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4 十三党+十四党-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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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处于不待见他的状态,停了俸禄就只能缺衣少食,我总不能给他赏赐吧?”哥哥无奈地叹口气,担忧地看着我,“你只顾着担心胤祥,你有想过自己的将来吗?孙风启对你恨之入骨,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成了寡妇了,而你想要嫁给胤祥根本不可能。亲儿子弘历虽然是未来的皇帝,但是他将来到底认不认你这个妈还很难说。养子孙道常跟你隔了一层肚皮,而且我看你对他不怎么上心,一直都让玉兰带着,以后他待你也不会怎么亲近,到时你无依无靠,打算怎么在清朝生活下去?”
“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杀孙风启,拖累了他还要他性命,我良心上实在不安。他不是不喜欢当官吗?那你就罢了他的官,再给他田产房契,跟外人他病逝了,让他隐姓埋名地过日子可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样的事,终究不能使我心安理得。
哥哥反问:“你真的认为孙风启会答应这样的条件吗?”
“无论如何总要尝试一下不是吗?”
“呵呵~”哥哥笑得颇有意味,“那就再试一次,倘若他再不答应,就不能怪我手下不留情。”我明白哥哥的意思,这将是孙风启最后地机会,希望他不会再放弃……
正是用点心的时辰,宫女送上糕点来,李德全拿银针仔细地试过,又切一小块叫御膳房的小太监先尝,确认无毒才呈给哥哥吃。哥哥只拿了一块,然后拣了一碟子给我,又挑了几碟赏赐给德妃、宜妃们,待宫人们都退下了才开始跟我谈正事:“我听说你那个弟弟,叫,叫什么敦的要从蒙古回来了,你可有什么打算?”
我惊叫道:“你不会在我府里插了眼线吧?我昨才接到他的家书,你今天就已经知道了,消息还真灵通!”而且,哥哥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阿克敦了?
哥哥白我一眼:“我也不瞒你,眼线自然是有的,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有没被什么人欺负?以你的智商,被人欺负了也后知后觉,我怎么能放心?不过,这条消息并不是从公主府来的,你弟弟跟思惜有私情,为了防止出乱子我早就开始关注他了,一直都有探子跟在他背后,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后来思惜虽然死了,可我恰好又知道了你是我妹妹,自然对你弟弟有些兴趣,所以就没把探子给撤回来。”
我疑惑道:“他现在无官无职,只是空有一个世袭爵位,你怎么突然想到提起他来了?”难道是对阿克敦有什么安排?
哥哥回答说:“虽然朝廷仍然按着他爵位的品阶给他发饷银,但数量并不多,一个大男人总不能由你接济着过日子吧,那像什么话?正好正黄旗有空缺,我想把他安排到那儿去,你觉得怎样?”
我正为阿克敦的出路发愁呢,现在哥哥主动提及,自然是求之不得,忙不迭地就应了下来。正黄旗直属哥哥管辖,是皇帝的心腹部队,阿克敦只要恪守本分,一切听哥哥号令,就绝对不会卷入到九龙夺嫡的政治斗争中去。如此,我当然欢天喜地。
不过对于阿克敦来说,谋到职位只是解决了一个问题,他目前最大的问题在于成家。先不说额娘青楼女子的出身使他很难得到大家闺秀的青睐,就是他本身愿不愿意成亲还要两说。倘若阿克敦死心眼,非要为了思惜终身不娶,那我也没办法阻止。将心比心,要是没有来自布日固德的压力,我也宁愿为了胤祥单身一辈子。阿克敦虽然是富察将军府唯一的香火,但是传宗接代这种事我向来看得很淡,所以,终究还是交给阿克敦自己来抉择吧。娶也好不娶也好,一切由他自己决定,对我来说,只要他自己觉得幸福,怎么样都好。
第七十四章 授子渔
我的继子孙道常是一个内向害羞的孩子。也许是因为没有兄弟姐妹的关系,他十分不善于同别人打交道,哪怕是在我跟他话的时候,他也总是垂着头低声地回答我,连眼睛都不敢往上瞟一下。许多同他相似出身的同龄男孩已经开始显露出“纨绔子弟”的苗头,他们仗势欺人,甚至学着长辈们的样子“调戏”小丫头,言语轻薄不堪入耳,可是这样的习气在孙道常身上一丁点也找不到。安阳公主府的大少爷对任何人都是和善的,他从来都没有红过脸,被别的孩子欺负了也不吭声,非得等我发现了才敢委屈地哭,但是当我要求他找那孩子算帐时,他又会反过来帮那孩子说话,好象一切都是他的错。
