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4 十三党+十四党-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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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
“你不会?”哥哥挑眉看我,嘴角勾起一个不知道是讽刺还是挑衅的弧度,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第六十一章 因果论
残忍的霸气。
这是以前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哥哥脸上的神情。“照顾妹妹是哥哥的义务!”,爸爸从小就如此教育哥哥,所以纵然是与我有分歧,以前的他也总是微笑地退让着,笑嘻嘻地迁就我。我早已习惯了他的包容与谦让,但是显然,事隔二十年再见,有什么,已经变了。
我依旧相信他是爱我的,那么,变的是什么呢?
哥哥注视着我,前所未有地认真:“我是你亲哥哥,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伤心。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如果不是你自己体会过你就不会认同我的话……”他站起来,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也好,不到黄河不死心,那我就把你送到黄河边上让你自己去评判。我会安排你见见胤祥,他现在整个人颓废得不成样子,腿上得了鹤膝风,没有拐杖连路都走不了,完全没了以前的意气风发,我不相信看到他那副样子你还会继续爱……”
“你折磨他?!”我大叫起来,“他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这样对他?原本健健康康的一个人,才七年就被你折腾得不成人样,你真是……”
“那是他自找的!”哥哥吼了一句,包含其中的不怒而威的语气压下了我的质疑,“虽然呆在大悲寺这种地方,但胤礽是因为偷窥帏幄被废的你总该是知道的吧?”
当然知道!我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胤礽为什么要去偷窥?偷窥又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胤礽是太子,手底下养了上千人,如果想打探我营帐里的消息派个奴才来不是更方便,哪怕被抓住了大不了来个抵死不认,把责任推给奴才便是,他犯得着冒这么大风险自己来查看吗?胤礽不算聪明,但也没笨到个地步!”
“有传言说他意图行刺……”我迟疑着说。所谓的“偷窥”当然只是皇室为了保护名誉而采用的较为“委婉”的说法,这一点,地球人都知道。
可是哥哥却摇了摇头:“行刺也不用他自己来。你知道我以前练过跆拳道,穿成康熙以后为了防止露馅我还在暗地里研究了好一阵子布库,后来也常跟太监与阿哥们打——康熙喜欢这个,所以我也得装作喜欢。凭良心说,虽然我现在的身体已经五十多了,胤礽要想光凭他自己就打赢我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是胤祯跟我打起来也是胜负难料呢,何况是被美酒女色掏空了身子的胤礽?而且我的皇帐里从来都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别说是侍卫了,哪怕是李德全也是有功夫的,要刺杀我的话怎么着都该派个专业的杀手来,况且倘若被别人知道是胤礽刺杀我的话你觉得他还能继承皇位吗?即使我死,老四老八难道是吃素的?他们恨不得抓胤礽的把柄呢,哪里肯放过谋逆这样的大罪?”
太子弑父……的确不应该用这么愚蠢的方式,要是我的话大概会在慢性毒药或者毒香之类的东西上下文章,自己亲手去杀太危险了,何况胤礽的父亲还是一个这么精明的皇帝,他的兄弟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胤礽虽然骄横跋扈、行为放纵,但远没蠢到这个地步。再说这么大的事再如何也会跟谋臣们商量一下的,就算胤礽昏头,不可能他周围的幕僚们也都跟着昏头。
“那是怎么回事呢?”我皱着眉头问,“这跟胤祥又有什么关系?”
