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远征军-第2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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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的车队到金州港时候,已经是快到落日十分了,一路上长孙无忌干脆弃车骑马,左右观望个不停,虽然是个不大的小港口,长孙无忌为了军需也曾经探验过了,记忆中从建立起这里就颇为繁华,怎么也想不到,两月不见,萧条如斯,街上行人都个个像鬼影子一般沉默不语。
还是那个三层小竹楼,刚刚忙于谈判,上的菜谁都没心思吃,这会儿干脆连换都没换,就是冷菜摆着,李捷与李佑也是一副哭爹死娘脸色,呆呆的行礼过后就是闷着坐了回去,就连陪宴的自己闺女长孙织都是没有好脸色,让坐上来的长孙无忌郁闷不已。
“姑爷,老爷老远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这样,是不是太……”长孙福都有些看不下去,小心的询问着,不想长孙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气呼呼说道:“父亲若是代表朝廷而来,陛下提倡勤俭,当然是如此招待了!”
这会长孙无忌是彻底没电了,刚来时候他还一肚子理,但一路走来,看着沿途的损失与萧条,以及五原军系统浓郁的怨气,能不能完成预定任务都是两说,老狐狸如何还硬气的起来,无奈的叹了口气,长孙无忌终于是郁闷哼道:“那就先公后私,说完公的再换地方吧!”
“朔王,原本预定军资一万套棉服,为何还迟迟不到安市城下,陛下为此可是很震怒!”到底是长孙无忌,单刀直入,气势汹汹就逼问起来,吓得李佑一哆嗦,李捷却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司空大人,本王的弹劾折子可是您亲手批阅转呈,陛下御笔传回来的,您怎么这个时候还问我呢?”
“弹劾?”疑惑的靠到了椅子后背上,捏着下巴想了半晌,长孙无忌这才回想起来:“莫不是前些日子你弹劾辽王李泰纵兵如匪,私自扣留棉纺织行会货物一事?”
“然也,那就是一万套棉服,不光这一批,后来运送的伤药,烈酒,止血绷带,先后三批全在辽东城,总价值十万余贯,陛下说会处理,司空大人您是不是走错位置了?”
听着李捷懒洋洋的话语,长孙无忌差点儿没气吐血,暴怒的跳起来怒吼道:“既然是朝廷军资,为什么不打官号,反而用棉纺织行会名义,你分明是故意的?”
“司空,这话您说的,本王愿意自己物资被打劫啊?陛下何曾授于我转运使名义,从一开始战争,就是辽东转运使为主,登州,棉纺织行会为辅,长孙大人,你不去查盗匪,反倒来本王这儿问罪?”
李捷怪叫着的话当即让长孙无忌无语,这话说得倒没错,不去抓强盗反倒来找苦主要,于情于理都说不通,不过时间上,长孙无忌却没有抓强盗的时间,不说李世民对李泰的袒护,单单从乱成一条线的辽东都督府把东西找回来,就需要月余,到时候,安市城下大军早就冻死饿死了。
“事情本司空会去追查,目前前线大军困顿,朔王,齐王,本司空要你们迅速从登州调集粮草过冬物质,十日内送达安市城下,不得有误。”生硬着,长孙无忌站起了身,却不想李捷又是一摊手。“没有!”
“你!”胡子差点没气歪了,本来预料到办事儿困难,何曾想李捷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长孙无忌气的手指头直颤抖。
“朔王,你可想好了,一旦攻辽失败,大军尽丧,你可就是众矢之的!”
“本王是扶余道行军总管,又不是军需转运大师,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司空大人可不要乱说!再说,本王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大不了就是鸡飞蛋打一拍两散,这场战争已经不属于我了!我不会再让我的部下为别人流血!”
同样红着眼睛,李捷拍着桌子也是怒吼道,再次让长孙无忌哑然,也的确,偏心如斯,换个人此时不回内地都怪了,眼看着自己闺女都是气呼呼瞪着自己,无奈中长孙无忌再一次瘫坐了回去。
“那你总不至于看着安市城下六万多大军冻死饿死吧?”
“物资不是没有,但需要付钱购买。”也是坐回了椅子,李捷慢悠悠说着,可算让长孙无忌松了口气,只要李捷继续转运,那就什么都好说。
不过片刻后,长孙无忌好心情就荡然无存,拿着李佑笑嘻嘻给出的价目单,老家伙火烧屁股一般跳了起来。
“一斗米三十文?一件棉甲两贯?伤药十贯一桶?朔王,你太过分了点吧!”
