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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穿越三从四德-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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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清忙伸手扶了她起来,道:“今儿是你的千秋,免了吧。”又拉着廷珑的手,上下打量了一遍,笑道:“可不是又长了个子,出落的越发齐整了。”说着,转头向姚氏道:“前两日得了几张好青狐跟海龙的皮子,本想给她置件袄子,再做领大毛衣裳送过来,幸亏我留了个心眼儿,想着动了剪子,式样不可她的心,再糟践了,就这么囫囵着拿了过来,不然保不准就裁坏了。”

    姚氏听了就笑道:“难为你想着,青狐如今可难得一见,尤其正季入了冬的皮子就更没处找了。”

    “也是赶巧收的,见毛茬实在是好,就留了下来,打量着够做件斗篷的,叫她自己看着裁吧。”

    玉清拉着廷珑的手在这边同姚氏寒暄个不住,以然在母亲身后立着,一双眼便灼灼的射向廷珑,见她垂着目,状若沉静乖巧,眼睫却像蝴蝶翅膀似的轻颤个不住,脸上更是嫣红的像桃花染就一般,羞赧的昭然若揭,心中就是一喜,不知不觉翘起了嘴角;又见她果然是长了身量,有娘齐眉那么高了,眉眼也舒展开来,稚气顿消,心中又是一喜;再往下看,虽是生辰,并没穿大红,进门除了斗篷,里头只穿了身鹅黄绫子的夹袄,窄窄的滚了韭叶宽的镶边,领口袖口出着银鼠风毛,风毛底下还飘着一对打了蝴蝶结子的雪兔毛球,趣致可爱,加之身量苗条,湘裙曳地,整个人清凌凌、俏生生的站在那,已是少女模样,低眉敛目间更添了几分柔媚婉约,以然眼中的笑意就渐渐深沉起来……

    玉清这边跟姚氏说了半日的话,又问了廷珑两句才放开她的手,廷珑一时就有些犹豫该不该接着同以然见礼,飞快的抬了下眼睫,就见以然一脸的意味不明,仿佛忍着欢喜一般目光灼热的看向自己,廷珑顿感压迫,忙垂了目斜斜福了个身。以然也像是才回过神来似的,赶忙深作一揖,再抬头,只见廷珑已经飘洒起身退到姚氏身后站定了。

    小辈见过礼,方老爷子便将缠丝牡丹纹的斗彩压手杯放到了茶几上,开口道:“今儿是珑儿及笄的日子,然哥儿他娘非要亲自过来给丫头插钗,我想着当初定亲的时候原说过等廷珑及了笄便可成亲,这不,我们然哥儿过了这个年整十九,也是时候了,就趁着今日一同过了来,跟亲家公,亲家母商议商议,给两个孩子择个期。”说着,看了看张英和姚氏,笑道:“亲家公,亲家母看怎么样?”

    张英跟姚氏听了这话,对视了一眼,又双双转过头去看向廷珑。廷珑心里影影绰绰的已经猜到了些,此时却还是吃了一惊,又被双亲瞧的不知所措,有些耳热心跳。

    那边,张英沉吟了半晌,已是笑道:“老爷子说的是,也是时候了。”姚氏听了,便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笑道:“珑儿谢过赏就退下吧,去瞧瞧你舅母费心寻的好皮子,看怎么裁不可惜了料子。”

    廷珑听了这话忙识趣的给众人行礼告退,然后强作镇定离了正房,回到自己院里,又在门口站了会儿,脸上仍旧火辣辣的,一颗心在腔子里乱蹦,进了屋也坐立不安的,心里忽悲忽喜,却又没有一定想法,自己也觉莫名其妙。挨到晌午饭,因前边留客,芍药带着人用食盒给她送了送了几样菜来,一边儿摆饭一边就看着她抿嘴笑个不停,廷珑叫她笑的食不下咽,芍药跟丫头们更是乐个不住。

    廷珑吃饱了,撂了筷子就佯装生气的拄着臂趴在窗前,心里想着以然的变化出神。岂止芍药那死丫头嘴巴是一点儿也不肯饶人的,见廷珑臊着了,还阴阳怪气的“哎呦呦,姑娘这还没出门子呢,就跟咱们摆上姑奶奶的谱了,可吓死我们这些看人眼色的了。”

    廷珑听了这话,又羞又恼,红着脸一跃而起,就要去堵她的嘴,芍药灵巧的绕着桌子边笑边躲,又有丫头嬉笑着上前来拉架,一时间屋里鸡飞狗跳,闹的乌烟瘴气,却也比廷珑一个人忐忑不安时间过得快多了。

    下晌时分,廷珑正跟芍药歪着说莲翘那丫头打理店铺的闲话,前头就打发了小丫头过来,说太太请姑娘过去。廷珑一问,知道方家的人已经回去了,便点了点头,镇定了下心绪,带着芍药同那丫头一同去了前边。

    一进门,廷珑就见父母亲对坐在两边中堂椅上爱怜的看着自己,大嫂亦立在母亲身后含笑看着自己。廷珑心中洞明,不免羞喜,一步一挪的走去母亲身边,声如蚊讷一般,道:“娘叫我?”

