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月映潭-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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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亮的汗珠,那一瞬间,她第一次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杀了。
别,夫君,别把我杀了,让我活着,和你在一起……
清明的神智醍醐灌顶般地向谭仲苏脑海里倒涌回来,原本模糊而虚幻的美妙感受霎时清晰得有棱有角触感鲜活。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正有一股美不可言的畅快淋漓之感从胯间直牵至后脊椎,定睛一看,自己和爱妻不知如何已是全身赤…裸,而原本就娇美可人的妻子水嫩莹润的肌肤上泛着大片大片可疑的红晕,使这躯体越发瑰丽得令他一刹间血脉贲张,体内仿佛有一座已然蠢蠢欲动了多时的火山陡然间爆炸喷发,怒吼着释放出滚滚熔岩!
谭仲苏浑身剧战着任自己倾泻一空,然后瘫软在暮田田身上。她满脸的泪痕让他心如刀割,无措地捧住她的面庞渴切地舔吻起来:“对不起田田,对不起……弄疼你了是吗?很疼吗?”
暮田田疼得厉害,也有些莫名的委屈。她抽泣着点点头,红着脸转开去不肯看他。
谭仲苏突然明白过来,急切而小心地将自己虚软了一半却也仍是粗长得骇人的凶器从她的身体里抽出来,触目只见点点殷红,浓重得甜腻的血腥香气浮动在暮晚幽暗的空气里,他浑然不察,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受到来自食物的蛊惑。
他本能地伸手去爱抚她的伤口,暮田田羞惧中条件反射地并腿一夹,他的两根修长的手指顿时齐根没入,而拇指卡在径口,被一枚鼓鼓胀着的小珍珠挡驾。
他们俩对视着的双眼中霎时间电闪雷鸣!
暮田田嘤叮一声,下意识地又将双腿张开,做了之后才发现这样好像更不好。她又羞又急,只好抬手遮住自己的脸,而他已经于恍然神会中大喜着卖力地动起手来。
不出片刻,暮田田身下已是春水泛滥爱潮…喷涌,方才硬生生的刺痛感被尽皆冲走,让位给一波紧接着一波不断袭来的无法言喻的极乐痴狂……
这晚的篝火边,谭仲苏紧紧搂着怀里的小妻子,嘈嘈切切疼爱不尽。他用厚厚的衣服将她裹着,然而与自己胸怀相贴的那一面,她玉体裸裎,他想的时候只要一低头掀开遮掩就能尽收眼底,而他的这个动作总是让她羞恼至极,却又无可奈何无计可施。
他咬着她薄嫩的耳珠,一遍一遍地说:“娘子,咱们总算圆房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再也逃不掉的小娘子了!”
刚刚从名义转入实质的小夫妻似乎觉得整个世间都因为这一重大变故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周遭的一切——夜气的流动、隐隐的草香、乃至千里之外的高空里淡云的一舒一卷,都让人情不自禁地觉得新奇而欣喜。
然而最令他们惊喜的,还是这一次谭仲苏竟然一点血都没吸就度过来了!
为此,他气息暧昧地吹着妻子的耳朵道:“原来食色性也,娘子的美色竟能替代掉我那救命的饮品哩!”
暮田田满头大汗地打开他,噘着嘴啐道:“胡说什么呐?要真是这么回事的话,当初埃德诺成婚后为什么还要不停吸血?”
谭仲苏那句话本来就是半开玩笑,并不十分认真,此时听了暮田田的反驳,也想起那个故事来,脸色一正,顿觉恍然:“我明白了!”
他便将自己心里那个突如其来的念头细细道来,听得暮田田一双惊讶的眼睛越睁越大:“你还记得吧?当初埃德诺就是和蜜拉做了夫妻之后、倏尔变身为人的!”
暮田田隐隐想到了什么,却来不及完全明白过来,只听他激动地续道:“所以,是不是我在那一刻也沾染了神性,从此再也无需吸血了?”
暮田田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可能他真的因此就获得了自己身上的神性,就算不是脱胎成神,起码身上那份属于吸血鬼的魔性已经被压制了!
这么说,就不用再去西方找魔巫想办法给他封印了吧?
