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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夜欢凉:湿身为后-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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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着笔端兀自失神了一会儿,一个场景跃出脑海,就是那日沙漠上的海市蜃楼里,男人明黄的衣袍,玉冠高束的长发、俊美无俦的容颜、光芒耀目、尊贵如皇。

手起笔落,画上那眉,那眼……

可是她怎么也画不出那种感觉,试了好几次,都是画了一半将白纸揉了,不一会儿,桌案边上的地上就散落了一地的纸团。

回头看了看屋角的时漏,竟已经亥时了。

难得她鼓足勇气,准备跟苏墨沉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他竟然进宫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潭。

如今她的身份是染千叶,不是千城,连清华苑她都不敢去,只得坐在苏墨沉的云轩阁里等。

中间杨痕进来过两次,一次给她送午膳,一次送晚膳,一双深意的眸子在她身上流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自是心知肚明,却只当没看见,淡漠疏离地跟他说谢谢。

她觉得,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目前似乎除了染府的,就只有苏墨沉、苏墨风和方芳三人知道。

倒不是她不信任杨痕,是因为,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传到宫中,那可是欺君的罪名。

又过了好一会儿,苏墨沉依旧没有回来,她丢掉手中的毛笔,趴在桌子上,各种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宫里面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良妃那神秘兮兮的样子,那个男人又那么久不回。

不会是去会云蔻去了吧?毕竟又那么久没见了,迫不及待地一解相思那也是人之常情。

还是说被小七拖住了?

抑或是被文帝留住说话?

************

苏墨沉缓缓走在府中的青石路上,微微拧着眉,想着心事,一阵夜风吹来,他不禁有了一丝寒意,蓦然才觉,原来竟已深秋。

方才进宫看了文帝,果然传言不虚,见他整个人脸色苍白、精神不济,不停地在咳嗽,才二十天不到,人竟然瘦了一大圈。

他想不通,文帝正值盛年,而且平日那般健朗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说病就病了呢?竟然太医还找不出病源。

可这天子一病,下面就暗流涌动、各方势力抬头,风起云涌。

或许,机会来了。

可是,很奇怪,他却没有欣喜。

按理说,这些年,文帝虽为父亲,却从未以一个父亲的真心待过他,他应该恨他,应该幸灾乐祸才对,可不知为何,方才看到他那个样子,他竟然有些难受。

不管怎么说,他的母妃说得对,他肩负着太多的责任,他没得选择,他必须坐上那个皇位。

得好好筹划筹划了!

抿了唇,他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衣袂翩跹,往云轩阁而去。

云轩阁里一豆烛火。

他弯了弯唇,第一次觉得那烛火就像照进了他的心里一般,有股暖暖的东西在澎湃。

他知道,她在。

原来,有人等待守候的滋味是这样的无以名状。

轻轻推门进去,就看到那灯下伏案而睡的娇小身影,满头的青丝倾泻了一肩,一动不动。

苏墨沉微微蹙眉,她竟就这样睡着了,夜那么凉。

扯了衣撑上的披风,他走过去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后来想想,干脆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床榻上,拉了被子给她盖住。

地上凌乱了一堆的废纸团,他微微疑惑,弯腰拾起,将已经揉得皱巴巴的宣纸一张一张摊开,都是他的眉眼,只是每一张都没有画完,有的只是画了五官,有的甚至连五官都没有画全。

都说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么她的画功竟差到如斯地步?

他勾起唇角摇了摇头,将一张张宣纸又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放进了身后的书柜。

或许是连着赶路,太疲惫,女人睡得很沉,等他沐浴出来,依旧没有醒。

墨染的青丝铺满软枕,她轻轻阖着眼睛,纤长卷翘的睫毛轻垂,在眼窝处留下两排好看的剪影,精致小巧的玉鼻,红润似丹的小嘴微微嘟着,呼吸如兰。

恬静娇憨的模样让他心中一动,一时玩性大起,想逗她一逗,便伸手摇她。

千城正睡得香甜,哪愿别人打扰,眼睛都睁不开,就撅着嘴不悦的嘟哝着,一边嘟哝,一边怨念地推他。

一来二去,千城依旧没有醒,而他却觉得她似醒非醒、似撒娇非撒娇、懵懵懂懂的模样,就像一只妖娆的美人蛇一般,身上的火不经意中被点燃,下身的某个地方开始抬头。

他脱了衣衫上床,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吻她,温柔地挑。逗,直到他进入她的体内,她才彻底清醒过来,睡眼惺忪地看着他,然后东张西望,最后惊呼。

