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异能者的末日狂欢 作者:coffeye(晋江2012-05-16完结)-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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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油灯,等待尚非出现。
“这油灯本是一对,互有灵犀,是苇婆婆拿命养出来的,那人答应将来寻到尚非会交一盏到他手上,”洛珈蓝轻轻说道。她与穗景面对面坐着,油灯只剩下一盏,铜色斑驳,“当这一盏的灯光再也不似往昔,我就知道苇婆婆大概是出事了。”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严知鱼的祖辈,我的老前辈。”
一切竟是这样,比起真相来,穗景宁可用余生来悔恨自己的迟钝,她想不通为何有人能这么忍心,一代代瞒下去,让这一对情侣生分百年。
“就这么简单?”她喃喃地问。
“简单吗?再简单的事情持续一百年以上都不敢说简单了。”
“可你们只要一句话,你们知道他们俩的身份,一直都知道……”
“所以你是说我们残忍?”洛珈蓝轻叹,“可我们与尚非是敌人啊。”
“尚非不再是你们的敌人了,他永远都不会与你们为敌了。”穗景跌回椅背,怔怔地望着油灯,灯座上的一汪清油,怎么像极了一滴泪。
“尚非他有失忆的病症,他忘了大部分,这些年他都在找自己的过去。尚非活了那么久却没有回忆,连容貌都会随时间渐渐改变,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从前的模样和名字。”
洛珈蓝听着,面色渐渐凝重。
“没错,他不是薄情,他是真的忘了。难怪你们每次见他都敌意十足,还带着轻蔑,你们是不是觉得一薄情人谈为善很可笑?”穗景遮住脸,“……无所谓了,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你什么意思?”洛珈蓝不解。
穗景摇头,她很疲倦,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想说。原本只是唏嘘不止,现如今真相竟然出离残忍,洛珈蓝说得没错,尚非是敌人,隐瞒这件事无可厚非,只是他们……
“既然已经没用了,我能拿着这灯吗?”
“送你了,只是它没什么用处,你再怎么擦也不会擦成阿拉丁的。”
穗景没有笑,她只是默默收走拿回自己房间,头也不回。她没有告诉洛珈蓝尚非与苇婆婆相见时一个看不到,一个记不得,一个老如朽木,一个面目全非,兜兜转转过了百年的两人,竟然相见不相识,踌躇不止。她轻抚油灯,发誓这件事自从再不提起。
转眼已是四月过半,本该是草长莺飞的好时辰,可惜草已绝迹,鸟兽更是无处寻觅。人类也在日复一日的失望中变得越来越残酷,越来越少的食物储备撕裂了一部分人最后的心理防线,他们目光涣散着冲上大街,冲进人家,用人类的肢体和牙齿撕咬同类的血肉。
万物复苏的春季来得比从前还要早,但苍茫大地上只有一片死气沉沉。
穗景拉开窗帘,大大的太阳立刻刺痛了眼睛,近日的阳光太毒,但穗景似乎对此格外敏感。“穗景,”门半掩着,洛珈蓝敲门,探进半张脸来,“老大要见你。”
穗景愣了片刻,恍惚以为洛珈蓝说得是严知鱼。
“是凤磐社的大首领。”洛珈蓝补上一句。
“哦,嗯?”
洛珈蓝也不清楚首领找穗景做什么,她们路过桂树,穗景停下来,一枚花瓣恰好落在手心。“春天来了。”她说。
“是啊,日子再难不也过了这么久了。”
穗景站在洛珈蓝背后,珍而重之收起花瓣,一丝甜香萦绕在指尖。
没人知道凤磐社的总部在哪儿,也没人知道凤磐社的首领什么模样,他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跟任何人说话,只是那个人会被黑布蒙上个严严实实,手法笨拙但有效。
“我要你去办件事。”那声音像机器发出来的,毫无感情,没有语气。
“我不是你的手下。”
“不是我的手下,也要为我办事。”
“我不肯。”
“不肯就得死。”
“我不怕。”
“不是你死,我会让你认识或不认识的无辜者死。”
穗景沉默。“我本以为身处凤磐社首领的地位不会要挟别人,看来我高抬你了。”
首领发出一声轻笑。“我的地位就是靠要挟别人得到的。”他毫不避讳说出来,倒让穗景顿时哑口无言。“你手下那么多人,你明明有很多选择。”
“我手下的人有别的用处,”穗景感觉有人走到自己身旁,不由得一阵寒意,她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很想扯下缠了满头满脸的黑布看看,自己旁边是不是一尊寒冰雕成的人像。可首领的声音响起,却在几步之外。
说话的是谁?
