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主江山:妖瞳公主-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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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三千年的灵魂,倒在了一根纤细的绣花针下。
云夕以死,仆兵顿时化为无形。在城头上与仆兵恶战的将士,一个个释然地到在大口大口地喘气。
整个帝都少了仆兵的身影,顿时变得空旷而荒凉。是处是惨断的肢体和绝望的哭泣,大火还在街上燃烧,袅散的烟雾遮住了惨白的日光。
罗慈得意地笑了,为防不测,命人一刻不缓,将云夕王妃的尸体淋油焚化,骨灰洒在罗汉山顶,莲花剁碎扔进江河。
——让她的头和尸身永世不得相见。
“啪、啪”大殿中传来两声清脆的拍掌声。
罗慈悚然一惊,目光投向御书房。
虚掩的门被彻底打开,大将军莫拓缓步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戎装的侍从。
——看他一脸的从容不迫,显然将刚才的一切全部看在眼里。罗慈的手轻轻动了动,手心握着一枚绣花针。——他若识时务便罢了,若与他为敌,则取他性命。只是,他微觉疑惑,那些守护的御林军,竟然没有将莫拓进宫的消息通禀给自己!
“孝公大人这一仗打的漂亮。轻轻松松将云夕王妃彻底打的打败。”莫拓在他面前一丈远的地方站定,背着手意味深长地说。……………………
九天
罗慈仰面叹了一声,假装一副早已疲惫的神情坐回到椅子上,声音也一下子变的苍老了许多,俨然一副老叟的模样,“所谓,顺天者生,逆天者亡。老夫不过是顺应了天意。”
“老大人说的天意,可是朝廷?”莫拓寸步不让。
罗慈被他问的语塞,却老奸巨猾地笑了笑,避而不答,弹了弹衣袖,反咬一口,“大将军藏身御书房中,莫非是有什么图谋?”
莫拓爽然大笑,“老大人言重了,莫拓是受皇上召见才来得御书房。起先哪里知她是个冒牌的皇帝。再说,图谋不轨的人,此刻不是已经死在老大人的九天玄针之下了。”
罗慈低笑了一声,手禁不住轻派着逍遥椅的扶手。——被他看出了九天玄针,的却令他颇敢意外。
——九天玄针,克阴气,蚀剧毒。相传,无数年前,混沌刚开,天地分为阴阳,凡间无法律约束,骄奢淫逸,匪盗四起。冥界九层域地充策灵魂无数,眼见灵满为患,冥王拔九天玄杵,令它刺灭那些罪孽深重的灵魂。
九天玄杵得令之后,按冥王要求刺死亡灵,灵魂愈灭愈多,每一个都罪孽深重,作奸犯科。它杀了三天三夜,眼见九层域地魂灵愈来愈少,冥王急了赶紧令它停止,遂望九天玄杵兴叹。伫立良久,将它抛出冥界,扔进凡间。原本一支一支杵落如凡间之后化为一枚枚细小的九天玄针。
“老夫,正有事想和大将军商量。如今皇上遭人谋杀,帝都遭人重创,而皇上又无子嗣可继王位。所谓,天下不可一日无君,所以,这如今的江山将交由谁来掌管为妙?”
