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勿负之汉如颜-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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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的意思，如颜明白了，只是皇上想要的，如颜给不了，如颜想要的，皇上也给不了。”
“这是为何？”春陀惊叹，不明白两个人明明有情却不能相守是什么缘故。
“皇上，是你的主人，也是大汉江山的主人。他有雄谋远虑，要顾全大局，万不该因为儿女私情而心生顾盼。而我不想成为褒姒妲己那样媚君祸国的女子，他越是对我有情，我越不能受他的这份情，因为他的感情可以包含谋略、利益甚至各种缘由，却独独不能出自真心，单是因为爱。若是我不管不顾执意要留在他的身边，只会令他束缚手脚，万事只要因了我的牵扯，他就会犹豫，那他还能当好一个皇上吗？那一日，刘迁控住了我，却差点要了他的命。让世人知道皇上对我的那份心，只怕他从此就要受制于人了，这一次因是刘迁，才侥幸躲过一劫，换做下一次呢？下下回呢？我不知道我抑或皇上还有多少条命来面对，还有多少人用我要挟他的江山，这其中的道理，我想公公比我更加通透，公公当日不是也曾设法阻止皇上换我吗？”
“仆当时……”春陀想要解释，如颜一摆手。
“我知道公公是忠心为主。我想，或许皇上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才会将他的那份心藏得如此深沉，也只有你伺候了他这么多年，才看的出来。若是将来有一朝，要在江山和如颜之间做选择，皇上又是何等的煎熬？江山自是不能舍，舍了我，他也会痛心难过，既已注定缘浅，又何故情深呢？不如趁早了了断。”如颜说着，春陀默默点头，表示明白，“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不是一个人的皇上，他身上有着对每一个大汉臣民的责任，这种责任就注定他不能随心所欲，常人所拥有的爱情，他却是万万沾不得。所谓帝王，即称孤道寡者，手中握着那份皇权，就让他们不得不成为孤家寡人。更何况，我们的皇上是好皇上，他睿智、果断、勤政甚至冷酷，这样的皇上必是名垂千古的帝王。”如颜说完，心中也是感慨，作为千古一帝，他始终是要受常人所不能受，是要失去很多珍贵真实的东西，想来有些心酸。
转而又一想，当日她被刘迁劫持，如春砣所说，是他立即通知了霍去病同去，也就是说，他已经在爱情和忠臣之中做了抉择，用一个她换取了霍去病的死心塌地。想着，不免觉得有些心寒，幸而，在许久以前，她就已经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想到霍去病，心中阵阵安慰，暖人心窝。
春陀摇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如颜，眼睛里满是钦佩。
“老仆伺候皇上这么多年才明白的道理，没想到娘子一早就想得透彻了。怪不得皇上会将一颗真心系在娘子身上。刘迁那日所述，天下真正内外超俗的女子，唯尔一人，仆今日也算是明白了。”春陀连连点头，像是如颜给他上了深刻的一课。
“诶，只是……”春陀又叹气摇头，神色可怜地看着如颜，这么好的女子，却因是皇上而错过了，实在是可惜。
“公公不必替我难过，如颜早就放下了，现如今，也得到了自己的幸福。”如颜笑说。
“娘子所指的是侯爷？侯爷待娘子也是真心呐。”春陀感慨。
“如颜想要的幸福，就是举案齐眉、平平淡淡的小日子，这个，皇上也给不了。”
春陀点头，想明白了，今日心中的疑惑、遗憾都一一解决了，那他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对于皇上，他能做的也已经做完了。
“春陀这辈子敬重的只有皇上一人，从此以后就多了一人，那就是娘子你。”春陀坦诚明言。
“公公莫要折煞了我，您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以后，若是他还挂念还……还要公公仔细规劝才是。”如颜明白，付出的真心想要收回已是难事，更何况那可能是皇上一辈子唯一的一颗真心。
“仆省的，娘子也要多保重身子才是。”春陀颌首。
