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我为王-第1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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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万彻当然不会听袁天罡的命令,还反问袁天罡有什么资格命令他?袁天罡无奈,只得挣脱了唐万彻的拉扯,快步跑向张须陀的旗阵,而旗阵里张须陀和杨汪等人也早已注意到了袁天罡,见面后张须陀马上就问道:“你不是谯郡那个袁天罡么?怎么跑到这孟海城来了?”
“禀大帅,我奉命送一道公文给杨通守,所以来了。”袁天罡先编了一个原因,然后才飞快说道:“不能再投石弹了,你们的投石机造错了,投臂太长得过分,所以才投不了几次就断裂报废,乘着现在剩下的投石机还有补救机会,赶快停止,不然就彻底用不成了。”
“我们的投石机造错了?”张须陀有些不敢相信自军队伍会摆这样的乌龙,可是又亲眼看到了自军的投石机迅速报废,所以只是稍一犹豫,张须陀就下令道:“传令,让投石机暂停投弹,再把唐万彻给我叫过来。”
传令兵飞奔出去传令,旁边齐郡的众将则是议论纷纷,都不太相信自军会犯这样的大错误,罗士信还无比火大的问袁天罡这个江湖骗子懂什么军械制造?袁天罡冷笑不语,结果唐万彻飞奔回了旗阵后,一听袁天罡又跑来指责自己督造投石机有误,正为投石战处于下风的唐万彻顿时就暴跳如雷了,再次揪住了袁天罡的衣领大吼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这些投石机,老子都是按照《墨子·备城》的尺寸图纸造的,丝毫不差,错在那里?!”
“袁骗子,看过《墨子·备城》没有?”木兰也轻蔑的说道:“你那些装神弄鬼的手段,在陈应良那里行得通,在我们这里不行。”
袁天罡不动声色,平静背诵道:“《墨子·备城》第五十二,摔臂夫长三十至三十五尺,夫长二十四尺以下不用——唐将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为了增加投石威力,所以让投臂用了最长的三十五尺吧?”
“咦?你怎么知道?”唐万彻先是一惊,然后想起袁天罡刚才已经量过投臂,便又怒道:“你量过当然知道!怎么?难道我督造的投石机尺寸没有测量正确?”
“正确,确实是三十五尺,几乎分毫不差。”袁天罡点头,然后又在齐郡将士的讥笑目光中提高了声音,怒吼道:“可是你,用的是大隋的营造尺!你知道《墨子》上用的是什么尺么?是周尺!周尺一尺只有大隋营造尺的七寸八分!你用隋尺造出三十五尺长的投臂,换算成周尺就是四十四尺八寸以上!投臂长出了差不多三分之一,能不断么?”
齐郡众将的讥笑戛然而止,唐万彻的愤怒也凝固在了脸上,呆若木鸡,喃喃道:“周尺,和我们的大隋尺,相差这么大?”
“本来,你也不算错得太厉害,用大隋尺量长度,也用大隋尺量投臂粗细,相当于是把投石机放大了一号。”袁天罡又神气情无奈的说道:“按理来说,我们的将士最多只是多费些劲,可你放大了投石机的尺寸,却没有加铁篡(铁箍),仍然还是用小号投石机的四道铁篡,缺乏铁篡保护投臂防止断裂,本来自身重量就增加了不少的投臂,能不容易折断么?”
唐万彻彻底的哑口无言了,只能是乖乖的向张须陀跪下请罪了,张须陀则是神情阴沉,半晌才说道:“不能全都怪你,老夫也有责任,老夫以前只是用过投石机却不知道尺寸,没能及时察觉你出现错误,你是第一次造投石机,出现失误可以原谅,这次就不追究了,去把投石机都撤回来吧。”
唐万彻行礼道谢,垂头丧气的回去撤走投石机了,张须陀则勉强挤出了一些笑容,向袁天罡点头说道:“多谢袁先生及时提醒,我军这才没有继续错下去。不过老夫有一件事很奇怪,袁先生你不是精通周易算术么,怎么会对武器制造也这么精通?”
