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无双-第1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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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诛心,另外一个风度翩翩,气度温雅的男子说话了:“三弟,这话说得可就不恰当了。要是传出去,指不定又是一顿大麻烦。再说了,咱们皇家中人,这礼仪气度可不能亏了。”
说话的是华仪柳,对这大哥,他们可是颇为服气的。原本这些王子混账的时候,华仪柳是正经跟着大儒学文,一切都是按照太子的模样在培养,什么待人接物,心计策略,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顶尖的。那个因为华玉润的悉心培养,华仪柳在兄弟面前就十分强势。等后来太子梦醒了,跟着一起混账了,这华仪柳还是一顶一的强悍。
玩什么人家都学得快,什么坏都别人家玩的溜,再加上之前打下这底子的心计,城府,对付几个纨绔自然是手到擒来。再加上福王这里,金银财宝人手物力没一个缺的,故而就这么混账了几年下来,洛阳的地下世界就进了华仪柳几个兄弟的手里。
这里头,这阴沉着脸的三弟华仪杨便是地下世界里头的头几号人物,手底下养着的走狗门客很是不少。
“好,听大哥的!”华仪杨道。
福王听着两儿子的话也没多说别的,不一会,一招手,一共九个儿子便齐齐到了主厅,听候福王的训话。也许老天在某种程度上说还真是公平的,先帝和福王华玉润争夺帝位,结果先帝胜了,但一个子嗣都没有。反倒是福王,儿子是一个一个生,一连九个不停歇。女儿那更是一大堆,十多个能凑四五桌麻将。
至于华仪柳和华言殊也差不多,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华言殊现在就一个女儿,其他的夭折的夭折,流产的流产,不可谓不伤心。就连华言徽也是,现在才大婚,晚婚的超级典型,惹得所有人说到衡阳一脉的时候都要大大扼腕,这还真是咄咄怪事了。
无论如何,在子嗣问题上福王是很得意的,或许也是觉得在皇位上争不过,多生几个儿子还能气气他们。
“你们几个私底下干的混账事也别以为真怎么天衣无缝,这朗朗乾坤里头明白人也不少。就说小六,你跟着那帮子陕西军户买卖的青盐真就没人知道?河南巡抚陆宗预那里案底都堆了好几次了,每日累我过去拿,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华玉润体积巨大,但板起脸来却很有威慑性。
九个儿子,华仪柳,华仪相,华仪杨,华仪廷,华仪习,华仪宗,华仪标,华仪立,华仪骐。九个人站成一排,整齐划一,显然是很有经验了。
被点名的六子华仪宗讪讪,心道却暗骂了起来,福王府田产虽厚,但他福王却是个苛刻抠门的性子。王府每日那点俸禄哪里够花销的,还不得自己去挣点,也是给家里额外支出的补贴啊!
想归想,华仪宗却没敢说出来。其实整个福王府地处中原,光是中转就可以干不知道多少买卖了。这些王子王孙事业是没指望了,有点德行的最新诗词歌画,更多的就是庸碌一生,抱着女人每晚造人,甚至混的差的几代过后没了财产,连皇子皇孙都成了乞丐。
福王府比起那些平庸一辈子的藩王不一样,整个福王府里头都萦绕着一股子愤懑之气。两次争夺皇位,两次失败。这种怨念不死两代人哪里会消得了?
所以每一任洛阳知府都有一项从不言明的任务,格外严格地监管好福王府不要生出谋逆的心思!反过来说,只要福王府不谋逆,其他的都好说。
故而十几年下来,福王府的黑金已经积蓄到了一个相当庞大的地步,同样,黑暗中的势力也让他们在遇到此次千载难遇的机会后,再也不甘蛰伏!
“燕京里那个生不出儿子的小子活不了多久了,现在,你们给我明面上老老实实起来。只要此次京城一举发力,每人一个享福不尽的亲王比起现在被圈养成猪,哪个选择你们要,都搞清楚!”华玉润目光灼灼:“当然,这该蓄力的一个都不能少,积蓄金银,训练兵马!小七!”
华仪标上前一步:“父王。”
“你和小六一起去陕西,那边的关系不要断了,也不要仅仅想着青盐。历来秦兵耐苦战,榆林那里可靠的厮杀军汉多网罗一点过来,越多越好。咱庄子里塞得下!缺的钱报个数,十万两以下直接取,但人却不能疏忽了!”这一次,华玉润也不吝啬了,十万两直接甩了出去。
众人艳羡,华仪宗华仪标整个腰杆一挺。
接着,华玉润看向华仪杨:“城里头那些泼皮是好用,但你自个儿粘得太近可就脏了。都赶进庄子里去,选些可靠的人练起来。这成军就该用青皮,这些人好歹见过血,最后关头也能派上用场!”
