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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女相-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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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下了马车,寻了家不大不小的客栈,先且安顿下来。

客栈的旁边紧挨着一家饭庄儿,虽说不是很大,门面装整的倒也有模有样。两人进了里头这一瞅,好家伙,生意异常红火。

还没有到正午,食客已经坐了近九成。

莫严君四下的瞅了瞅,找了个靠墙角空着的位置和骆秋沙坐了下来。

隔桌坐着几个食客,原本议论的正欢,看见两人过来,停住了嘴。几双眼睛一齐打量过来,莫严君颇为友善的冲几人点头笑了笑。

一旁的店小二过来招呼,莫严君仔细的问询着菜式,几人见她无意于这边的对话,加之先前那一笑的善意,遂放下介心,再度议论起来。

莫严君和骆秋沙低垂着头,一边喝着荼水,等着上菜。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几人的谈话。

却听得其中一人说道:“这刺客也实在是太猖狂了,竟然连堂堂王爷都敢行刺!你们说,他是不是活腻歪了?”

“就是说啊,光天化日之下,这胆子也实在是够大的了。还好,骥王爷没什么事,不然的话,这京城里可要闹翻了天了。”

“你以为,这样就不闹翻天了?被刺的那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哥哥,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能不下旨满京城的捉捕?就是全六扇门的人都出动了,那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那倒也是!”

“那可说不定!”

“这话怎么讲?六爷莫非是知道什么内情?”

见几人好奇不已,那名唤六爷的人,状似神秘的笑了笑,夹起一粒花生米放入嘴中细细的嚼着。

“嗨,六爷,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其中一人催促道,另外几人也是一脸的好奇和心急。

唤作六爷的这才不紧不慢的放下手里的筷子,视线在几人脸上溜了一圈儿,上半身向前倾,冲着几人招了招手。另外几人跟着凑过去。他这才压低了声音,极其神秘的说道:“当今的皇上,现在可没心思管这事。可能,这件事他压根儿就不知道。”

“六爷,你说笑的吧?骥王爷遇刺,这以大的事情,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皇上会不知道?别说我们,就是三岁孩童也未必会信啊。”

“是啊,六爷,你说笑呢吧?”

那唤作六爷的,一听自已的话被人质疑,立马急了,不自觉的放大了音量,说道:“你们知道什么,皇上整日沉溺于女色,不临朝政,宫里头早都已经传开了。。。。。。”

他这一嗓子嚷嚷出来,原本吵闹的饭堂,立时变得哑雀无声。

私议天子,无疑是死罪。

名唤六爷的人,情知自已无意间闯下了大祸,吓得脸儿都白了,顾不得桌子上的酒菜,提起衣摆,屁滚屁流的,一溜儿烟的跑没了人影。

余下那几人,相互对了对眼色,不约而同的一起起身,匆匆忙忙的结了帐,在众目睽睽之下,提心吊胆的也跟着走了。

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会工夫,又开始热闹起来。

只是,先前几人的话题,却如同禁忌,没人再敢提及。那位六爷的话,石沉大海的装在各人的肚子里。

至于回到各自的家中,会不会再次提起,无人知晓。

点的饭菜,很快就上来了。

骆秋沙见莫严君吃得不多,似有满腹的心事,知道是刚才那人的话影响了她,跟着草草的吃罢,结了帐。

回到客栈,莫严君依旧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骆秋沙站在正对门口的回廊里,对着正午的日头,冷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店小二过来送热水,见他这副模样,畏惧的侧着身子,进了屋。

“客官,给您送水来了。”

沉思中的莫严君,听见他的招呼声,抬起头,冲他笑了笑。从衣袖里摸出一块碎银子,递到他的手中。

“哟,客官,这怎么好意思。”店小二笑眯了一双眼,连忙揣入怀里。见惯这样场面的他,心里自然清楚明白,嘴上问道:“客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有件事情想跟小二哥打听一下。”莫严君淡淡的笑容,看起来舒服极了。

店小二眼前一亮,心里不由得对她添了几分好感,回道:“客官请说。”

“小二哥可知道骥王爷被行刺一事?”

