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 作者:平仄客(起点首页热点封推vip2014-09-22正文完结)-第190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卢智胜和桂州刺史府的官员穿梭在这些官员之间斟茶递水,热情之余却又惴惴,以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几州刺史和长史,平时见面不多,虽则同职同等,但像这样齐聚一堂的,场合还是很少。
更重要的是,上首坐着的谢同甫和萧若元没有开口,这些官员自然不敢越过头去。就连卢智胜这个主人家,一时也只能陪着笑,却只能打哈哈不说话。
沈德善等沈家人反而气定神闲,这些官员,冲什么而来,他们心中是有数的。况且,商民与官,道不同,界限太过分明,反而没有什么可惧的了。
谢同甫看着底下淡定喝茶尤有怡然笑意的沈家众人,心里不禁微微提了起来。皇上病重、太子监国这个消息,尚未有传散开来,但是谢同甫在京兆自有消息来源。宫中一有这个变动,太子监国的消息便第一时间通过秘密渠道送到了他手上。
太子年幼,且在朝堂听政的时间很短,因此,谢同甫更看重的就是奉上命协助太子监国的两个重臣。如果按照前朝大安的说法,沈华善和左良哲,可以算是顾命大臣了。
所谓太子监国,实则,就是沈华善和左良哲监国,这是谢同甫心里涌上的第一个感觉。
太子年幼,所发出的种种政令必定是经过这两个建议和赞同的,不然在皇上病重期间,以太子年幼和薄资,根本就不能有效保证京兆和大永一切事务都稳妥。现在听说京兆一切平和,没有雷霆手段,又怎么能镇压住京兆众臣的蠢蠢欲动?
谢同甫想起京兆传来的消息。也想起了自己的打算。本来桂州刺史娶幼媳,他这个西宁道主官根本就不用来的。他来这里,除了提前对沈家卖个好、给卢家一个显耀外。更重要的,是想来看一看。沈家,这次来西宁道的会是谁。
沈华善和左良哲两个监国大臣,就算是远在西宁道的谢同甫也不得不重视,更何况,谢同甫还另有不得不重视的理由?
所以无论如何,他是一定要出现在桂州的。
左良哲,谢同甫接触得少。他在长泰三十七年离开京兆前来任职西宁道的时候,左良哲还在泰州任职,这之后才他是门下侍郎和三等承恩公,这样一路平步青云。谢同甫并没有亲眼得见,是以一下子要说出个具体印象来,谢同甫不知道如何描述。
沈华善,却是谢同甫打过交道的。谢同甫在京兆任刑部尚书的时候,沈华善是工部尚书。同在吏部之下,交集自然很多。在谢同甫的印象中,沈华善是个老好人,总是一脸和善的笑意,让人心生亲近。
却没有想到沈家竟然会有这样的造化。从龙之功,太子詹事,现在又是监国大臣,想当初,两人可是同等同第的。虽然现在看来,自己的官职要比沈华善还高,但是若论前途,谢同甫也知道,自己是断比不上沈华善的。
沈华善一个小小的工部尚书,短短几年间有这样的进步,沈家其余人会是怎样?他真的是很想看一看。
沈家三代送嫁,是为了给沈则远的嫡长女以尊荣还是为了什么?西宁道这里,实在是太重要了,乃是连接大永和西燕的所在。想起这些年在西宁道的顺风顺水,再想想沈家三代送嫁的阵仗,谢同甫心里起了点点隐忧。
隐忧何来,他也说不清。
谢同甫端起了茶杯,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在座的沈家众人来。领首的,是沈得善,这是沈华善嫡亲的弟弟,据说一直都是在杭州打理沈家的祖宅的,最是能敛财的人。
这些年来,沈华善和沈则敬官运蒸蒸日上,少不了他的供养。这个人,也像沈华善那样,脸上总是带着笑意,虽然是打理庶务的,那气度神情,倒没有多少市侩和精明。
沈则远,这个人,谢同甫倒是听说过的。西宁道观察使府衙设在倚邦一带,这一带,正是大永和西燕共同开设的互市所在地,互市涉及的众多生意门道,自然就有不少商人庶务之家在那里交通。在互市开设之初,谢同甫曾巡查那里,也曾见过沈则远几面。
观察使府的长史也曾和他隐约提到过一则消息,道是茶马司的府衙的兴建,还有一半钱财是来自沈则远的捐助,现在茶马司的官员,对沈则远还颇有谢意。五六年前的市恩,这可令谢同甫有些刮目相看。
那个年轻的司天台官员,正是沈则远的嫡长子吧。据说君复乐那个老鬼,对他青眼有加,明里暗里都多有提携。乍一看,有些神神叨叨的,这个人,就是那个预测了京兆东郊大地动的人吗?
