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4 十三党+十四党-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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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王爷喜欢怎样的妞啊?”小太监显然极感兴趣。
李德海得意地笑:“你笨啊,当然是跟这位一样又纯又傻的咯,要不然咱们王爷能把她的肚子搞大啊?”
“呵呵呵,还是干爹圣明!”小太监竖起拇指低低地笑,活象一只偷着了油的老鼠。
李德海终于想起了正事,催促道,“干活吧,夜长梦多,把人交给了六儿咱们的事就算完了!”
“喳!”小太监爽快拜了一拜,又是一阵淅淅唆唆的声响,然后就听到两人走了出去,屋子再次沉寂。
“谁?谁死了?”我几乎是跌出了橱门,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胤祥楞住了,扶着摇摇欲坠的我,面上写满悲伤,哑声说:“你要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些……哭吧……”
“谁?到底是谁?你告诉我!”我拉住他的衣衫,差点将它扯破。蛛丝马迹如同珠子般串起,女人、怀孕、傻、纯……“是,是入画?”四个字,仿佛耗尽了我的全部力气。
胤祥点头。那一刻,我知道了什么叫肝肠寸断。
红肿的双眼会揭示悲伤的情绪,眼角的泪痕会泄露欲掩的秘密。
那一次,我死咬住唇,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哽咽,可是我很自豪,因为我自始自终都没有流下一滴泪水。
胤禔认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我必须让他继续这样以为下去。
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说:“即使天不报,我也要报!”
第四十九章 心波皱
浑浑噩噩,噩噩浑浑。
当我失魂落魄地回到逸云轩的时候,已经是夜幕低垂,点点灯火从房中透出,那暗淡的光度仿佛在无声地提醒我这里是三百年前的紫禁城,而不是现代那个和美幸福的家。
胤祥体贴地说:“你的脸色实在不好,早些歇息,别让我担心!”
他的手很温暖,让人舍不得放开。
我摇摇头,惨笑着嘲讽,不知是要说给他听还是要说给自己听:“的确该早些歇息,否则人家怎能找到机会把入画送回来呢?”
默然。
胤祥的脸上浮起担忧,突然止步,交代刘烩儿说:“去府里回一声,就说今儿爷有事,不用留饭了。”
他这是——?不由奇怪地问:“你要干什么?”
话一出口就马上想到他是特意想多留些时间陪我,顿觉心间有一股暖流潺潺流过,温和地抚平了痛楚,那种平和安逸竟让我险些落下泪来。什么时候我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颊上一烫,目光漂移:“我,我没事,你不必……”
“就这样还没事?”胤祥把我从头看到脚,皱眉道,“我看你就是一纸老虎,也就剩下嘴硬了!”
什么嘛!难得我感动来着,他一句话就把我所有情绪都说没了!瞪一眼,我不满道:“纸老虎也比真老虎好,母老虎可不是什么好词!”
“呵呵!”胤祥先还使劲憋着,后来大概觉得我幽怨的样子逗,干脆放声大笑道,“好了好了,终于又知道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这回才是真没事了!”
我狠狠地剐他,不经意间心情已经放晴,仿佛被什么暖烘烘的东西填地满满的,也不由自主地笑起,语气意外地愉悦:“十三爷,您还打算在门口站多久?您不饿我可饿了,今儿吃暖锅子呢,那味道可真是……”
未等说完就轮到胤祥瞪我了:“你怎么不早说,还不快走!”一边说一边就迫不及待地拉拉我进门。突然觉得,入画的死,已经远去。
火红的刚炭令锅底发出咕噜噜的声响,热气挽着诱人的菜香升起,冲入鼻间,勾起腹中汹涌馋意。夹一块半瘦不肥的小羔羊肉,置于暖锅中小涮片刻,蘸着酸辣调料放到嘴里,入口便觉嫩滑无比,片刻之后又辣地吐舌打扇,口齿生香,大呼过瘾。
胤祥抚掌笑道:“这般没有吃相的公主,古往今来你是头一份儿!”