“哦,我当客官想要问什么呢,原来是这件事。知道,知道。”店小二一脸了悟的表情,又说道:“也就是昨日这个时辰吧,骥王爷所乘的轿子路过贤人巷的时候,一名刺客从天而降,幸亏王爷府的护卫们以死相护,才将那名刺客击退。正是晌午头上,很多人都看见了,现在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都已经传遍了。看情形,两位是外地人,刚才入京的吧?”

“嗯,是才刚入京。”莫严君点了点头,又问道:“当时那名刺客的模样,可有人看清楚吗?”

“那倒没有听说,人人只说那刺客功夫了得,一出手就要了两名护卫的性命。若不是后来,一名护卫出冷箭射伤他,恐怕没人能敌得过他。”

“是这样啊!”莫严君闻言稍一思索,没有再问下去,冲着店小二说道:“好了,有劳小二哥了。”

“哪里,哪里。客官要是没有什么事了,我就出去了?”

“没有事了,小二哥去忙吧。”莫严君笑了笑。

店小二转身走出客房,心里直道,这位公子真是和气,声音也好听。读书的公子就是不一样,客客气气,斯斯文文的,怎么看怎么让人舒服。

眼见他走出后院,骆秋沙回转屋中。

看见莫严君正打开行礼,翻出厚重的冬衣,冷着一张脸,问道:“终是忍不住去见他了吗?”看似没什么平仄起伏的语调,听起来却有一股凄凉的味道。

莫严君停下动作,抬眼向他望过去。

骆秋沙冷冷的一张俊脸上,多了些黯然。

莫严君心头一颤,鼻子微酸。

“秋,此刻朝中发生如此巨变,子毅又是这副模样,我岂能作视不理。龙陵能有今日,不知也费了我多少的心血,我不能眼看着一番努力就这样付之东流。秋,你的心思我也不是不明白。此次回京,我已无心儿女私情。我允你,只要朝中的局面一有所缓解,我们便离开,如何?”

骆秋沙没有再说话,只是走过来拿起那件冬衣帮她穿上。

他那略带着僵硬的动作,带着说不出的暖意,温暖着莫严君心窝。抬起微红的眼,扯开笑容,拂过他的眉眼,说道:“一天就只会像个小孩子一样的跟我赌气,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想是打从听见那几人的谈话,便留着心呢。见她又是心事重重,急急出门的样子,怕是又误会了什么。

骆秋沙扯过她的手,紧紧握在心掌心里,深深的凝望着她,木然的开口,道:“说好的。”

“说好的!”莫严君笑望着他,点着头。

这样简明扼要的言辞,也只要她完全听得明白吧!

“秋,京里不比江南,要冷上许多。我们这次出去,要办得事情很多,没有几个时辰,怕是回不来,你还是换件厚实的衣服吧?”扯了扯骆秋沙身上的单衣,莫严君说道。

骆秋沙身上有深厚的内功护体,自然是感觉不到寒意。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听话的加了件稍威厚实点儿的衣服。

两人穿戴整齐,关好了房门,出了客栈。

来到了街面上,骆秋沙从巷子口处拦了辆马车,扶着莫严君坐上去。

“两位爷,要去什么地方?”赶车的车把式,冲着两人问道。

“去。。。。。。”骆秋沙刚要开口,便被莫严君打断,回道:“哦,去礼部尚书府!”

尚书府?骆秋沙疑问的目光,看了过去。

莫严君也没解释,回给他一笑。

骆秋沙即刻明白过来,先前是他多想了,她并不想要进宫去。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阵喜悦。

马车行得很快,没用上半刻钟的工夫,便到了地方。

两人先后下了车,付过钱后,走至尚书府紧闭着的大门前。骆秋沙上前敲响了门环。

守门的门房打开了大门。

“两位是?”上下的打量了两人几眼,门房问道。

“你家大人可在?”莫严君冲着他淡笑的,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找我家大人何事?”

