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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妫�
“冯姑娘,你作为通灵道长的高徒,虽然令太子暂时脱离了险境,但是,对于他的后期治疗,有没有什么跟进和计划?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芳菲见他睁眼说瞎话,而且说得那么流畅。原本以为,他在人前才这样睁眼瞎说,不料,就自己,就太子,就他,三个人而已,他也能把谎言说得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恍惚中,以至于她都误认为自己真是“通灵道长的弟子”了。
“芳菲,你到底还有什么高明的医术?有的话,为何不早早拿出来?久久拖延着,也不是办法。”
她微怒,罗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自己故意不早点治好太子,好一直赖在这里么?
罗迦见她不答,更是不悦:“芳菲,人人都称你为名医,名医难道不该药到病除?转眼这么长时间就要过去了,快到冬天了,你究竟怎么打算?太子身子久不痊愈,对他自己来说,也是一种折磨……你这样磨洋工算怎么回事?是为了夸大自己的功劳好多得赏赐?”
怒责芳菲3
“没有!我没有磨洋工,我在尽力而为。”
“尽力?怎么个尽力法?就是天天这样玩乐?年轻人贪玩是可以的,但是这么早就起来下棋,难道你不知道劳心劳力对太子的身子是很不好的?”
芳菲大瞪眼睛,太子也慌了,从未见过父皇如此疾言厉色,隐隐地,是严厉斥责芳菲了。
“父皇,是儿臣终日闷在屋子里,闷得慌,所以……”
“皇儿,你最大的责任便是好起来。其他的,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太子不敢再回嘴,垂下头去。
“芳菲,你来这么久,但是,你还没详细向朕禀报过太子究竟得的是什么病。你这也算太失职了吧?”
“太子的病情,其实很简单……”
她忽然看到太子惊惶的眼神,似是恳求,知他不愿意把中毒之事告诉罗迦,便淡淡说:“对症下药,再合理饮食,当然就会慢慢好起来了。”
“怎么个简单法?究竟是什么病?”
“内脏劳损。”
罗迦闻所未闻:“这是什么病?”
芳菲随口胡诌的。她不回答,罗迦却步步紧逼:“太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痊愈?”
痊愈?这也太快了点吧。卧床这么久,病入膏肓这么久,能不死就不错了。还想马上痊愈?
“请陛下恕罪,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要想三几天就好起来,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芳菲,你这是借口!”
借口?你自己来试试?她觉得罗迦今天简直不可理喻,一来,劈头盖脸地就将自己训斥一顿。自己治好太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凭什么这么牛气?
她真想马上撂了挑子闪人,可是,这病人不是别人,他是太子,是太子啊。
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觉得罗迦真是越看越讨厌。就知道,这个人,从来不会真正变成好人。
太子定亲1
太子缓缓道:“父皇,儿臣已经好了许多了。其实——若非冯姑娘,儿臣也许已经死了!”
罗迦一震,愤怒便说不下去,但见旁边的小人儿,委屈着,脸色阴沉的如一团墨黑的乌云,马上就要下起雨来。
她还敢愤怒!不止愤怒,马上就要哭起来了,泪水都已经沾在睫毛上了,却倔强地转过脸去。
他苦笑一声,缓缓道:“皇儿,朕急切地希望你好起来,自然是有朕的理由。你岁数已经不小了,却又还不曾大婚,这病情一拖再拖,朕也为皇室继承人担忧啊……”
太子一震,忽然隐隐地,察觉父皇今天的来意了。
就连面似乌云的芳菲也瞬间瞪大了眼睛,忘了自己的委屈。罗迦,他是什么意思?
罗迦不经意地扫过她的脸色,果然,她比太子更加关切,更加恐慌。他心里忽然微微有种残酷的快意,仿佛对自己的一种极大的安慰。芳菲,不守本分的芳菲!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应有的身份和地位!