我旁边的又是谁?
穗景手腕一阵剧痛,她知道又是紫瞳作怪。穗景一直担心紫瞳反噬,几个月小心翼翼下来太平无事,尤其进了小楼后,更是休眠一般。直到近日突然屡屡发作,不分昼夜,她都被折腾得憔悴了许多,面对洛珈蓝的关切穗景也值得勉强搪塞过去,心里暗自担心不知是何征兆。
此刻眼看不见,她担心正围着自己打转的人会发现紫瞳,一旦落入他们手中不知要生出多少事来。她心生一计,突然蹲下来左手捂住胃部,头埋进膝盖,身子完成了虾米,衣服的层层褶皱挡住了手腕。
“我……我胃疼得厉害,我想回去。”
“可以。从现在起你的任务正式开始,面罩一掀开你就能看到,我不会限定期限,但过一天我就会杀死一个人,第二天杀两个,直到你回来……现在你知道我手下的人有什么用处了。你不需要有负罪感,他们并不是好人,慢慢地不着急。”在身旁打转的凉气远去,可穗景心中的寒意有增无减。她拖着沉重的步伐退出去,方才首领的话让她浑身发冷。
过一天杀一个,第二天杀两个,第三天……
黑布被一圈圈除去,太阳光迫不及待地钻进眼内,穗景慌忙捂住低下头去。这阳光有问题!这个念头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蹦进她脑海中。
为什么?她不知道。
“你怎么了?”洛珈蓝跑来,“他说什么?”
“这个是任务,你拿到手那一刻就开始计时。”替她除却眼罩的人手里多了一封信,穗景看过去的眼神如同在看炸弹,她慢慢伸过手,当手指触到干燥的信封一角,她深吸一口气。
如果杀戮是场游戏,她已经按下开始了。
☆、旧地新墓
作者有话要说:我可能一辈子都写不了明快爽气的文,一想到这里就很郁闷……
越来越阴郁了,要是哪天我写恐怖故事会不会把自己郁闷死……
半睡眠状态码够上文,有错字请包涵~
六十七、
“带此人来,不论生死。”
打开信封,便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另附一张照片,穗景在看到照片的刹那低呼出声,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一遍确认无疑,穗景沉默了。
那是游疆,即便他留长了头发,换上了尚非的黑袍,被众人膜拜,他还是游疆,只是为什么,这幅怪模样,不合时宜的造型,还有周围满目热切望着他的眼神,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能让一个桀骜不羁冷淡清高的年轻人成为山寨耶稣一样的存在?
