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欢凉:湿身为后-第1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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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召哪个宫侍寝
瑶华宫,宫灯氤氲
云蔻端坐在铜镜前,静静睨着镜中眉目如画的自己,眼神飘渺,兀自失着神。
两个身穿宫装的婢女,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拆卸着她头顶繁复的头饰。
满头青丝如瀑布一般倾泻,未施粉黛的小脸,一袭纤白的寝衣,端的是清新脱俗,不沾一丝凡气。
见她坐着半响未动,边上的婢女怯怯地提醒,“娘娘,夜里凉,奴婢伺候娘娘歇着吧!涓”
云蔻恍恍惚惚回神,水眸瞟了一眼墙角的更漏,淡淡开口,“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亥时了。”
亥时浪?
云蔻弯唇,竟是这么晚了,那个男人怕是不会来了吧。
吃了那么多苦,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来了今日,她终于做了他的女人,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女人。
没有人知道她心中的那份欣喜,那种激动到天崩地裂的感觉,让她觉得就像做梦一般不真实。
她想,今夜,他肯定是她的,他是她的,他应该是她的吧?
想着想着,她就笑了。
看,自己都没有底气了,自己都惶恐了,不是吗?
搭着婢女的手缓缓起身,她告诉自己,睡吧。
多年的相交,她了解那个男人,她绝不能如同一个怨妇一般去找他,那只会让他厌恶。
那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何必在乎这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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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宫,灯火通亮
苏墨沉坐在灯下,眉眼低垂,执着御笔在一个折子上写着什么。
李公公抿着唇立在旁边,瞅了瞅外面的天色,又瞅了瞅奋笔疾书的男人,心中略一沉吟,便小心翼翼地躬身上前,“皇上,不知今夜要召哪个宫侍寝,奴才先去提醒一下做接驾准备。”
一直到手中的那封奏折批阅完,男人合上奏折,掷于案上,才缓缓抬起头来,睇了他一眼,起身站起。
他连忙上前整理龙案上的奏折。
男人已经越过他的身边,往外走。
他一愣,忙不迭放了手中奏折,追了出去,“皇上,这天寒地冻的,奴才去准备撵车!”
“不必了,朕只是走走!”
“可是……”
男人回头,目光淡淡掠了他一眼,他吓得连忙噤了声。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深夜的皇宫很安静,没有月亮,宫道边上的风灯发出微弱昏黄的光。
风很大,直直往人身上灌,李公公缩了缩身子,刚想张嘴跟前面的男人说,回去给他取件大麾来,一股冷风只呛入喉,他愣是没有发出声音。
男人在前面缓缓走着,身形俊逸挺拔,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冷,风过衣袂,明黄飞扬,竟是说不出的万千风华。
两人就在偌大的宫道中走着,李公公暗暗叫苦,也不知道他到底要走到哪里去。
又是不知走了多久,在一座宫殿前,男人却是突然顿住了脚步。
他一怔,抬头一望,竟是清华宫。
原来是来宸妃这里。
他心中一喜,躬身上前,“皇上,容奴才去禀报一声,让宸妃娘娘出来接驾!”
“不必了,回宫!”
男人转身,快步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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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宫
千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眼前不停晃动着今日金銮殿上发生的一切。
她不明白,一个人的性情怎可以如此反复?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身亲历,她都怀疑,他是那个这几日将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吗?
今日的他那般冷漠,那般决绝。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跟她说过什么,承诺过什么,他封了那两个女人为妃为后,他不惜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一直跪着,他甚至连典礼都没有完就这样决然罢朝而去。
今夜,他应该宿在西陵雪那里吧?
毕竟人家是后。
帝后和鸣!应该的。
弯了弯唇,她竟发现自己的心在疼,很疼。
或许,她不该回到这个男人身边。
她可以不要找回记忆,不要记忆,她同样可以活不是吗?
疲惫地阖上眸子,她跟自己说,如若他再这样对她,她就走,才不要跟这种男人耗着自己。
只是,这宫中戒备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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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雪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她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案桌上睡了一夜,身上盖着厚实的披风。
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风,她双眸熠亮,“皇上来过了吗?”
婢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无一人敢答。
这个女人昨夜非要坐着等新帝,无论她们怎么劝说,愣是不上榻上休息,那般执拗,她们谁敢说男人没来。
见婢女们扭捏为难的样子,西陵雪眸中的光华慢慢剥落,惨淡道:“没来是吗?”突然又想起什么,“那可知皇上昨夜召的谁人侍寝?”