在谭仲苏给暮田田讲那个故事的时候,他们俩还没有在一起,虽然两心相印,她却无法自告奋勇道“我就是你的爱人,所以我就可以封印你的吸血天性”;更何况谭仲苏一早就说过,他死也不会告诉她究竟该如何封印,而她固然迄今都还不知道蜜拉所放弃的最宝贵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光从那个故事的结局就已经知道,那个封印一旦打在谭仲苏身上,恐怕也会把他们俩生生拆散,所以这条路等于从一开始就被堵死了。
可他们都相信让爱人放弃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这个法子并不是唯一一条路,如果能找到西方的魔巫高手,特别是如果能找到一位比当年的魔巫女王更厉害的高手,或许能有一个不那么惨烈的法子来封印谭仲苏的吸血天性。
他们只未曾想到,原来其实一切都这么简单么?当初的蜜拉到底只是凡人,暮田田却是神仙,蜜拉所不能为埃德诺做到的,她和谭仲苏一结合,居然自然而然就把问题解决了!
为此,谭仲苏还衔着暮田田的耳珠流里流气地调笑道:“早知如此,半年前我就该把你要了!”
暮田田粉嫩的小拳头咚的一下砸在他胸口,直打得他似模似样地呼痛求饶:“你……你要不要这么禽兽啊?人家、人家就是现在都还小得很呢,早半年……你、亏你也说得出口!”
虽然具体原因还不能得到证实,他们俩还是为了谭仲苏吸血天性的莫名消失而兴高采烈。等在前方的人生似乎一下子豁然开朗,尽管还没来得及向身后的追兵解释,可他们起码自己有了底气,也不用再担心如果出不去的话,就算不饿死也会因谭仲苏的吸血而迟早丧命;而且两个人之间有了密不可分的关系,整个世界都花好月圆,他们俩一时之间都没法再像先前那样急着走出这片诡异的巴陵戒原了。
人一旦冷静下来,先前千呼万唤不出来的灵感反而来了。谭仲苏忽然想起一件事:“田田,你以前跟我说那阿滦的事时,提到你后来是怎么离开混沌天的?”
暮田田张嘴就来:“取道地府啊。”
谭仲苏握紧她的双手,眸中情意流转:“所以你现在也是出得去的,对不对?你只要仍然下至地府,就能去往任何一处你想去的地方了!”
雪山神女
一经谭仲苏提醒,暮田田刚要鼓掌欢呼,甫到嘴边却又想起什么来,眼中的光彩陡然一落:“可是你没法去呀。除了身怀驭鬼伏魔之技的生灵和天神,只有死灵才能下至黄泉。”
谭仲苏恋恋地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脸上的表情却是一派勇毅:“我是说你自己先走。要在这里熬过一整个冬天何其受苦,我决不能让你留在这里,我会心疼……
田田,咱们说好一个地方,你先出去等我,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到明年春来下雨并不太难,到那时我便出去寻你!”
他说一句话,暮田田就用力摇一下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高兴,到最后简直就是一副气鼓鼓的小孩子模样。
谭仲苏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意?他愈加情动,搂紧了她,柔声央告:“好娘子,听为夫的话,嗯?你想啊,你在这里,我还得多打一倍的食物,更受累不说,怕是这里也没这么多动物哩!”
暮田田怔住了。谭仲苏的话在情在理,她现在基本上面临的就是《泰坦尼克号》里Rose的抉择:是不是听从Jack以及大家的安排、跟着救生艇先走比较好呢?他那么厉害,自己能够保住自己,如果不是她硬要留下和他在一起,最后发现的那块木板就可以为他所用、他就也能逃生了。
可是……
暮田田为难地看着谭仲苏,眼睛里迅速地浮起两团沉甸甸的晶光,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可是,夫君,我在地府里固可以去所欲往,我的欲往之处却又只有一个地方,就是你的身边,所以我还是会回来的,怎么办呢……”
谭仲苏感动得浑身激颤,猛然狠狠抱住她,疯狂地大口大口亲吻起来。
暮田田被他吻得透不过气,勉力闪躲着含含混混地说:“唔……夫君……你、你等等,听……听我说……我可以……唔……可以取道地府,到别处寻、寻了粮食衣物来……咱们、咱们甚至可以……嗯……啊……夫君~你……咱们可以……哦……在这里搭间……”
她被他缠得磕磕绊绊半天说不完一句整话,谭仲苏却已经听明白了。他勉强停下,目光明亮地照耀着她,一脸欢喜。
暮田田忽然又有了新的想法:“或者根本不用这么笨!我去问问阎王看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就算他也没办法解开这个怪局,咱们俩这么聪明,却可能想出法子来哩!”
