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谦君子寒烟起-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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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多添了一层保障,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你我想学,先生却未必肯教。”苏墨寒随意地笑笑,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玉然烟歪着头想了想,又四下张望了一番,问道:“那个,你们看到澈予那小子没有?”
“往后面竹林去了,你找他做什……”雅儿的话还没说完,玉然烟已经抛下一句“我去找澈予,你们各自散了吧”,一溜小跑,窜到竹林里去了。
苏墨寒看着那抹身影跳跃着消失在眼前,不禁莞尔一笑,她总还是这样,无忧无虑。
“你们也饿了吧,我去煮点粥。”雅儿看着眼前玉晚镜和苏墨寒,柔声说道。在锦绣坊的那段时间,她倒是跟着唐掌柜学了不少寻常女子必备的技能。尤其是下厨一事,她似乎很有天分,一点就通,且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吃得锦绣坊的一干伙计赞不绝口。这段时间,也都是她为苏墨寒等人准备膳食。
“好。我和墨寒到别处走走,很快就回来。”玉晚镜点头道。
苏墨寒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有事要说,便也对雅儿点了头,跟在玉晚镜身后走。
竹林里,小路两侧密集的竹子微微弯了腰,将那初升的太阳给挡了去,整个林子里依旧带着清晨的凉意。瘦瘦小小的澈予站在竹林中,望着逶迤的远山,不知在想什么。玉然烟悄悄走近他,看着那张莫名有些忧伤的圆润侧脸,不知为何,心中涌出一股忧虑之情。澈予一动不动,依旧看着远方,也不知是否感觉到了她的靠近。
“喂,澈予。”玉然烟轻声唤道。
澈予猛地回过头看着她,如同受了惊吓一般,隐隐有些怒气道:“你怎么来了?”
“拜托,你自己想什么那么入神啊,是个坏人走到你身边,你也发现不了吧。”玉然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澈予扭过头去不看她,好像也没什么心情跟她斗嘴。
见他如此,玉然烟更是好奇:“喂,你倒是给我说说,你一小屁孩,在这里装深沉,想什么呢?”
“关你什么事?”澈予冷硬地答道。
“关心你啊,总觉得不像是个小孩子该有的表情。还有啊,先生说你中了情毒,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吧。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为情所困,还中什么情毒?”
“你这女人,好啰嗦!”澈予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把头扭到一边去。
“哪里啰嗦了,我很关心你啊。看你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都皱成什么样了,再这样下去,等你长大了,谁会要你?”
“……”
“喂,说话。”
“……”
“别不理人好不好?摆着一张臭脸,跟谁学的?”
“……”
“再不说话我挠你痒了。”
“……”
不过玉然烟怎么威逼利诱,澈予就是一言不发,冷着一张脸,好像玉然烟欠了他一大笔银子没还。到最后玉然烟都说累了,他还是那副表情。
玉然烟一脸颓废地蹲在他身边自言自语道:“好吧,好吧。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反正我们再住一段时间就要离开洛寒山了,十日之后,等你再见别的女子,就会忘记我是谁。唉,真不知道我跟你这个小孩子较什么劲。”
澈予回头看了她一眼,心中忽然涌出莫名的烦躁不安:“你所中归命散,先生怎么说?”
“也许找得到根治之法,也许找不到。”玉然烟有些意外他会忽然开口询问,很快便回答道。
“哦。”澈予应了一句,就不再说话。
玉然烟不知他是何意,只得跟着沉默。两个人就这样并排着,目光越过密集的竹林,看向远处,许久许久……
在他们附近不远处的另一岔道小路,则是苏墨寒和玉晚镜并肩而行。
“你是说,烟儿身上有关于两仪剑的地图?”苏墨寒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时候得到的?”
玉晚镜平静地回答:“她和宇文浩在洛羽山时,无意间发现。此图事关两仪剑,我便让她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免惹来杀身之祸。长安城耳目众多,难免隔墙有耳。”
“宇文浩竟会把图给烟儿?”苏墨寒有些意外,“我还真有点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对烟儿的情,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人都死了,还想那么多干嘛。”玉晚镜好像不怎么愿意提及宇文浩,只将他一语带过,“先生说两仪剑在龙陵府出世,莫非那地图便是寻找龙陵府的地图?”
