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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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莫严君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前几日行刺骥王爷的那名刺客也是你吧?”
“是!”
“也是相同的手段吗?”
“嗯,也是之前就说好了地点,要我埋伏在那里,轿子一经过,便出面袭击。”仇煞说道。
“听你这么一说,看来这位幕后主使,很是不简单啊。竟然如此轻易的便掌握了我们的行踪。这个人应该对朝中动态知之甚详。”莫严君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仇煞脸上的表情。
听到她如此细微的分析,仇煞脸上显出惊讶之色。
“富贵,我很是好奇,我这条性命值多少银子?”莫严君放轻松了语气,问道。
仇煞踌躇了一阵,说道:“三十万两。”
“银子?”
“是!”
“想不到我堂堂一朝宰相,竟然只值三十万两白银。”
第29章计诱
“不过倒也不错了,只是不知道参政知事和枢密使两位大人的身价又是多少?”莫严君口气随意平常,听不出有丝毫不对劲儿的地方。
只是在仇煞听来,却是有些别有用意的。心中一惊,说道;“狄大哥,你莫要误会,那两位大人之事,并非出自我手,当是另有旁人所为。”
是另有旁人,买命的三十万两银票都已经入了我手,我又怎会不知?
莫严君暗付着,口中却道:“你说不是你所为,又有谁会相信呢?”
仇煞冷冷一笑,道:“我仇煞做事,一向敢做敢当。是我出的手,决不会抵赖。不是我做的,却是万分也不能赖到我的头上。”
“唉,富贵,你我也算是旧相识了,你的个性我自然是知道的,你说不是你做的,我也是相信的。只是旁人呢?参政知事和枢密使两位大人遇刺,本就是震惊朝野的大案。朝廷已经向刑部下令,限期追拿凶手破案。眼看着一天天过去,刺客却是没半个踪影。而此时,你正好又出现了,若你是执掌刑部的官员,你会如何?”
“糊乱找一人顶罪,以应付交差。”尽管仇煞不想承认,却是不争的事实。他故且做如此想,更何况是一干混迹官场,早已经磨得嘴滑手润的官员了。
莫严君点点头。
“而我便是那只替罪羊?”
“你说呢?”莫严君反问道。
“我仇煞虽称不得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是条汉子,岂肯任他们屈打成招?”杀他可以,想让他替别人顶罪,以保住那些狗官的乌纱帽,连门都没有。
“你既已入了刑部,便由不得你说不。”
“哼,不过是再多受些皮肉之苦,小爷横竖不肯,他们又能耐得了我何?”
“是耐何你不得,顶多是将七十二种刑法一一让你受个遍,然后再拖着只剩下一口气的你,在已书好的供词上按上手印而已。”
“大不了左右一死而已!”不过一条性命吗,没了看他们怎么办?
“那就更好了,‘犯人畏罪自杀’死于牢中,上报朝廷的奏折,定会加上这一笔。”
“岂有此理,难道便真的没有王法了吗?”仇煞气急,情绪激动不已腾的站了起来。
一时忘记了挂在胸前的两根锁链,扯动之下,顿时疼入肺腑。
“啊——”情难自禁的痛呼出声,冷汗瞬时冒了出来。
莫严君看着他放慢了动作,小心不已的贴着墙壁,一点一点的滑坐回去。
静静的开口道:“王法?刑部里没人去讲这两个字,有的只是最快最有效的Bi出供词的手段。这一日来,相信你已经领教过了。当然,那仅是一点儿皮毛而已。如若我没有先行递过话来,此刻的你早已经不能这么‘安逸’的坐着了。恐怕能安稳的喘上一口气,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真有如此的厉害,我却是不信了。”想他能够得来这‘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号,所吃得苦和受过的罪,那简直是不胜枚举了。就算是这刑部当真是龙谭虎穴,他倒也有心试上一试。
横竖不过一死而已,又有何惧哉!
