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无双-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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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入目的,却是苏默坐在角落里角落里,斜靠着墙壁,整个人差不多蜷缩在了角落一边。眉头深深锁着,思及近来苏默这糟糕的处境,顾诗晓心中不住地喊着:“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啊……”
心中呐喊了好几遍,但顾诗晓还是不争气地泛起了一阵阵心疼,手中那个纸团,也是揉捏得更加皱巴巴了。
慢步走过去,顾诗晓竭力压抑着脚步轻些,就这么越来越清晰地盯着苏默。
好似看清楚了苏默脸上每一丝的表情变化,直至苏默闻着幽幽的清香,猛然惊醒,于是看到了好似做贼一般的顾诗晓,诧异道:“诗晓姑娘……你这是要做贼呢?”
“你才做贼,你全家都做贼呢!”苏默突然醒来,可把顾诗晓给吓了一大跳,几乎下意识一般一口气反驳了出去。
“啊……”苏默张张口,渐渐的,眼神里的苦涩浓的好似化不开了。
顾诗晓这下才反应了过来,原来,这阵子苏默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可不就是因为苏默是苏护的儿子吗?
人人都喊着要打要杀的国贼之子,什么国贼余孽,更是不绝于耳。
“我们可是同学啊,怎么能这么伤害他???”顾诗晓心中自责无比,手舞足蹈地摇头摆手:“苏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你做贼,也不是说你家里做贼……是……是我……”
顾诗晓不住地说着,拼命地摆着说,一向精明的小脑袋瓜却怎么也转不过去,卡着好几回了,最后顾诗晓这才一把坐在苏默前一排桌子上,好像要投降一样:“是我做贼了……好不好?”
“哈哈……”原本绷着脸无辜无比的苏默酣畅地大笑了起来,趴在桌子上,毫无形象地捧着肚子笑了起来,一手指着顾诗晓:“哈哈,好吧好吧,诗晓同学,大老远地,总不能辜负了你,你来偷吧,只不过说好了,我这儿除了几本破书和一杆毛笔,可是什么都没了!”
“啊……要死了啊……”顾诗晓脸色憋红,恼怒的小姑娘好似爆发了无穷力量一般,一把将苏默摁倒在后一排的桌子上:“没值钱的,我把你偷了!”
“好……哈哈……好……”苏默更乐了:“我眼下如砧板上的鱼肉,你要偷,就偷了吧……”
苏默就这么被摁倒在后面的桌子上,阶梯环绕的教室里,是一阵条的桌子。而顾诗晓,则摁着苏默的肩膀,整个人趴在前一条桌子上,双膝更是几乎跪在上面,整个人依靠着双手摁住苏默来支撑着身子,被苏默这一开玩笑,更是酥胸欺负着,脸色发红得诱人:“好啊,把你偷了,大卸八块!卖了给本姑娘置办嫁妆!”
“能为姑娘做如此大的贡献,小生荣幸无比……”苏默大笑:“只不过,看在我好歹给你写过一首诗的份上,你能不能提前跟我说道说道,你是打算把我清蒸了,还是红烧了啊?”
“一半清蒸……一半红烧!”顾诗晓磨着牙,故作凶恶状:“谁让你每次一见面都欺负我……”
苏默举手作投降状:“一半清蒸一半红烧,你当我是红烧草鱼尾了。好吧好吧,但每次我还是被你给打败了……”
“咯咯……活该……”顾诗晓抿嘴浅笑着,随后笑声越来越大,这胸前起伏,更是看得苏默一阵眼晕,而且最为关键的,是隐隐约约的,目光探过去,那一抹抹惊艳的腻白,着实勾魂不已!
“我说……顾姑娘……”苏默不得不提醒一下,这都有生理反应了:“你不怕走光吗?”