“劳公公费心了。”如颜一笑，今天蹈话算是结束了。
“那仆就先行回宫了。”春陀开口告辞。
“公公去吧，如颜就不便相送了。”
“诺。”春陀答应了一声，朝门外走去。
“公公，”刚刚走到门口，听到如颜的喊声，又忙停下回头，“如颜还想问，刘迁最终怎么处置的？”
“受截舌之刑，车裂而亡，去得倒也快。”春陀垂首回答。
车裂就是类似于五马分尸，依汉律，犯了谋反忤逆这种大罪当是此刑，但是截舌？如颜皱着眉头想了想，只有说了大不敬或者大不韪的话才会被截舌，也就是割掉舌头让他生前死后不能再胡言乱语。如颜摇摇头，想不出，主上还有什么必要对他用这种刑罚。
“多谢，公公慢走。”回过神来，她才对春陀道。
“不敢，多谢娘子才是，仆回了。”春陀毕恭毕敬。
“公公以后还是叫我小君吧。”如颜笑着对他道。
春陀一愣，颌首退出。她的意思是，从此她的身份只是冠军侯的小君了，以后再相见就作不相识了。春陀摇头叹气，可惜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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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近状态很不好，加上这几天又忙又累，所以停更了两天，从今天起恢复更新，除却不可抗力的原因，君心勿负之汉如颜》不会再随意断更了，作者会好好写完，写出属于西汉的风采。
特别感谢惑世冷妃》的作者半月魂对我的鼓励，还有kaliyuan对我的支持！
作者不会自暴自弃的，会调整鞋，努力码字，不管成绩怎样，都会做好我自己！
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我若盛开，清风自来~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夜半宵语解心结
主上的问题解决了，如颜心中觉得舒坦不少，只是和他之间的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呢？如颜想着不由心中一叹，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才推门而入。
进入里间，霍去病已经褪了外裳，只是也没有睡下，正侧仰在床上出神，看样子是知道春陀找如颜有事，没打算再往前头去了。
“冷吗？快进来。”霍去病听到动静，见如颜已经进来，朝她喜悦一笑。
如颜褪了外袍裙襦，霍去病替她散了发，她才钻进被子里，顿觉暖和，心中也是温暖。
“折腾了这么久，肯定累了，好好睡吧。”霍去病拉过她有些微凉的手握着，一股暖流从她的手掌直达心脏。
两人躺下，各自无语。过了好一会，如颜早已没了睡意，心中又搁着事着实是睡不着。
“怎么啦？”霍去病见如颜翻来覆去不安定，忍不住开口询问。
“你就不想知道春陀大半夜的找我何事？”如颜好奇地问，这才对上他的眼。
“大半夜的确实不合适，虽然他是个公公，但是他诚心向我恳请要见你，加上他又是宫中的老人了，想来不会不懂规矩，必是有事才会贸然来访。”霍去病没有接如颜的话茬，避重就轻地谈着。
“我是说，你不想知道他跟我说了些什么吗？”如颜有些恼，径直追问。
霍去病一愣，“若是你想说，自会告知我，若是你不想说，我又何必相问难为你呢？”
如颜有些堵得慌，这算什么？不在乎了吗？所以听之任之？
“难道你就不怕他要接我入宫？”如颜气愤，想要逼他一回，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心思，对她到底还有几分在意。
“怕，只是若是你想，我会亲自送你进宫。”霍去病痛心。
“你不要我了是不是？”如颜突然爬起质问，眼眶瞬间红了，只见他皱着眉头看着她，满是不解。
“当日为他挡了那一刀，我就料定你不要我了，可我还是哀求你带我回来，我就知道你后悔了，你打定主意不要我了是不是？”如颜说着说着眼泪蜂拥而至。
霍去病立马起身一把抱住她，错愕又心疼。
“我怎么不要你了？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如颜放肆挣扎着，拍打着他的胸膛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泪水滂沱。霍去病吓坏了，不管不顾，紧紧搂住她，任她悲愤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任她疯狂的发泄出这段时间以来的怨气。
