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第739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道长,我真的感觉,是冥冥之中,有人在驾驭着这样一批猛兽。”
以猛兽为武器,制造极大的恐慌,先从气势上压倒敌人。
芳菲发现是他4
道长屏息凝神,也陷入了沉思里。冯太后,绝不会无缘无故地胡说八道,她自然有她的道理。
“道长,你说,这天下,有没有能驾驭群兽的?”
道长沉吟一会儿,像在仔细地思索,回答得非常非常谨慎:“太后,这天下能人异士很多,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这种可能……很多书籍都有记载,很多奇山上的人士,都能驾驭猛虎、皴貎、甚至大象等猛兽,甚至可以训练作战,威力无穷。据说缅甸国王就能驾驭6000头大象同时作战!你还记得神殿的大祭司么?传说中,历代的大祭司,在大神的护佑下,都有驱赶野兽的强大能量……”
芳菲忽然想起什么,脸色惨白。
大祭司!
在火光里死去的大祭司。
的确,在神殿的传说里,大祭司是有这种本事的。
如果是他们卷土重来,凭借这种驾驭野兽群战的本领,自己如何与之抗衡?再说,舆论肯定席卷起来,愚夫愚妇,对于这种力量,向来是无限的崇拜。不止如此,他们肯定会顶礼膜拜,人心,真是不战而败,还会许多谣言四起……朝廷再是强大的军队,又能做得了什么?
难道,再一次大开杀戒,血流成河?
她敏感地意识到,一场极大的灾难,正在慢慢地靠近。
可是,她立即摇头,这不可能。大祭司是被杀死的。要知道,假死虽然不容易,但是,也不是决不能办到。只要有人协作,有合适的药物,就行。
可若是被杀死的,刀枪无眼,而且,尸体是亲自在烧灵处火化的。
这就绝无可能复生的希望。
换而言之——诈死复生的基本条件——是根本没死,尸身完好,只骗过众人,隐姓埋名。一旦尸身全被毁灭了,那是绝无可能复生的。
大祭司不行,阿当祭司不行,拉法上人也不行。他们都死于烈火或者刀枪——换而言之,肉身都不存在了,就绝没有“复活”的希望。
芳菲发现他是谁5
甚至三皇子也是这样。
他暗杀罗迦后,自己也身中数刀,几分被分尸了,四肢不全,死状可怖,也绝无可能“复活”。而且,当时,他的尸身也是被焚烧了的,只剩下一把枯骨,决无这种可能。
芳菲一个个排除着自己身边的敌人。
但是,一个个,都不像。
都是没有机会的。
她也站起来,背着手,一辈子从没遇到如此棘手的事情。
“道长,除了神殿三长老,我真想不起是什么人了。”
神殿三长老?
传说中那天下无敌的三个百岁老人!
道长还是摇头:“可是,我去年听得就有消息,说三长老已经死了两人,只剩下一个朝晖上人,也远渡重洋,说是去蓬莱县道追求长生不死去了。”
都不是。
那会是谁?
芳菲脑子里,一遍一遍地过滤。
除了京兆王,林贤妃……但是,他们都没这么大的本事。
而且,林贤妃根本不在北武当。
谅她区区一个女子,也没这么大的本事。甚至连死去的小怜,张婕妤……这些人,统统都没有复活的条件,根本不可能这世界上人人能复活!
“太后,这几日,北武当要严格戒备。贫道也会协助你。”
“多谢道长。”
芳菲见天色不早了,立即起身:“道长,我得找下去。”
“太后,你怎么查?”
“敌人既然一直在,我就一定能找到线索。”
就不相信,他会一辈子藏着。
“太后,你万万不可大意。事到如今,就只有靠你了。若是你再有一点闪失,北国江山真的就完了……”
冷汗顺着芳菲的额头涔涔地往下掉。
仿佛一条脉络在逐渐地清晰:除掉罗迦,除掉宏儿,再除掉自己……然后,畅通无阻地,把这个江山拿下来。
到底是谁?
是谁才能在戒备森严的北武当上下其手?
有一句话,她不敢说。
————————今日提早更新额:))周末愉快:)))我就不信,你们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大家猜测,猜中有奖:))香吻三枚:)
爱的心魔1
有一句话,她不敢说。
就算通灵道长看到她惊骇莫名的脸,她也不敢说,而是生生地把这句话咽了回去,然后,才说:“道长,我先回去。”
道长立即道:“太后,如今正是危险的时刻,你不宜再轻易行动。”
她苦笑一下,想说什么,但是,还是忍住了,这才告辞而去。
道长看着她的背影,想问的东西,也没问。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根本没法问什么。
芳菲出门,又转回头来:“道长,还有热的参茶么?给我一罐吧。”
参茶?
冯太后专门到这里,显然不是为了来喝茶的。
她似乎也不想做出任何解释。
道长有点奇怪,但是,冯太后问起,他当然马上答应,侍奉的小道士立即拿了一罐装好的参茶。这是道观里面常备的东西,每天都有。
参茶还是热的,冒着一股特有的甜蜜的香味。芳菲亲自提了参茶,这才慢慢出去。
直到走到弘文帝的陵墓边,才停下脚步。
那时,太阳已经快到斜坡了。
秋日的夕阳,带着一种绚烂的凄凉,将这深黑色的石墓照射得特别的悲哀和寂寞。坟墓很高,从这里俯瞰下去,几乎可以看尽整个这一片前山的一切。
但是,没有人试着站在高处过。
除了墓中之人的灵魂!
尽管宏伟浩大,可是,谁知道居住在里面的人的苦楚?