“什么走光……”顾诗晓显然对这词很陌生,只不过她也不笨,顺着苏默目光看过去,恰好看到袍子衣领上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很不争气地大开城门了……
“啊……去死啊,快闭眼……”顾诗晓一见漏了春光,连忙用右手过去扣扣子,将扣子扣上。
只不过这次,只有单手撑住身子,又要分心过去扣扣子,还要顾着苏默这大色狼偷窥,慌乱失措下,顾诗晓那娇娇怯怯的左手终于不堪重负。
只听,哎呀一声……
嘭……
又是重物落下的声音响起,苏默一声痛苦却戛然而止的呻吟发出后,世界,安静了。
顾诗晓远比一般女孩子更娇身材高挑,而胸前几两更不若旁人。
一头倒下,栽在苏默身上,恰好四目相对,两个人人儿,终于再一次贴身地亲密接触了起来。
几乎忘我一般,苏默噙~住了这诱人的双唇,温软纠缠的味道不住地在两个年轻人儿的心怀里荡漾。
早知男女滋味的苏默时隔半月之后,又一温软佳人入怀,苏默哪里按捺得住,双手就要在顾诗晓身上摸索。
顾诗晓下意识间矜持地拨开苏默袭来的手,却手中一枚纸团由此松手落入了苏默手中。
苏默好奇心起,一边在顾诗晓温软的娇躯上摸索,一边睁开眼睛,展开了纸条。
“五月十七,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于紫盖峰腰柳林小溪畔……不见不见……文思卿……”
苏默整个人徒然僵硬了起来。
第五十七章:偷情(下)
【感谢藏锋、禽兽以及近东的捧场~】
苏默的变化被自然是迅速被顾诗晓感觉了,感受着对面那句火热的身体一下子似乎冰冷坚硬了起来,席卷全身的情~欲也在这一瞬间被击退。
顾诗晓勉力撑起身子,默默地退开几步,走到了桌子前空地,背对着苏默,看着讲台下的地板,一个劲地整理着衣服。
这一次,衣服是真的乱了。
苏默整个人依旧靠在后面的桌案上,目光盯着房顶的梁柱,怔怔的,好似一下子消化不了这张仅仅只有寥寥数语的纸条。
“对不起……”一声微不可闻的声音发出,顾诗晓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的,就这么提着裙子,大步跑了出去。
苏默下意识要伸出手好像要去抓什么一般,却只能目送顾诗晓的背影。最后颓然放下,握入手中的,还是那一张纸条。
顾诗晓快步跑下山,满脑子都是文思卿和苏默的身影,乱乱的,将整个心神都填满了,几次跌跌撞撞地,差点就要摔倒。及至外面的山峰吹拂而来,暖暖的夏风好¨ xuan shū wang¨似竭力在平复心境,这才让顾诗晓收敛了一下心神,好似教室内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慢慢地走向紫盖峰。
收拾了纸笔,背起了书箱,苏默下了山,今日,就是五月十七了。
紫盖峰距离芙蓉峰不算远,山上栈道小路层出,抄了几条路幽人静的小道,赶到了紫盖峰腰的这处柳林里。
这片柳林风景独好,幽静少人知,是院正的一处私人庄园,因此往来的多是教师,平时也没谁敢去打扰院正他老人家休息。
这一次文思卿见着柳如君上了祝融峰找院正,也不知道谈论什么,反正每日都有两个时辰的空隙,于是文思卿豁了出去,也不管这是院正的私人小庄园,七扭八拐,在这山溪之畔遮掩视线的地方,定下了约期。
于是苏默跋山涉水,穿越柳林的时候,终于听着溪水流动的悦耳声,看到了在一处石壁外,左顾右探着的文思卿。
文思卿着白裙,戴素纱,眉眼灵动美色天成,犹如仙子落尘世,好似让整个柳林内,都染上了几分仙气一般。
只不过,这个仙子左顾右探着,即是担心苏默寻不到这地方,于是露出身子来找,却又随时担心被院正的人抓住了,惶恐也不安。
苏默心柔了,竭力甩开教室内的影像,却怎么也甩不掉,总觉得两个白裙佳人人影在重合,却又竭力抗拒着彼此。
“苏默!”苏默见到了文思卿,文思卿自然也看到了苏默,摆着手,压抑着音量轻轻唤着苏默:“这里……啊,小心!快藏起来!”
听见文思卿的呼唤,苏默想也不想,一把揪住一颗老柳,习武小半年的功夫总算派上了用场,各个强壮的肌肉群一起发力,苏默便轻轻巧巧地攀上了柳树高端,撤了一把柳絮将自己遮住,这才发现,原来远处走来一个手持刀叉的汉子。
“什么声音?难道是野狐不成?”这显然是个护院,衡山山野之地,野兽纵横,但书院在此百年,倒也和这群土著打熟了交道。书院之人没事也会防止野兽肆虐而捕蛇狩猎,但并不深入山内。故此,几百年下来,似乎也并无多少猛兽会去袭击人烟较多的地方。
当然,书院还是聘有护院,防贼人野兽的。
护院手持刀叉,警戒了许久,一路走到老柳下朝着四周扫了好几眼,发现并无异常:“难道是我看错了?”