就像见到了鬼一般。

“啊,苏墨沉,你无耻,你出来……。”她红着脸,双手推在他的胸口。

苏墨沉从未见过她这般可爱的模样,大笑着俯下身,捧起她的脸,吻住她,身下却是更加快速地顶进、抽送。

千城又羞又恼,又急又怒,可苏墨沉根本就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一直吻住她不放,直到她娇喘吁吁,直到她软做一团,直到她彻底在他身下绽放……

两人纠缠了很久,苏墨沉将她压在软被深处,需索着她的每一寸美好,直到她低低的啜泣,泪眼迷离地跟他求饶,他才放过她。

经过这一来,千城彻底醒了,而且一点睡意都无,她心里极度不平衡,便开始闹苏墨沉,也不让他睡觉。

她趴在他的枕边,手指绕着一缕发丝轻轻撩在他的脸上,“不要睡,给我讲故事!”

苏墨沉阖着眼睛,将她的腕抓在手中,弯着唇笑,“别闹!”

“不行,这不公平,你让我醒我就醒,我让你讲故事,你却不讲!”

男人低低叹息,睁开眼睛,黑如濯石的眸子对上她的,薄薄的唇边缓缓绽开一抹动人心魄的浅笑,“想听什么故事?是不是明日我要做新郎,你要做新娘的故事?”

千城一怔,敛了笑容,“说什么呢?”男人却翻身面对着她,一本正经,黑眸熠熠生辉,“是真的,我忘了跟你说了,今日我进宫求了父皇,让他将你赐婚给我,父皇同意了。这段时间父皇身体不好,正好借我们的婚事冲冲喜气,让掖庭监看了日子,掖庭监说明日是这月最好的黄道吉日,圣旨都已经下了。”

其实,文帝能同意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从上次赐婚风波就能看出来,只有将她染大将军的女儿许给他这个手上无一兵一卒的儿子,才是对皇位最没有威胁的。

可此时的千城却是另一番心境,换句话说,她彻底懵了。

她就抿着唇怔怔地看着他,眼角眉梢萦着愁绪。

见她如此,苏墨沉微微拢了眉,“你还是不愿意吗?我还以为……你已经原谅我了……”

他凝眸看着她,声音暗哑低沉,带着一丝受伤。

“不是……我……。”千城不知道该怎样讲。

她不知道自己愿不愿意,也不知道有没有原谅,她只知道,他们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怎么可以又结婚呢?

她抬眼,迎上他的视线,“苏墨沉,我们好好谈谈!”

男人沉默,粘稠的目光依旧胶着她不放。

“我们先说说云蔻吧!我想知道,云蔻在你心里是个怎样的存在?我在你的心里又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千城深深地呼吸,终于问出了那个盘亘在心中许久的问题。

男人一怔,似乎不意她会问出这样直接的问题,眸光微闪,正欲开口说话,却是被一阵细碎的敲门声打断。

“爷,宫里头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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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毕~~这两章过度,明天风波起,亲们懂滴~~

【203】会是她吗

“爷,宫里头出大事了!”

千城一怔,只见眼前人影一晃,苏墨沉已经起身下床,扯了袍子披在身上开了门。

深更半夜出什么大事?

千城心中疑惑,抱着被子,微微探了探头,可外面太黑,看不清来人,只知道是个男人,很低声地在跟苏墨沉说着什么。

千城凝耳侧听,也听不大真切,似乎是什么东西被盗了菌。

不一会儿,苏墨沉就回来了,站在桌案边,伸手捻亮了烛火,烛火摇曳下,千城看到他微微抿着唇,脸色凝重。

他不说话,她也不好开口问,就躺在床榻上静静地看着他。

似乎意识到她的目光,他蓦地抬起头,对上她的清眸,愣了愣,唇角一勾,便朝她走了过来,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睡吧!堂”

“你不睡吗?”千城疑惑地看着他。

“我等会儿,你先睡吧!”抬手揉了揉她头顶的发丝,他有些心不在焉。

“发生了什么事吗?”看到他微微不宁的脸色,千城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苏墨沉垂眸,静默了片刻后才道:“放在宫中藏经阁的一个锦囊不见了,传说这个锦囊是先帝留下的,各个王爷中谁得锦囊,谁得皇位。”

千城震惊。

“四爷是担心其他王爷拿去了吗?”