“仇煞,我劝你还是不要试的为好。刑部侍郎汤铁人的手段,无人敢有置疑。他可以有一百种以上的方法,可以让你痛上七天七夜还不死。但凡落入他的手,无人敢再充硬汉。”
仇煞听罢他的这番话,想要再争辩什么。又似突然想通了,敛去脸上的愤容,淡定的道:“狄大哥,你不用再说了。你说了这么多,无非便是想要我说出幕后主使之人罢了。我既已入了刑部,便没打算再活着出去。左右都是一死,替人顶罪,那便顶好了。反正是想开了,倒也无所谓了。”
莫严君被他指出用意,也没觉得半分尴尬,轻叹了口气道:“人生在世,早晚都有一死。只要死得其所,死又有何惧。只是,似你这般中了别人圈套,还未有所知,执意的替人家守口如瓶,便当真是不值了。”摇了摇头,一副婉惜不已的模样,又接言道:“你我终归兄弟一场,今日一见,也算了了我的心愿。只是,眼见你年纪尚轻,临死还被蒙在谷里,当真是心痛不已。唉!”说罢,由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沾着的干草,便要离去。
“狄大哥,不,莫丞相,且慢!”仇煞忍着琵琶骨扯出的一串疼痛,扶着墙壁站起身。
“嗯?“已经踏出两步的莫严君闻声回转头,看他的举动,忙上前搀扶着他坐了下来。
“仇兄弟,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说吧。你这个样子,当心扯痛了伤口。”
仇煞在她的相扶之下,再度坐了回去。
扯住她欲离的手腕,瞪圆了一双秀长的眼,问道:“刚才丞相大人所说的,我是中了别人家的圈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哦,这句呀。只是一时口误,说错了话而已,没有什么意思,你莫要多心。”莫严君云淡风清的说了一嘴。
仇煞见她明显不想多谈,手劲松了下来,露出一抹不屑的表情,说道:“难怪人人都说官官相互,天下乌鸦一般黑。想不到龙陵百姓为之爱戴的丞相大人,竟然也是这般。想是受了这刑部官员的好处,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可以做实罪名的替罪之羊,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枉我仇煞将大人当成最敬重之人,看来是自作多情了。”
“不过是想要我说出实情而已,仇兄弟又何必唇语相讥呢?也罢,就看在我们相识一场,你又手下留情的份儿上,我便说于你听就是了。”
仇煞感激不已的说道:“多谢丞相大人成全。”
莫严君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客气。
静静的说道:“这话我本不欲说于你听的,免得你再心生误解,以为我使出手段诱你说出幕后主使。既然你如此追问,那我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全数说将于你,信不信则全在于你了。”
“此事是我想知道,是好是坏,不关大人的事,丞相尽管说就是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所为,但是此等技俩,也属实太过明显了。”莫严君稍一沉吟,见仇煞正全神贯注的等着她的下文,心中暗自一笑,继续说道:“依你所言,这主使之人两次皆是让你预先埋伏下来,等候刺机,是也不是?”
“正是,两次都是如此。”
“那好,先来说一说几日之前,你路袭骥王爷那天一次。出钱之人既然能够知晓骥王爷所行经路线,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进宫时,身边一向护卫众多,又大都是高手。却还要让你在那时出击,而不是留待更好的时机?再来说昨日,你也看到了,与我同行的都是些大内高手,当今圣上更是武功绝顶之高,又岂是你能敌之的?就算当时你我并不相识,你也未手下留情,一击之下便可得手。但那时,众人也已经赶到了,你又有几成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仇煞默默的听着,思索着她话中的可能性。
莫严君再接再厉,再下重锤,说道:”我虽不识武功,却也可以看出,昨***与皇上的功力实在是相差悬殊。而那人既然明知道这点,也不可能料不到后果,却还是要你出手,他究竟是何用意,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能够想明白吧?”
“你是说他是在故意陷害我,目地是要我被擒?”