这一次阎王再见到暮田田,以为她又是来借他家门口过一下的,就没像上次那样敲锣打鼓地欢迎了。
可没想到偏偏就是这回,暮田田是特意找他来的。
搞得他无比狼狈,大汗淋漓,赶紧手忙脚乱地吩咐手下去准备好吃好喝的伺候上来。
暮田田连忙制止:“不用麻烦了,我就稍微坐坐,向你打听件事儿,说完就走。”
阎王擦了把汗,毕恭毕敬地赔笑:“没问题没问题,小姐有什么话,但问无妨!”
才听暮田田提了一句“巴陵戒原”,阎王脸色骤变,好一会儿才恢复原状:“哎呀,这巴陵戒原是天庭下的封戒结界呀,还真是连天女神仙都没法子解开哩!”
暮田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靠,搞半天这根本就不是妖鬼的魔法,而是正牌天堑,怪不得自己这么大本事都无法逾越呢,释然了释然了哈……
不过好像阎王提供的这条信息,除了帮她恢复自信之外也没别的用处了涅。她不甘心地又问:“那天庭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布下这么个结界呀?害得过路行人多不方便啊!我之前听当地人说雪山神女雪山神女的,还以为是什么妖精或者鬼怪作祟呢。”
阎王摇摇头,压低了声音:“唉,是挺作孽的!这个雪山神女倒不是什么神女了,她是一只狐狸精,当年因为勾引了雨神,迷惑得他不但破了自家的清修戒律,还耽搁了布云降雨,导致一方百姓饱受旱灾之苦。天庭震怒之下,就把这只惹祸的狐媚子封在那座雪山之中了。她不是爱引诱男人么?天庭就布下这个结界,别说男人了,连人也不让她见上一个!只是因为照顾到那条路是凡人东西往来的必经之道,天庭才开了个口子,允许结界在雨天洞开——毕竟当年这对男女闯的祸就在于不下雨嘛。
可虽说这片地界之内雨天会有人走吧,大家都知道这巴陵戒原不是善地儿,都赶着能早一刻通过也好一刻,所以根本不会有人停留,哪怕那狐媚子把雪山变幻得绝美妖异也没人敢靠近。嘿!要我说天庭这惩罚吧,看起来平平无奇,其实可真够狠的,也不知那只狐狸现下被憋成什么样了。”
暮田田听罢,觉得心里一动。
虽然还没抓住自己脑子里那一刻闪过的灵光到底是什么,她还是觉得心里安稳了不少,是一种有了希望的良好感觉。
和谭仲苏分开不过片刻,她竟已是相思难耐,此时更有了赶紧回去和他商量的借口。所以她一听阎王不再有更多的信息补充,就匆匆告辞离去,连牛头马面刚端上来的香茗都没品尝一口。
阎王将她送到大殿门口,摇头苦笑,真不知是该放松还是郁闷:自己珍藏多时平常都舍不得拿出来喝的上好贡茶呀!这个暮小姐,老是害他浪费表情,真不知该说她是好伺候呢还是难伺候?
暮田田回到巴陵戒原,把阎王告诉她的话原封不动对谭仲苏复述了一遍之后,刚才脑子里那爆亮的灵念终于尘埃落定。
她登时激动地抓住谭仲苏的手,秀美绝伦的脸上盛放出一派明丽的滟光来:“我知道该怎么出去了!”
她望着他,一双被恍悟染得清凌凌的大眼睛里满是欣喜若狂的笑意:“天庭对那只狐精惩罚的关键在于不让她见人,所以这个结界是只针对于人鬼神发生作用的,对飞鸟走兽则形同虚设,也正因如此,在这里活动的动物才不见得少于别处啊!
也就是说,动物们在这里面是不会迷路的,它们可以随意进出,来去自如。夫君,以你的轻功,只要跟着一头动物,迟早总会走到戒原外面去的!”
谭仲苏听着她这个主意,脸上的光彩越绽越亮,末了,忍不住一把搂住她,在她腮边重重一吻:“娘子果然聪颖过人!就依此法,咱们定能离开此地!”
说干就干。他们这天吃饱喝足之后,瞅准了一头麋鹿,谭仲苏背起暮田田,追着它一路奔去。
那头麋鹿都被这两个人搞疯了!你说你要是想把我抓住吃了吧,那麻烦您快点动手给个痛快就完了,又不是奥运会比赛马拉松,您老跟着我跑什么呀?害得我跑都跑不动了,要自己放弃停下来投降吧又不甘心,真要给你活活累死了我!
麋鹿是畜牲,哪里懂得他们的心意?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