这些人,是要长留西宁道吗?会不会影响到自己?虽然是二品大员,但是谢同甫深知,最重要的,永远不是品阶等第。因为这些人背后,有一个监国大臣沈华善……
想到这里,谢同甫再次看了萧若元一眼,心中浮现的疑惑更甚。萧若元出现在这里,定是彭明义也知道了太子监国的消息,只是,为什么彭明义也会如此在意这个消息?
西宁卫十二万兵马,彭明义有什么理由要让萧若元出现在这里?谢同甫在西宁道几年,和彭明义之间的来往也不少,一政一军,相辅相成又河水不犯井水,这些年,两人相处合作得也颇为融洽。
按理说,彭明义一向只管军中事,这些地方政事,他一向少理会的,彭明义为什么也给沈家这个脸面?
“谢大人,请入座吧……”卢智胜的话语打断了谢同甫的思考,他这才笑了笑,放下了心中的疑问,和诸人一同就宴了。
在谢同甫思考的同时,应南图面带微笑地看着在场的诸官员,心想谢同甫和萧若元真不愧是西宁道最顶层的官员,消息还真不是一般的灵通。
京兆的最新消息,自己也是刚知道不久,尤其是和龙体、国祚有关的一切消息,都是被严密掩盖的,这两个人竟然能这么快就知道了,真是不简单。
更加不简单的是,这两个人能够这么快就能作出准确的反应,前来参加这场亲事,这就表明,他们心中已经推断出京兆官局的大致走向了。
想到这里,应南图心里提起了审慎和警惕,看来这西宁道虽然离京兆甚远,却是卧龙藏虎之地啊!
就是不知道这西宁道底下的官员,是不是也是这样心思剔透了。如果真的和谢、萧二人一样,那么这一次沈家在西宁道,困难重重啊。
且不说谢同甫是何样的心思,就说昆州刺史李惠山和南州刺史孔烛照两人看着谢同甫对着沈家人露出了亲切的笑意,心中惴惴,又疑惑不已。
这吴越沈家势盛,他们都知道,沈华善是太子詹事,他们也知道,但是在场的沈家众人,只有沈余乐一个人有官职,而且只是正六品的司天丞。
谢同甫是正二品西宁道观察使,有必要对着沈家人笑得这么亲切吗?虽然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的道理大家都知道,但谢同甫的举动也太奇怪了吧?
别说是李惠山和孔烛照,就算是主人家的卢智胜,对于谢同甫的到来,也感到诧异,虽然他早前也想到过这个可能。但是,谢同甫和萧若元真的来到桂州了,他又在猜想到底是什么原因了,这脸面,给得太大了!
总之,不会是为着自己这个桂州刺史就是了。
沈则儒作为滇州刺史府的长史,跟在刺史严云从的身后,谨守着刺史府副官的职分,和刘思仲和魏中希两个长史没有什么两样。
只在众人寒暄之后,才恭恭敬敬地见过父亲沈得善,道是孩儿给父亲请安了。
“你们父子一道,来到桂州送嫁,到是能相见了。想必新嫁娘妇德妇容昭显,本官给卢大人道喜了。”在谢同甫之后,萧若元说话了。
此话一出,又是令众人一愣。他的伯父正是尚书左仆射萧厚仁,他这话,明显是在为沈家姑娘添色。看来,这卢家,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都不敢慢待沈家女了。
在打量完沈家众人之后,谢同甫将目光落在了应南图身上。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清平侯应家的长公子,如果不是应平川糊了脑袋,眼前这人,应该是清平侯世子。
虽然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声名,但不管怎么说,谢同甫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也带了考究审视的目光——以沈华善的眼力,肯将嫡长孙女嫁与的人,肯定也不是一般人,他可不敢轻视。
谢同甫的年纪和沈华善差不多,单就官职等级来说,谢同甫比沈华善还要高一等,这是因为沈华善自任中书侍郎以来,就没有挪过位置了,去年的考课虽然加了等第,却是还是任中书侍郎一职。
大永所有官员,包括谢同甫,都认为下一任中书令非沈华善莫属,中书令是百官第一人,又岂是西宁道观察使能比的!