龙陵府乃是一处府邸,只不过荒废多年、早已无人居住。据说,龙陵府是很久以前江湖中一位当世高手所建,用做隐居之所。后来由于前往龙陵府求见的人太多,那高手便在龙陵府外方圆十里设置了重重迷障和机关,将所有前来拜访的人拒之门外。时日一长,便再无人去寻那龙陵府。如今已是许多年过去,那位高手也已经去世,而龙陵府便成了无主之宅。
现在的人,也都知道龙陵府的大概位置,想找到龙陵府、进入龙陵府,更是难上加难。可想而知,要得到两仪剑,更是困难重重。
“也许是吧。你真对两仪剑有兴趣?”苏墨寒问道。
玉晚镜沉默了片刻,忽然抬头认真地看着苏墨寒反问道:“依你之见,烟儿上次和慕容锦衣对决时出现的情况,究竟意味着什么?”
苏墨寒凝视着玉晚镜那双幽深的眼眸,忽然领悟到他的话中之意:“你是说也许烟儿就是现实所说,两仪剑的剑主?”
玉晚镜点头:“嗯。我也只是猜测,因为那样的情况,是怎么也解释不通的。”
“好吧,既然如此,一个月后,我们就去龙陵府一探究竟。”苏墨寒淡淡说道。
谦谦君子寒烟起 第130章 药和毒本是一道
茅屋内,玉然烟坐在床上看着忙前忙后的洛寒先生,忽然开口问道:“先生,你能不能传授我医术?”
“玉姑娘想学医?”洛寒先生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甚至是饶有兴趣的问道。
玉然烟也有些意外,他好像没有断然拒绝的意思。那就是说……有希望?这样想着,玉然烟立刻来了精神,目光紧随着洛寒先生,殷切地答道:“是啊,我想学医,或者您可以教墨寒。他比我聪明多了,若是他能得先生一点真传,以后我们受了伤中了毒,也就不用这样再来劳烦您老人家。您说是不?”
洛寒先生淡淡一笑:“玉姑娘觉得,学医好,还是学毒好?”
“呃?”玉然烟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当下有些错愕,但很快反应过来道,“先生说笑了,学医能治百病,学毒有什么用,不过是害人害己罢了。”
“此言差矣。”洛寒先生摇摇头,“药和毒本是一道,学医,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学毒,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若是心存善念,学什么,都能于人有益。反之,若是心存歹念,学什么都只会祸害众生。玉姑娘又何必执着于药与毒呢?”
“哦?先生何出此言?”玉然烟听得出他话中有话,便耐下心来准备听他一言。
洛寒先生冲她微微一笑,温润如玉的面庞上露出一丝劝解:“实不相瞒,我的确是想宽慰玉姑娘。此次出山,骁王府一站我也略有耳闻。听说宇文浩已死,不知玉姑娘心中是何感想?”
玉然烟面色一僵,好像有千万根银针,将那心脏刺得千疮百孔。她嗫喏着答道:“先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尸体不曾见到,我怎能相信他已死?”
洛寒先生并不意外她的回答,又问:“且不问他究竟是死是活,你真的放下他了吗?”