“这还是价格,本王还没算运费呢!”捋着终于长出来一点的小胡子,李捷三个,笑得很奸商……
第287章。公转私,新的图谋
头一次,长孙无忌如此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不答应大军就得饿死冻死,怪就怪皇帝太偏心或者新任的辽王实在是太草包,不得已,在两个奸商逼迫下,长孙无忌签下了多达五十万贯的军购案,这还是先期计划,如果安市城之战旷日持久的打下去,还不知道还需要多少铜钱要填进去呢。
要知道,初唐铜钱还是很值钱的,大唐一年的税赋也不过堪堪两千万贯出头,还要供应整个国家各部门运转,也能剩下个几百万贯供皇帝大臣们支配了,长孙无忌甚至可以想象,这张账单带回去后,李世民难看的脸色。
长孙无忌郁闷的跟瘟鸡一般,初步捞回来一笔,李捷与长孙织冷冷的脸可算露出了和蔼可亲笑容,一左一右搀扶住了长孙无忌的胳膊,将一张臭脸的老狐狸从座位上拉了起来,陪着笑脸呵呵笑着往外走去。
“好了,岳父大人,钱是陛下的,命是自己的,有不是外人。”
“是啊爹,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十日之内,六万套棉衣,五万石粮食,必须送到安市城下军营中。”眼看着自己女儿女婿摇身一变,又变成这样一副笑脸,长孙无忌气的胡子直抖,悲愤的哼着,这回好不容易接上话的李佑则是赶紧把笑眯眯的脑袋点的跟猫头鹰一般。
“一分钱一分货,您老就放心吧!”
还真是花了钱就是不一样,有钱就是大爷,凉透了的海边小菜直接丢在小酒楼上,李捷架着长孙无忌直接去了停靠在海边的大船上,这回可是新下水七十米级别的海神号,上了船,进了豪华的船长会议室中,长孙无忌可算见识到了李捷李佑两个败家王爷的奢华。
宽敞的宴会大厅,一个圆形宴会桌上扑的可是最光滑最不透水的白色丝绸作为桌布,名贵的青瓷盘子装满了珍馐百味就不说了,桌椅酒柜都是红木做的,市面上千金难得的琉璃俩人竟然有一大块,烧成花朵的模样挂在头顶上顶着蜡烛煞有梦幻感觉,不少小琉璃珠更是串在绳子上垂下来。
坐在主位上,抬头看着大琉璃灯,长孙无忌都是心头发颤,生怕这东西掉下来,转眼间上千贯就碎了。
“岳父大人,这葱爆海参对男人可是大补,您老多吃点,公事谈完了,咱们只谈私事,好好给您老接风一般。”
一桌子鱼肉虾蟹,李捷这儿的菜样式就是与其他地方的不同,李佑知趣儿的闪了,李捷则更加殷切,热情的给长孙无忌布菜,不过闻着浓郁的香味,长孙无忌却是胃口乏乏,好不容易从灯上面挪回来眼睛,长孙无忌又颇为无奈的叹息着:“你啊,就是什么事情太过极端了,之前一味的逞强上前,这会受到挫折,又是彻底抽身退出,这样一份订单老夫要是拿回安市城,你大父该如何做想?。”
说到这儿,长孙织愣了愣,李捷却沉默了下来,好一会才抬起头反问道:“当初陛下的许诺我也告诉过岳父了,既然陛下已经一点儿没有顾及我的感受,把许诺与我的转给他人,我李捷已经别无所求,为何还要顾念陛下的感受?”
“接下来的战争基本上是要为废太子而战,我与我的部下已经流了足够的血,现在我想做的就是为他们捞回来足够的汇报,不能让他们的血白流。”
“知道吗,我的岳父,就这艘船,十多天前才刚刚拉着满船的骨灰会的长安,既然陛下钟情于李泰,英雄就让他做好了,就像曾经岳父说的一样,功大有过,我再抢如此大的功绩干什么?”
这话说的,李捷真是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不想长孙无忌却满是开怀,长长叹了口气:“你可算领悟了功大为过这一条了,上一次老夫约你见面,就是想告诫你,不要再表现的太耀眼,你在盖州稳固的根基,已经让陛下侧目,猜疑,结果你倒好,新城,长谷击高句丽一战又是太过张扬。”
“不过事情还有可为,这一次,陛下封你为丸王,安东大都督府大都督,世袭罔替的意向已经对老夫透出了口风,所以,别在那么灰心,辽东的战事好好干,未尝不能得偿所愿。”
“呵呵。”长孙无忌劝慰了一大通,不料李捷仅仅是冷笑两声,不屑的反问着。
“安东都督府人口几何?照比辽河流域如何?为了照顾李承乾,就算安东都督府,疆域顶多抵达鸭绿江,如此狭小,多山,荒蛮之地,我还要夹在李承乾李泰一对儿冤家中间,无海路,陆路通道完全被李泰卡死,凭什么本王要做这冤大头?恐怕就算我表现平平,陛下也是早就如此计划好了吧?”
