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我为王-第2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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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马赛飞也附和道:“那个陈应良小贼那么厉害,万一他又识破我们的安排布置,提前做好了准备,那我们可就输定了。”
“录事,婶娘,你们请放心。”李密郑重说道:“如果陈应良小贼知道我就在这座城里,那么他也许有可能会识破,因为至今为止,我是唯一在战场上骗过他的人,他怎么都会慎之又慎,反复侦察分析之下,是有可能识破我的计划。”
“但是!”李密又沉声补充道:“从我们济阴内线提供的情报来看,官军方面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在城里,为你出谋划策,制订战术,陈应良那个小贼,也肯定还不知道我也在孟海城里,所以他多少都会有些轻敌,绝猜不到我们会用这么冒险的策略,争取这个反败为胜的机会!”
第165章 宿命对头(下)
原本李密献计的当天,孟海公夫妻并没有下定决心做出抉择,原因也很简单,比较稳妥的弃城突围损失太大,耗费无数钱粮的孟海城刚筑成不久,孟海公夫妻在城里连房子都还没住热,当然舍不得马上弃城逃命;另一条冒险一搏,则是危险实在太大,稍有不慎,不仅城池保不住,脑袋也保不住,除非一战获胜,否则就铁定是一败涂地!非此即彼,赌得实在太大,所以孟海公夫妻怎么都得考虑一下,盘算一段时间。
促使孟海公夫妻下定决心的还是该死的天气,尽管孟海公夫妻都已经设坛向上天求雨了,但该死的老天还是象当时第一大神棍袁天罡预言的一样,断水第二天仍然还是晴空万里,烈日炎炎,而因为陈应良故意在断水的同时纵火的缘故,孟海城不多的存水早已在当时被用来灭火,军舍民间几乎毫无存水,所以水源被切断还不到两天时间,城中家眷老弱就已经彻底断水,士兵也只能每人每天分到两小勺水,军民百姓一起苦不堪言。
如果再不改变这一情况,不用隋军出兵攻城,孟海城自己就得不攻自破,这个道理孟海公夫妻当然懂,为了活命也为了让马赛飞有水洗澡,断水后的第三个晚上,看到夜空仍然还是星斗满天,孟海公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决心采纳李密的冒险出战计划,与官军作拼死一战,全力争取这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保住这座来之不易的孟海城!陈应良与李密这对宿命的死对头,也随之展开了新一轮的幕后较量…………
连日大晴,对于已经断水的孟海公贼军而言当然是地狱一般的煎熬,对隋军队伍来说当然又是天堂一般的享受,如果不是还要防着贼军突围,隋军众将简直就想聚在一起好好喝上一顿酒,再耍上几把小钱,庆祝敌人的痛苦处境。张须陀也是如此,切断贼城水源的第四个清晨,张须陀早早就起床出帐观察天气,当看到金黄色的朝阳如愿照上西山之颠,又看到仍然还是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时,多少有些提心吊胆的张须陀顿时面露喜色,捻着花白胡须微笑说道:“想不到袁天罡小子还算有点本事,说是连日大晴,还真是连日大晴。好,晴得好!”
“神棍骗子,运气好蒙对了而已。”旁边对谯郡队伍印象很不好的木兰不屑冷哼,又赶紧向张须陀问道:“大帅,我们已经切断贼城水源三天四夜了,贼城里的乱贼队伍也该撑不住了,以你之见,贼军是否应该弃城突围了?”
“三天,老夫认为三天之内贼军必然弃城突围!”张须陀竖起了三根指头,神情还颇自信,然后却还是又补充了一句,“但贼军队伍具体那一天突围,老夫暂时还无法判断,也难以判断。”
“没事,知道贼军必然在三天内突围就行。”木兰并不在意,只是轻松的说道:“我们的队伍再严密戒备三天就行了,反正这座贼城的出口不多,我们守起来比较容易。”
张须陀点头,又捻着胡须,神情迟疑的自言自语说道:“老夫是否应该把陈应良那小子叫来,问问他的意见?那个小家伙鬼花样多,说不定能猜出贼军的具体突围时间。”
“大帅,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猜得出来?”木兰语气更加不屑了,“一个只会偷奸耍滑的小骗子,连一个敌人都没有亲手杀过的小废物,懂什么韬略?”