总府大人走了过来,不等,莫拓说话,跪倒在地,“孝公为辅佐四朝皇帝,以卑职只见当推孝公掌管天下。”
他话一出口立刻赢得一篇附和。
十几位匆匆赶来的大人全都跪地在地。
罗慈却故意推脱,以退为进,“老夫已老朽不堪重用,老夫推大将军登帝位。”说着就要下摆。
士兵
莫拓突然笑了起来,“孝公大人辅佐四朝皇帝,当彪炳千秋,功不可没。”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可是,大家似乎都忘了,这天下是还有可托付之人。”
“谁?”总府大人问。
罗慈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手敲打着逍遥椅的扶手。
“先帝除了已经驾崩的皇上敷罗、早夭的二公主雪旖……”
他还没说完,总府大人笑了起来,“你是说三公主墨焰?她许多年前就被敷罗皇上发配了万仞山,至今连送行的差人都没回来一个。估计这时,早就尸骨无存了。”
“你是说小公主?”罗慈森冷地开了口,“不错,如果她不是妖孽转世,以皇后娘娘的在北冥国的威信,的却是不二的人选,可信了。”
“小公主是不是妖孽,并不是诸位大人说了算。据我所知这当中有人图谋不轨,当年想篡夺皇位,才编出这样的谎话迷惑众人。”
“大将军没有证据就不要瞎说。”罗慈的靠在逍遥椅上,眯着眼。
这时,从大殿外冲进来一列侍卫,领头的正是国师离烬。
跟在他身后的,侍卫推推搡搡带进来一个女人。
那女人一看见孝公马上跪下去求救,“救命啊孝公大人。”
——原来竟是以前缀花坊的老板娘金意如。
孝公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并不说话,依旧稳如泰山地坐着。
“跪下。”士兵上前一脚将金意如踹的跪倒在地。
“金大娘子,你把事情经过好好说一下,不能不能有半句瞎话,否则格杀勿论。”离烬恶狠狠地说。
“是!是!是!民妇不敢有半句瞎话。”她连连磕了几个头,才说,“十六年前,玲珑坊的老板娘月娘,有一天忽然来见我,说是让我们帮忙炸死,并许我纹银一万两,让我做好之后立刻离开帝都,我一时财迷心窍就拿了那银子,民妇并不知这事事关重大。民妇在也不敢了。”说倒这里又连连磕头。
兵临城下一
罗慈手敲了敲逍遥椅的扶手,“民妇刁钻,呀尖嘴利,又见利忘义,她的话如何当真。”
“再带个人上来。”
“是!”
不多一会,门外又推进来一人。来人并不下跪,鼻子重重地哼了两声。
“一等候”有大臣忍不住叫出声来。、
——原来,那一日,出事那天的一等候乃是茅山道士假扮,在金銮殿上施了法术,蒙骗了众人的耳目。而离烬当时就已看出端倪,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才没有当堂揭穿。而真正的一等侯,因贪赃枉法有大量证据握在罗慈手中,于前日夜间偷偷离开了京城。
“殷川。”罗慈的脸色微微一变。
“嚓”的空气中似乎有什么断线破风而过,殷川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枚绣花针插进了心脏部位,他捂着胸口,苍白的脸,五官痛苦地扭曲着,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日头被烟雾包裹着,天空阴暗。浓烟流淌而过,带来死亡的血腥味。
一场恶斗一触即发。
离烬的军队已经将皇宫包围。
只是没有想到,重樱楼全部出动,那些左手腕有刺青的人竟有上千人,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将离烬的几千人杀的丢盔弃甲。
大将军身边的女侍从,忽然把出一支长剑。宛如惊云一半削开浓重的烟雾,两足掠过人群刺像离烬。——擒贼先擒王,这谁都懂的道理。
剑过,逍遥椅,从中劈开。而,罗慈却不见身影。
“果然是妖女回了帝都。”就在她回身之际,身后传来罗慈暗沉的嗓音。
她一剑不中,剑走双峰,两束雪亮的白光,快如闪电,穿透烟雾竟丝毫不曾不破坏烟雾流淌的方向。
“双影剑。”罗慈又念了一句。“果然是在梨山学的双影剑。”
这连着两剑之后,霓裳竟荡开了身体。回到莫拓的身边。
罗慈心头一惊,心内涌过一阵不详的预感。他正要释放九天玄针。……………………………………
兵临城下二
这时,剑霓裳从衣兜里拿出九头双翅鸟的令牌,与莫拓手中的令牌合在一起。
一瞬间。空气中充满了杀气。那些亡灵从黑暗中冲出,冲向重樱楼的杀手。而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那些枷洛城的副将带领八千骑兵,兵临城下。