哥哥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一废太子之前,胤祥是我除了胤礽之外最宠爱的儿子,他的岳父马尔汉又是兵部尚书,毫不夸张地,所有阿哥里他实际能够调动到的士兵数绝对是最多的。”
“那又怎么样?”岳父……这个词让我很不舒服。
哥哥白我一眼:“没怎么样,只不过胤祥用这个作为诱饵引胤礽动了谋反的心思。”
不理会我吃惊的表情,哥哥继续道:“胤礽乖张急功暴戾,太子他早就当地不耐烦了,要他上勾不难,我甚至相信即使没有胤祥他也迟早会动手的,但胤祥显然是他极为理想的合作伙伴。胤祥假意买通了我身边的人,骗胤礽说他们会给我下药,等我死了就拥戴他为新皇,胤礽当然求之不得。但仅仅这样是不够的,想当皇帝的阿哥不是只有一个,不用想也知道胤禩会调查我的死因,弄不好还会当场就指出是胤礽杀了我,所以胤礽必须掌握兵权,这样才能胁迫胤禩,用武力把非议压下去,登基之后再用武力收拾八爷党。胤祥的支持无异于给胤礽解了后顾之忧,你知道,在紫禁城这种地方,兵权才是硬道理,否则即使是皇帝,也难逃被人逼宫的下场。可惜,胤礽到底不是玩政治的料,他万万没有想到,胤祥虽然答应同他的岳父一起支持他,却在最紧要的关头出卖了他——他跟我坦承了胤礽的计划,证据就是胤礽以为我死了的时候带到我营帐里来的大量士兵,那个架势看起来跟逼宫没什么两样!”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胤祥绝对不会做这么卑鄙的事!”
“这是事实,由不得你不相信!”哥哥很平静,声音低沉,仿佛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胤祥承认自己与太子合谋弑父,只不过临时后悔了。原本许诺要支持胤礽的马尔汉也没有按计划支持他,反倒是对此事完全不知情的样子,而且我抓不到他的把柄——胤礽带进皇帐的是他自己的亲卫,而不是马尔汉的部下。后来胤礽马尔汉负责在帐外控制局势与制伏各位阿哥,可是显然他并没有这样做,所以胤礽的辞就成了‘含血喷人’,胤礽没有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说法。”
我闷闷地摇头,这一切看起来符合常理,可是我强烈感觉到自己落下了什么线索,仿佛一个巨大的漏洞就在眼前,可是我就是抓不到……
灵光一现,我尖叫出声:“动机!胤祥没有害胤礽的动机!还有马尔汉,这件事风险那么大,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别跟我说胤祥想当皇帝,我才不信,而且就算他想,胤礽被废了也不一定轮到他!”
哥哥嘲讽地点头:“他的确不想当皇帝,可是他想让他的四哥当!马尔汉的事实存在疑点,也许他是真的不知情,又或许胤祥用什么方法说服了他,谁知道呢?但是,胤祥绝对有害胤礽的动机,因为敏妃就是被胤礽害死的!”
“什么?”我头晕了,今秀的晴秀霹雳太多,我弱小的心脏承受不住。哥哥却仍然不急不缓,只是语气里加一丝怅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宫里秘密太多,我不可能全都知道。不过有太监看到是胤礽的人动的手,这不会有错。”
心痛排山倒海。
杀母之仇有多深,胤祥却伪装地那么好,即使我猜出敏妃是非正常死亡,也从来没有从他的行为中看出过凶手是胤礽,甚至还自以为是地以为胤祥之所以不再支持他的“太子哥”仅仅是因为他认为他不能成为一个把大清带向繁荣昌盛的好皇帝!以胤祥之智,他不会不知道拖胤礽下水的同时也会毁了他自己的政治前程,可他还是这么做了,如此巨大的牺牲……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虽然不认同胤祥近乎自杀式的报仇方式,可是作为一个女人我还是忍不住要为我心爱的男人辩护:“这不能怪胤祥,他那么孝顺,为额娘报仇无可厚非!倒是你,胤礽这些年来胡作非为,没有一丁点为储君的自觉,像他这样的太子早就该废了,但你却不闻不问,任他为所欲为。如果他真是你儿子也就罢了,可是你穿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呃,已经十七八岁了吧?既然你能对胤祥进行这么残忍的打击,那为什么你对胤礽一再姑息?你宠爱他简直宠爱得毫无道理!”
“怎么会没有道理?”哥哥挑眉,说得不以为然,“道理就是他是胤礽!历史上的胤礽甚得康熙宠爱,必须到康熙四十七才会被废,我不可以逆历史而为!同样的,胤祥会失宠,所以即使我知道他是情有可原也必须让他失宠下去,我不能改变历史,否则我们的祖先可能无法按时降生,我们的祖母可能会遇不到祖父,我们可能不能出生!这样的后果,我承受不起!”