    姚氏就笑着点了点头,道:“来,坐下吧,娘有话跟你说。”

    廷珑猫叫似的答应一声,怯怯的在下首落座,就听姚氏道:“月前你爹收到邸报,明发了太子母舅结党营私,徇情补用官员等一干罪状,已移交大理寺廷审,太子母族及党羽四品以上受牵连者一百四十余人。前几日以然从京里回来,带了你大哥哥的信,提及此案株连甚广,朝中一时无人可用,圣上几次问起你爹爹……”说到着,姚氏抬头,就见廷珑一脸的茫然,顿时说不下去了。

    张英看了看夫人,轻按了下她放在中堂案上的手,接续道:“本来,我想着你大哥哥已经在朝中立住了脚,我丁忧后便上表乞休,不再谋起复,也落几日清闲,但朝中现在这样的局势,恐圣上不准,所以,还是要做些准备……方家刚才过来,已是同我议定了婚期,就定在四月初十,为父上表若是能准,便罢了;若是不准,即刻就要回京,也免得时间仓促,到时候措手不及,委屈了你……”

    廷珑听到这,整个人已经呆了,她知道父亲一向不说没有根据的话,说有可能回去,就有八分准了,更别提匆忙定下日子要打发她出阁,这就更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一想到自己要离开父母,一个人留在这边,就觉得十分孤凄,眼里酸酸的,才刚的喜意一点儿都不剩了,堪堪要掉下泪来。”

    正强忍着,又听父亲带着笑意道:“你娘舍不得你,还想着带了你一同回去,过个一两年再送你回来成亲,不过,我思量着,以然年纪不小了,你也到了岁数,此事不好再拖;再者,我跟你娘回京,这边的大宅,庄子跟各处铺子也要有人打理。分了家,不好事事都让你大伯操心,我想来想去,就只有你。你这孩子年纪虽小,却是个稳重有主意的,那点心铺子不是叫你管的有声有色嘛,窥一斑而知全豹,想来,家中产业交付给你,倒不至让你娘跟我老来无傍身之物。”

    廷珑正忍泪忍的辛苦,听了这话,就勉强一笑,撒娇似地轻唤了一声:“爹……”

    姚氏听小闺女又开始习惯性发嗲也是一笑,揭发道:“一跟闺女说话就换了套说辞,怎么不说我要带了她回去,你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舍不得闺女,就当闺女也舍不得娘了,岂不知,当闺女的正掰着手指头盼着出门子呢……”姚氏话还没说完,就被廷珑的一声怪叫和张英的咳嗽声打断了。

    何氏看小姑双目圆睁,炸了毛的猫似地要跟公公伸爪子,忙笑着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该商议商议备嫁的事了,一说嫁妆,小姑子就高兴了。”

    张英跟姚氏听了这句都看着廷珑笑了起来,廷珑此时见一家人拿自己打趣,简直要扶额长叹了。

    姚氏笑够了,才正经道:“嫁妆嘛,恨不能从她生下来就开始备着了,要说缺也缺不太多,眼看再过三四日就是廷瑧那孩子成亲的喜日子,咱们提前就得下山去给你大伯母帮个手,再接着就过年了,年前这几天也张罗不了什么,不如婉儿趁这几天把嫁妆单子开出来,过了年,比着看缺什么少什么,再正经采买吧。”

    何氏听了就乐不得的答应一声,笑着上前挽起廷珑道:“妹妹快跟我走,咱们两个回去关了门算计娘的好东西去。”

    廷珑尤有不舍,叫嫂子拉起来,还意意思思的不肯迈步,姚氏只笑指着儿媳跟闺女,佯怒道:“我跟你爹还没老糊涂呢,就开始算计我们这点儿家产,我看你们是欠揍了!”又指着廷珑道:“快跟你嫂子去吧,如今你的身家可掐在你嫂子手里,倒要看你怎么承奉的她高兴,往你的嫁妆单子里多加两样填妆。”

    廷珑见母亲说笑,才放下心来,跟何氏两个去了。姚氏等儿媳带着闺女出了门,神色又转黯淡。

    张英见夫人这样不舍,出言劝慰了两句,又走去她身后抚着她肩背安慰,姚氏用帕子按了按眼窝,向后靠在老爷怀里,半晌喃喃道:“除了小时候身体不好让人操过心,养到这么大,从来没为她费过神。不得闲的时候把她搁到一边,她就自己安安静静的玩;我觉得冷清的时候,又颠颠儿的跑过来讨我的喜欢,往后她不在跟前了,这日子可得多冷清。”

    张英只当没听见最后一句,又笑着劝道:“闺女长大了总要嫁人,总不能因为当娘的想让闺女作伴就把闺女留在家里一辈子吧?”