“是不是故意,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刺杀参政知事和枢密使两位大人的刺客就没你这么倒霉,一击便行得手。依我看来,主指这四起刺杀之人,却是同一人所为,为何相差这么多,却是不得而解。不过。。。。。。”莫严君故意没有说完,留了截尾巴。
“不过什么?”仇煞果然问道。
莫严君看了看他,说道:“不过,也可能是那名刺客的武功远在你之上的缘故吧。”
她的话,正说中了仇煞的痛处。
出道以来,从未遇到过敌手。
自从认识了莫严君以后,先后两次,都是被他身边的人,击得只余招架之力。这无疑是他心底的最痛。
而此刻,他又是如此的说法,明显是在小瞧他吗。
随即,颇似不服的冷哼道:“杀手界,我若自认第二,还无人敢做第一。”
莫严君一听,自是忍不住的暗笑。
口上却是赞同的点着头,说道:“也是,你被人称作‘天下第一杀手’,想必那刺客的武功再高,也高不过你的。除了这一点,那也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那就是,你中了别人的圈套,着了人家的道了。”
“我于他素无冤仇,他为何要害我?”这点,仇煞仍旧是想不明白。
“依我猜测,不外乎两点。一是真的想借你之手除去骥王爷和我。当然,能够刺杀成功最好,如若不成,你失手被擒,也可以做一只替罪羊,把先前那两起案子一并揽在身上。很显然,他是不想让人继续追查下去。这一石二鸟之计,当真是够狠够毒。”
“难道他就不怕我将他的身份说了出去?”
“那你会说吗?”
“不会!”
“这不就是了吗,他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设下这道计策的。”
顿时,仇煞沉默了下来。
“好啦,我也说了这么多了,至于能不能想明白,那就全在于你自已了。”说罢,莫严君再度起身。
这一次,仇煞没有再阻拦。
莫严君也不迟疑,打开牢门,走了出去。
回头望了一眼犹自沉思中的仇煞,唇角扯出一抹沉深的笑意。
不能怪她耍了心计,想要查出幕后之人,也只能从他身上挖掘线索了。
还好,他虽然杀技过人,揣测人心之术,却是不精。
笑容只现片刻,瞬间敛回。脚步轻快的向外移去。
听见这边的响动,久候多时的汤铁人带着几名刑部捕头和两名狱卒迎将过来。
“丞相,一切可还顺利?”一张脸,千年如一日的黑沉。
若不是听见声音,还真是容易忽略他只开启一条缝隙的唇瓣,加上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当真是需要再三的确认,才会知道说话之人就是他。
莫严君一看到他的这张脸,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谢小花。
相差如此悬殊的两个人,却是成了夫妻。而且还是恩恩爱爱,甜蜜无比。
真想看一看他的这副嘴脸,对待妻儿是何等模样?
跟在她身后的汤铁人,跟着停了脚步,久等不到她的回答,遂抬眼,看见她正一副要笑不笑的望着他。
一时摸不着头脑的,愣愣的摸了摸自已的脸颊,以为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只听得莫严君,说道:“汤侍郎,何日也换副面具给本相看看,也好知晓你的另一副模样?”
汤铁人被说得更加愣了,身后一干捕快狱卒倒是听出了莫天君话中的调侃之意,背过身子,嘻嘻的偷笑。
汤铁人这时方才反应过来,黑沉的一张脸,顿时涨成了酱紫色。吭嗤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丞相说笑了!”
莫严君一乐,转身甩袖而去。
“丞相,那——”没见她交待,汤铁人不得不追上前去,问道。
莫严君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截断他的话,吩咐道:“就按先前商议好的办,今日便动手。记得,一切要小心谨慎,莫要让他有所察觉。”
“是!”汤铁人恭敬的回答道。
事后,刑部主事薄中所记:
行刺朝中重臣的刺客仇煞,于十月二十日晚,遭不明身份之人,于饭食中投毒,所幸救治及时,侥幸未死。随后,心中生冤,吐出幕后收买之人相貌。
刑部于当夜绘制影图,次日上报朝廷。御笔亲旨,下图各地,举国之力通辑。通辑令一下,没有两天工夫,图中之人便被人发现。只是,已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线索再次中断,刑部侍郎汤铁人连同着办此案的礼部尚书李铭宇和枢密院正使钱如玉,三人再度陷入愁云惨雾之中。
眼看着龙天风的限令一日一***近,却是毫无对策。
刑部六扇门所派出的捕快,却在此时查出毙命者的身份。
这名出面与仇煞接头之人,名叫邱长山,是半年前才刚刚搬到京城城郊南巷的一名普通农夫。家中无父母兄弟,年过三十尚未娶妻。
平日里关门闭户,鲜少于邻里往来。
这样的一个人,表面上看并无任何异常。又如何会大费苦心,雇佣杀手,一而再的刺杀朝廷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