“我根本不打算放下他,他没有死。如今风之谷散,宇文亮死,玉门之仇已报,他……我与他的恩仇,也是一笔勾销了。”玉然烟执拗地答道。
“哦?原来玉姑娘是这样想的。”洛寒先生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
“先生……”玉然烟扭头去看他,想问他为什么忽然说起宇文浩,却又忽然想到了更重要的问题,立即脱口而出道:“上一次他动用血决被送到洛寒山来,在骁王府外一战,也是动用血决。先生你既然医治过他一次,应当知道这血决究竟对施展人有多大的危害。真的就会严重到去死吗?”这番话说完,玉然烟便用一种殷切的目光看着洛寒先生,好像在期待洛寒先生说出她心中想要的答案,这样她才能更安心。
洛寒先生回身看着玉然烟,她的目光中似乎还带着一些哀求,真是我见犹怜。但洛寒先生也只是如实说道:“据我所知,血决是一种对自身伤害极大的禁术。你上次也看见了,他在动用血决的时候,不会受到外界的伤害,但他的五脏六腑,却会受到极大的损害。这样的伤害,才是更加可拍的。在骁王府外一战,恐怕比上次动用血决惨烈数倍,他自己身体受到的损害,也会增加数倍,就算说他爆体而亡,我想,也是有可能的……”
玉然烟怔怔的看着他,眼中的光芒渐渐散去,好像所有的希望都变成了绝望,一切光明都黑暗所覆盖。一片死寂。
“玉姑娘也不必太过执着,人各有命,生死由天。”洛寒先生劝慰道,“我刚才跟你说药和毒是一家,便意在此处。不管宇文家做了多少对不起玉家的事情,不管宇文家是多么的罪大恶极,但宇文浩此人,他对你究竟是好事坏,情谊几分真假,恐怕只有你自己能够判断。这就如同,他对别人是‘毒’,但对你则充当‘药’,为你以毒攻毒,守你命,护你心。那么,别人对他的看法,又有什么重要呢?”
玉然烟在片刻的呆滞之后,忽然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般激动,她目光炙热地盯着洛寒先生,再度求证一般说道:“先生,你的意思是,我爱他是没有错的,对不对,对不对?”
“嗯。”洛寒先生移开了目光,不让她看到他眼中意思愁闷,“所以你也不必因为自己爱上了他,而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一直跟自己过不去。何必在乎那么多呢,人生在世,谁不曾爱得不能自拔过。”
“是啊……是啊……我又何必管他究竟是什么人呢?他对天下人都不好,但对我,却是从未有过亏欠……不管他的爱有几分真假,我……还是能爱他的。”玉然烟喃喃自语道。
洛寒先生没有再接话,任由她自己去解开心结。有的事情,一直想不通、放不下,只不过是因为心里过不去,或者心里根本不让它过去罢了。
对玉然烟来说,宇文浩便是那个过不去的心结。现在他已是生死不明,尽管玉然烟一直强迫自己去相信他还活着,却也不得不接受他定是九死一生的事实。很有可能他已经死了……但她依旧忘不了他,想念他。更重要的是,她却不能放任自己去想念他,哪怕现在他很有可能已经死了。而洛寒先生这番话,恰恰成为了她的救赎,将她的矛盾和挣扎,化为烟雾散去。
“先生,谢谢你……”过了好一会儿,玉然烟才平静下来,对着洛寒先生的背影说道,“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玉姑娘不必跟我客气。我劝慰你,还有愿意如你所愿。在这段时间内,指点那位苏公子学医。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希望玉姑娘能够答应,或者说,帮助我。”洛寒先生一边坐在桌旁配置药物,一边说道。
玉然烟有些好奇:“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关于澈予。”洛寒先生只说了四个字。
“哦?跟他所中的那个什么情毒有关?”玉然烟一下子就想到了这里,只是仍旧不明白澈予一个小童,怎么会中情毒。
洛寒先生好像知道她心中所想,点头解释道:“其实澈予并非寻常小童,应该说,他的实际年龄,大概已达弱冠之年。”
“什么?”玉然烟惊讶得险些从床上摔下去,“你是说,他、他,他比我还打?而且……可是……可是他那么小!他不会是侏儒吧?”得知澈予是弱冠之年的那字,玉然烟心里一下子承受不住。以前,她总当他是小孩,肆无忌惮的跟他开玩笑,还时不时有一些亲密的举动。而现在却有人告诉她,他是一个成年男子,此时再想起从前那些事,竟有些脸红。
洛寒先生看玉然烟面上染了绯红,竟也笑道:“当然不是,他这样应该才叫真正的返老还童,只不过,这返老还童,是祸不是福。”
“和情毒有关?”玉然烟再度稳稳当当地端坐在床上,以防再听到什么惊骇的事情时发生不测。
洛寒先生点头道:“是的。他是为了忘记那个令他痛彻心扉的女子,才选择服下情毒。自此以后,他见一个女子,便忘一个女子。只是,总还不能彻底忘记那个女子。倒是他的身体,竟然一天天变化,缩小到现在这般模样。索性没有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