“我们是你家大人的故友,特回探望于他的。”

“我家大人的故友?两位怎么称呼?”见惯了用各式法子前来巴结的人,门房谨慎的态度,并没有因为故友的身份,而有所改变。

“你去告知你家大人,就说嘉兴天香楼的狄老板来了,让他出来迎接。”骆秋沙不愿意与他多说废话,冷着声音说道。

那门房颇为不屑的瞅了他一眼,又觉得惹不起,不甚情愿的说道:“那你们等着,我去通报。”

不大会儿工夫,就听见里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第十六章赴京(二)

李铭宇得了门房的通报,急急忙忙的从府里面跑出来。远远的看见大门口站着莫严君和骆秋沙的身影,喜出往外的唤了声:“恩师,秋,你们总算来了。”

将两人迎进府内,吩咐下人紧闭府门,不许任何人进得内厅打扰。

见他一番叮嘱完毕,坐下身来,莫严君这才问出心中的疑问,道:“铭宇,我来之时便看见府门紧闭,府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堂堂礼部尚书府,就算不似武将门庭那般有数十名军兵把守,至少也应该有三两护卫守卫才是。

李铭宇面现愁容,并未直接回答,只是低声叹道:“恩师,昨日骥王爷遇刺了。”

“这个我已经听说了。”

“怎么,恩师知道了?”李铭宇惊讶道,随即反应过来:“是了,那么大的动静,怕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恩师听说了,也不稀奇。”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可有什么现索?”

“听王爷说,刺客长相极其俊秀,年纪也不大,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出手狠辣,动作迅速,不像是一般的刺客,倒似受过训练,武夫绝顶的杀手。”

“那王爷怎么样,可有受伤?”

“幸好当时一干护卫死护,王爷他才有惊无险,不曾伤到哪里,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

莫严君眉头一皱,道:“不过两年的时间,京师怎么便混乱成这般模样。先是朝中重臣遇害,紧接着王爷逢险。到底是什么人敢如此大胆?”

李铭宇听她这么说,一直愁崩着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说道:“恩师啊,幸亏你来得及时,若是再晚些时日,怕是,怕是就见不到学生了。”

莫严君看着他已微红的眼眶,讶异的问道:“铭宇,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也有人想要加害于你不成?”

李铭宇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紧闭府门,便是防有人前来行刺?”

李铭宇又点了点头,凝重不已的说道:“恩师,皇上若再是痴迷下去,不问朝政,这龙家的天下便真要性白了。”

“怕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铭宇,你先前的话,留了半句,并没有说明白,现在我已经入京,你要详详细细的说于我听。”听他的话意,有意谋反的人姓白。朝廷中的众位官员,除了将军白行云,再也无人姓此姓,难道会是他?

“起先我也只是怀疑,并无什么证据。所以,也就没在恩师面前说。直到昨日,王爷遇刺,我去武候府时,方才发现端倪。”

“武候府?”莫严君闻言,一怔。

“恩师不知道吗?将军白行云已经被封为云武候了,武候府,便是之前的将军府。”

“朝中之事,我早已放下,自然也就无从知晓朝中变化。”打从下了决定的那天开始,她便有意识的不去关心朝政,即便是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她也是能避则避,能躲则躲,生怕自已听了之后,忍不住挂怀。

这般的有意疏离,日积月累的就形成了今时今日的‘孤陋寡闻’。

“嗯。”李铭宇明白的点点头,说道:“恩师你也是知道的,白行云为人一向高深莫测的,没人能猜得出他都在想些什么。起初,皇上不临早朝的时候,朝臣们商议组成‘政务处”之时,也就只有他没有表态。也有一些文武出面,推选他来入‘政务入’,都被他推拒了。学生那时隐约的感觉有些不妥,又找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儿,直到枢密使和参政知事两位大人遇害,那些文武再次出来力荐他时,我才觉察出异样来。按理说,他武将出身,充其论只能算是半个文臣,就算他是一品武候,决策朝政这样的大事,也轮不到他来说得算。可是,竟然会有那么多的同僚荐举,可见,他在朝中的势力已经非同一般了。可能骥王爷也看出了些什么,所以当场也就没有同意。时不过多日,他就遇险了。”

莫严君静静的听他说完,这才说道:“这只不过是你的推断,并不算得什么证据。你说你昨日去时,发现了端倪,又怎么说?”

一想到当时的场面,李铭宇就气愤不已,再也坐不住的,腾的站起身,说道:“当时我一入武候府,就看到许多文武已经在那里了。当时,我还在想,可能是他们聚在一起,商议捉拿刺客的对策。直到我看见白行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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