华仪杨摩拳擦掌,高声应下。
“还有老二,你在文社里面勾搭几个青楼女子小雅无碍,但也得用心和那些士子多走动走动。看看苏默在衡阳怎么做的?南华书社,整个衡阳的士子差不多都聚集到了那里。你在青楼里使的银子费了多少?可有一点成效?好好用心别只顾着那些小娘皮!”
“还有老四操办的那些商行,老五的直管的田庄,老八~老九,你们也在宅子里多帮帮几个哥哥,别太没出息!能靠得住的,还是自家人!还有,今晚给衡王接风洗尘,让他见见世面,挫挫威风!”
“是,父王!”众人齐声大喝。
第六十五章:接风宴
接风宴在福王府举办,本地士绅自然是全部到齐,河南巡抚宗预从开封赶来,三司主官也纷纷赶至与洛阳浮知府隋文焕一起陪同会客。
福王府占地广阔,几乎将整个洛阳东城占了半边,占地二十顷的大宅可谓是恢宏无比。比起衡王这种远在湘南,而且又不大新办土木的藩王而言,福王这等辈分高家底厚的藩王当然就更加气派。
华言徽带着沈云巧出席接风宴,苏默和一帮子士子则陪同入王府。看着雕梁画栋,精美恢宏的中式建筑,苏默也是大饱眼福。
但苏默的注意注意力却放在了王府中人的表情上,那些膀大腰圆的侍卫且不说,光是看着一个个身高体壮,披甲威武,这面子活是十足的。再仔细,苏默看的就是这些下人。尤其是那些小太监,这些人不少都是面带得意,看着往来的人办事倒是用心,只是细微间苏默却捕捉到了一股子小人得志的模样。
“苏公子,这边请了。”一个小太监领着苏默进主厅,接风晚宴还没开始,各位宾客就开始各自说话,也可以往园林里跑。福王府真的很大,说是一个小城市都不为过。同样,回廊画桥,亭池水畔各种善心悦目的风景都有。苏默不着痕迹地几个元宝丢了过去,原本一言不发的小太监便热情了许多:“这是世子最喜欢的地方,别趣园,也是世子和城中书社学生游玩的地方,风景独美。比起江南园林,绝不弱之。”
苏默只是点头,到处乱瞅瞅,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小太监银子拿的心安理得,心里也不由露出了原来那股子神态。福王要进京了,差不多也是和衡王一起走入京的样子。要不是天子那边不肯让福王先入京占风头,只怕离着燕京更近的福王早就进了京城。作为福王府里头的潜邸旧人,这些近侍的小算盘也是打得精明。只要福王世子入京,到时候没有儿子的启兴帝还能等多久?要么就是直接从福王世子华仪柳那边过继一个儿子过去,要么就直接兄终弟及,将皇位给华仪柳!
要知道,文官这边可是站在福王这里的!这一次,有了陆慷首相支持,有了八大家默许的福王底气不要太足!
别趣园很漂亮,一个个儒衫飘飘,指点江山的世子伴着一个身着黄衣,气度儒雅的男子说着话,苏默悄悄听了几句便不由摇头。这些士子着实是被福王给养饱了的,没点骨气,差不多就是给福王鼓吹造势用的。有本事要脸面的,根本不会如此子自误声名。
“偏厅到了,请便,还得继续去指引士子。”小太监引着苏默到了偏厅里,依旧是金碧辉煌,装饰奢华。或许是收了苏默的银子,小太监又轻声多说了一句:“公子,这几日城外可有些乱。”
苏默略微一皱眉,行了礼便走了。
只是苏默才刚刚跨入走廊,还没到偏厅的时候,却见一袭长裙,双颊红晕渐染的佳人快步走来。
这佳人犹如一颗成熟风韵的大红牡丹,眼媚如水,红唇轻抿,今日一袭盛装,更衬绝代芳华的时候,却显然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此女,赫然便是已经天子赐婚衡王的沈云巧!
“见过王妃娘娘。”苏默和华言徽的兄弟相交在公开场合可是拿不出手,称呼沈云巧,还是正式一点好。
“是言维啊。”沈云巧回了一礼,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殿下呢?”