不会是染千城,金銮殿上那个男人如此对她,怎么可能会召她侍寝?
云蔻,云蔻是么?
“回娘娘,听说皇上昨夜在龙吟宫批阅奏折到深夜,没有召任何人侍寝。”
没有人侍寝?
“是吗?”刚刚黯淡的眸子瞬间又亮了,西陵雪雀跃起来。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她怕什么?
反正她是皇后,是那个天下最尊贵最优秀的男人的后,是站得离他最近的女人。
睥睨天下、袖手江山,与他并肩齐眉的人是她,不是吗?
她怕什么?
“小四,小五,去尚衣局看看,本宫定做的凤袍好了没有,明日是除夕,夜里要参加团圆家宴,本宫总得像个样子,不能丢皇上的脸。”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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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如期而至。
皇宫里早已被布置得春意融融,红绸满天,彩灯高挂。
宫道上到处都是忙忙碌碌、来回穿梭的宫女太监,人人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容。
除夕原本就是一年中最大的节日,更何况,这是新帝登基的第一个除夕,所以,所有人都格外重视和谨慎。
团圆家宴在未央宫举行,与上次的立冬家宴一样,出席的都是皇家自家人,新帝,皇后以及妃嫔,王爷,王妃、公主、亲王、文帝和梅妃也来了。
所不同的是,有些人换了身份。
千城原本打算称病不参加的,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来了
她也说不出原因,或许是不死心,或许是等人解释,或许是想见到某一个人。
当她来到未央宫的时候,才发现所有人已经来了,包括新帝。
随着门口内侍尖细的唱喏:“宸妃娘娘到!”,她搭着春兰的手走了进去,殿中顿时声息全无,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她知道,那些人在想什么,想她一个被新帝如此冷落的女人娇矜什么,竟然比那个男人还来得迟是吗?
可她不是故意的,她原本不打算来,后来出门又发现新做的袍子不知为何破了一个洞,又回去换衣服,所以才姗姗来迟。
因为坦然,所以不惧,她眼梢轻抬,目光搜过全场,掠过文帝、梅妃、西陵雪、云蔻,最后落在那个端坐在正位上的男子身上。
今夜的他未着龙袍,一袭紫袍加身,冠玉束发、墨发轻垂,俊美的样子无法比拟。
他似乎也正抬眼朝她看了过来。
【266】出丑就出丑
他似乎也正抬眼朝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眸光相绞,他首先撇开了视线,侧首跟边上的西陵雪说了句什么,西陵雪顿时柔柔地笑着。
千城气结,也愤恨地将目光收回,搜寻着席间的空位子,这时,西陵雪起身,一副母仪天下、雍容华贵的样子,指了指云蔻旁边,笑道:“妹妹,坐那里。”
千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心中本不乐意,可看了看,似乎也只有云蔻那里有个空位子,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坐了过去涔。
苏墨沉说了几句话,除夕家宴便正式开始。
边上有司乐坊的乐工们奏出欢快的曲子,琴声袅袅、丝竹声声。
一大长排的婢女手端托盘鱼贯而入,不一会儿,偌大的桌上就摆好了满满一席渐。
家宴总共四桌,主座十人。
苏墨沉右边是文帝、梅妃、左边是西陵雪、云蔻、千城、小七、以及八王爷九王爷、十四。
其他王爷家眷分坐三桌。
气氛很诡异,特别是主座这桌,各自都吃着自己碗里的菜,没有一人说话。
文帝眸色深深,轻轻睇过苏墨沉,睇过众人。
梅萍低垂着眉眼,淡淡饮茶。
苏墨沉面沉如水,目光不知落往何处,白璧纤长的大手夹起一块菜放进嘴里,不徐不疾地嚼着。
西陵雪巧笑盈盈,时不时看看身边的苏墨沉,又时不时看看众人。
云蔻娴静地坐着,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倒是边上的千城,完全另一幅样子。
也不知是不是有两个人消化的原因,她觉得特别饿,而且她又不是矫情的女人,边上的婢女不停地布着,她便埋着头不停地吃,也懒得去理会众人复杂的目光。
不过,席间还有一人可以跟她媲美,那就是十四,也是那个低垂眉眼,埋头苦干,甚至还吃得很响,不时端起面前酒盏,一口饮尽,连边上的九王爷苏墨逸在桌子底下不停拉他衣袍,他也无视。
苏墨沉淡淡瞟了他一眼,唇角微动。
梅萍轻轻摇了摇头,眉心微蹙。
云蔻面无表情。
一向活泼好动的小七坐不住了,噌的一声站起,“快憋死我了,都不说话,难得今天这么大团圆的日子,怎么大家搞得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苦大仇深?