他看着儿子,声音如最最慈祥的父亲:“皇儿,你是北国的继承人,以后会是北国的皇帝。但是,你尚未大婚,因为身子病弱,你东宫侍妾也无所出,现在都还没有后。朕十分担忧,寻思着要给你定一门好亲事。你母妃早丧,无人过问,朕这几年也疏忽了,真是对不起你。不过,朕总算有了合适的人选,替你择下了一门极好的亲事……”
像挨了重重的一锤,最现实的问题袭来,芳菲定定神,以前,自己怎么就从来不曾想过这个问题?太子几名侍妾哪里够?他还没有太子妃呢。但是,她从不知道,这一天真会到来,以为他永远都在暖阁,都在东宫,永远都不和外人见面。这个世界,只有自己和他。
太子苦笑一声:“父皇,儿臣病躯入骨,早前有了几房侍妾都无暇顾及,再抱着病躯娶妻,只恐误了其他女孩子终生,还是算了。”
太子定亲2
“胡说。你是我北国的太子,继承人,今后的北皇。谁家女子能做太子妃都是她的天大的福分,怎会误了终生?再说,你身子已经大有好转了,当然该定亲了。朕已经给你相好一门亲事,你只需等着做新郎官就是了……”
太子一时无语,只是怔怔地看着父亲。他也不知道,这对自己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芳菲耳朵里嗡嗡的,太子要定亲了?她本该退下的,却站在门口不肯走,眼巴巴地看着太子,希望他能够推却——尽管,这种可能性很小,谁敢拒绝父皇的指婚?
天子一言九鼎,他的话就是法令,谁敢拒绝岂不是公然挑战他的皇权?
但是,太子,他并非寻常的凡夫俗子,不是么?如果他都不能替自己的婚姻做主,其他人,还能有什么好的遮蔽?
果然,她听得太子委婉的拒绝:“父皇,儿臣这病,真的不适合娶妻,而且,北国这两年发生了许多事情,也不适宜大操大办……”
她略松下的一口气,却立即又被罗迦的话堵在了嗓子眼:“皇儿此言差矣。北国虽是多事之秋,但也许正是因为我们许久没有办过什么喜事了。最近,许多大臣上书,谏议太子早点娶亲,冲冲喜,说不定能彻底好起来。”
“父皇,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冲喜,怕也是不能够的,还耽误了人家姑娘……”
芳菲想,是啊,冲喜,冲什么喜啊,有病得治病,冲喜有效的话还要医生干嘛?她愤愤地,冲喜有效的话,罗迦怎么不去娶个妃嫔回来治疗他的头疼风寒症?还请医生干什么?
“你就要痊愈了,就算是村野山夫也要娶妻生子,这有什么好耽误的?皇儿,你不必多说,父皇已经替你做主,定下了大将军李峻峰的女儿……”
“李大将军的女儿?”
“对!正是你最崇拜的李大将军。李大将军是我北国第一悍将,也是第一忠臣,他的威望无可置疑。小时候宫廷设宴,你还亲自去向他敬酒,表示崇拜他,难道你忘了?。他也很欣赏你,也多次流露出意愿,想将女儿嫁给你。他的千金李玉屏,才貌双全,名满京城,正是太子妃的最好人选……”
芳菲只觉得自己的耳朵要炸裂了,却努力平息着心情,只听得一个声音在脑子里狂喊:“拒绝啊,太子,你拒绝啊……”
不不不!!!
“不!”
不不不!
寂静无声,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甚至以为自己不惜一切说出了口,自己竟然代替太子做出了拒绝?
这一切不过是一时恍惚。一种错觉。
那个清脆的声音,在并不太大的屋子里袅袅扩散。似真似幻。但是,她看到太子那么奇怪的目光,罗迦那么奇怪的目光。他们都盯着她,无比惊讶。她忽然捂着嘴巴,后退一步。
尤其是太子,无比震撼。芳菲,她竟然说“不!”她竟然当着父皇的面说不!
更震撼的是罗迦。这个小东西疯了,她已经无法无天了,她说不!她想代替太子拒绝?她是太子的什么人?她凭什么?
再看儿子,竟然转过头,根本不敢开口,不敢说话。他竟然连阻止她都忘了。或者,他根本就不想阻止她,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意思?
