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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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用这样勾魂夺魄的目光看自己!妖精,真是个天生的小妖精。
她的双颊嫣红,如一朵盛开得最艳丽的玫瑰——天啦,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艳丽的?为什么第一次,自己见识到何谓倾城倾国?为什么以前都没发现呢?
难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的唇上还残留着刚刚的炽热,也凝视着他,几乎是此时,才真正意识到罗迦的好——废黜祭祀法令,那真是最有力的证明他的好。这一刻,对他的所有痛恨都消失了,甚至豢养自己,甚至恐吓自己,甚至在神殿污蔑自己,甚至后来的强迫自己——这些的怨恨,加起来也敌不过对他这一刻的感激。
昔日的温情那么匮乏,就算是后来被强迫得到这样的好,也不敢再抱怨什么了。既然反抗不了,就好好接受。他不是在牺牲自己,罗迦,他真的不是。他不顾众人的反对,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废黜这样可怕的法令,就是最好的明证。
第一次的缠绵4
这种强烈的情感,一下占据了她的全部的心思,仿佛第一次见到罗迦这个人。瞧啊,伟大的北皇陛下,他英眉俊目,仿佛自己小时候最初的记忆——那么好看的一个男人,给自己吃点心,给自己大红苹果,看自己摔得头破血流,就将自己抱起来……
罗迦,以前也是有他的好的。只是,为什么到此时,才觉得他那么好看?
她眼睛明亮,声音温柔:“陛下,我真是开心,开心死了……谢谢你,谢谢!”
他从这温柔的声音里清醒,狂喜地抚摸着她柔软的面庞:“小东西,如果朕早知道有这样的好事,真该更早就废黜那个陋习的……”
她嫣然一笑:“现在也不晚啊。我真是开心死了……”
“嘘”他的手指放在她的唇上。她调皮地吐吐舌头,忘了,罗迦下令,谁都不许提一个死字的。
他的手已经放在她的肚子上,认真地听着:“那个小家伙,今天有没有不乖?”
“呵呵,我也不知道耶。”
“傻东西,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她苦着脸:“我也不知道,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只知道它折磨得我天天吃不好睡不好,唉,怀孕的感觉真不好……”
他的手指再次轻轻压在她的唇上,佯装生气了:“小东西,朕说了多少次了?不许这么说。你看,小宝贝听见了,它在动呢。它会生气的,以后就不喜欢你了……”
“哪有在动?我怎么一点感觉不到?”
“就是在动。朕每天摸着它,摸了几个月了,最熟悉它想干什么。它天天都会动。你知道为什么你感觉不到么?”
“为什么?”
“因为你老是抱怨它。朕更疼它,它跟朕最亲,所以只有朕一个人能感觉到。哈哈,儿子,叫一声父皇……”
拜托,才几个月的胎儿,谁认得伟大的罗迦陛下啊?真是臭美,谁跟他亲啊?
第一次的缠绵5
“朕已经想好了,等他出生,也住立政殿。立政殿的东阁好生修缮,花园又大又漂亮,朕要亲自照顾他。对了,教他读书的太傅就用王肃,王肃非常渊博,比高太傅更有见识……”
“!!!!”
“朕可舍不得跟他分开。朕以后要每天都能见到他,还要亲自喂他吃饭,教他骑马打猎。这个孩子,一定会非常非常像朕……小家伙,快快出来,父皇真是等不及想见见你了……”
芳菲不经意地转移了话题:“陛下,那个王肃还真不错,又有见识。我看了他的一些奏折,都是非常适合北国现在的情况的,你不妨采用……”
“王肃的确是个人才。尤其敢于在今天的场合,一个人站出来和乙浑辩论,哈哈,一直辩论得那些老家伙哑口无言。要不是因为他是个汉人,朕真该让他升官,好好地发挥他的长处。”
“陛下,就因为他是汉人,我认为更有必要给他升官。”
“为什么?”
