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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节

国色无双-第1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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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有兵马,那还顾忌什么?有实力的人才是王者!

但离去的华仪柳却没多想这些,他只是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朝着福王的预想在进展。而登向那个位置的道路,也越发近了!

洛阳城头。

看着城外喧嚣的声音,陆宗预看了一眼身边的洛阳守备李宏:“去,将那里叫得最欢的贼人都给我锁了。敢有反抗的,直接杀了。告诉他们,洛阳一地准予救济的百姓已经放入城内,其余各地流民,让其归回本乡。巡抚衙署会让各府赈济,不得再来围城!”

“放我们入城啊……”

“贪官不得好死……”

“我要进城……”

李宏看着城外的喊声,又低着头看了一点陆宗预,心下犹疑。这下面可是几十万人啊!

见李宏这模样,陆宗预有些不喜:“身为武人,难道连杀人都不会了吗?”

陆宗预的声量不大,但李宏却是听得整个人一颤:“得令!末将这就去!”

所有流民注视之下,城门缓缓打开。只不过,里头迎接他们的不是生路,而是一条带着血的死亡之路!

五千官军出击,默然地砍杀中,是无边地血色。

流民毫无反抗之力。

第七十章:实力差距

城头下的官军们在厮杀,刚刚登上城头的苏默就见到了这一幕盛大奇诡的景象。

无数官军砍杀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流民,一条血路被砍杀了出来,然后几个喊的最响亮的流民头子被抓了起来。

其他聚集的流民头子见此纷纷大乱,有想要大闹一场,甚至武装反抗的。也有立马逃散,溃不成军的。更有当场就软了,既没余下的时间逃脱,也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就被抓住的。

一场轰轰烈烈的围城示威成了单方面的屠杀,一条条血路被淌了出来,随后城外围着的流民恐惧了。

在刀枪棍棒的威力下,直面最恐惧景象的流民们悲愤地收拾住了亲人的骸骨,在呵斥和怒骂下退散。

失去了组织结构领导者的流民们显然无法成事,失去了领导者,这些被饥饿,病患,死亡,犯罪所恐惧的人们已经麻木得近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于是当官军开始驱赶开了最里圈的流民后,所有外圈的流民也纷纷被推搡地往后退去。即便是流民之中还有些成家族,乡里为单位聚在一起的团体,在见到官军们锋锐闪烁着寒光的时候也纷纷退却,他们是求活的,不是求死的。在必死的情况下,有组织的人更不会过去触霉头。

就算有那血性未冷,敢于反抗的,也顿时变成了官军的刀下亡魂。

李宏必须要给巡抚大人一个交代……他是敢杀人的!

“抚台!”苏默登上城墙,但距离正中的城门楼还远,即便是大步跑过去也有一段距离。

而此刻,在官军的强效杀戮下,流民们也渐渐从后退变成了溃散。所有人在死亡的恐惧下,在失去组织领导带头人的鼓舞下,纷纷胆气丧去,流民围城已解。

而此刻,苏默才到了城门楼,见到了正在居中指挥的巡抚陆宗预:“为何要杀戮百姓?死者数百千数,何其无辜啊?”

苏默这礼节也不顾了,其后闫默华,宋凤初,赵冉雄等人一个个倒只是普通学子,不敢怒吼,但也纷纷是注视着陆宗预,咬牙切齿一般。

见苏默如此无礼,陆宗预倒是好脾性地没有发挥,而是温和地和苏默对视。

但河南布政使韩升却恼火了,苏默这可是赤裸裸地把他给无视了。而且还对他的直接上司如此无礼,让他顿时生出了护主之心。于是一声厉喝,对向苏默:“勿那无礼狂徒,面对朝中二品大员,敢如此不失礼数?咆哮上官,就不怕被解下大狱吗?”

闫默华等人心下一颤,恶狠狠地看着韩升,一下子为苏默担心了起来。

苏默这才放弃和陆宗预的对视,冷冷扫了一眼韩升,道:“本官虽只有散阶,却也是中奉大夫。你道我礼数不周,怠慢抚台可以。但上官却不知从何而来,难不成这散阶就不能叙官阶了吗?”