难怪儿子支支吾吾,就是不肯来个痛快的。难道自己的决定对他来说,还成了害他不成?这个不争气的孽子。
他咳嗽一声:“咳咳咳……”
三人都回过神,只是,那二人的目光却在他身上飘忽,躲闪着,不敢接触他的目光。
“冯姑娘,你出去!”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仿佛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罗迦的声音非常平淡:“冯姑娘,你先出去。朕要和儿子谈一些事情。现在,太子殿下,他不需要御医了!你可以先出去!”
她一震,太子不需要御医了,不需要了!自己真的是多余的了。
罗迦挥着手,神情威严。他是君王,他是北国的王,可以主宰一切,自然可以在东宫驱逐这一切。
她默默地走出去,连看一眼太子都不能够。
他也不敢看她,微微闭着眼睛,躲避着父皇如刀一般的目光。如此微妙的心思,彻底暴露在父皇面前,会是什么样的危险?
可不可以包括芳菲呢?
他等待着父皇的斥责,无论如何,都准备接受。
可是,想象中的斥责并没有到来。他听得父皇非常温和的声音:“皇儿,你不中意李将军的千金?”
不是不中意,甚至,他想,若是去年听得这个消息,他会开心得很。因为高太傅已经几次提及此事,说他最有力的帮手,应该是和李将军联姻。他的幕僚,他的智囊团,甚至李奕,也是这么跟他分析的。他甚至还知道,林贤妃曾要父皇做主将李将军的千金许配和三弟,父王都是拒绝了的。
父王的这个决定,看来并非一朝一夕的冲动。他早已深思熟虑。
“皇儿,如果你不中意,朕也可以换其他人选,让你在这些人中间挑选。”
他很想问一问:“这些人选里,可不可以包括芳菲呢?”
他当然没敢问出口,也问不出口。神殿的圣处女公主,如果明目张胆地做了太子妃——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些日子,他就算再怎么怦然心动,也从不敢有任何过激的表白。只想,趁着疗养的期间,能够跟她朝夕相处,能够和她谈笑风生,已经是逾越界限的快乐了。如果自己重病不治,还可以抱着孤注一掷的态度,可是,现在自己好了!
身为北国的太子,有什么权利不管不顾?
罗迦还是耐着性子:“皇儿,你什么都不必多说了。朕一定会替你安排得妥妥帖帖。至于冯姑娘……”他停顿了一下,微微思索,“这是她的命!她属于神殿,或者属于道观!她不属于任何人!也许,一时的欢愉,但带给她的,将是无休止的痛苦和危险。儿子,你就算当她是朋友,也不会忍心伤害她吧。”
太子垂下头,声音艰涩:“儿臣知道。”
“好!你果然不愧是朕最好的儿子。你好好休养,早日病愈,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胡思乱想。”
“多谢父皇。”
我可不可以拒绝?
罗迦出门,大步离去。就连他,也呆不下去了。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恶棍,一个棒打鸳鸯的恶棍。可是,这样的孽缘,自己不去阻止,谁还会阻止?在北国,决不允许发生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因为,那可能是替儿子以后的声誉摸黑,而且,从此将失去神殿的支持,更严重的,甚至是对抗。那样,儿子岂能坐稳天下?
父皇一走,太子才发现自己额头上全是冷汗。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密密匝匝的深秋的果实,脑子里乱成一团,甚至都是虚无缥缈的,甚至芳菲都是。
谁都说做天子快活,可是就算是天子,又岂能真正随心所欲?
下午,高太傅匆匆而来。
太子屏退所有人,就二人关在书房里。
高太傅听得竟然是这样一件大好事,顿时大喜过望:“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太子面上却殊无喜色。忽然问:“太傅,我可不可以拒绝?”
高太傅大吃一惊:“殿下,你说什么?为什么要拒绝?”
他回答不上来。
高太傅是南朝过来的名士,他和北国那些彪悍的有勇无谋的莽夫不一样。他以前是也是南朝的世家子弟,精通南朝的历史典故,是个权谋的高手,多有智计。他辅佐太子多年,忠心耿耿,在这个关键时刻,自认有义务站出来替太子拿个主意,就语重心长说:“殿下,您也知道,他们既然敢于在食物里下毒,就一定有恃无恐。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