苏墨沉沉默,床沿一重,他坐了下来。

千城想了想,坐起身,伸手将他的手握住,“其实,四爷不用担心的,你想啊,先帝已去,现在坐皇位、做决定的是文帝,一个锦囊有什么用,而且,还是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得到的锦囊。”

苏墨沉反握了她的手,裹在掌心,笑道:“你倒是脑子清明。”

其实,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所以这个他根本没有担心。

他担心的不过是那个偷锦囊的人。

会是她吗?

今日进宫,他们两人也没说得上话,但是,她看他的眼神……

那眼神……

但愿他猜错了。

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个锦囊,如今文帝病了,这个消息倒是传得沸沸扬扬。

这其中肯定有蹊跷,或许……这只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消息而已。

方才听隐卫说,皇宫此时已经乱作一团,到处在搜查窃贼。

他不能前去,他只能等消息。

千城见他脸色稍霁,微微松了一口气。

“睡吧!”苏墨沉起身,伸手扶住她的双肩,漆黑如墨的眸子深深凝在她的脸上,流光溢彩,“明日还得赶早回将军府呢,虽然这次很匆忙,我们也不是等一次成亲,但是,我跟自己说,一定要给你一个难忘的大婚之喜。”

千城怔了怔,这才想起明日成婚的事。

这事儿,这事儿……

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哪有那么急的?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可是如今圣旨已下,这……。

好吧,她凌乱了。

陡然,她又想起方才她问的他和云蔻的问题,似乎他还没有回答,“对了,苏墨沉……。”

敲门声再次响起。

她闭了闭眸,咬牙。

好吧,她不仅凌乱,而且抓狂了。

为什么总是在关键的时候被打断?

男人已起身疾步往外走。

她睁开眼睛,急声道,“苏墨沉,方才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男人没有回头,脚步急迫,“等一下!”

“吱呀”一声门开了,千城明显地感觉到一股夜的凉气侵袭而入,她打了一个寒战,连忙滑下身子,躺到了被褥里面。

其实,她想说,就一句话,不会占用他多久,想了想,终究是没有说。

或许是因为心中急切,便也顾不上声音大小,这次,千城竟然清晰地听到了他和来人的对话。

“什么情况?”

“听说窃贼抓住了。”

“可知是谁?”

“好像是皇后身边的一个随侍婢女,叫云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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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想起这件事情,已是第二日,千城已端坐在将军府厢房的铜镜前,一堆的喜娘婢女在围着她给她拾掇着妆容、发饰和喜服。

她记得苏墨沉在得知是云蔻的那一刻,什么都没有说,进屋后似乎也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她知道他在担心,因为她看到他一人静静地站在窗前,很久很久。

后来又不断的有人前来,跟他报告着最新的消息。

杨痕也来了,她听到他好像跟杨痕说,先静观其变,实在不行,再将那人推出去。

最后十四都来了,一副要哭的样子,让他一定要想办法救出云蔻,她听到他跟十四说,走,去书房商量对策。

她不知道,为何要去书房?是担心她听到了吗?

那时,其实,她早已闭着眼睛假寐。

结果,他一夜都未归,直到天亮,她离开四王府的时候,依旧不见他的影子,倒是四王府里的人早已忙碌了起来,一条条红绸拉起,一盏盏红灯笼挂起,随处可见忙碌奔波的婢女。

她这才想起,今日她和他大婚呢。

回到将军府,将军府里亦然,红绸铺天盖地,喜乐连绵不绝,一派喜气洋洋。

只是染飞脸色凝重,拉着她的手,“千城,你这又是何必?如果三爷知道了这一切,定不会让你这样去做的。”

当时,她的心思都在苏墨沉和云蔻的问题上,根本就没有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她只是在想,皇帝都下旨了,苏墨风如何不知道这一切,何况,他不让她这样去做,有什么用?难道抗旨不成?

终究是她欠他的。这样也好,彻底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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