“你这……。”张须陀呵斥到了嘴边的话赶紧咽回去,改口训斥道:“你这小子,心眼别那么小好不好?陈应良小子懂不懂韬略,老夫还看不出来?这次没有他,我们可能这么快就切断贼军水源么?”
木兰继续不屑,继续坚持认为陈应良不过是运气好,碰巧麾下有一个懂些风水地理的神棍袁天罡。结果这么一来,张须陀终于发现有些情况不对了,上下打量着木兰,微笑说道:“子英,老夫有一件事一直很奇怪?差不多把裤子输给谯郡的士信,现在都不怎么骂陈小子了,你怎么还喜欢这么针对他?你到底是特别讨厌他,还是只喜欢和他作对啊?”
被张须陀问得一楞,再看到祖父辈的张须陀不怀好意的笑容,木兰破天荒的脸微微一红,然后立即说道:“当然是讨厌他!我从第一次见到他,对他就没什么好印象!”
张须陀笑得更古怪了,木兰的脸也又一次有些发红了,还好,偏巧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突然飞奔来报,说是立营于孟海城北面的秦琼派人送来了一名贼军使者,有孟海公的亲笔书信要呈给张须陀,张须陀也不再与木兰说笑,立即回到中军大帐,召见贼军来使。
孟海公这次派来的使者是一个干瘦老头,一见张须陀就立即跪下求饶,恳求张须陀赏给他一点水喝,张须陀急于了解贼城情况,便命令亲兵给他送来一些饮水,那老头连喝了三大碗水,稍解渴意,然后马上向张须陀磕头说道:“大将军饶命,草民不是贼兵,草民原先是城武城内的一个教书先生,孟海公攻破城武城后,草民被他的弟弟孟啖鬼抓到贼军里当帐房先生,记录粮草数目,草民如果不干,孟啖鬼就要杀草民唯一的小孙子,草民没有办法,这才被迫从贼的啊。”
“没事,放心,老夫不会滥杀无辜。”张须陀先是安慰了那干瘦老头一句,然后迫不及待问道:“城里断水的情况如何?”
“回大将军,很严重。”干瘦老头如实答道:“葫芦河断了的第二天,孟海公就强行搜走了城里的所有存水,象草民这样的老弱和女人孩子,差不多有三天三夜没能喝上一滴水,很多小孩子都只能喝尿解渴。草民的尿,也全都拿给了我那小孙子喝。”
“那孟海公贼军呢?”张须陀赶紧又问道:“那些贼军士兵,每天能分到多少水?”
“不太清楚,只听说好象是每天两菜勺,根本不够喝。”干瘦老头继续如实答道:“草民还亲眼看见,很多贼军士兵都喝自己的尿,还有一些贼兵因为争水打架。”
观察神情,发现这个干瘦老头说的话应该不假,张须陀顿时满意的笑了,这才又问道:“那么,孟海公派你出城来干什么?”
“禀大将军,草民替孟海公来送信约战。”那干瘦老头一边拿出一道书信,一边说道:“孟海公说,他准备和你决一死战,生就是生,死就是死,所以派草民来送信约战。还有,大将军,孟海公他还扣了草民的小孙子做人质,说是不管你答不答应,都要草民带一个回信回去,不然的话,他就把草民的孙子剁了喂狗啊。”
不动声色的接过了孟海公的亲笔信,打开仔细一看,张须陀发现孟海公的书信内容十分简单,就是约自己明天上午在孟海城的南门外决一死战。再稍一思索,张须陀另外拿了一张纸,提笔写了“来日决战”四个字,然后把那张纸交给那干瘦老头,吩咐道:“带回去交给孟海公,还有,带几个水葫芦回去给你小孙子,老夫破了贼城后,你们祖孙就不用愁没水喝了。”
干瘦老头大喜,赶紧磕头千恩万谢,同时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一时有些疏忽的张须陀才猛的想起了一件大事,忙问道:“等等,你怎么会从北门出城?老夫的大营是在南面,你怎么从北门出城绕个圈子来这里?”
“禀大将军,南门全都堵死了。”那干瘦老头如实答道:“前几天你们攻城的时候,在南门外放火,孟海公怕你们烧了门乘机杀进去,就用石头沙包把南门甬道彻底堵死了,所以孟海公就让小人从北门出了城。”
“那孟海公的贼军队伍,主要是在那里?”张须陀又赶紧问道。
“南城和北城都有。”干瘦老头又老实答道:“但具体那一边兵多,草民只管记帐,不太清楚。”
张须陀满意点头,这才挥手打发那干瘦老头离开,而那干瘦老头前脚刚走,张须陀马上就一拍面前帅案,笑道:“好,用不着求那个陈应良小子了,孟海公突围的时间,老夫已经知道了,就在今天晚上!”