年初,因为苏默在湖南的炼铁以及前面功劳有亏,于是在文国权的推动下,将苏默的文官散阶生生抬到了从二品中奉大夫上。对于一般人而言,这的确是夸张地过分。

但在世族秉政的这些年,散阶大肆放出,江南商人多有明码标价购买文武散阶的。寻常商人只能买个武官散阶,面对官员也能客气一点。更强悍的是儒生门徒,拿着举子功名经商后再通过背后的背景,乃至直接拿着钱进京买一个文官散阶下来。虽说一般而言买不到三品以上的。但你还别说,这项产业还是朝阳产业,很红火的那种。靠着这卖文武散阶,主持户部的陆慷一路上也填补了不知多少财政漏洞。至于用这玩意填补了多少自己的腰包,那就不得而知了。

总而言之,虽说二品以上的散阶还没谁能买到手。但苏默这么年纪轻轻就弄一个中奉大夫出来,还真不是不可接受的。

一听苏默这么一句话堵了回来,韩升整个人都不好了。被噎得顺不过气来,也不知身后那个乖巧的侍从给拍了拍背,这才指着苏默,好歹把这口气给顺了下去。

苏默也不管了,直接抬手朝着巡抚陆宗预行礼:“请巡抚大人停手!”

陆宗预神色淡然:“停手什么?流民们都驱散完了,苏公子这才上来,未免有些让人嗤笑。”

说着,陆宗预深深看了一眼苏默,这便转身离去了。苏默还待再进,这会涨了志气的韩升倒是拦了过来:“河南地方庶务,还轮不到一介白身来管辖!”

说完,拂袖而去。

闫默华几人还没捞个发言的机会,想要过去围堵的时候,一排民司【布政使司】属官和巡抚署衙属官便挡了过来。其后十数武士目光炯炯,显然是不啻于动手的了。

苏默沉默了,陆宗预的强硬和果决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人家的主场上,他用大义小小占据了一会儿的话语权一下子就丢失了。陆宗预虽说只说了一句话,却让苏默一下子有些气短之感。

流民都驱散完了苏默才赶到,苏默这恶意刷声望的意图就太明显了。虽说苏默的确是赈济灾民的念头里也想着要刷声望,但绝不是借机恶意刷声望。

一开场就拿出了苏默的由头,陆宗预让苏默深切感受到了实力的差距。

“如此狗官……简直草菅人命!”宋凤初愤怒道。

“噤声。不要在被拿住话头了,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别人想怎么说还不是由他们的心,说到底还是力量不足啊!”闫默华劝了一句,几人对视一眼,心下沉重,值得看向苏默。

苏默笑了笑,很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是眉眼深处,难掩疲惫:“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是输了这一场又如何?更何况眼下,我还没认输!”

苏默一言,掷地有声。闫默华几人心气一提,又听苏默看着城外,道:“有些人自以为掌控一切,但实际上他们从未重视过那股决定性的力量。我想要几个得用之人流民里面,摸清楚情况。谁愿意去?”

“学生愿意!”

齐刷刷地,闫默华,宋凤初,赵冉雄齐齐出列。

苏默缓缓点头,看向三人:“我也不分辨什么谁优谁劣了,流民之事至关重要,不能处理好这些流民,整个中原的局势都将败坏啊!能否让百姓少些动乱,就看诸位之努力了。拜托了!”

说着,苏默郑重地朝着几人一礼。

闫默华默默受了,神色肃然。

啪啪啪啪……

就当几人互相行礼的时候,一人缓缓走出,正是在福王府宴上见过的那三名本地士子,赵尔阳,骆武城,曹斌。

“三位不过是他乡之人,依旧能为此艰难之事而甘冒如此大险。我辈身为本乡所谓人杰,自愧不如啊!”赵尔阳朝着苏默几人行礼,面露敬意。

一番建立,苏默倒是有些惊喜:“赵兄,骆兄,曹兄兄三位怎么来了?”

“数十万流民围城,此等大事,我们怎能不来!”接着说话的是依旧温润的骆武城:“此事,决不能少了我!”

一旁的曹斌倒是心动,不过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声不发。

赵尔阳微微瞠目,拉了拉骆武城衣角。骆武城不为所动,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苏默。见此赵尔阳只是轻叹一声,转而对苏默道:“其实此次所来,也有家父的意思。家父希望能见一见天下扬名的苏默公子。”

“不敢当。”苏默眼睛一亮:“我也正有此意,想要拜访一下洛阳城中的名士大儒。此次就有劳赵兄了。”