“禀大帅,学生对武器军事确实从来没什么兴趣。”袁天罡如实答道:“但是自从进了陈通守幕府后,陈通守每每要求学生试制各种军用器械,那怕暂时用不上也要先造样品出来,做为技术储备。学生因此被迫学了不少武器制造,偏巧学生又对算术这方面有些天赋,尺寸度量什么的过目不望,所以就恰好发现了贵军的投石机尺寸有误。”
“袁先生谦虚了,先生大才,老夫佩服。”张须陀很是勉强的说道:“陈通守麾下能有先生你这样的大才,真是他的福气。”
“大帅过奖,其实我们陈通守在算术机械这方面的学问,远在学生之上,只是他不喜欢象学生这么爱显摆而已。”袁天罡继续谦虚,又指着远方的孟海城说道:“大帅,这座贼堡之中也有一个精通算术与机械的天才!学生已经注意到了,贼军的两架投石机都是斜线投石,并非直线投掷,所以学生敢肯定,贼军的投石机上,肯定装有相当精密的圆尺,城墙上还有人精通算术之人计算射角,指引投石,所以贼军的两架投石机才能打得这么准。”
张须陀不吭声,半晌才说道:“先生远来辛苦,下去休息吧。”袁天罡也知道张须陀现在的心情肯定无比郁闷,赶紧告辞退下,然后袁天罡也懒得继续观战,领了随从又去勘测地形不提。
没了计划中的投石机助战,隋军的攻城声势不仅立即小了许多,士气方面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巨大影响,运土填壕时速度也有些放慢,贼军那边则是士气狂振,信心大增,见军心可用,李密干脆建议孟海公派长盾手与弓箭手出城,用长盾在壕沟内侧组建一道临时的羊马墙,让弓箭手躲在羊马墙的背后,以弓箭射杀隋军的填壕士兵。已经逐渐打出了信心的孟海公也开始不再那么畏惧张须陀,果断从计下令。
接下来的战斗就变成了弓箭战,贼军弓弩手躲在羊马墙后不断放箭,运土填壕的隋军将士不断倒下,临时工事后的隋军弓手也拼命放箭压制,与贼军弓手展开对射,虽说训练有素又羽箭众多的隋军弓手在对射战中毫不吃亏,但隋军的填壕行动还是受到了极大迟滞,根本无法完成当天就彻底填平孟海城的南门壕沟任务。齐郡众将大怒,罗士信和贺延玉都建议不填壕沟直接攻城,好在张须陀深知攻坚战准备不足的危险,没有采纳,只是让队伍尽力填壕,能填平多少算多少。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隋军队伍在付出了相当不小的代价后,终于还是基本填平了孟海城的南门壕沟,打开了大型攻城武器直抵城下的道路。也是到了第三天的晚上,决意在次日发起攻城的张须陀才又想起了袁天罡,便派人去传唤袁天罡来见,结果袁天罡没来,倒是张须陀这一战实际上的副手杨汪来到了中军帐中,向张须陀禀报道:“大使,袁先生已经走了,今天下午走的,说是要回去交令,向我告了辞。”
张须陀的脸色有些阴沉,道:“走了就算了,我找他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明天就要攻城了,我想让他看看我们的其他攻城武器有没有差池,既然走了,那就算了。”
“张大使,有件事我必须要让你知道。”杨汪说道:“袁天罡先生走的时候,带走了一个他亲手制造的孟海城沙盘,我看了那个沙盘,比我们军中的沙盘精细多了。”
“他做孟海城沙盘干什么?”张须陀先是一楞,然后马上醒悟过来,哼道:“不肯帮忙,还关心这边的地形战况,又想象上次孟让那样,等我把孟海公打得差不多了,再跑来拣现成便宜?”
“张大使,应良贤侄不是那样的人。”杨汪摇头,说道:“杨玄感叛乱时,老夫是亲眼看到的,说杨玄感叛乱是被他一手平定也毫不夸张,可是这小子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争功抢功,有功劳他都是能让给友军就尽量让出去。我知道他一人独拿生擒孟让的功劳,你麾下的将士十分不满,他拒绝出兵帮助你攻打这孟海城,你也很不高兴,但下官可以肯定,他拒绝肯定有他的苦衷,你的年龄比他大得多。,何必和一个晚辈斤斤计较?”
“谁说老夫和他斤斤计较了?”张须陀有些来气,没好气的问道:“他不出兵帮忙,我还不是没勉强他?老夫难道因为这个参劾他了?”
“如果大使真不计较,那下官就直说了。”杨汪说道:“下官想自己出面,写信请陈应良出兵北上,来孟海城帮这个忙。下官也不瞒大使,我和他的叔父裴弘策是生死之交,裴弘策对他有提携眷顾大恩,我开这个口,他不会也不敢拒绝。”
张须陀脸色又阴沉了一下,然后才说道:“用得着吗?我们已经填平了贼堡南城的护城壕,接下来只管用力破城就是了,还用得着再叫他来帮忙?”
