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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节

隋末我为王-第4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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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六赶紧跪下,连连顿首答应,李密这才又一挥手,微笑说道:“赏他一块银子,送他出关。”

    李密的卫士答应,立即把千恩万谢的张六领出了门去,结果张六前脚刚走,翟让马上就象李密问道:“魏公,怎么样?是真降?还是假降?”

    “这还用问吗?”李密微微一笑,答道:“陈应良奸贼用一真一假两支船队迷惑我们,肯定害怕我们运气好赌对了,拦住了他的真船队,不送点假消息来骗骗我们,他如何敢让他的运粮船队放心越过虎牢关?”

    “魏公高明,难怪你要让李士才替你探察敌情!”裴仁基和徐世勣一起恍然大悟了,喜道:“我们假装中计,相信李士才是真心归降,等李士才送来假消息,我们再反其道而行之,全力拦截李士才说的假粮船,就能拦住官军说的真粮船!”

    翟让恍然大悟的放声大笑了,连说魏公高明,就是这个道理,李密也笑了笑,还笑得十分开心,然后才吩咐道:“继续探察官军粮船的动向,一有消息,立即报我。陈应良奸贼玩阴谋诡计玩上了瘾,这次我要给他一个沉重的教训,让他知道这战场之上,还是军队实力最重要。”

    翟让与瓦岗众人轰然叫好,全都说这次一定要给陈丧良一个教训,这里也必须提上一句,很不幸,木兰恰好不在现场,并不知道李密的这个安排,自然也就无法向陈丧良通风报信…………

    与此同时,隋军这边明显加大了斥候战的力度,不仅派出了大量的骑兵扫荡洛水南北两岸的大小道路,还也是找来了一些船只,安排了一些同样精通水战的隋军士兵封锁洛水航道——陈丧良在谯郡刚起家时,可是收纳了相当不少的同样靠通济渠吃饭的水匪水盗,齐郡军中也有不少人曾经是黄河船夫,找这样的人并不难。

    如此一来,翟李联军想要探察隋军运粮船队的难度自然增加了许多,不过还好,官军封锁得再严密也有漏网之鱼,付出了相当不小的代价后,化装成了百姓的瓦岗军斥候终于还是探到,洛水上游确实有两支船队向下游驶来,一支船队打着红旗,船身稳重,吃水很深,可以确认满载着货物,一支船队打着蓝旗,船身轻浮,吃水很浅,明显是空船。听到这消息,李密冷笑连连,翟让和裴仁基等人却是大惑不解,都道:“陈应良奸贼搞什么鬼?为什么要让船队分别打红旗和蓝旗,这不是方便我们分辨么?”

    “是方便我们分辨,但这也正是陈应良奸贼的奸诈之处。”李密冷笑说道:“故意以旗帜把船队分成两队,这样我们一旦中计,就必然只会拦截假粮船,方便他的真粮船全体逃脱。必要时,他还可以让两支船队互换旗帜,让我们更加真加难辨。”

    翟让和裴仁基等人再次醒悟,也再次大骂陈丧良奸诈狠毒,狡猾卑鄙,李密却是不动声色,又吩咐道:“继续探察,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探到官军船队抵达新码头的时间,再有,做好迎接李士才信使的准备,应该快来了。”

    第二天的下午,同时也是大业十三年六月十三这天的下午,大概在酉时左右,打着不同颜色旗帜的官军船队先后抵达码头,停泊在了洛水岸边,与此同时,东都隋军也出动了大量军队清理现场,赶走了方圆十里内的所有百姓,就连洛水北岸也不例外。不过还好,化装成了百姓的瓦岗军斥候及时探得这一情况,抢在了天色全黑之前把消息送回虎牢关中,李密闻报大喜,立即派人到洛水南北两岸的高地探视之余,也耐心等候起了肯定会要到来的李士才信使。

    才过了小半刻钟,天色黑定后,李士才的信使张六果然重新来到了虎牢关中拜见李密和翟让,一边解释说官军封锁严密抄小道而来所以来迟,一边向李密呈上了李士才的书信,李密大喜,接过了书信仔细一看时,却见信上笔迹公正,笔力雄厚,以李士才的口气奏道:

    “罪将李士才百拜,书呈魏公麾下:罪将受魏公大恩,无门补报,前日误遭陈应良奸计,陷身于巅崖之上,思念旧主,何日忘之?魏公所差,罪将业已探明,陈应良奸贼将船队一分为二而来,红旗载粮,蓝旗空行,抵达巩县码头之后,空船满载泥土,扮做粮船,然后互相交换旗帜,变为蓝旗船队载粮,红旗船队载土,借以迷惑魏公,望魏公慎之。罪将非敢立功讨赏,实欲自赎前罪。书不尽言,魏公若有疑难,可问信使。”

    “好!”李密重重一拍桌子,一边把书信递给翟让和裴仁基等人传看,一边迫不及待的向张六问道:“张六,这么机密的消息,你们是怎么探到的?”

