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第7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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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孩子一点不像孩子了,彻彻底底的一个小大人。
芳菲却更是惊惧。
甚至比面对弘文帝的时候更加惊惧。
对弘文帝,随时可以翻脸;
但是,对自己的儿子,连翻脸都不行。
孩子回去休息,她也早早上床。
但是,整夜,都是辗转反侧。
短短时日,已经习惯了有罗迦在身边。现在,他忽然不告而别,尽管明知他必然有深意,也颇不是滋味。
在床上折腾了许久,才勉强入睡。
迷糊中,梦境迷离。
一只手,抚摸着自己,但是,面目却很迷糊。
“芳菲……芳菲……”
她惊悸:“你是谁?”
“唉……”长长地叹息:“芳菲,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天啦……”
她喊不出来。
弘文帝。
竟然是弘文帝。
————到此。
正大光明的奸情1
她拼命地眨眼,想让自己看得更清楚。
“芳菲……芳菲……朕才死多久啊?尸骨未寒啊……唉……你就忘了我么?”
叹息,悲惨到了极点的叹息声。
芳菲毛骨悚然。
心底,又不知为何多了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
她睁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人——但是,夜色里,他就像一个幽灵,飘飘忽忽的,看不真切,仿佛站在云端的一个人。
屋子里,非常安静。
芳菲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她忽然问:“你没死?”
弘文帝并不回答。
好一会儿,才幽幽的:“芳菲,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他”——他是谁?
“你就不管宏儿了?”
她下意识地为自己辩护:“我有管宏儿……我怎么可能不管宏儿?”
“可是,那天,他生病了,你在哪里?”
那声音忽然变为疾言厉色。
芳菲怔住,回答不得,脸上火辣辣的。那一日,自己和罗迦亲热缠绵,忘了归期,以至于宏儿病倒在弘文帝的墓前。
隐隐地,是他穿透一切的目光,几乎洞察一切一般。
仿佛自己的隐私,在他的面前,一览无余。
她忽然微微发抖——天啦,天啦!莫非是弘文帝灵魂震怒,来找自己算账了?
那是一种愤怒,无言的愤怒,她忽然坐起来:“陛下,你也别威胁我,我和他,是光明正大……”
“光明正大?嘿嘿……正大光明的奸情???”
那笑声很冷,几乎深入骨髓。
芳菲狠狠地瞪着他,这很可笑么?是奸情么?
奸情!如果和罗迦算奸情!
那他弘文帝生前的作为算什么??
“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当着臣民的面,公布他的身份?”
芳菲被噎住。
怎么公布?
宣布死去十几年的先帝罗迦复活?谁会相信?再说,如果这个惊天大消息传出去,岂不引起天下大乱?
正大光明的奸情2
难道,弘文帝自己不会知道?现在登基的是他的儿子,他还希望掀起什么滔天巨浪?
那个冷笑的声音更冷了:“太后,你怎么不回答了?”
“我……”
她一时语塞,无法自辩。
更加愤怒:“陛下,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
弘文帝老谋深算的目光,语气充满了玩味:“朕知道?凭什么朕会知道?太后,你毫不检点,难道还要朕体谅你?宏儿多大了?你替他想过没有?以后,你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你胡说什么……”
芳菲大怒,一下跳起来。
眼前,云遮雾散。
她赤脚站在地上,一片的冰凉。
就如坐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惊惶四顾,哪里有弘文帝的身影?
她不罢休,追出去,但是,四周门窗俱好。外面守候的值班宫女和太监侍卫们都尽职尽责地呆在各自的位置上。看见她出来,都很惊讶,立即问:“太后,您怎么了?”
芳菲急忙问:“是不是有人来过?”
今晚负责值守的是红云,她很惊奇:“没人,太后,一直没人来过。”
她一直守在门口,有人经过,不可能不知道,而且门都是太后自己从里面打开的。
“太后,出了什么事情?”
芳菲摇摇头,但见这一夜,月色惨淡,秋意寒浓。月色变成了最黯淡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天亮了。她急忙回到房间关了门,宫灯点燃,那么明亮,她捂住头,觉得头疼如裂:“天啦,天啦……我这是在干什么?”
额头上,冷汗涔涔,一如弘文帝的脸,那么鲜明。
她忽然不寒而栗——天啦,莫非弘文帝也没死?
他生前,一直在寻找“神仙”的下落,而且从宏儿口中打探了好几次,这些,她隐隐也是知道一些的。对于他父皇的存在,他知晓几分?难道,他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彻底杀掉罗迦,所以“装死”?
谁在装神弄鬼1
就如当初对待权臣乙浑。
为了除掉乙浑,他不惜装死,瞒住了任何人。
这是他的性格,为了达到目的,不管是三皇子也罢,乙浑也好;他都能“忍”而且是以及其强大的毅力,坚韧不拔的耐性,非常人所能忍受的那种委屈,纵然是许多年,也在所不惜。最终,获胜的人,总是他。
莫非,对于罗迦,他的父皇,他也是如此?
一个益发诡异的念头涌上心底——北国皇帝的宿命——历代,他们都是死在自己儿子手里。
可是,罗迦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已经因为三皇子的毒辣,损失了后半生的时光。
有什么理由,还要他再遭受一次?
用了半生的时光,也换不回命运的残酷?
甚至宏儿这些日子,也变本加厉,更加地排斥罗迦。她越想越是害怕。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子。
风从木窗里吹进来。
她身上一凉,忽然清醒了几分。
不对,这不对。
弘文帝的死,是自己亲自检验过的。而且,他死前,一直是自己诊治的,并无外人参与。这不比罗迦,罗迦“死”之前后,一直不让自己参与,是让通灵道长接手负责,尤其是他的“安葬”,全是道长一手负责的。这里面,便会有许多猫腻。才能得以让他真正地躲过众人的耳目,甚至隐瞒了自己。
但是,弘文帝,这怎么可能呢?