罗慈刚刚拔出九天玄针,只觉手指一痛。手中的针划为无形。——那一道灼热的白光,正是从霓裳的眼睛刺出。
罗慈大惊之下,转身欲逃跑,只听耳边剑带劲风想自己袭来,他连忙挥袖去挡。‘噗’地一声,双臂被齐齐削去。
于此同时,跟着单掌已倒,探囊取物,轻易将他仅剩的几枚九天玄针抢入手中,再一推,送进他咽喉、胸口几大穴位。
罗慈,愕然地看着她,“你……你这个妖女,你将,不得好死……”
声音消失了。
罗慈的尸体倒在地上。
打斗声,无影无踪。那些杀手,忽然停了下去。
空气中,只有一个声音传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所有的士、大臣、以及重樱楼的杀手,全部跪倒在地,齐声高呼。声势浩荡,撼动六和。
霓裳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才转过身,声音依旧淡淡的,“我不是你们的皇帝,你们的皇上是墨焰。我会将她带回来。”
大殿之中,鸦雀无声,静的连落花的声音,也显得异常喧闹。
霓裳的眼睛扫过,死灵军队。
将合璧的九头双翅鸟令牌高高举起,“庆元元年四月十九日午时一刻,死灵军队誓言破除,魂归地府。”
殿内外一片寂静。
就在那一刹那,所有的死灵将士全部跪倒。
番外一
庆元元年。
墨焰登基。
下令,大小官吏凡是左手内侧有半月形刺青者,一律免除职务。重新按照考核标准安排缺失职位。
至此,罗慈一手操控的孝公党彻底土崩瓦解。
而歌圣地盛大的工程终于告一段落,长年累月挣扎于新城城头的奴隶被解放出来,耐不住愤怒,一把大火将工事烧个精光。
大火整整烧了一个月。
才将这绵延数十里,耗资巨大,无数人为之付出鲜血和生命的庞大殿宇,夷为尘土。
废墟边上,那些骨瘦如柴的奴隶,久久不散。呆滞的目光,与弥散的烟雾,交织着苍白的泪水,随风飘散。
烈烈风中,归家的脚步并没有意料中的从容,相反却异常沉重。
——风中有人在传唱这样的歌,“少小离家老大归,乡音无改鬓毛衰……”
荒凉的歌声飘荡在这片早已贫瘠的高原上,穿过云层,透过无数的沟壑,缭绕、回荡,将归家的路拉的漫长,遥远。
总监大人府邸,亦不能幸免。愤怒如潮水一般淹没了奴隶们的理智。那一夜,恰逢月黑风高,一列人手执淋了松油火把,气势汹汹地穿过街道,站到总监大人府邸的高墙外,将火把一齐投进院中。
火借风势,风借火力,大火从后庭席卷而起,顷刻包围整个府邸。
正在书房翻看文卷的总监大人,听得火起,急忙跑出救女儿爽醒,就在他刚刚踏进爽醒闺房大门的时候,大火逶迤而至。
大火之中,父女二人,相拥着,被活活烧死。
这件事轰动朝野,墨焰下令,对纵火者处以重刑,才将这股邪火压制。
……………………………
半个月后。
东晋国,列西国,南越国,番北国重新归顺到北冥国麾下。
四国派使臣来访。
来访的人,竟是纪罕和左释。
番外二
一个月后。
当海棠花开的以近颓靡之时,在万仞山的百花洲里,有两个人相对而坐。穿过细密的花枝,与扑簌簌的落花,隐约有琴声传来。
霓裳抱膝而坐,粉嫩的花瓣落在她乌黑的发丝上,将原本苍白的脸色渲染出几分明艳,脚边那杯原本温热泉水已经放凉。
云霄夫人一曲终了,正俯身去拾落花。
“不知道这个时候,驭鹤楼里云潮是如何的情形?”霓裳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流云,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那看似平淡的双眼却饱含深情。
云霄夫人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突然灿烂地笑了,目光停在那些花枝之上,“傻丫头,人的命运各不相同,这是他前世的宿债,需今世偿还。”
“那我呢?”
“你也有你前世的宿债,我,亦是。”
“前世宿债……”这几个字在霓裳的唇齿之间喃喃地反复流动。她看着天空,看着流云,看着无边深邃的落日,心突然就沉静了下来。
前世宿债,多么忧伤,而又无奈。
她在想。
这漫长的一千年,她要用何种姿态在等待中从容度过?
十指捻作兰花,
以一张最洁净的脸。
等待!
等待!
……
当红色星划过天际时,她的泪,温柔地嵌落腮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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