“你也知道,现在南朝政局混乱,许多贤士名臣都惴惴不安。如果我们大肆重用汉人,比如王肃,就会让那些原本动摇的南朝贤士坚定投奔北国的决心。而且,也会瓦解他们的军心。现在北国边境大批的荒地无人耕种。如果能诱使南朝的人民前来投奔,安居乐业,不但北国人口增加,还能带来大量的税收……”
“哈哈,有道理。朕这就下令,擢升王肃。可是,小东西,你身子现在不好,先不用管这些事情。朕会处理的。你放心就是了。”
芳菲见他听自己的意见,也很开心,心想,以后,自己还真想见见那个大名鼎鼎的王肃,看看到底是何等样人。
罗迦这一日简直分外的开心:“小东西,等孩子出世后,朕就下令祭祀山川宗庙,也带你出去走走……”
祭祀山川宗庙是一等一的大事。当年太子出世时,他还在外面,也年轻,根本还体会不到做父亲的感觉。后来孩子多了,更不能超越太子,虽然都有封赏,但再也没有任何隆重的仪式。
第一次的缠绵6
这一次,他朝夕相处,几乎是望眼欲穿地等着一个孩子出生,所以,真是恨不得将天下的好东西都堆到孩子面前去。
芳菲却意识到不对劲。她跟在罗迦身边这么几个月,每天帮他处理奏折,再加上林贤妃母子的争斗,早已明晓了一些事理。嫡子没继位之前,完全可能发生种种的意外。如果其他皇子的地位很高,甚至逼近了太子,那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祭祀山川,何等重大的事情,为了一个孩子,罗迦这样大张旗鼓,过度的宠爱,岂能不引起他人的不满?
都是罗迦的儿子,凭什么某个孩子就能得到超出一切的优待,而其他孩子就只能躲藏在角落里默默无闻?
尤其是太子,他会怎么想?
眼睁睁地看着父皇将自己的小兄弟捧上天,他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再说,按照北国的规矩,皇子们一旦满了10岁,就会被打发去封地。甚至一些不受宠的妃子的儿子,五六岁就随母一起被打发去了封地。三王子是个特例,因为林贤妃的原因,他没去封地,虽然住在外面的王府,但地位很高,所以才造成了他过度的幻想,妄想夺嫡。
这个孩子出生,竟然跟着父皇住立政殿,简直是亘古未闻之事。
若是以前,她绝不会担忧这一点,可是,太子呢!难道太子也不担忧?太子之所以那么坚决地赞成废黜祭祀——难道,就没有一丝丝因为替自己着想的因素?
就算是曾经被他利用,也不知为何,到现在,竟然还是坚信,太子,他绝不会真正想伤害自己的。
也因此,自己岂可有半点伤害他的事情发生?就算是因为自己的孩子也不行。
可是,此时罗迦正在兴头上,自己劝诫也没用,反正孩子还没出世。到时再说也不迟。
她这一日也心情高兴,忽然想起很久违的事情,双手轻轻放在罗迦的太阳穴上,柔声问:“陛下,我好久没给你炙烤了。今天给你烤一下吧?”
“不用,不用。朕一点也不困,也没犯病。”
其实,是御医说了,炙条里的一些艾草,对孕妇很不好,他不能让她闻到那些气味,所以坚决不用。而且,的确,这些日子每晚抱着她温暖的日子入睡,一个冬天都从未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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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表示狐疑:“陛下,真的不用吗?”
他将她搂过来,放在自己怀里,柔声说:“小东西,就算要烤,也得等到孩子出生以后。现在,你可一点也不能劳累。”
“可是,孩子还要许久才能出世呢。”
“谁说的?还有两三个月就要出世了……看看,朕摸到它又在动了……哈哈哈,小东西,朕可真是迫不及待地数着日子想看到他的样子了……他会长得像谁?哈,一定很像朕,长大了就和朕一般威武。要是女儿的话,就像你好了,哈哈,不好,像你就是小肥妹仔了……”
她一惊,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怀孕六七个月了。不知不觉间,已经走过了从深秋到冬天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北国季节不那么分明,几乎是直接从冬天到夏天,而且,也没有当年大燕国从南朝那里学来的春节,所以,芳菲更是感受不到时光的飞逝。现在才明白,本该是春天了。
再过两三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
罗迦这六七个月,从来没有一天和她分离,尤其是得知她怀孕以来,每一天都盘算着孩子的到来。她看看屋子里的东西,也充满了待产的气息了,就连自己的肚子,也已经开始大起来,微微突兀地挺着。平素穿着宽大的衣服还不觉得怎样,现在只穿了睡衣,就分外的明显。
罗迦的双手轻轻抚摸在她的肚子上,就连耳朵也贴了上去:“呀呀呀,小家伙,等你出来就好了。”
她嗔道:“你干嘛就那么期待他?”