“你放开，放开我，你还骗我做什么？这些日子我已经猜到你不打算要我了。你就是不要我了！”如颜呜呜咽咽地啼哭着，挣扎的力气渐渐弱了下来。
“只有你不要我的份，我怎么舍得不要你？我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身边的呀！”霍去病安慰，一边抱紧她轻拍她的背，一边亲吻着她的脸颊，无奈泪水如泉涌，吻也吻不干。
如颜哭了一会，觉得浑身没了力量，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一头靠在霍去病的肩膀上，小声抽泣着。
“那我求你带我回家，你为何迟疑？”如颜似乎冷静下来了，只是有些缺氧，迷迷糊糊的。
“我不敢相信，我震惊了，我以为你会跟他走。”霍去病环着她开口解释。
“那你这段日子又何故冷落我？”如颜继续问。
“我哪有冷落你？我见你不开心，自己也高兴不起来。”霍去病疑惑。
如颜坐起，眼睛红肿，泪水迷蒙，看霍去病都朦胧不真切。
“你明明就有冷落我，我感受到了，你还特意对我客气。”如颜生气嚷嚷。
“我看你整日忧心忡忡的，还以为你后悔跟我回来，想着他呢。”霍去病也是急急辩护。
“那你今日还说要送我入宫？”如颜还是不相信。
“春陀大半夜来找你，不是为了皇上还有谁？你回来话都没说，定是不好意思跟我开口，你要是想好了要走，我只有亲自送你去了，省得你为难。”霍去病痛心疾首。
“我要走，你不会留我啊？”如颜忿忿不平。
“如果是你想要的，我一定会成全！”霍去病认真作答。
如颜伸手重重打了他一下，“你就这么重视我的？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亏我这些日子担心受怕，想着如何跟你解释，最终你还是想着把我送人，不用你送了，我自己走就是了。”
如颜气愤，说完转背就要下床。霍去病急了，匆匆从背后把她包围起来。
“不许走，我不让你走！”
“你说成全我、不留我的，还拦着我作什么？让我走了省心。”如颜去拉他环住她的手臂，他却越发加紧了力气。
“我收回那句话好不好？”霍去病反悔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颜嚷道，仍是挣扎。
“那我不做君子好不好？”霍去病急了，胡乱开口。
如颜一愣，停止挣扎，回头看他，就见他眉眼间，尽是慌张。
“你都没了，我还要那君子的虚名作甚？”霍去病也安静下来，一脸苦笑。
如颜被他的表情逗乐，“扑哧”一声笑了，好在他是英雄不是什么君子。
霍去病心里一松，放开她，转过她的身子，眼睛注视着她的神色。
“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你不知我这段日子有多难熬。”此时想想仍是觉得心酸。
“我又何尝好受？成天一个人坐在这个冷冷清清的屋子里守着天黑，我站在外面吹风受雨，你不但不关心，还责备我，心里肯定是厌烦了吧？”如颜心里头也是委屈又难受。
“我哪里不关心你？我心疼得不得了，一想到，你不知为了谁黯然神伤，心里窝火才会责备的呀。”霍去病解释，拉过她的手。
“为了谁？你说我是为了谁？”如颜咬牙，侧转身子，仍是生气。
“我以为你为了他……”霍去病迷糊。
“还敢说为了他？黯然神伤是伤心你不理我，忧心忡忡是忧心你不要我了，整日里的守望和思念你都看不见是不是？”如颜怒瞟他。
霍去病激动，又把她抱进怀里，“呵呵，原来是因为我啊！”心中一喜，笑了出来，在她头顶来回摩擦着。
如颜立马心软了，安心靠在他温暖的怀抱。过了一会，觉得不对劲，开口问道。
“你见我不开心怎的不问我？”
“我怕我一问，你就同我说后悔了。连面都怕见着，哪还敢问呐？”霍去病心中叹气，无奈至极，“那你心中有事又何故不同我讲？”
“我怕我一说，你就会讲后悔把我带回来了。起先不敢开口，后来看你那么冷漠，更加开不了口了。”如颜也是心酸无奈。
“我不开心是以为你不要了，你不高兴是以为我不跟你了。那我们这段时间是折腾个什么劲啊？”如颜突然想到，顿觉无奈又好笑，敢情这些日子里都是他们自己折磨自己。
“只要你还在，折腾我也无所谓。”霍去病紧了紧怀抱，体会这来之不易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