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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求不得·画瓷-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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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平平安安。”

“皇后……”父皇搀扶母后,似有千言万语,却只是相拥而泣。

我和姐姐跪坐在母后身旁,看着她在父皇怀里闭了眼,泪浸湿鬓发,被烛光照得晶莹。

姐姐伸手推了推母后,忍着泪唤:“母后,我听你的话,你还能睁开眼么?”

我什么都看不清了,泪水和烛光模糊了一切。

那满座烛台的火苗在夜风中轻摇,外面屋角的风铃不住地响起来。

我飞快跑去窗边看夜空,一仰头,泪从眼角淌下,视野恢复了清明。瞥见一抹星光从天空划过,不知划去了哪里。

风卷着满地落叶,呼啸着奔去树林,如泣如诉。

父皇抱着母后哭了很久很久,不肯松手,就这么一直捱到了天明。

晨曦映着惨白的光景。

母后被抬走时,父皇声音嘶哑念了一句:“皇后,你给朕出了多大的难题……朕愧对列祖列宗,有何颜面苟且偷生……”

母后的丧事是大褚国历代皇后中最寒酸的,经历了持久的战祸,谁都是一幅惨淡的神情,没有哀恸的力气。

从皇陵回来见到芳姑姑,我才开始哭。因为姑姑说母后不愿意看见我们哭,她希望我们笑,就算将来的日子多艰难,也要笑着过下去。

昏昏沉沉睡过去,半夜又醒过来,鼻尖上似乎飘着一抹令人垂涎的香味。

有两天没吃东西,我饿得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对于食物的气味特别敏感。

屏风外头是细声的谈话。

“王公子还是先回去休息罢,明日一早等公主醒了才好吃东西。”

“那可不好,公主两天没吃饭了,我就在这里等,等她醒了我好喂喂她。”

“这……公主现在也大了,男女授受不亲,王公子怎好在这里守着?”

“本公子是未来的驸马,怎么不能守着?”王嗣生气地嚷了一声,然后二话不说冲进了床帐。他看见我睁着眼,愣了愣,然后忿忿地冲外面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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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公主明明醒着呢!”

“我不想吃东西。”我往被窝里缩了缩脑袋,只露出一双眼睛瞪着他。

王嗣将食盒打开,香喷喷的白米饭和精致的小菜还冒着热气。“你不想吃?那我先帮你吃着,免得浪费。”

他果真胃口极好地在我面前吃了起来,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似乎饿惨了。

宫女们见我没有发话,便由他呆在这儿。

我咽了咽口水,病怏怏道:“王嗣,我没力气了。”

“你想吃什么?”

我朝桌上瞄了瞄,“水晶包。”

他夹了一只塞我嘴里,可是我一口哪里能吃得下,连忙“唔”了几声,他才明白过来,用筷子夹住水晶包让我咬了一口。他一边盯着我看一边嘟喃:“你的嘴太小了,这么小的包子都要吃三口。”

我嚼了许久,咽下去,又喝了口水才跟他说:“我是公主,当然不能像你那么吃东西。”

“真是麻烦,饿了就快些吃嘛!”王嗣撇撇嘴,又往我嘴里塞了只小包子,“快吃快吃!”

我咬也不是吐也不是,气恼地瞪着他。

外头的宫女齐声喊道:“参见公主。”

我一骨碌爬起来,将包子吐回盘里,“谁?是长兴姐姐吗?”

果然是长兴,还有芳姑姑拎了一只包袱跟在她身后。

长兴望了王嗣一眼,轻声与我说:“长安,夏兵已经打到京城外了,恐怕天亮就会破城,我们尽快出宫去。”

“出宫?”我仓惶摇头,“父皇呢?我们不能擅自出宫。”

“不能让父皇知道了,我们偷偷出去,然后一路南下,去庐山避难。”长兴利索地打开衣橱帮我收拾东西,捡了些轻便的常服,一俱繁琐的首饰全扔在地上,“这些都是虚的,带上金子银子才能用。”

我愣愣地没有答话,不知所措地看向王嗣。

芳姑姑看我吓傻了,对王嗣说:“王公子,你也去收拾一下,跟我们走。”

王嗣放下碗筷,低声道:“宫里守卫森严,城外也有敌军,怎么走?只怕出了宫也难以出城,出了城也怕碰到夏兵。夏族蛮夷凶残成性,以折磨俘虏为乐,倘若不小心遇上了,只怕比死还难受。”

芳姑姑将他拉到我身边,悄声对我们说:“宫里有密道直通护城河,我们带足粮食在出口呆上几天,等夜深人静涉水过河,出了城就安全多了,外边天大地大,哪怕藏在山洞里也足以避过去。”

我坐直了身子,又惊又怕,“那父皇怎么办?”