赵家是洛阳本地豪族,是先帝时的河南巡抚,以礼部尚书衔致仕。

闫默华几人随同三人中一人出城去,苏默倒是额外派了十多个护卫。却建议几人便装进入流民,最好不要引起流民中人的注意。几人依言出城,苏默则见到了赵尔阳的父亲,赵功谷。

两个时辰后,苏默从如意巷赵府出来,回到了王府。

在书房的衡王的表情难看非常,听闻苏默回来了,还是打起精神让庞焕松去接。出来的庞焕松低声和苏默说了几句便悄悄告退了,只余下苏默一人进了书房。

“衣大哥?”苏默没有用上正式称呼,而是轻声喊着曾经在书院的称呼。

埋首文案的华言徽起身了,满眼血丝地他看着苏默,轻轻叹了口气:“是不是想不到,眼下我竟然会是这么个状态?”

苏默沉默了。

华言徽枉然地看了一眼窗外:“其实这些公文都是装给别人看的。我只是找个借口用着,就不想让别人打扰我罢了。”

“衣大哥是要就此颓废吗?”苏默很不解,为什么华言徽这才和福王过手几次,就弄得如此狼狈,意志消沉!

华言徽缓缓闭眼,一向和苏默知无不言的他罕见地保持了沉默。

吱呀……

苏默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而此刻,却进来了一个宫装丽人。

沈云巧端来了一碗米粥,一碗参汤。

参汤是给华言徽的,苏默接过米粥,道了声谢。宫装的领口有些大,眯了一眼沟壑腻白,苏默还得低着头看地板。

沈云巧倒是声音温润地缓解了场内的尴尬,道:“京中出事了。陆相知道了天子的病情……”

第七十一章:天子题名

哗啦……

苏默手中端着的碗颠了一下,差点掉在地上。双目登时圆睁,看着沈云巧,也不顾那抹景色了,按捺不住地惊讶:“怎么会如此?皇宫大内难道也成了一个筛子吗?”

沈云巧轻叹了一声,华言徽将话头接了过去:“京中的形式很不好,我们必须尽快进京。但……福王而今威势已成,其根底深厚难以想象。更因为河南地处中原,不仅距离燕京极近,而且此次一百万两辽饷也将满朝文喂了个大饱。无论是布局,还是人脉铺垫,我已经远远落后于福王。一旦福王懈华仪柳进京,我将毫无胜算。陛下好不容易将我调入京中,却不料福王一出,所有的优势都被抵消了!”

“局势维艰阿!”这一句是华言徽压抑着低声说的。

苏默听出了其中的抑郁,更听出了一点不同以往的焦躁难安。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袭来。

必须要给一阵强心剂了!

苏默想着,对华言徽道:“衣大哥,其实事情并非没有希望。不知衣大哥可还记得在接风宴时的那三名士子吗?”

“是…赵尔阳,骆武城,曹斌三人 ?'…87book'”华言徽记了起来:“这些士子倒是有些热血。”

苏默继续道:“不错。衣大哥可有想象,福王既然在河南如此威势,实力强大惊人无比,似乎一切都是不可攻破。但太阳都有两面藏着黑子,福王就真的是洁身一片,毫无攻破之路?不见得吧!”

苏默这话一出,华言徽顿时精神一振:“言维你说!”

“大家都争着北方那个位置,最靠谱最关键的,还是这实力。衣大哥的实力在湖南,在书院,所以渡江北上,深入燕京就有了说话的分量。因为衣大哥是有实力有根基的,而这些根基是福王所削弱不了的!因为福王的触角根本无法触及到湖南,但眼下,殿下亲自到了洛阳,亲自与福王打对台。尽管在对方主场束手束脚,但只要一击对了地方,受挫可是福王!”苏默说到这里,忽然逗乐:“就如同一只泼猴进了王母娘娘的肚子,尽管王母娘娘法力无边,但能在腹内施展的法术却没有几个,只要泼猴在肚子里随意一动,被破坏的还是王母娘娘的身体。而我,便愿意做一做这泼猴!”

“计将安出?”华言徽的脸色好看了一点。

苏默缓缓道:“取民望,夺军权!”

华言徽的瞳孔猛然一缩,随后缓缓闭目,五指收拢。

苏默从衡王书房里走出来来后,便开始大肆动作,首先就是高价收购棉花。

河南处于中原腹地,历来是产粮大户。只不过因为匪乱流民,再加上自然灾害频繁侵袭,故而弄得颇为萧条。有些州县的地主见此,也种了棉花,打算运送向江南。只不过种棉花虽然有利可图,但运输成本摆在那里也让利润被分薄得厉害,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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