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我为王-第1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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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发出暗示。”裴矩笑道:“看着吧,要不了三五天时间,那两个老滑头就该上表重提此事,请求陛下重惩柴家了,然后皇帝一个当众宽恕,既往不咎,就警告了象贤弟你这样不幸受牵连的朝廷官员,让你们明白,皇帝心里一直记挂着你们这次的株连之罪,所以才饶恕跳出来当出头鸟的柴家。”
有个倒霉儿子叫裴爽的裴蕴沉默了,半晌才笑道:“呵呵,看来这次还真得感谢应良贤侄,如果当时代王殿下真依了我们的请,把柴慎和柴绍一刀砍了,小弟在圣上面前,可就要落下杀人灭口、公报私仇的评价了。”
“那是当然。”裴矩笑笑,道:“说起来,应良贤侄还真是贤弟你的福星,既无意中替你摆脱了公报私仇、杀人灭口的嫌疑,这次又帮你升了官,在圣上和满朝文武的面前出了大风头,还替我们闻喜裴氏找到了一条发财门路,这么孝顺的侄子,贤弟你可一定得好好奖励于他。”
“呵呵,那是当然。”裴蕴嘻嘻一笑,马上转向了陈应良,笑着问道:“贤侄,说吧,想要伯父的什么赏赐?尽管开口,只要伯父能办到。”
机会来临,陈应良当然不会客气,忙向裴蕴单膝跪下,稽首说道:“伯父恕罪,小侄这次差点就给你带来大麻烦,原本不该再厚颜求赏,但两位伯父既然都开了口,小侄也大胆开口了,关于高士廉的事,不知伯父能否稍加通融……?”
“你又来了是不是?”裴弘策大怒,又是一脚踢在了陈应良身上,怒道:“因为高士廉的事,你都差点牵连到你伯父,现在你还敢开口,高家到底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帮他们救人?”
“叔父恕罪,小侄真没收高家的任何好处,真的只是同情他们而已。”陈应良哭丧着脸答道:“我只是觉得他两个外甥太可怜,又和我的身世相似,就起了同病相怜之心。”
裴弘策大怒又作势要打,裴矩叫住裴弘策,平静说道:“弘策,别教训他了,应良贤侄的心地善良,悲天悯人,这样的性格在官场上虽然不可取,却也不失为一种美德,心善之人必然忠诚孝顺,你是他的长辈,应该鼓励他才对。”
说罢,裴矩又转向了裴蕴,微笑说道:“贤弟,给应良贤侄一个面子吧,这次算我也帮着他求你,对高士廉网开一面,成全应良贤侄这一份善心。”
“兄长开口,小弟那敢不从?”裴蕴拱手答应,然后又笑了笑,说道:“不过应良贤侄这次也是瞎折腾,其实我从来就没有整死高士廉的打算,向皇帝奏请拿他下狱,是因为皇帝当时正在气头上,因为斛斯政的事龙颜大怒,又马上向我问起斛斯政都有什么同党,我不能不给皇帝一个交代,这才顺口提起了高士廉,想先给皇帝找一个出气筒平息怒气,然后再仔细调查斛斯政的真正同党,高士廉如果真是被冤枉,只要他聪明听话,我又何必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笑着说完,裴蕴又点点头,道:“好吧,既然贤侄是一片善心,那老夫就成全你,回去告诉高士廉的家人,叫他们放一百个心,十天之内,老夫担保他高士廉平安出狱,官复原职。”
陈应良大喜,赶紧再三拜谢裴矩和裴蕴,并且在心里赌咒发誓,发誓这辈子再不当什么好人了——这个社会实在太黑暗,当好心人太吃亏,还是当恶人更轻松些。
“贤弟,这也是个机会,错过有些可惜。”裴矩又向裴蕴说道:“你在此期间不妨找个机会,把应良贤侄和唐国公的事告诉给高士廉,让他知道应良贤侄为了救他冒了多少风险,也让他知道那位唐国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至于信不信,由他自决。”
“兄长放心,小弟一定会让他知道。”裴蕴心领神会的一口答应,又微笑说道:“高字行在文坛清流中颇有声望,如果能让他为我裴氏所用,也不失为我们在闻喜裴氏在士林中的一大助力。”
事还没完,微笑过后,裴蕴又换上了平时的亲切笑容,笑着向裴矩问道:“呵呵,兄长,唐国公对我闻喜裴氏如此用心良苦,做为礼尚往来,仅仅只是对高士廉告知实情,似乎还不够报答唐国公的恩情用心吧?”