他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手操办的。
又淡淡的心酸。
内心深处,总是不相信的——那么在乎皇位的人,到最后,连皇位都肯让出来,他怎肯这时来对付他的父亲、儿子,甚至是自己?那些,都是他最爱的人啊!
不,这不是弘!
绝不是!!!
死者已矣,自己岂能如此怀疑他??
莫非这一切,只是一个梦?
可是,那种感觉,又那么深刻。
竟然真的是谁人曾经来过这里似的。
谁在装神弄鬼2
这是谁?
到底谁在装神弄鬼?
忽然想起陆泰兵变一事。一个皇帝,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是彻彻底底高枕无忧的。莫非,是有人在暗中酝酿什么不轨的企图?
她心里一动,立即出门。
侍卫们已经上来待命。
乙辛问:“太后,您去哪里?”
她低声道:“不必多问,你们也不要做声。”
众人领命。
她也不多叫人,只令了八名最亲信的侍卫和自己一起出去。
此时已经快天亮了。
山里雾水深浓。
她在弘文帝的陵墓前停下。四周的风,让这陵墓更加的孤清,冷寂。她屏退了所有人,一个人静静地站着。
自从弘文帝死后,她便不曾这样单独面对过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一面是对他死的悲哀;一面是对罗迦重逢的喜悦——人,何尝不是自私而趋于享乐的呢?终究,是和罗迦重逢的喜悦战胜了一切。许多的日子,甚至忘记了他的死,忘记了自己本该是悲哀的。——皇帝大行,尸骨未寒,的确,就跟他所说的一样,谁也没有欢愉的权利。尤其,她清楚,他是怎么死的,那么长久的压抑,无法排遣的情怀,几乎算得上是郁结在心而死的。所以,他有权利那样。
她站了许久,才自言自语,低低的:“弘,你可是在怪我?”
四周寂静无声。
她的声音微微痛苦,无法压抑的那种孤独:“弘,我知道你在恨我!可是,我没法……我真的没法。我孤独太久了,我也渴望有人关心我,照顾我,爱护我……尤其是你死后,我一个女人,带着宏儿,真是心力交瘁!我需要帮助……处处是陆泰这样的权臣,我需要帮手!你知道!!宏儿也需要!除了他,没有人肯这么帮我们了……”
只因为,宏儿是他的儿子!
她在和自己的丈夫一起时,也如此的举步维艰。
无限地心酸,这算什么呢?
谁在装神弄鬼3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宏儿很不喜欢‘他’,真的,宏儿非常非常不喜欢‘他’……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就非常难受。但是,我没法责备宏儿,甚至害怕孩子知晓一切,无法承受。难道‘他’就不痛苦么?我看得出,他也是痛苦的,只是,他不说。他从来不说出来。他忍了这么多年,也许,一辈子都会忍下去……为了宏儿,为了我,他愿意忍!可是,我和他在一起,难道真的是可羞耻的么?弘,就算你在天之灵,也不许我和‘他’在一起了?”
四周还是无人回答。
只有冷冷的风。
朝阳已经升起,灿烂的霞光照在她的身上。这时,才能看得清清楚楚,她头上的发,是灰的。一直是灰的,就如从未乌黑亮丽过一般。
她的声音更低了:“弘,求你看在昔日的情份上……再也不要吓我了,好么?你知道,‘他’也不容易,这些年,他的苦,又有谁知道呢?”
她环顾四周,没有弘文帝的幽灵。
也没有罗迦。
罗迦到了哪里?是不是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一片美丽的山间林中了?
这是一片极其陡峭的山崖,杳无人迹。
此刻,这里却传来细微的人声。
但是,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声音来自何处——就算非常仔细,也看不出来。
一个人,贴在山崖上,他穿绿色的衣服,头上是绿色的草帽——就如悬崖上长出来的一块青苔。
而一身绿蓑衣回报的人,也如一株生得很高的野草一般。但是,他开口的时候,能看出来,正是京兆王。
“小皇帝如何说?”
回答的声音,隐隐有着兴奋:“冯太后的确有奸夫。小皇帝说,冯太后甚至公然带他去慈宁宫吃饭,还和小皇帝一起游玩,看样子,这个奸夫在慈宁宫已经非常猖獗。但是,那奸夫貌似很有手段,他每次出现,都避开了众人,除了冯太后和小皇帝,其他宫女太监,并不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
谁在装神弄鬼4
“奸夫何以如此大摇大摆?为什么连小皇帝也不避?”
京兆王被这个质问,更是忿忿不平:“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依照冯太后的谨慎,不该如此。这个女人,比最狡猾的老虎更可怕。她怎敢那么大胆,将这个奸夫彻底暴露在小皇帝的眼皮底下?要知道想,昔日的李奕等人,从不能单独出入慈宁宫,所以,为了处死他,我们花费了很多功夫……”
那个声音冷笑一声,几乎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这个女人,自以为大权在握,已经不把小皇帝放在眼里了,居然敢公然在慈宁宫行淫,让奸夫出入,迟早有一天,小皇帝会毁在她手里。”
“这可不一定。小皇帝是她自己的儿子,虎毒不食子……”
“这种女人。谁知道呢?她和奸夫勾搭,还会把儿子的命让在心上?对了,你查明没有?上次陆泰的事情,到底是谁暗中帮她?”
“我调查了许多人,但是,都没答案。估计,很可能是那个奸夫。”
“这奸夫何以如此神通广大?到底是谁?”
“我今晚用了迷药,逼她和小皇帝说了许多,但是,她始终用‘他’指代,所以,在下不敢问下去,怕露了陷……”
那个青苔一般的人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