    “我是以为咱们不回京里了,才答应把她嫁到方家的,这么近,天天都能回来,我就不信玉清敢拦着;要是知道还得跟着老爷回去,说什么也不能把她留在这。”

    张英头痛:“就是不留在这,在京里说人家,过个十年,最多二十年,等我老来致休,咱们还不是要落叶归根?到时候岂不是要把她撇在京里?”

    “招个上门女婿不就行了吗?”

    张英一咧嘴,知道他这位贤良淑德的夫人是要开始不讲理了,忙换了个方向道:“不是还有天赐跟若澄吗?”

    “那能一样吗?对他们再好,心里还是最爱他们爹娘,爷爷奶奶又隔了一层。”

    张英咋舌:“跟自己的孙子还算计这个?

    姚氏不接话茬,又哽咽道:“长到这么大,哪怕惹我生气一回,让我伤心一回,失望一回,把她嫁出去,想着那些不好的地方,也不能这么难受,这孩子,是存心的吧?”

    张英立刻揭发:“怎么没伤过心,当初那孩子跟然哥儿眉来眼去,还掉眼泪的时候,你不是大发雷霆,教训她来着吗?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那也不是真伤心,生气是为了告诉她不能那样,其实她有分寸着呢,除了我,谁都看不出来,才不会给我丢脸。

    张英闻言额角又抽痛起来,末了【炫】恍【书】然【网】大悟似的道:“这丫头太有心眼了,真是谁的闺女随谁,心里明明都开了花,还装的跟没事人似的,把人急得抓耳挠腮。”

    姚氏听了这话,就扑哧笑了出来。

    张英见夫人开颜,又忙劝道:“慢慢就好了,当初瓒哥儿带着媳妇儿跟孩子去外任的时候,你不也难受的不行吗?后来也都习惯了。”

    “谁说的?廷瓒那孩子闷得像个锯了嘴的葫芦,在不在家也没两样,我的珑儿不管什么时候都在那儿,叫一声就小猫小狗似的凑过来,太太长太太短的摇尾巴,再大的病都能让她治好了。你当爹的哪能知道我的心,廷瓒跟廷玉都是你的,只珑儿才是我的。

    “你一个人就能生出来?”

    “你!”

    “也是我闺女,我也舍不得,看着她摇摇摆摆的学走路,甜言蜜语的撒娇,张牙舞爪的挤兑廷玉就高兴,一点儿一点长大,越长越漂亮,越长越像你……天天在眼前晃来晃去,一朝离开哪里能舍得,只是小燕儿大了总要飞出窝去,自己搭个新窝,生儿育女,再过几年等咱们回来,看她领着一窝小燕儿来叫外公外婆,不也挺高兴?”

    姚氏正用帕子握了嘴抽搭,听了这话就笑了一声再不言语了,只安静的靠在张英怀里。

    何氏找出自己出阁时的嫁妆单子,跟廷珑两个一个读一个誊写,又酌情添减了些东西,忙了两日便送去婆婆那边过目。

    姚氏看了看,又翻了自己的嫁妆单子出来比照着添了几样,再将已经备好的圈了出来,还需采买些什么心里就有了数。心里有底就不着急了,又到了廷瑧的喜日子,便兴高采烈的带着全家下山去给大嫂娶媳妇儿帮手。

    大太太儿女亲事已是办的熟了,又有廷瑛帮手,倒也不劳动三房做什么,见三弟举家来到,先贺了廷珑的喜,见弟妹主动请缨,思量着她身份贵重,便请她做了接亲太太,姚氏也不推脱,一口答应下来,又安排了婉儿专门看孩子,及至一眼看见廷玉,也将他抓了壮丁,道:“廷玉来的正好,明日跟以然一道做个傧相,替你哥哥挡酒,也不知你能喝不能喝?”

    姚氏就笑道:“廷玉的酒量可不行,还喝不过他妹妹呢,重阳日,他们两个胡闹喝了一坛菊花酒,廷珑那丫头跟喝蜜水似的还没怎么着,廷玉就倒头睡了两天。”

    大太太闻言讪笑,道:“可惜珑儿不是小子,瑧儿成了亲,咱们张、方两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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