芳姑姑无奈道:“……方才大臣们都去劝过了,皇上誓死守城。”

长兴摸了摸我的头,“长安,快多吃点东西,我们赶路会辛苦,一定要吃饱了才行。”

我咬着唇,任性地推开长兴的手:“我不走,我要和父皇母后在一起。”

长兴坐下来哄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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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母后怎么说的?她叫我们去江西,记得吗?母后叫我们隐姓埋名,好好地活下去。”

“我不去!”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跳下床把桌上的菜都摔了,哭嚷道,“父皇一个人在这里多可怜,母后不会希望我们丢下父皇的!我哪里都不去,就算死,也可以到天上去和母后、和哥哥在一起!”

长兴揪住我的胳膊,坚决地告诉我:“长安,要活着!母后只希望我们活着!只要我还在,你就不能提‘死’这个字!”

“姐姐,父皇怎么办?还有五哥六哥七哥,怎么办?”我不想哭,可是忍不住,母后撒手而去,留下我们继续在水深火热的尘世中煎熬。

或许我与父皇的心思是一样的,宁愿在宫里坐等死亡降临。

这样早些认定自己的结局,不用挣扎、不用呼救,痛苦是不是会少一些。

长兴抬手抹了抹眼角,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册子给王嗣,镇定道:“王嗣,你背长安先去祠堂,现在那里没人。密道就在供牌位的石桌下面,密道的地图交给你,这是我从御书房偷出来的,千万不能让外人拾得。我和芳姑姑还要去找侍卫,你们先走。”

我急忙拉住她:“姐姐,你们去找侍卫做什么?”

“母后早有打算,安排了一队禁卫军在琉璃厂等候时机,只要我们逃出去就能得到禁卫军的保护。现在我去找接头的侍卫,他是母后娘家的族人,会帮我们逃出去。”

“那你们要快点来。”

“长安,不要任性,记住母后说的话。”

“嗯。”我泪水涟涟挥别长兴,然后蹲下去捡地上被打翻的食物,拼命地往嘴里塞。

“公主,你干什么呀?”

我从来没有这样吃过东西,不顾一切地狼吞虎咽,只为了让自己不那么虚弱,不拖累旁人。拽着袖子擦了擦眼泪,一边吃一边说:“王嗣,你也吃,不吃饱怎么有力气逃跑!”

“好。”他也蹲下来,抓起一只烧鸡大口啃咬,气势十足道,“我是皇上封的驸马,要保护你一生一世!长安,你相信我吗?”

我憋住眼泪不停抽着气,用力地点头。

我相信王嗣,我相信父皇给我挑的驸马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祠堂里点了许多长明灯,一开门,夜风涌进去几乎将灯火吹熄。

我回首望窗纱外头,黑夜的边际火光冲天,隐隐传来战场厮杀的声音。

王嗣拉着我躲在供桌底下,我突然又跑出去从供桌上将母后的牌位拿下来揣在怀里。

厚实的明黄桌布垂下,将微弱的灯光挡在了外面。

我们俩窝在漆黑的石桌下面静静等待。

大概等到二更了,更声未响,不过锣声敲了起来。阵阵急促的锣声夹杂着慌乱的呼喊此起彼伏。这是信号,表明敌军已经破城而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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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着急,从桌底爬了出去,“姐姐怎么还没来?我去找她!”

王嗣将我拽回桌底,敲了敲地上的石板,“这块是空的,密道就在这里,快下去!”

“姐姐不来我不走!”

王嗣捏得我手腕发疼,他极严肃地对我说:“长安,不要任性。”

我默默地掀开石板,瞧见底下有很长的石阶,犹豫了会,抬头央求道:“再等一会好吗?蛮夷没这么③üww。сōm快打进宫,我要等姐姐一起走。”

王嗣点头了,手搭在我肩上;静静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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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白如玉…4 。。。

大概这几日太累,我枕在王嗣腿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做了一场荒芜的梦,梦里的尽头,我和长兴被疾风吹散,从此天各一方。

后来是被剧烈的吵闹声惊醒的,我于昏暗中缓过神来,愕然发现桌子底下只剩我自己,王嗣不知去向。

看外面有些光亮,已经天亮了。

侧耳听见毛骨悚然的哭喊声连成片。

悄悄掀开桌布往外看,祠堂里很安全,没有外人闯入。只是门窗外面忽而闪过黑影子,我又吓得躲了回去。

“快跑!皇上疯了,快跑啊!”