“大使,你就别逞强了。”杨汪叹气说道:“就连下官这么不是很精通兵事的人都看得出来,我们的锐气已经被接连的不顺挫光了,士气也受到了巨大影响,接下来的攻城大战把握其实非常小,战事一旦迁延日久,将会有什么危险后果,大使你不是不明白?其他郡的情况下官不是很清楚,但梁郡这里我知道,梁郡主力一旦被长时间牵制在这个战场上,梁郡西北部的翟让必然乘机兴风作浪,王伯当和周文举这些刚起事不久的小贼也必然乘机坐大,后果不堪设想啊!”
做为十二郡剿匪总司令,张须陀当然比杨汪更清楚自军主力一旦被长期牵制在孟海城下的不测后果,但张须陀还是十分不服气,哼道:“他来了,就有把握迅速拿下这座贼城了?”
“他有没有把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很有希望。”杨汪郑重答道:“因为下官亲眼见识过他的用兵用计之能,知道他不出手便罢,一出手就绝对不打无把握之仗,所以下官认为,只要让他来孟海城战场帮忙,我们就有希望迅速破城,也不会因为强攻坚城,导致将士伤亡巨大。”
张须陀沉默了片刻,还是拒绝道:“用不着,老夫自己打!老夫就不信了,少了他陈屠夫,老夫就只能吃带毛猪!”
见张须陀态度异常坚决,明显是在赌气,杨汪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只是盘算,是否绕过张须陀以梁郡官军的名誉邀请陈应良出兵北上?借口倒是很充分,因为孟海公花大价钱修筑这座孟海城,要死不死恰好就卡在梁郡与济阴郡的交界上,中间夹着两郡界河葫芦河,北城在济阴郡,南城则是在梁郡土地上,杨汪身为梁郡通守,邀请陈应良出兵帮忙攻打孟海城的南城,那是再名正言顺不过的事。
…………
还是来看陈应良这边的情况吧,两天后,袁天罡一行顺利回到了永城,给陈应良带回来了杨汪的答谢书信,也带来了陈应良要求的地图沙盘。而陈应良仔细看了袁天罡精心制做的孟海城沙盘后,很快就惊叫了起来,“这座贼城,不用正面攻坚,就有希望可以直接拿下啊?”
“不用攻城,就可以直接拿下?”袁天罡和长孙无忌等人都是大吃一惊。
“我也不是很有把握,但是很有希望。”陈应良回答,又赶紧向袁天罡问道:“袁先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孟海公的贼巢孟海城,外围的工事应该不是护城河,而是没有水的壕沟吧?”
“陈通守,你怎么连这点都能猜到?”袁天罡大惊。
“很简单,孟海城缺水!”陈应良斩钉截铁的答道:“你这个沙盘清楚显示,孟海城的周边,只有两条河流,一是两城相夹的葫芦河,二是葫芦河下游汇入的马坑河,河流稀少,水源不足,所以孟海公才没有修建护城河,只挖了一道壕沟了事!”
“缺水?”长孙无忌马上醒悟了过来,惊喜说道:“兄长,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要切断了葫芦河,让贼军城池无法取水,我们就赢定了?”
“不太可能吧?”袁天罡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还说道:“葫芦河的水量不小,很难彻底切断,而且马坑河的河面与葫芦河的河面基本持平,会倒灌进……。”
“我钻牛角尖了!”
话还没有说完,袁天罡就已经拍着脑门后悔起来,懊恼道:“亏我还自称是精通地理风水,怎么犯了这样的糊涂?葫芦河难以切断,那就挖一条河道把水引进低洼处就行了,马坑河的河水会倒灌,拿些麻袋装土把河口一堵就是了,没了葫芦河河水的汇入,马坑河的河面也会下降,倒灌更难!”
“可是兄长,孟海公还可以挖井啊!”长孙无忌赶紧说道:“我们断了他的水源,他就在城里多挖水井,照样可以补充饮水。”
“孟海公的贼军有两万多人,就算这段时间有些折损,加上家眷照样是两万多人,你算算孟海公要挖多少水井才够使用?”陈应良微笑着问,又说道:“再有,孟海公把他的城池修成了南北两城,夹河而立,这摆明了就是地下水稀少,必须要引入河水饮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