芳菲慢慢地在石墓前停下来,看到上面悬挂的弘文帝的画像——这画像,还是取自他年轻的时候。正是他最好的年纪,唇红齿白,剑眉星目,只是脸色那么苍白,连画师也没刻意的修饰。反而给他增添了一种文弱的风度,一如一个正气凛然的书生。
在他生前,这样的表情是不多见的。
许多时候,他的表情比这复杂得多。
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忧惧。
是的,是忧惧。
而非是欢乐。
他这一辈子,欢乐的时候也的确不多。
爱的心魔2
从小,担心自己太子的位置,失去了母亲的庇护,生活得压抑而不安,每一天,都可谓是胆战心惊。
那是常人没法想象的痛苦,一般人,也根本理解不了。
长大了,登基了,又是权臣的压制和戏弄。
好不容易除掉权臣,要大展手脚了,又有了芳菲——
芳菲自己!
她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他的敌人还是他的爱人?
自己对他妥协得多,还是他对自己忍让得多?
除了一个儿子!
她从未向他妥协!
是的,一直是这样。
政治主张,爱情信念,甚至国家大权——他生前,都拥有得那么不彻底。
也许,他从来不是一个成功的人。
生死,都那么寂寥。
芳菲,也并非是完全不了解他那种忧惧。
她自己也经历过的。
从神殿开始。
从怀宏儿的时候开始。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那种可怕的尴尬和羞辱——绝不敢站在罗迦面前,甚至,再也不敢奢望他还活着——活着的人,永远没法站在死去的人面前。
所以,那些年,她从不敢靠近罗迦的坟墓。
从不敢。
这是她的心魔。
那么,弘文帝呢?
生前,他可否被这些可怕的心魔所纠缠过?
芳菲不知道。
只知道他是一个孝顺的人,甚至是一个仁慈的人。
除了李奕那件事,他其实从不赶尽杀绝。
孝顺的儿子,慈爱的父亲。
也许,还带着迫不得已——那些年,政令尽由她出,他很多情况下,只是点头同意而已。
他这一生,过得更像一个普通的男人。
她静静地站着,心里,滋生出无比的愧疚,无比的心碎——对他的死,不是不难过的。
可是,再大的难过都比不上和罗迦的重逢——是的,彼时弘文帝尸骨未寒,自己已经和罗迦忘情恩爱。
甚至一度连儿子都忘记了。
爱的心魔3
甚至一度连儿子都忘记了。
甚至在祭祀重地。
甚至在帷幕漫卷。
甚至在刚刚止息了陆泰的兵刀威逼之后……
她看见他!
只因为她看见他!
相思欲狂。
忘乎所以。
那是一个女人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束缚,身子上的,心灵上的,匆匆数年,人,其实都是欲望的奴隶。
她受不了,不想再一辈子被这样拘谨,所以,忘乎所以。
是的,这是对死者极大的不尊重。
甚至是极其可怕的亵渎。
何况,他还是她儿子的爹——无论怎样孽缘,无论怎样的悲剧,至少,他是孩子的父亲。除了短时间的怨恨,她并非不曾安慰——如果没有宏儿,真不敢想象,那些日子,自己怎么熬得过去。
是的,他给了她最大的安慰。
一个错误的夜晚之后,结出来的,却是想不到的优异的果实。
她全心全意,喜欢那个错误而来的孩子。
只是!
每一个人心底都深藏着一个自私的魔鬼,都希望自己从此能过得幸福快乐。她一度以为,弘文帝死了,一切的障碍就不复存在,自己和罗迦,总有相逢的一日。
却不料,这相逢来得如此短暂。
罗迦不见了!
这是一种比愧疚更大的恐惧。
她只能凝视着弘文帝的画像——太像罗迦了!
真的太像了。
像得她都不敢多看几眼。
以前,怎么没察觉,他和罗迦是如此的神似?
像得那么多年,他都支撑着她,给予最强大的保护。
如今,这保护的屏藩,已经被撤离了。
冥冥之中,难道这是一种无形的惩罚?
许久,她才蹲下去,慢慢地,将杯子取出来,倒了一杯尚温热的参茶。
“弘,我记得你一直不喜欢喝参茶,一直觉得参茶太甜,太腻了,你反而喜欢喝南朝那些清茶……可是,我很喜欢喝,也想带一点给你喝……”
爱的心魔4
她一边说话,一边将茶水泼在地上。
但是,没有泼完,剩下一点点,她自己喝了。
与君共饮一杯茶。
旧时往日,历历在目。第一次强迫他喝参茶,还是他生病的时候,那时,李玉屏刚死,他身受大祭司的蛊惑,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靠吸食一种迷幻剂维持着生命。芳菲发现了,强迫对他进行治疗。
但是,他不喝,从不喝参茶。
那是他的习惯。
她威逼利诱,他也不肯,再怎么都不肯。
绝望之下,甚至以为她是来催命的。
但是,她当然不是催命的。
却拿出了皇后的权利,才能逼迫他灌下去了满满一大盆的参茶,他才得以好转。
她不知怎么,忽然想起那一次决裂。
那是他和她,第一次真正的决裂。
也是他对她,第一次说出那样绝情的话。
言犹在耳,心如刀割。
新台有洒,河水浼浼。
燕婉之求,籧篨不殄。
…………
那是他一辈子的新台之恨——
儿媳妇,被公公霸占了。
一阵风来。
芳菲忽然觉得冷。
身子,冷入骨髓。
她抬起头,看到秋日的天空。
才知道,秋天来了,冬天也快了。
“弘,我知道你恨我……临死都在恨我……我也不敢祈求你保佑我或者……罗迦……”她没说“父皇”,只说“罗迦”。
“他这一辈子,也不容易……”
她忽然说不下去了。
谁是容易的呢?
罗迦十几年不见天日的日子,为了儿子,为了自己,为了拓跋家族的名声和荣誉,不得不当一个活死人。
“你可以不要保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