这话说的长孙无忌一愣,没想到李捷早就想明白了,看着自己女儿也是愤愤然捏着碗筷的模样,沉吟了一下,长孙无忌终于是无奈晃了晃头。
“罢了,不想接收安东都督府也无妨,老夫豁出去老脸,帮你活动回你的五原,这段时间后勤转运一定要用些心,老夫才说的上话……”
“不,不,五原我也回不去了!所以也不需要表现的好点,岳父应该知道,新任五原突厥道大都督是太原王氏的人,大批世家大族子弟又是进驻五原,我回去了,还能呆的好吗?”
眼神中忽然闪烁出了闪亮的光辉,李捷似笑非笑的看着长孙无忌。
“况且,五原距离关中太近了,既然陛下忌惮我如斯,再呆在五原,稍微有点动作,恐怕陛下都会不安吧?”
“那你想去哪儿?不会想要回长安吧,那可就难了!”长孙无忌的眉头当即挑的老高,李捷这笑容却更加灿烂,小心的贴在了长孙无忌耳边:“我想去……”
片刻,长孙无忌满是愕然,惊骇的反问着:“你确定?”
“还需要岳父大人多多帮忙,至于偏远?有我李捷的地方,只要不是沙漠,都会富庶的!”
眼看着自己这傻女婿满是自信,傻闺女还崇拜的直点头,长孙无忌不得不郁闷的向下挥了挥手:“罢了罢了,这事儿倒是容易许多,老夫配合你就是。”
“多谢岳父成全!”
第二天一大早,在长孙无忌目瞪口呆中,小小的金州城居然拉出来了十万石粮食,数千车的粮食足够大军几个月所需,一时间竟然找不全车辆去运输,看着长孙无忌愕然的模样,李捷兄弟两个却是笑的奸诈无比。
幸亏当初与李泰受了闷气,李佑一怒之下把李捷转移出来新城的战利品粮饷全都匿藏了起来,不然李捷在辽东局势更加需要被动几分。
又是两三天过后,登州运送棉甲棉衣的船队也到了,装载上了这批物质,在李捷与长孙织的送别中,长孙无忌悠悠然踏上了规程。
原计划是要在辽东修路的,可惜,没等李捷展开庞大的计划,他已经让李世民清包袱走人了,李泰自然没有修路的心思,结果最后,苦果却要李世民大军自己吞吃。
足足走了十五天,长孙无忌这才带着军资赶到了安市城下,东北的寒冷早在几天前就铺天盖地袭来,几场冰雨过后,唐军竟然连持续攻击安市城的力量都展不开了。
哪怕彪悍如玄甲军,这阵儿都是瑟瑟发抖,出来迎接的队列如同风吹拂的树林一般,连着走过了几个军营,围在烈烈燃烧的火堆旁,唐军将士几乎个个都脸色苍白麻木,行尸走肉那样堆萎在那里,远远眺望着前来迎接的军将,一圈儿人也是脸色发青,不断跺着脚。
“陛下?”
走进了,长孙无忌还真是大吃一惊,赶忙跳下马,三步并两步冲上前去,一面慌张的解下自己厚厚的棉披风给李世民盖上,一面暴怒的对左右嚷道:“如何照看陛下的?置陛下与如此寒冷困苦之境地,就是你们的为臣之道吗?”
同样冻得直哆嗦,张士贵等一群人无奈的垂下头,李世民则是暖和暖和手,笑呵呵的摆手否决道:“好了辅机,是朕自己要这么做的,没事儿,当年跃马关与宋金刚鏖战之时冰天雪地,朕不照样熬过来了吗?”
“可是陛下…”
“好了,辅机,棉衣带回来了吗?再没有棉衣,朕也真的要熬不住了!”面容都显得苍老了几分,抚着头发,李世民笑呵呵的开着玩笑。
这时候可没有人敢耽误时间,不然的话估计他会被冻饿的军兵撕成碎片,几百个军需官忙忙碌碌就把棉甲,棉衣发放了下去,甲胄里衬垫上了棉甲,再敞开肚皮喝着长孙无忌新带回来的小米粥,唐军的士气可算恢复了几分。
御营大帐篷中,长孙无忌带回来,压得扁扁的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