这个比喻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穗景浅笑,但随后她的表情凝重起来。游疆身上发生了三件事:一,他亲眼看到塔塔的死;二,尚非离他而去;三;唯一的同伴背叛了他。
穗景痛苦地闭上眼。
我就是那个背叛者,我还是告诉他尚非噩耗的人,我也是放跑害死塔塔的怪物的人。她把纸条和照片撕了个粉碎,游疆的脸分崩离析,变成很多小小的碎片,随风飞散。
“我需要一部车,马上。”
被雨雪吓破了胆的人们一度很期待晴天,只有阳光照耀,没有一切能置他们于死地的腐蚀物和怪异生物。如果当时他们知道晴天一直持续阳光从不离开又该如何呢。距离上一场降水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了。这一个半月内阳光像个贪婪的收租者,夺取大地每一滴□在外的水分。
穗景开着洛珈蓝的跑车缓缓驰过一座座避难所,她也想开快一些,时间分分钟流逝,她还没有走完一半的路。废弃的公路几乎无法通行,砖石遍布,这些平添了路途的颠簸,然而更糟糕的是人,所有交通法规都成了笑话,任凭穗景喋喋不休地按喇叭也无济于事。穗景只能慢慢走,躲开甚至等待慢慢晃动着让出条路的人。
这导致了一场抢劫。
两块大石头横在路中央,穗景叹气,只得下车。在她推开车门的一刹那,突然注意到反光镜里凭空出现的一个人影,就在此时,车门被大力拉开,穗景险些一头栽倒。她尚未稳住步子,就听得耳边忽起的风声只能靠本能闪开。
她转头发现自己刚刚躲开了一根棒球棍,脑袋才没有被砸成肉酱。穗景立刻明白了自己遇上什么。她不禁感慨,这是自己平生第二次遇上抢劫。小学时候她被一个高年级学生搜走了仅有的两块钱,当时的她很紧张一动也不敢动,尽管那高年级只比自己高一个头而且手无寸铁。
现在穗景面对的是一场真正的抢劫。三个人,一根棒球棍,两把刀。三个人都比穗景要高,衣衫褴褛,看她的眼神就像饿狼。穗景慢慢举起手,“别伤害我,东西随便拿。”她示意车里的几瓶水和两包速食面,这无异于金矿。
三人眼都放了光,一人扑向水和食物,一人检查后备箱,还有一个挥舞着棍子要穗景站到墙边去。穗景依言照做,只是阳光太毒,她转了个身把后背留给他们,但她立刻被棍子狠戳了一下,“转过来!别耍花样!”
穗景只得转过来,“这就是全部了,都给你们,我可以走了吧?”她眯起眼睛。
显然这三人并没有那么好打发,一人径直钻进驾驶室,“喂!”穗景制止道,可翻后备箱的家伙慢慢走过来,一脸的不怀好意。“小妞,这年月还能开着车带着一堆宝贝,”他欺身而上,箍住穗景的腰把她紧紧按在墙上,“我可得好好检查一下。”
“我没带武器,要是有刚才就用了。”穗景别开脸,躲避男人嘴里的恶臭。
“带没带,摸了才知道。”男人咧开嘴,穗景越是躲他凑得越近,手也不安分地钻进穗景的衣襟。
“滚。”穗景冷冷瞪着他。
男人反而变本加厉,手已经摸到她的肌肤捏了一把,□起来。笑容在他脸上持续了很久,就连穗景慢慢把他的手抽出来他的表情也未曾动过。“你TM要干事就快点,磨蹭什么!”身后的同伴不耐烦地喊起来。
男人没有回答,他直勾勾看着穗景的眼睛里血丝根根增加,黄白色的玻璃体已经成为暗红色,很快血从眼角流出,紧接着是鼻腔和耳朵。“自作孽不可活。”穗景慢悠悠地说罢,轻轻一推,男人仰面倒下,鲜血从口中涌出,面孔模糊一片。正坐在车里疯狂啃食速食面的两个同伙终于注意到异常,目瞪口呆地望着地上那个已经气绝身亡的人。
“开……开车,快开车!”
车子发动了,但无论怎么踩油门,始终没有前进的迹象。两人冷汗连连,面色惨白,颤抖着望着穗景。
“从我的车里滚开。”穗景施施然走过去,手臂交叉胸前歪着头等待。
不需要第二次警告,两人几乎是爬着出了车门,头都不回,一时间只留下了穗景和地上的尸体。穗景这才流露出惶恐的神情,适才藏在臂弯里的手颤颤发抖,她拉开袖口盯着三颗紫瞳,死死咬着嘴唇。
她只想那人滚开,没想过会杀死他。穗景害怕,害怕哪一天自己的眼睛会变成莹莹的紫色,她不想变成田扶摇那样。
穗景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到了江边,游疆会不会还在咖啡店,她一点把握都没有,毕竟尚非已经不在了。她弃车走路,走过自己前公司倒塌的地方,废墟早已经被清理了大半,但警戒线犹在,那是一切故事开始的起点,但终点会在哪里,穗景一无所知。
穗景已经不太记得公司未倒塌前的模样,可她却始终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惶惶然从废墟不知不觉走到了咖啡店的。一样的路线,一样的目的地,只是咖啡店门口多了一小方土堆,穗景立刻意识到那是什么了。
她蹲下来,石碑小小的,没有名字,但穗景知道,这是塔塔长眠的所在。游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