他哈哈大笑,贴在她耳边:“要等他出生了,朕才可以OOXX嘛……”
什么人哪,这么不正经。她怀孕的后期,自然不能像前三个月懵然无知那样肆无忌惮疯狂地OOXX,为了保护她的身子,二人缠绵的时候就相对越来越少了。罗迦正是盛年,只因爱惜她的身子,又被管束得死死的,没法出去宠幸其他妃嫔,自然就更加渴望OOXX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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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见他如此,忽然提高了警惕:“陛下,你可不能出去……那个啥耶……”再说,不那个啥,又不会死人,这一点就等不得嘛!
罗迦失笑,她怎么懂得男人这方面的苦楚?这和女人是没法比的。他刮着她的鼻子:“小东西,你可不能太过悍妒……”他忽然叹息一声,“唉,朕是天子,朕已经冷落她们许久了,还真有点惭愧呢……”
那是他的义务和权力,却是她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的。而且也不敢想象,一个这样朝夕相对的男人,忽然又去宠幸其他女人,也这样跟她缠绵悱恻?
这可万万不行。
她在这一点上,向来毫不让步:“我就是这么悍妒,你想怎样?”
他看着她撅起的小嘴巴,明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却一点也不想训斥她,也不想令她有任何的不高兴,“我不能怎样。也不想怎样。”
“你就是想怎样,哼……”
“哈哈,小东西,可不许跟朕斗嘴。来来来,朕今天忽然很想弹一曲,你不是说你会吹笛子么?吹一曲给朕听。”
早就不吹了。
“不吹笛子也行,朕弹琴,你唱曲子。”
她拗不过他的兴致,只好坐在原地,看他抱了琴弦。罗迦的琴艺真的不怎么样,可是,他却弹得非常开心:“小东西,你唱曲子,快唱啊。”
她被催促不过,便唱一首南朝的曲子: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
驱车策驽马,游戏宛与洛。
洛中何郁郁,冠带自相索。
长衢罗夹巷,王侯多第宅。
两宫遥相望,双阙百馀尺。
极宴娱心意,戚戚何所迫?
…………
罗迦放下琴,诧异地问她:“小东西,你是哪里学来的?怎么会唱南朝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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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迦放下琴,诧异地问她:“小东西,你是哪里学来的?怎么会唱南朝的曲子?”
“我在北武当那里学的啊。福婶就是一个南朝人,哪里几乎全是南朝人,他们平素都唱这样的曲子。”
提起北武当,罗迦又来了兴致:“今年夏天,我们去避暑,带着小家伙一起去。”
“它那么小,没法行这么长的距离。”
“可以坐马车啊。”
“北国的拉练,不是从不许做马车的么?这样,会破坏北国的规矩啊。不能让孩子养成纨绔子弟的做派,就像南朝那些恶少,连马叫都害怕……那话是怎么说的?‘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
他一瞪眼:“规矩都是人定的。何必拘泥不化?成年人当然不许坐马车,难道这么小的孩子,也不许坐马车?他才刚刚出生,怎么能骑马?不坐马车难道走路去?小时候坐马车,长大了当然就骑马了,怎么会变成南朝那种寄生虫一般的恶少?这可是朕的儿子,受到朕的遗传,朕会亲自教导他骑马,不知道多勇敢呢!”
瞧瞧,人家是皇帝,怎么说都是他有道理。
可是,不能骑马,难道不能不去么?何必非要坐马车?
芳菲当然不会跟他争执,要坐马车就坐呗。罗迦见她乖乖的不斗嘴,反倒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