隔着淡淡青烟,他的眉眼英朗如夕,若隐若现地画出飞扬笑意,宛如春风,轻松和煦。我傻傻地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只觉得幸福。古诗有云:“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倘若在平常百姓家,我大概会是世间最令人欣羡的女人吧?因为我的夫婿允文允武,有着最最祥和谦良的性格,他的才干会为我撑起绿荫万里,他的柔情能驱散无边阴黧。“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共数园中秋叶几许,同看红尘人情纷纭。仿若心中的桃源,王子牵着公主的手,相伴到老。
无端忆起一句旧词:风乍起,吹绉一池春水。
侍女添酒,司棋将一壶浓郁高汤对到锅里,冲得底料上下翻腾,如同飞舞的绿衫红袖,热闹好看。一旁,恩吉雅捂着鼓鼓的肚子满足地嚷:“吃饱啦,吃饱啦,实在是吃不下啦!”
这孩子,怎么总也没见长大呢?我无奈摇头,嘴角噙笑:“吃饱了就别再吃了,小心一会儿积了食,又该喊难受了!”
“唔,太好吃了嘛!”恩吉雅调皮地嗔我一眼,贪心道,“公主啊,我们要是天天都吃暖锅子就好了!”
“天天吃你就厌了!”我不禁笑起来,边帮她理衣襟边吩咐丫鬟道,“彩月,带你家小姐出去消消食,注意别走太远,回来还要早些安置呢!”
恩吉雅瞪大眼不可思议:“你又赶我?”
什么?我楞一下,偏过头去怪问:“我什么时候赶过你?”
“怎么没有?!”小姑娘似乎深有积怨,撅着小嘴儿忿忿道,“每回只要十三阿哥一来你就赶我!”
嗯……细想一下,好象的确是这么回事,倒不是说有心防她,而是因为她很单纯,我和胤祥讨论的又多是敏感的政治问题,所以总觉得拿官场上的事荼毒小姑娘幼小的心灵不好,平日里总会找各种借口避开。以前没觉得,现在听她这么一说,难不成她对此还颇有怨言?
恩吉雅看我不说话,自以为占了“理”字,抱住桌脚泼皮耍赖道:“我不管,这回我说什么也不走!”活脱脱一副“要动不行,要命一条”的架势。
我又好气又好笑,求助地看向胤祥,他抿着嘴把眉一扬,显然很不满意我把麻烦丢给他。呵呵,小样儿我还不知道你?赶忙讨好一笑,也学着恩吉雅的样子耍赖。胤祥怔住,竟有些发蒙,愣是目瞪口呆地看我耍了半天宝之后才反应过来,做了个不知道是笑还是哭的古怪表情。我腆着脸假装没看见,他无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什么,终于认命地开始他的外交工作。
“恩吉雅,出去!”十三阿哥虎着脸拿起阿哥的范儿。
“我——不——要!”可惜啊可惜,小姑娘根本不吃这套,拒绝地斩钉截铁。
“不出去我打你板子!”抖一下,突然发现胤祥唱白脸时跟他四哥挺像的,不愧是一个爹生的啊,基因果然神奇。
恩吉雅脸上挂着“你骗鬼!”三个大字,得意扬扬地瞥他:“公主曾经说过,除了老佛爷、皇上和德妃娘娘没人能打我板子!”还没等话说完,胤祥就向我投来了谴责的目光。呜……我是不是该后悔把恩吉雅调教地太好了?她说的没错,作为德妃的贵客,主子们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使被冒犯也必得交给德妃处置,断不会动用私刑。
偏过脑袋,胤祥看上去无限郁闷:“那你出去我给你吃糖人可好?”
“扑嗤!”我强忍住才没当场笑翻,没想到啊没想到,平常看胤祥武能拉弓文能治国,我还以为他什么都会呢,搞半天原来哄小孩这么没水准的?这么快就举白旗,岂不是让小姑娘更加得意?果然就见恩吉雅不满意地抿嘴说:“糖人有七贝勒请我吃,我才不稀罕你的呢!”
揉揉太阳穴,胤祥头痛:“那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要,就是不——要——出——去!”抱着桌脚的小手儿环地更紧了。
“呵呵!”我终于撑不住笑出来,胤祥面上飘过一抹羞云,霎那间居然有些不知所措,“吭吭”咳了两声略显狼狈地招呼奴才道:“你们快把完颜小姐请出去!”