众人一怔。
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主儿。
“小七。。。。。。”文帝宠溺地低斥了一声。
小七吐吐舌头,然后小嘴一撅,“本来就是嘛!这过节就得来点过节的气氛,四哥说是吧?不要刚做了皇帝就板着一张脸,给谁看呢?来来来,大家喝酒!”
末了,便一手端着酒盏、一手提着酒壶,起身,窜到文帝的面前,开始挨个儿敬酒。
跟文帝喝完,又跟梅萍喝。
“来,四哥,小七也敬你一杯!小七恭喜四哥!”小七端着酒盏站在苏墨沉的边上,小脸红红、巧笑倩兮,眸底掠过浓浓苦涩,仰脖,一口将酒盏中的酒水饮尽,许是饮得太急,竟是呛得咳嗽了起来,甚至还咳出了眼泪。
苏墨沉眸光微敛,深意地睇了她一眼,沉声斥责道:“女儿家家的,这样饮酒像个什么样子?”
虽然这样说着,他还是仰脖饮下了自己酒盏中的酒水。
小七欲再给自己杯盏倒满,却是被苏墨沉伸手接过。
“可以了,你就不怕呆会儿喝醉了出丑?”
小七一笑,又将他手中的杯盏夺过,“这都是自家人,出丑就出丑,怕什么?皇后嫂嫂说,是不是?”
说着,就举着酒盏敬西陵雪。
听她喊皇后嫂嫂,西陵雪那个开心啊,笑得像朵花儿一样,连忙承了。
苏墨沉抿了抿唇,又略带警告地睇了她一眼,她直接无视,然后挨着又去敬云蔻,云蔻笑笑,没有说什么,端起酒盏静静饮尽。
于是,就临到了千城。
千城本不喜凑这些热闹,可是人家都杵在面前了,自己总不好那般没有风度,看了看面前两个杯子,就端起茶盏准备喝,却不料被小七伸手接过,“四嫂,你这瞧不起小七呢,哪有人家跟你敬酒,你喝茶的?”
“我……”千城有些为难,抿唇想了想,“我身子有些不适。”
边说,边轻抬眼睑,下意识地看向苏墨沉,正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秋水淡淡,根本就没有相帮的意思,似乎也等着看一场好戏。
“我看四嫂精神着呢,哪像身子不适的样子?再说了,就一小杯酒而已,喝了兴许还能强身健体呢!”
小七执意,那样子,似乎今日誓要她喝下这杯酒似的。
四座的目光中揣着各种心思。
小七的手腕一直伸着,众人都等着看千城是何反应!
西岭雪眸底凝起一抹阴笑,云蔻抿了抿唇。
千城微微蹙眉,面前的这孩子,似乎对她有些敌意,他们以前认识吗?
咬了咬下唇,现在想再多也是枉然了,不管认识与否有过什么恩怨,这杯酒她怎么说也是躲不过去了。
这么一小杯酒应该对孩子无事吧?
她应了小七,伸手接过酒盏。
这时,蓦地,传来西陵雪的一声娇声的低呼,“皇上……”
众人循声望过去,原来是苏墨沉一时情难自禁,抓住了西陵雪的手,西陵雪两颊羞红、粉面含春。
千城也随着众人怔怔地看了过去,骤然,裙裾上一重,是边上布菜的婢女原本应该落在碗里的菜肴,连带着连带着汤汁调料,洒在了她的裙裾上。
她一惊,收回目光、本能地一避,手中的酒盏一个没拿稳,直直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
布菜的婢女大惊失色,连忙跪在千城脚下,一个劲地求饶,“娘娘饶命,奴婢该死,求娘娘饶命!”
她也不知怎么了,布菜布得好好的,手腕突然一麻,结果,结果就闯下这祸。
所有人的目光又从西陵雪的身上齐齐转到了千城这边。
千城起身抖了抖裙裾,还好,只是边上湿了一些,又见那个婢女头磕得直响实在不忍心再看,便道:“没事了,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