“啊……救命……”

“奴婢不知道公主在哪里!皇上饶命、饶了奴婢吧!”

我心惊胆战听着依稀飘进来的碎言碎语,浑身发冷。

门被踹开了,又迅速地关上,王嗣扛了一只大包袱蹿到桌子底下拉着我说:“快走,来不及了!”

“姐姐呢?姑姑呢?”

“她们就快到了,我们先走。”

“你骗我,这是芳姑姑的包袱,她人呢?”

王嗣捏得我手发疼,亮亮的眼睛里有湿润的痕迹,“她在想办法救长兴公主。”

“姐姐怎么了?”

“蛮夷已经打到宫门外了,皇上派禁卫军拿住了皇室所有男女老少,统统赐白绫以死殉国。”

“父皇?”我不敢相信,连连摇头,“不会的,母后说过,要我们好好活下去。”

王嗣低着头说:“皇上已经失去理智了,正拿着剑到处砍人。长兴公主为了回去偷皇后的令牌被捉了,芳姑姑正在调动皇后留下的亲信护卫想办法救她。姑姑已经给你安排了替身,现在千万不能出去,若是被发现了,她们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长安,你不能辜负所有人。”

我沉默许久,紧攥着王嗣的手都没了知觉,小声问:“她们会死吗?”

他坚决地告诉我:“不,长兴公主说,一定要活着。”

到现在这地步,除了相信,已别无选择。

从那时候、从十一岁起,我知道我将穷极一生,用尽所有力气只为支撑一个信念,活着。

那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等到了长兴,她和芳姑姑逃入祠堂,只差那么几步。

可惜后有紧追的禁军和父皇,为了不暴露我们的行踪,姐姐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冉冉的旭日笑了两声,她轻轻说:“父皇,可还记得母后的遗愿?”

“长兴,朕是失败的国君、也是失败的父亲。江山沦亡,全天下的汉人遭受这一场浩劫,身为皇室,又岂能逃脱?与其被蛮夷羞辱,苟且偷生,倒不如以身殉国、死得其所。”

桌布挡住了一切,我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几乎能听见姐姐的呼吸,她仅离我一丈远,听着她的呼吸被白绫一点点地绞灭。

王嗣紧紧箍着我,一手捂住我的嘴。

“公主……皇上,求皇

48、白如玉…4 。。。

上饶命!”芳姑姑哭天抢地也无用,她被禁军挡在一旁。

父皇的声音嘶哑到了极点,他哽咽道:“长兴,莫要怪为父狠心,只怨你生在帝王家!”

濒死的挣扎,我在王嗣胳膊上抓下了三条血痕。

那种锥心之痛,经那一次之后便麻木了。此后无论发生什么,遭受什么,我都不会再痛成那样生不如死。

那么漂亮的阳光从天窗洒下来,长兴穿着惨白的素服躺在祠堂中央,颈上绕着白绫。

她躺在那里肯定很冷,可是我却没有办法跑出去温暖她。

我只能偷偷将桌布掀开一条缝,看着我父亲在杀了我姐姐之后蹒跚而去的背影。

芳姑姑跪在长兴身边磕了三个头,待外面空无一人,飞快地朝我跑过来,“快走!王嗣带公主快走!”

王嗣掀开砖板,先钻了进去,回头来拉我的手。

芳姑姑也钻进了桌底,将包袱先扔了下去。

我看着她红肿而憔悴的眼睛,低声说:“姑姑,不要难过。姐姐去天上当仙女了,她会比我们都好的。”

芳姑姑惊愕地看着我:“公主……”

“我们走吧,一定要逃出去。”我兀自低喃着,迈开发软的双腿走下深不见底的石阶。

我们走过暗无天日的密道,出口在护城河的一座桥洞下。

等了几日,看着河水一点点变红,腥臭,干涸。

看着一车一车的尸首被拖出城,扔在远郊的荒野里。

等到夏军进城的进城,剩下的扎了营,我们趁着夜色过了护城河,往琉璃厂逃去,在那里找到了姐姐安排好的禁卫军。他们原是我母后家族的旧部下,化装成贩卖瓷器的商队潜伏在御窑厂附近。

以商队作掩护,出了京城一路向南,路途中尸殍遍野,瘟疫肆虐。

我们尽量绕偏僻的小路,因攀山越岭弃了马车,徒步而行。

常常碰到夏军,便在山林里躲上好多天,有时候碰上大部队,一躲便是半个月。

冬天的雨雪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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