“不用急,慢慢来,有的是机会。”裴矩微笑得更加亲切,神情更加轻松的说道:“若我所料不差,最迟明天,宇文述就该找贤弟你打听消息了,把关于唐国公的情况全告诉他,差不多八年的旧帐,宇文柱国早就想找个机会出口恶气,我们得成全他。还有,顺便替应良贤侄赔个罪,贤侄今天把他扯出来虽然是被迫,也没造成什么后果,但该做的姿态,我们也得做足。”
裴蕴含笑点头,把裴矩的交代一一答应,然后裴矩本想就此打住,突然又轻轻一拍额头,懊恼道:“瞧我这脑子,怎么忘了这么大的事?”
“兄长忘了何事?”裴蕴忙问道。
“一件很巧的事。”裴矩微笑道:“今天早上上朝前,唐国公恰好向我打听起了关于弘化太守的事,他任弘化留守,正巧干上弘化太守出缺,需要重新委派,这就是一个报答唐国公的大好机会——贤弟,你的手下可有合适人选?”
“弘化太守的人选?”裴蕴开始盘算,沉吟道:“这个人选可不太好挑,既得不能畏惧唐国公的皇亲国戚身份,又得打铁本身硬,让唐国公抓不到什么把柄,扳不倒也掀不翻,还不能被他收买笼络。这样的人,可是不太好找……。”
又一个机会来临,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陈应良突然灵机一动,忙向裴家兄弟行礼说道:“二位伯父,关于弘化太守一职,小侄有一个合适人选,斗胆向二位伯父推荐。”
“你有合适人选?谁?”裴矩和裴蕴都是为之一奇。
“前扶余道监军、司隶刺史,房彦谦!”陈应良朗声回答,又解释道:“不敢欺瞒二位伯父,小侄与房彦谦之子房玄龄亲如手足,与他父子比较熟识,知道房伯父很是不满唐国公的广交草莽,私下与四方豪杰多有往来,对唐国公的这些举动十分警惕,房伯父又是出了名的正直坦荡,把他放到唐国公身边去,既绝不可能被唐国公收买,还保管可以让唐国公全身上下,舒服透顶!”
裴矩和裴蕴对视了一眼,然后顿时对视大笑了起来,裴蕴还指着陈应良笑骂道:“好小子,刚刚才夸了你小子悲天悯人,心地善良,一转眼就原形毕露了?让房彦谦出任弘化太守,既替你的房伯父谋到了实权职位,又给唐国公身边掺了一大把沙子,一举两得,看不出你这小子还真是会算计啊。”
陈应良傻笑,连连拱手谢罪,老裴家最出色的裴矩则也是笑道:“成,是个不错的主意,把房彦谦这样的著名清官廉吏放到唐国公身边,是可以让他好好喝一壶,对房彦谦出手招天下骂,不下手招房彦谦骂,绝妙人选,明天我就在圣上面前进言,争取把这事定下来!”
陈应良大喜,忙替好友一家谢过了裴矩的提携之恩。而此时天色已然不早,公务繁忙的裴矩见再无他事,便立即提出了告辞,裴蕴挽留间,绑着陈应良来这里负荆请罪的裴弘策犹豫了一下,突然向裴矩和裴蕴拱手说道:“两位兄长,再耽搁你们一点时间,小弟有一事相求,请二位兄长务必答应。”
毕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裴字,已经准备回家的裴矩马上就停住了脚步,笑道:“呵呵,贤弟有话尽管说,都是自家人,用不着客气。”
“多谢兄长。”裴弘策先道了谢,然后才指着陈应良说道:“小弟斗胆,想请二位兄长尽快为陈应良谋一个东都洛阳的官职,把他调到洛阳去任职。”
陈应良一楞,裴矩和裴蕴也微微一楞,裴弘策则继续说道:“二位兄长明鉴,小弟也知道现在就把应良调到洛阳任职,是有些过于焦急,也很难找到适合他发挥才干的职位,但小弟也是为了他好,这小子太能惹事了,入仕才几天时间就差点给你们闯祸,在大兴的仇家又多,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如果让他继续留在大兴,只怕迟早有一天会闯下大祸,无法收拾,所以小弟想把他带回洛阳,方便随时看管,也免得他不小心给你们带来什么麻烦。”
裴弘策这话打动了裴矩和裴蕴两兄——因为他们可是已经亲眼见识了陈应良的闹腾能力,裴矩刚想点头答应,不曾想陈应良却突然向裴家几兄弟单膝跪下,拱手说道:“两位伯父,叔父,你们的好意小侄明白,但小侄斗胆,想请你们替小侄谋一个地方官职,到地方上去担任职位,若能如此,小侄结草衔环,定当报答两位伯父与叔父的大恩大德。”
“到地方上去?”裴弘策有些来气,呵斥道:“你才多大,到地方上去,能担任什么职务?”