护院挠挠头,这的确是没有问题,于是这才背起刀叉,回了屋子。
待人走远了,苏默这才跳了下来,三步变做一步地快步进了石壁,看到了用手掩着;捂住嘴巴,却拼命偷笑的文思卿。
“做贼呢……”文思卿笑着,眼里的情意浓的化不开了。
苏默傻笑了起来:“我偷的可不是钱粮珠宝……而是世间最宝贵的东西!”
文思卿止住笑,略微严肃道:“那快快交代,你都偷了什么好东西,快快交出来,若是让本训导阁见习满意了,就饶了你!”
苏默身子凑近,悄然之间将文思卿的小蛮腰揽住:“当然是美人的心。就是不知道,还要不要还了……”
“不还了……”文思卿声若细蚊,转而便岔开话题:“前些时日,辛苦你了,都委屈坏了吧。”
苏默心下这一刻暖洋洋的,执着文思卿的手,大方道:“无碍的。些许小毛贼,还不放在心上!”
文思卿温笑着,找了个大石板,也不顾形象了,将手中几块汗巾都拿了出来,在石板上仔细地擦了起来,再用手掌摸摸,见没了灰尘,这才拉着苏默了下来:“前些时候找不到你,我可急坏了,偏偏家里又出了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苏默手下力道微微重了点,他听得出来文思卿十分想要倾吐出心中的所思所想,更希望竭力改变苏默心中原先的形象。哪怕委屈了自己去改变一些原本并不感兴趣的。
文思卿看着天际云霞:“朝中似乎出了事情,因为辽东的事情,苏相【苏护当年领兵北征,得先帝以独相与之】的事情被翻了,有人试图翻旧账将父亲拉下水。尽管父亲顶住了压力,但族内却不再允许你我来往。随后,就是我被禁足了。”
苏默皱眉:“朝中的事情,这乱局是越发厉害了,陛下……”
“天子和陆慷杠上了,曾经对天子有恩的权臣,终究还是因为权力翻脸了。至于原因,是衡州米粮谋逆案。”文思卿目光落在苏默身上:“兵部给事中于方韩上书天子,要求严惩杨玉城图谋违逆之事,更直指杨玉城为陆慷走狗,要治罪陆慷,严查陆家违逆之事!随后,都察院御史刘玉,张思环等九名御史纷纷上书弹劾陆慷要求严查陆家之事。部院佐司跟风上奏的真龙猛蛟小鱼小虾也都凑了进来,朝野震动,清议纷纷要求朝廷严查陆家违逆之事。”
苏默不由击掌:“这一手以退为进,可真是将天子架在火上烤了。”
文思卿眼中赞赏的神色一闪而过,便道:“随后,陆慷上书避职待罪,又三次自请乞骸骨,启兴帝慌了,亲自进陆府挽留这位财相。更是加陆慷为太子少师,算作对朝野澄清陆家的罪名。不仅如此,领头的于方韩、刘玉、张思环一名给事中,两名御史言官。都被清洗出外,其余领头的上奏的,也多有罚俸等处罚!”
苏默沉默了,根据他的消息渠道,看似被贬斥的三名清流言官,实际上都是年龄渐大,自觉在中枢更进一步无望的言官。
此次所谓贬斥,实际上的真实结果是于方韩得了四川布政使司右参政的缺,是个权重实惠的职位。其余刘玉、张思环,不是补了盐运使的缺,就是在江南富庶风流之地当了知府官。
苏默想不到的,是陆家的能量竟是如此之大。要知道,天子登基,已经有了一年多点了。但面对一个副相,却是如此束手束脚!
见苏默不语,文思卿自然是猜到了苏默的心思,宽慰道:“于方韩是吴兴人,其余刘玉、张思环都是南都金陵人!”
听此,苏默心中悄悄松了口气。
位居湖广的苏默只是了解陆家在朝中的实力不浅,但身在江南,被誉为江左第一名媛的文思卿,却绝对知道江南那七家的强大实力。
尽管在北都燕京官场内,北方人同样实力雄厚,但作为经济实力已经占整个帝国七成甚至更多的南方,在帝都内的官员比例,已经更甚北方人了。
这种南北矛盾,几乎从一开国就吵翻天过。在原定历史上洪武年间的南北榜问题,更是在国朝初年几乎翻版地爆发了出来,唯一有区别的,或许就是国朝初年太祖在位时,处理得更加果决和迅速吧。
这里,文思卿透露出来的信息十分重要。吴兴,这是沈家的地盘,身为江南八大家。在朝廷中有一枚给事中的棋子并不奇怪,而其余两位金陵人,只怕也和在南都金陵的八大家脱不了关系。
更重要的,则是苏默通过这一事件,略微了解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