不必多说。”
  壁风一抽抽,依旧觉得满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原来那个死和尚是这样浑水摸鱼活下来的,真是佛祖无眼。
  “据查,安以墨与逐风大人乃青梅竹马,至于二人现在是否知道彼此身份,这个——”魏思量偷偷一瞥皇帝,“待查。”
  “青梅竹马——”壁风玩味着这四个字,“原来,他给她的,是一个过去。那我不妨,给她个将来——”
  魏思量也不知皇帝这是在征求意见还是自言自语,决定当做没听见,继续说下去。
  “安以墨的亡妻颜可,是京中女子,无料可查,身份可疑。二夫人柳若素,是陛下买下的柳家钱庄的柳氏长女,而三夫人裘诗痕,是现在陛下所在的这处大院的原主人裘夔的妹妹。”
  “裘夔就是溯源的父母官?”
  “是。”
  “做的如何?”
  魏思量哼了一声,不做评价,壁风笑了一笑,“这只小蚱蜢,慢慢玩弄,不着急,倒是魏红蕊——”
  “臣已经做好安排。”
  “如何安排?”
  魏思量流露出侍卫队长的一面,风轻云淡地说:“活口,死口,还是半死不活,请主子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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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公子的家宴排场比安园都大,这可是震惊溯源小城的大事儿,不少人都削尖了脑袋想一睹这大爷的风采。
  没出嫁的姑娘都怀着春,毕家的马车一上街,都纷纷去撞。就是出了嫁的,也各怀鬼胎。
  可是婷婷万般没有想到的是,主子这一回也如此上心。
  “不行,这衣裳颜色太艳了,有没有再土点的?”
  “可主子啊,这已经是土黄色儿了,还咋个土气法儿啊?”
  “不行,这钗子太精致了,有没有再普通点的?”
  “可主子啊,这是根筷子啊——”
  “不行,这鞋子太华丽了,有没有踩在土坑里面的绣花鞋?”
  “可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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