苏默摇摇头:“应该和福王殿下在一起吧。”
说起来苏默又不是衡王府的属官,对衡王的动向还真不大清楚。想到这里,看着沈云巧的脸色,苏默侧身一步,跟着沈云巧远离了人潮,道:“娘娘在后院那里……?”
这问得就有些隐秘了,此次衡王进福王府人马差不多是分为三路。女眷这边呢,则是去见了福王妃那些人。排着辈分,福王妃和上代衡王妃是一个辈分,此次接风,接待沈云巧的便是福王妃马氏和世子妃齐氏。
听到苏默提起,沈云巧银牙暗咬:“言维你也不是外人,那我便说了。方才去后院,见下人在晾晒衣服,紫貂、青狐、银鼠、金豹、猞猁狲,一一罗列,然后用棍子拍打,从裘皮衣服上面打落下来的脱毛积地达三寸厚。本来这些下人做事,我也是看不到的。但那齐氏是什么意思?专门带我过去不说,还几次三番提及?便是买了些皮毛又如何?眼下黄昏日暮还摆在庭院里晒着,积毛三寸,他们这是当我三尺幼女,还是觉得衡王府中置办不出皮毛大衣?”
苏默凝眉,转而有笑道:“若是娘娘有意,那我便带一打珊瑚树过来,就摆在府前门口。让他们这些身在日暮洛城里头没见识的人长长见识。”
苏默说得豪气,他也的确有这个实力。但沈云巧却不想较真浪费:“罢了。便是说说还能真这么跟着没品么?眼下身在异地,一切当小心为要。言维的心意我知道了。”
说罢,便感觉到了这语意有点不对劲。清咳一声,苏默也装作不知道,便行礼去了偏厅。
等苏默到偏厅的时候,便看见王府长史庞焕松也在,只不过庞焕松有些孤孤单单地,一个人闷坐着,左右倒是人很多,却没个愿意搭理庞焕松的。
苏默心中那个不对劲的感觉越发胜了,凑了过去,庞焕松朝着苏默一行礼。
偏厅里面也没个迎接的,或者说就算迎接,也无人愿意理财苏默这个看起来很土很呆的士子。
苏默没有表露身份,和庞焕松回礼。
他很快就明白了始末。
庞焕松对着苏默,努了努嘴:“那边那个矮胖笑起来挺和气的,是河南布政使韩升,陆家的标准狗腿子。”
苏默便看过去,果然见到偏厅里面最热闹的地方,上面福王的六子在一边,韩升与其相谈甚欢的样子。说来整个偏厅倒是近似西式宴会那样,大家也不大站着,而是围着人群说话。
只听韩升道:“皇嗣之事乃是国本,国本不稳,则朝政乱。朝政乱则天下危,故为天下事记。早一日定下皇嗣,早一日国家安稳。眼下天子无嗣,则应当早作打算,若是再重复先帝时的动荡,则元气耗费,徒扰国事啊!”
“不错不错。藩台此言可谓精妙,我等佩服啊!”
“那藩台以为,天下藩王之中,谁最贤良?”其他士子开始开口了,他们倒是不敢直接说立储君的话题,那太惹人眼。虽如此拐弯抹角地捧臭脚却是足够。
果然韩升道:“要说天下藩王,蜀王最持重,桂王最温良,晋王最勤俭,衡王最好学。若论贤良,当以福王世子论。”
“如此,福王应当早入京是才是啊!”
“要不是某些人一己之私,阻扰国事,哪里会来这么多麻烦。眼下国势日颓,就该是振作的时候,立下国本,才能早日振作嘛。阻扰国本,那就是阻扰天下士子的心愿!”
……
这边讨论的热恋,庞焕松眼里却越发阴沉。苏默也是心下沉重,凝眉注视,直到福王和衡王入场,所有人这才进了主厅,接风宴开始。
福王体型着实惊人,那个特制的椅子拜在桌案上着实让不少人位置咋舌。福王太胖了,要不是这种加宽的椅子,根本坐不上,不然就算挤进去,也会觉得分外不舒服。身为亲王,福王这点小细节当然早有人帮他解决好了。只是,苏默却多看了一眼。
宴会开场,一番繁文缛节。身为地主,福王华玉润具首座,衡王华言徽居左下首。对坐的是河南巡抚陆宗预,陆慷的七弟。陆家的重要人物一般不在本省任职,若是任职督抚,更不会选择本省。如此一来不仅避讳得了清名,更是让其影响力得以扩张。
坐在华言徽下面的是洛阳知府隋文焕,隋文焕对面的便是河南布政使司布政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