“大帅,你怎么知道?”旁边的木兰、樊虎与唐万彻等将都惊喜问道。
“孟海公这道书信告诉我的。”张须陀举起了孟海公的亲笔信,微笑说道:“孟海公约战是假,诱骗老夫掉以轻心是真,他想突围又怕遭到我军的迎头痛击,为了减少他的突围难度,他就故意下书约战,想让老夫觉得他今天晚上不会突围,甚至诱使老夫从北线抽兵回来准备明日决战,他今天晚上弃城突围,把握就大上许多了。”
“这么说,大帅你故意答应决战,也是想诱使孟海公今天晚上放心突围了?”木兰盘算着问道。
“那是当然。”张须陀冷笑说道:“这次攻城大战,我军伤亡不小,老夫如果让他孟海公逆贼成功突围,如何对得起那些阵亡的忠勇将士?老夫就是要装成中计的模样,让他孟海公逆贼放心向北突围,然后好迎头痛击,把他生擒活捉,车裂处死,为我军阵亡的将士报仇雪恨!”
恶狠狠的说完,张须陀又吩咐道:“木兰,樊虎,你们二人今夜各率一千五百军队,初更出兵,借暮色掩护,兵分两路,分别到孟海公的西北角与东北角埋伏,发现贼军突围,立即杀出,联手夹击贼军!”
“诺!”木兰和樊虎抱拳整齐答应,然后木兰又还算小心的问道:“大帅,那你怎么办?秦琼、罗士信与贺延玉已经提前移师北门,末将与樊虎再各率一千五百军队出营后,大营这边可就只剩下三千左右的军队,其中还有一部分是伤兵和辅兵,战斗力没保证啊。”
“没事,贼军不会往南突围。”张须陀微笑说道:“刚才老夫已经问清楚了,孟海公贼城的南门已经被土石沙包彻底堵死,出不了城。就算贼军可以重新疏通城门甬道,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办到,老夫只要多派斥候监视住那座城门就没问题。”
“没事,你们去吧。”唐万彻也大咧咧的说道:“你们走了,还有我呢,贼军要是敢来,我保管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木兰与樊虎仔细一想也是,便不再坚持,坚定领命。张须陀则又把张知止叫到了面前,吩咐道:“你去联络陈应良和杨汪,让他们也做好夜战准备,发现敌人向北突围,除了严守阵地外,可适当分兵向北,增援北门主战场。”
张知止点头答应,张须陀则又吩咐道:“还有,你再去一趟北门主战场,告诉秦琼和罗士信他们,除了全力做好夜战准备外,发现贼军出城时,可以暂时装做没有察觉的模样,待到贼军大量出城后,再突然发起进攻,免得象前两次一样,贼军刚出城就急着进攻,没杀几个敌人就打了回去。”
张知止再次唱诺,这才领命出去传令。张须陀又命令军队大量预备火把干粮,做好夜战准备,同时又安排了斥候侦察敌城动静,严密监视被土石沙袋堵死的孟海城南门,要求一有异常立即回报,一切都安排布置好了,张须陀这才抽了空子稍作休息,以便晚上有精力指挥决战。
也是凑巧,张须陀刚在寝帐睡下不久,陈应良就急匆匆的找上了门来,想要打听张须陀如何断定孟海公贼军今夜将要突围,可惜年过半百的张须陀刚刚睡下,陈应良说的又不是什么十分火急的军情大事,亲兵死活不肯去叫醒的张须陀,还直接告诉陈应良,说是张须陀这几天为了提防贼军夜间突围,还有三天前又指挥了一场夜战,已经连续四个晚上没有睡好,希望陈应良能够体谅一下老人家的身体,给张须陀一些休息时间。陈应良无奈,只得在张须陀的中军大帐里暂时等待,想看看能不能等到张须陀休息醒来。
正等得无聊的时候,恰好赶上木兰与樊虎联袂来中军大帐向张须陀禀报已经做好了出战准备,见陈应良竟然也在帐中,与谯郡军队关系已经有所缓和的樊虎倒是点头问候,木兰却因为一些原因,对陈应良的态度不仅没有半点改善,反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