    “我们李大王假装讨好官军虎贲郎将刘长恭,昨天晚上请他喝酒,把他灌醉了以后,从他嘴里套出来的。”张六如实答道。

    如果换了别的对手,李密可能就真的上当了——谁都知道刘大将军是什么德行,心中暗喜之余,李密脸上喜色更甚,拍案说道:“做得好!刘长恭那个匹夫我知道,喝醉了嘴上就没把门,你们李大王找他套话,算是找对人了。快说说,刘长恭那个草包,还对你们李大王说了什么没有?”

    “魏公了不起,刘长恭那个狗官确实喝醉了就什么都敢说,还对我们李大王说了许多事。”张六赶紧点头,又说道:“刘长恭还说,陈狗官这次花了很大力气假扮粮船,让天下奇士袁天罡计算粮草猪羊的重量,又算出了需要多少草袋的泥土和这些粮食一样重,所以那些泥土装上船后,东郡公你们就是在水上吃上一百年的饭,也休想从外表看出是真粮船还是假粮船。”

    “还有,刘长恭还说。”张六又说道:“今天晚上,陈应良狗官要让所有的水手和护船士兵下船,到远处去休息过夜,换陈狗官麾下的士兵装船,把那些泥土装上了船后,陈狗官还要把船舱全部贴上封条,不许任何人打开,这样一来,就是连那些船上的水手和官军士兵,都不知道他们船上装的到底是粮食还是泥土,免得他们知道了真相后再遇上东郡公拦截,怕死之下暴露真相。”

    “狗官,果然奸诈得厉害。”李密冷笑了一声,然后说道:“回去告诉李士才,这次我可以相信他是真心悔改了,我在官军里的内线也送来消息,陈应良狗官确实是打算用蓝旗船装粮,用红旗船装土,叫他放心等我的好消息。等我拦下了官军的粮船,然后马上亲自提兵去攻打官军大营,到时候你们就在官军营地见机行事,接应我们杀进官军营地,事成之后,我两功并算,给他重赏!”

    “多谢魏公,多谢魏公。”张六连连道谢,又小心翼翼的说道:“魏公,官军盘查严密,小人又是奉命出营哨探,如果回去晚了,恐怕……。”

    “你去吧。”李密大手一挥,笑道:“快,送张六兄弟出关,再赏他一颗大珍珠。”

    张六大一听大喜,赶紧又千恩万谢的告辞离去,结果张六被送走后,翟让和裴仁基等人也顿时的开心大笑起来,然后徐世勣迫不及待的说道:“魏公,东郡公,应该让我们的水手水兵抓紧时间休息,五更起身登船,然后随时准备拦截官军粮队。”

    “为什么要五更起身登船?”不懂水战的裴仁基疑惑问道。

    “官军把那些泥土装上船,得花时间。”徐世勣微笑说道:“官军仅仅只修建了两座码头,每次只能同时给四条船装泥土,期间还得拉纤轮换,想把相当五万多石粮食的泥土全部装船,怎么都得花去大半夜时间,再加上清理现场、轮换水手和准备出航,东都船队酉时左右抵达新码头,官军就算立即着手装船,怎么也得忙到明天清晨左右才能做完这些事,从那个位置到虎牢关,最快也得一个多时辰,我们五更起身备战,无论如何都来得及。”

    裴仁基这才明白原因,赶紧抱拳表示受教,李密也微笑说道:“徐兄弟果然精通水战,不错,是该让水军马上休息,养足体力以便明天清晨作战,徐兄弟,你是水战行家,明天早上可就看你的了!”

    徐世勣一口答应,拍着胸口保证一定要全部拦下官军粮船,翟让则迫不及待的说道:“明天我亲自上船,亲自去指挥拦截,官军那些打着红旗的粮船,一条都别想跑!”

    “哈哈哈哈哈哈!”李密突然放声狂笑起来,狂笑道:“东郡公,你可还真是一位实诚人啊,拦截官军的红旗粮船干什么?拦下来也是一堆装着泥土的草袋,不能吃不能穿有什么用?要拦,就得拦截那些打着蓝旗的粮船!那些真正的官军粮船!”