第两百六十九章 局势影响
婚宴之上,沈得善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回应着谢同甫等官员的亲切,沈则远的表情也是差不多。
这一对叔侄,对官场上的盘根错节知道得一清二楚,但在外的角色,都是沈家打理庶务商事,以圆滑精算而出名,最擅长的,乃是活络气氛。
所以此刻卢家的大厅里面,不管是西宁道的高官,还是桂州的商贵,气氛都颇为融洽。
比如说萧若元饶有兴致地说着:“本来彭大人也打算前来贺喜的,刚好安西都护赵钰罡来访,彭大人也就不得闲了。还说,改日前往京兆述职,再和沈大人喝两杯。”说罢,他又是一笑,举起了酒杯,恭贺沈则远喜得佳婿。
底下的官员听了,则分析着这句话透露出来的意思。萧若元所指的彭大人,自然是西宁卫大将军彭明义,这是说彭明义也是关心着卢、沈两家的亲事的?这是在向沈家诸人释放西宁卫大将军彭明义的善意?
彭明义掌管西宁卫十二万兵马,一向不理会这些事情的,这意思就是彭明义也和沈家交好吗?
不少官员开始猜测着卢智胜是攀上了一门怎样的亲事了。
昆州刺史李惠山一径地笑着,心里却是疑窦丛生:没有听说姐夫提起过和沈家有交情啊,况且素来军政不私通,今日这都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这场婚宴诡异的地方这么多?不说这西宁道的权贵了,就说这西宁道的商富,怎么也来了这么多?
没听说过西宁道也有沈家的子弟啊,更加没有听说过沈家在西宁道有什么生意了!
李惠山是昆州李家的子弟,昆州作为商人世家,李惠山自然认识不少西宁道各行各业的商事大佬。
那不是千秋钱庄在西宁道的总掌柜陈名训吗?还有,那是桂州何氏年轻一辈最得意的子弟何典谟吧?——李惠山越是打量越是心惊。
因为他在这些来访的宾客之中发现了许多熟悉或者不熟悉的商人大家或是一方官员。这也就是说,这桂州刺史卢家的一场小小亲事,聚集了西宁道政、商两界的主要人员的。
不。或许还有军部,萧若元正明晃晃地在露着笑容呢!
这一场小亲事而已。不过是一个桂州刺史娶第三个儿媳妇,这些官员为什么都会出现在这里呢?
自己是闻风而动,看的是谢同甫和萧若元的动作,那么这两个人又是为了什么呢?
李惠山越是心惊,脸色就越是平常,他在想着这个事情,一定要尽快将今天所见的一切如实告知族老和兄长们知道才是。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沈得善、沈则远和众人寒暄的样子,心里会涌上一阵恐慌,仿佛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因念着这莫名其妙的心慌,又要顾着在谢同甫面前有所好表现。在接下来的婚宴之上,李惠山只是象征性地呡了呡酒杯,也不敢怎么喝酒,就怕喝多了,在谢同甫等官员面前失了分寸。
沈则远想起了在文镇见到的药市行会会长李次山。这李惠山,就是李次山的堂兄长了,这两个人,长得倒是很相似的。昆州李氏吗?倒是要找机会前去拜访了。
想到这里,沈则远端起了酒杯。对谢同甫和萧若元等人小意恭谨了一番,便来到了李惠山跟前,笑呵呵地说道:“见过李大人!多谢李大人前来参加小女的婚宴,草民敬李大人一杯!”
听着沈则远语气中的亲近,看着他将酒杯低了大半截,李惠山也笑呵呵地随着沈则敬的话语上:“沈贤弟不必多礼,侄女婚嫁,也是吾等的喜事。来,干一杯!”语气是豪迈洒脱的,仿佛和沈则远一见如故。
开玩笑,虽然沈则远对着自己这个昆州刺史自称草民,但是连西宁道观察使和西宁卫副将军都对沈则远礼遇有加,难道自己这个昆州刺史还敢拿势不成?
做官嘛,政绩什么的,都是次要的,那关键是要有眼力,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人该给脸,什么人得打面,李惠山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