“你——”一顿,噎住。
哥哥是对的,改变历史的后果太可怕,它可能会使我们的祖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紧接其后的,是我们的消失。
消失,这个词很可怕。
摸摸我的手臂,温热的,是那样真实,掐一下,还能感觉到痛感,但它却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我和哥哥改变了历史而消失。不曾存在过,连别人的记忆里也没有,完完全全地寻不到踪迹——消失。
我发抖了。
我们是时空的闯入者,我们必须努力使历史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下去。
“可是,如果历史上的安阳公主是嫁去了准葛尔怎么办?”我拒婚的话,不是也改变了历史?
哥哥楞了一下,继而苦笑:“我们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嫁过去,所以她也有可能没有嫁过去,不是吗?到底是因为我们的穿越历史才变成我们知道的样子,还是历史原本就是这个样子?什么是因,什么是果?这些年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我一直想不通,所以只能将已经知道的历史按照它原本的方法发展下去,而剩下来的那些史书上没有记载的、或者是我们不知道的部分,就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做。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至少我们在大清活了那么多年还没消失,说明这法子还是有效的……”
在这个时代,我和哥哥是两个不合时宜的人。因为我们不属于这个时代,所以我们是迷茫的,我们的道路充满了矛盾。
但是,却不得不努力走下去。
“那么,你到底打算怎么办?随便找个人把我嫁了?”这场谈话让我觉得很累很累,七年里都不怎么话的我,好象突然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
是那种强烈的疲惫感和空虚感。整颗心空落落的,找不到支点。
“当然不是随便嫁,你是我妹妹,我怎么会委屈你?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个值得托付的人!”哥哥郑重地承诺,笑笑,努力显得轻松,“不过,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我必须赶在准葛尔使臣到京之前帮你指婚,否则他们一到,再把你指给其他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该来的躲不过……我咬牙:“我喜欢的是胤祥,我只想嫁给他!”
哥哥的眼睛极具穿透力:“你不用跟我赌气,这样的话以后也别再说了,否则你害自己是咎由自取,害了胤祥你追悔莫及。乱伦可不是小罪名,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婚旨我会尽快下,之前我也会安排你见一下胤祥,你对他只是一时的迷恋,七年的孤单让你误认为这种迷恋就是爱情,但是你相信我,这只是暂时的,等你见到他现在那般颓废不堪的样子你就会觉得他也不过如此。”
我没有回答。
无论在二十一世纪还是在大清朝,哥哥都走马观花地换女人,即使是前世相处了最长时间的大嫂,也不过两年就离了婚。现在就更不用说了,后宫佳丽三千,他雨露均沾、左拥右抱,从来不知道专情为何物。
哥哥不懂爱情。
但是我懂。
“无论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相爱相敬,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
胤祥,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我爱的胤祥。
时别七年,我终于又要见到他了。
如果我们不可能有永远,那么就让我们抓住“曾经”吧。
第六十二章 雀跃心
康熙四十九年九月一日,康熙下旨将安阳公主下嫁内阁学士孙风启,定于十月十五日行大礼。
对于这桩婚姻,无论是我还是哥哥都是无奈的。对于我来说,除了胤祥,嫁给任何人我都不会感到幸福;而对于哥哥来说,孙风启曾有妻子,虽然完颜阿茹娜早在三年前便已经病逝,但让妹妹去给别人的儿子当后妈显然不符合哥哥的择妹婿标准。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左挑右选之后,哥哥不得不承认孙风启是最合适的驸马人选。
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在这个时代算是大龄中的大龄,同辈的男子大都已经妻妾成群,有些连孩子都已快成人,哥哥当然舍不得我去跟别的女人争风吃醋,况且以我的身份也不可能去给人当偏房。如此,可选择的范围就很小了。我的驸马不但必须没有正妻,最好连小妾都没有,符合条件的男人跟大熊猫一样稀罕,几乎已经绝种。哥哥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一个孙风启,虽然他的祖辈中并没有人当官,但至少也是皇商,经过哥哥的刻意挖掘,我们还发现他的曾祖父曾经资助过努尔哈赤数万匹战马,于是马上追封了功臣爵位,着孙风启世袭。同时,在有心人的提醒下,哥哥了解到现任振武将军甘肃提督孙思克与孙风启是远方亲戚,于是又连了族谱,大大抬高了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