“喳!”两个太监应声而动,一人一边架过恩吉雅的胳膊就把她往外扯,弄得小姑娘大声呼痛,可惜这把她的倔劲儿逼了上来,就是死抱着桌脚不肯松手。太监怕拉伤了她担待不起,不免束手束脚,恩吉雅很快就看出了端倪,叫地越发大声。
刘烩儿为难地看向胤祥:“爷,您看……”
胤祥苦笑,显然认识到问题相当棘手,但这几年的官场生涯已把他磨砺地很懂得“对症下药”,他知道现在唯一治的了恩吉雅的就只有我了,所以就干脆回过身来盯着我瞧。我没有马上投降,一开始我还若无其事地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无视他,可是很快我就发现自己装不下去了——虽然他笑地很平静很温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心里头发毛……话说,好像,胤祥整起人来也是很拿手的?小时候阿克敦小朋友就没少吃他的暗亏……
好吧,人家是未来的怡亲王,是雍正朝呼风唤雨的人物,咱玩不过他咱认栽还不行吗?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很俊杰地蹭到恩吉雅旁边,小姑娘满眼问号地看看我,似乎在纳闷我要干什么。叹口气,虽然平时我也老欺负她,可这回欺负她真不是我故意的,我后头还有个监工在呢,要怪就怪去怪胤祥吧……我冲恩吉雅宽慰一笑,她似是犹豫了一小会儿,但很快也半懂不懂地回了我一个笑。我的天啊,这孩子真的是太纯洁了,她这个动作让我觉得自己是给鸡拜年的那个啥!可是,我谁让我背后还有只阿哥盯着呢?脊梁上毛毛的感觉逼地我笑靥如花,然后猝不及防地一声大喝:“蟑螂!”
“哇!”奸计得逞,恩吉雅尖叫着跳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门口指着太监大叫,“快,快把蟑螂捉出去!我怕蟑螂,我最怕蟑螂了!”几乎要哭出来。
那太监是个机灵人,虽然一开始稍有楞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瞅准时机把她架了出去,这下子恩吉雅也明白自己上当了,大叫道:“公主又骗我!公主实在是太坏了太坏了太坏了……”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我很不厚道地捂住肚子狂笑,胤祥看过来,颇为无奈地感叹:“‘小人’果然还是需女子来对付!”
我极其不服气地哼哼,还想说写什么拿他打趣,他却突然敛了神色,抢先一步道:“时辰不早了,快办正事吧!”
正事……笑容僵住。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有关入画的回忆挥舞着利爪扑上心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是该办正事了。幸福总是短暂,先下手为强,我不能坐以待毙。
“呼——”吐出一口浊气,挺直脊梁,我向司棋正色道,“夜间在外门当值的是哪几个?”
司棋小思片刻,回禀:“本该是福公公和小德子,可今儿小德子拉了一天的稀,所以福公公就做主让三顺子顶他一夜。”
哼,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恐怕拉稀是假,被人下巴豆才是真吧?如果我没有猜错,这福公公和三顺子应该都是胤禔的亲信,也是六儿的内应,入画的尸体就是要通过他们运进来。一时间觉得胸口被一块石头压地慌:枉我平时打赏他们打赏地这么爽快,真出事的时候还真是出卖我没商量,没准他们还在背后笑我傻呢!
胤祥也早想到了这两个人是内鬼,可他显然比我思考地更深,沉声吩咐司棋道:“去查一下这两人的来历,速来禀报!”
“喳!”严厉的语气令司棋打了个寒颤,我怪问:“查来历做什么?既然已经知道他们是大哥的人,管他们是哪儿来的呢?”
胤祥面色一缓,忽然就笑地狡猾狡猾的,竟有些老狐狸的味道:“你聪明是聪明,只可惜经验不足,在这些子事上难免吃亏。”
我愈加奇怪,顾不上纠正那颇为破坏他形象的表情,急问道:“我怎么吃亏了?难不成他们不是大哥的人?”
“他们当然是!但——”笑容溢满了胤祥的眉角眼梢,可他却坏心地在关键处顿住,乐呵呵地看我犯急,晃着脑袋一派惬意自在。哼!是谁说十三阿哥和善可亲、大度礼让的?我看他分明就是个小气鬼!他一定是在报复我刚才取笑他!
撇嘴,我无限鄙视:“要说就说,不说拉倒,本小姐还不稀罕呢!”我绝对拒绝接受他这得意样儿!可惜的是,胤祥他实在是对我太了解了,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口是心非,而且毫不怜香惜玉地当场拆穿:“得了吧你,我真不说你就该哭了!”
“什么话!我有这么没出息吗?”我大声抗议,就是死鸭子也有资格嘴硬不是?我就更不能被他看扁了,“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胤祥很配合地点头。“所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胤祥相当郑重地继续点头。“俺们是有骨气的!”走个神插一句,胤祥长地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