“小侄不求职务高低,只要能够放手大干一场就行,为国效力,也为伯父和叔父你们争气。”陈应良朗声答道:“如果两位伯父方便的话,小侄想去贼乱猖獗的青徐齐鲁等地担任官职,发挥本身所长,协助当地官员剿灭叛匪,为皇帝分忧,也不辜负两位伯父和叔父的提携眷顾之恩。”
一度万分惊奇的裴矩这才明白陈应良的目的,沉吟说道:“让你去平叛剿贼,确实可以发挥你擅长军事的长处,但是青徐齐鲁等地可不比东都洛阳,乱贼人多势众,官兵却寥寥无几,不仅危险,你就任地方实职后,如果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政绩,我们也不必继续提拔于你。这一点,你可要想好了?”
“小侄绝不后悔!”陈应良咬牙答道:“经过高士廉这件事,小侄已经很明白自己不适合朝廷官场,至少目前还不适合,只有真刀真枪的生死沙场,才有小侄的施展机会,所以小侄绝不后悔,只求伯父答应!”
裴矩很给面子的先看了裴弘策神情,陈应良在闻喜裴氏中真正的靠山裴弘策有些迟疑,陈应良忙又向他行礼,恳求道:“叔父,小侄知道你想把我带回洛阳,是对我的一片爱护之心,小侄到了你的麾下,也能得到你的时刻眷顾,可以避免许多麻烦。但花园里的草木永远长不成参天大树,不经历风雨也没有彩虹,小侄如果永远躲在你的羽翼庇护之下,就永远没有成长历练的机会,所以小侄求你了,请给小侄这个一展所长的机会。”
又迟疑了片刻,考虑到陈应良目前在军事上表现得最出彩,裴弘策还是无奈的向裴矩说道:“兄长,那就随他吧,如果兄长方便,就请你替这个小畜生谋一个地方官职,让他去发挥他的军事长处,看他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也免得他留在京城里老是给你们闯祸。”
本家兄弟中排名第三的裴弘策开了这个口,裴矩自然不能不给面子,立即就点头说道:“好吧,既然弘策贤弟开口,那我就把这件事记在心上,看什么样的地方职位适合应良职位,有机会就给他安排。”
第105章 善恶有报(中)
随着隋炀帝从陈应良家中回到皇宫,又从皇宫回到自己家中,唐国公李渊的脑袋一直都是晕头转向的,迷茫得连何时到弘化上任和新任弘化太守人选这样的大事都忘得一干二净,怎么也想不通事情会演变成了这样?自己巧布的迷局陷阱,不仅没有如愿以偿的收拾下女婿仇人,还反过来让自己折损了一员隐藏多年的大将?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了现今的结果,李渊就是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了。
也是直到回到自家门前时,李渊才大概整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通过长孙兄妹拿去让陈应良到裴蕴面前活动的珠宝,被陈应良送给了云定兴,云定兴又顺手转送给了宇文述,期间三方很可能都没有提起关于高士廉的一字一句,陈应良用礼物仅仅只是向云定兴交换了几名工匠,然后让这些工匠制做出了海外异宝御寒棉衣,再把棉衣送给了裴蕴——至于陈应良与裴蕴之间是否提起高士廉,长孙无忌带来的假消息是否陈应良故意安排,李渊就是彻底的看不出猜不透了。
“这件事,要么就是陈应良小子和长孙无忌联合起来阴我,要么就是陈应良猜到了我的计划,反过来利用长孙无忌给老夫下了套!”这是李渊对这件事得出的结论,但李渊仍然还是万分糊涂,“老夫的计划,到底是那里出了漏洞?为什么此前没有任何端倪?”
稀里糊涂的进了自家大门,宝贝儿子李二赶紧到面前来打听消息,至今还在迷茫中的李渊花了不少力气,这才把事情的大概经过对宝贝儿子介绍了一遍,李二张口结舌之余,难免也开始失魂落魄了,喃喃道:“怎么可能?无忌对我说的那些话,难道都是骗我?但不可能啊,就算无忌骗我,观音婢也不可能骗我啊?”
父子俩人对视不解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