总而言之,孙道常品质不差,性情良善、彬彬有礼,最大的缺陷就是软弱可欺。
“几个包衣奴才,居然敢顶撞主子,你们干嘛?预备造反吗?”我“砰!”的一声将茶杯摔在地上,满意地看到犯事的奴才腿一软跌了下去,重重地磕头求饶:“公主,公主饶奴才一命吧,奴才……奴才以后不敢了……”
我怒道:“不敢?我看你敢地很!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少爷说要去逛香山,你就敢香山太远,叫他在家里呆着算了,要他‘体谅体谅’你们奴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少爷待你们宽厚,你们就当他是软柿子好欺负是吧?还有你!”我指了指另一个发着抖的嬷嬷,“这燕子洞的燕窝是皇上赏赐下来的供品,一共也就得两盏,一盏给太后,一盏就给了我。我自己都舍不得喝,叫你炖了给少爷,你倒好,说什么少爷体虚不适合吃太补的东西,硬要他赏了你,哼,我活了二十几年,只知道燕窝补身子,倒不知道还有人因为体虚吃不得这个的,今儿算是开了眼。那你倒是教教我,这是个什么道理?再说,他好好的一个人,你哪只狗眼看到他体虚了?”
“老奴知错了,知错了……”我极少发这样大的火,那嬷嬷是府里的老人,有眼力劲得很,看出我今天铁了心要杀鸡儆猴,连忙捻着帕子哭起来,“求公主念在老奴伺候了老爷、少爷、太太四十多年的份上,饶老奴一条活路吧!”
我冷笑:“你很懂得分寸么,我才刚说了你几句,你就倚老卖老上了。亏你还是当年完颜氏跟前的,打小看着少爷长大,少爷顾着小时的情谊厚待你,你倒好,就这么回报他?我这府里老人多了,哪个嬷嬷不是伺候了三四十年的?今儿我要是饶了你,是不是其他所有的老奴才都可以仗着资历不把少爷放在眼里?”
“不不!奴婢绝没有这个意思!”嬷嬷慌张地摇头,哭叫地更凶了,“求公主饶奴婢这一回吧,奴婢知错了,知错了!”旁边那个顶撞孙道常的太监也跟着喊起饶命来。
我不理他们,转而向孙道常道:“他们是你房里的人,如今冒犯了你,你打算怎么处置?”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两个奴才之所以现在肯低头认错是因为他们畏惧我的权威,可是我不能护孙道常一辈子,他如果不想以后再被下人们欺负,就必须学会树立自己的威信,否则只要我一转身,奴才们仍然会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孙道常瞥了瞥地上的奴才,为难地皱紧了眉,小脸儿憋地通红,只动动嘴答了句什么就拽着自己的衣角不肯再话了。我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我是说……”仍旧只听到前面几个字,后面的细如蚊声。
我看不过他胆小怕事的样子,再次说:“你再说一次,大声点,要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听到才算!”
二月的天气,孙道常汗都出来了,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地,扭捏了半晌才磨出来几个字,简直把我气到吐血——他说:“道常,道常不知道……”
我怒道:“你长么大难道没见过人惩罚犯事的奴才?他们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公主!”司棋见我动了气,怕场面不好收拾,连忙劝道,“少爷还小,以后慢慢教他就行了,您别气了!”
“他已经十岁了,再过两三年就得成亲建府,要是压不住场子,他府里还不闹翻了天去?”或许在现代十岁的确是个无忧无虑的年纪,但是在清朝十岁的孩子都已经相当通人情世故了,他们基本上十三四岁就要娶妻生子,倘若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又谈什么保护妻子孩子呢?
孙道常耷拉着头一声不吭地任我训斥,看起来认错态度良好,可是我知道他是“虚心认错,坚决不改”的典型,回头仍然拉不下脸来严惩蹬鼻子上脸的奴才。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恨铁不成钢”!
缓口气,我用尽量平和地语气问他:“你自己说,到底是不知道怎么罚还是不想罚?”
孙道常嗫懦着不敢出声,我暗自叹了叹,引导他道:“你平时跟雍亲王府上的弘时是同窗,上回有奴才弄脏了他的书,你还记得弘时是怎么罚的吗?”