    “拦截蓝旗粮船?”翟让、徐世勣和裴仁基等人全都傻眼了,全都惊叫道:“魏公,你不是说李士才送来的肯定是假消息,我们必须得反其道而行之么?”

    “东郡公,这是陈应良奸贼的将计就计再计。”李密大笑说道:“陈应良奸贼派李士才用诈降计,知道李士才的诈降肯定会被我看破,也知道我肯定会将计就计,乘机用李士才刺探粮船真假,然后他就来一个将计就计再计,故意让李士才送来真消息,让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去拦截他的假粮船!所以,明天的官军粮船,打着蓝旗的才会是真粮船,打着红旗的才是假粮船!”

    翟让和裴仁基等人全都张口结舌了,徐世勣也赶紧掐着指头推算其中逻辑,李密则又拿起了张六刚才送来的书信,指着信上文字笑道:“看到没有,陈应良奸贼怕我不中计,还故意露出了一个破绽,李士才肚子里能有多少墨水,怎么可能写出工整的笔迹?又怎么可能写得出如此文绉绉的语句?所以我刚才看到这道书信时,马上就断定,陈应良奸贼是故意让我看破他的诈降计,让我反其道而行之,去劫他的红旗假粮船!”

    瞠目结舌了许久,徐世勣终于回过神来,破口大骂道:“好个奸贼!果然奸诈无匹,如果不是魏公高明,我们这一次非得上当不可!”

    同样回过神来的翟让也同样破口大骂了,裴仁基则是摇头叹息,总算是明白自己在官场上为什么争不过陈丧良之余,裴仁基又恶狠狠说道:“陈应良小贼将计就计再计,我们就来一个将计就计再计又计,明天全力拦截官军蓝旗粮船,饿死他王世充胡狗!”

    李密微笑点头,然后才说道:“诸公,时间不早了,快休息吧,明天早上我们五更起身,一起登上虎牢关东面高地,坐看陈应良奸贼的运粮船队自投罗网!”

    众人答应,当下各自散去休息,同时命令屯驻在东门外码头的水军将士抓紧时间休息养足体力,李密也冷笑着策马回到了自己位于虎牢关东门外的营地休息,是夜月明星稀,月光皎洁,明月之下,李密还忍不住吟出了一句诗文,“任你奸诈狡似鬼,终将竹篮去打水。本公这一次,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

    “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带着这个欣慰的念头,心情轻松的李密很快在寝帐中睡熟,然而也不知道睡了多少时间,李密却忽然被突如其来的锣鼓号角声惊醒,赶紧坐起时,李密脱口就说道:“出什么事了?难道陈应良奸贼来劫营?”

    很快就发现陈丧良绝不可能飞到虎牢关东面偷袭自己的营地,李密先是摇头暗骂一句自己还是有畏惧陈丧良,然后才大声喝问道:“出什么事了?那里来的喧哗声?”

    亲兵队长蔡建德披衣进到寝帐,报告道:“魏公,不是我们的营地出事,听声音方向,好象是瓦岗军码头那边。”

    “瓦岗军码头那边?那里也在虎牢关东面啊,怎么可能会遭到偷袭?”

    李密先是一楞,然后李密又猛的想到了一个可能,黑脸马上就变成了苍白色,不及穿衣就冲出寝帐,抢过亲兵递来的战马,打马直奔瓦岗军码头,心中不断祈祷,“千万是别的意外,陈应良奸贼没那么奸诈,绝不可能有那么奸诈!”

    恶梦成真,当李密快马冲到了瓦岗军水兵屯扎的码头时,除了看到正在打着火把慌忙登船的瓦岗军士兵外,又马上被翟让和徐世勣等人拦住,然后徐世勣还带着哭腔喊道:“魏公,我们又中计了!陈应良奸贼的运粮船队,乘着我们熟睡的机会,借着月色,已经冲过了虎牢关,往黄河下游去了!”

    砰一声,仅穿着内衣的李密直接从战马上摔了下来,瘫爬在地上一动不动,脑海里一片空白,同样连盔甲都来不及穿的翟让则跺脚大吼,“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陈应良狗官的运粮船,不是应该还在巩县那边装假粮么?怎么现在三更的梆子才刚敲响,他的运粮船就已经冲过虎牢关了?”

    没有人能够回答翟让的问题,许久后,李密才翻身朝天,四肢大张的看着天上明月,歇斯底里的嚎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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