“他……” 孙道常小心地看了看我,又迅速埋头道,“他赏了那奴才二十个板子……” 弘时的性格与孙道常完全相反,从康熙四十九年十月二十五日胤禛三子弘昀夭折后到五十年八月十三日弘历出生,他一直是雍亲王府唯一的小阿哥,也许是太被其生母李氏与那拉氏当回事的缘故,他被宠坏了,张扬跋扈、刚愎自用,有着身为阿哥的强烈优越感,顾而治下极为严苛,绝不放过任何表现威风的机会,一点点小错就能把奴才们打得下不了床。
我对孙道常说:“惩罚奴才,最常见的就是赏耳光、赏板子,视情节轻重决定赏多少下,再严重些的就给赶出府去。因为弄脏了书就打二十下板子的确是重了点,我也不提倡你这样,可是像你这般奴才犯错却连句责备的话也不更加要不得。对下人体谅宽厚是好事,可是太体谅太宽厚了反而会让下人们们忘了为人仆的本分,以至于主不主仆不仆,乱了应有的秩序,这一点,我希望你从今天开始牢牢记住。”
孙道常恭顺地点头,小声说:“儿子记住了!”
“那你说今天这两个奴才该怎么办?说大声点,要让这屋子里的人都听见!” 孙道常是个老好人,谁都不敢得罪,但是,今天我非要他迈出得罪人的第一步。
“该……打板子。”虽然有些迟疑,但是答得还算清楚。
我冲他鼓励地笑了笑,又问:“那你觉得该打多少板?”
“这……”真真气死人,刚才表现地好了点儿,被我这么一问居然又回到原来的状况去了。司棋启发道:“上回府里有个奴才在背后嚼德妃娘娘的舌根子,公主罚了他十五板,少爷您看回该打多少板?”
孙道常喃喃:“打,打五……不,十板。”
“十板哪够!”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胤祯跨门而入,“非得打个二三十板才能让他们长长记性!”
在地上磕头的太监与嬷嬷哭天抢地地求饶,胤祯双目状似无意地一扫,竟有些不可反抗的气势,让两个奴才瞬间收声。我惊讶于胤祯不知何时培养出的威慑力,突然觉得说不出话来。胤祯不以为意地笑笑:“为两个狗奴才气坏身子太不值得了,王全儿,把人拖出去打三十板!”
三十板会不会太狠了?我本来只打算打个十五板的。不过,方才我为了教育孙道常特意装出很气必要严惩的样子,这时候求情,不等于是拆自己的台吗?这样想着,只好任由王全儿将那两个点子背的奴才拉下去打。
“咳,咳!”因为三番两次地拒绝胤祯,所以我面对他时总有些尴尬,现在又有孙道常这个继子在,更是觉得别扭,赶忙吩咐玉兰道,“时辰不早,你先伺候少爷梳洗一下,今晚上我要去九阿哥府,窗课就不查了,不过也不可让少爷懈怠了!”
玉兰点头称诺,孙道常向我福了福,两人一同告退。
胤祯好奇道:“今儿九哥请宴吗?可他方才还约了我和八哥、十哥去得意楼用晚膳呢!”
我笑答:“你们那是爷们的事,跟我可没关系,我那是九嫂开的席!”
胤祯更奇怪了:“除了你还有谁?也没听恩吉雅今晚有约啊!”
“只有我和九嫂。”我笑笑,也不卖关子,直接交代道,“其实,我是想去看看九嫂的二堂妹。阿克敦年龄不小了,也该说门亲事。阿玛额娘走地早,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要多留些心。”阿克敦是前天到的京,还没等我提及他的亲事,他自己倒先提了出来,大出我的意外。不过,他的解释很简单,只说他在思惜临终前跟她保证了会正常地娶妻生子,现在有如此要求,实际上是在实践当初的承诺。
我问过阿克敦,如果他不爱他的妻子,那又怎能同对方相处地好,没有爱情的婚姻注定是悲剧。可是阿克敦却说婚姻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经了思惜的生死,他也看透了,反正是为了传宗接代,只要对方人品相貌还过地去,他自会尽到为人夫的义务,两个人就么凑合着过吧。
这样的解释让我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愁。喜的是阿克敦尚且知道自己作为富察家家主的义务,知道自己有必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