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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9节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9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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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这一切理清楚后,郑朗又说道:“郑侠,我不说远的。仁宗时禀程天圣之治。国家底子还是不错的。然明道旱灾,饿死了多少人?自从治平四年秋我为宰执以来,虽犯了一些错误,也算是勤政爱民。兢兢业业。别的官员一年有近百rì假期,我每年假期不满二十天。一半夜晚宿于政事堂里,批阅奏折时常到两更三更。这也是应当的,陛下对我信任。当勤政以报陛下。然而这似乎与jiān邪无关吧。你官职不高,官职不高也无事,祖宗一直鼓励大臣进言,甚至我让陛下推广报纸,就是从民间起来,让报纸起来监督进言的功能,补充言臣不足。但进言报效国家,难道是教导人随意诬陷宰执的?以你今天职位,可知诬蔑当朝数位宰执为jiān邪是何罪!”
  不但自己,就是史上王安石执政时。也没有饿死多少灾民。仅凭这一点,王安石做得差吗?
  后面的人不管了。郑侠是清官是昏官也不管了,但他想做这个出头鸟,必须将他拍死。不然后面的出头鸟更多!
  郑侠不能回答。
  到了这时,所谓的流民图真相几乎呼之yù出。
  赵顼让郑侠下去,看着他的背影说道:“真是一个不懂事的臣子。”
  听到这一句,郑侠踉跄了一下。
  随后处分下来,刘挚下去。这个人据说是一个清官,可事实未必如此,在郑朗眼中同样是一个神经病。
  郑侠彻底罢官。
  但这件事出来是一件好事,郑朗将司马光与王安石请到自己家中,对王安石说道:“介甫,我在陛下面前推荐你为第二位首相。郑侠风波,你务必要切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虽有灾害,国家财政侥幸得过。河湟事了,未来几年我也不会鼓励陛下用兵,只要没有大灾,国家就能迅速将欠负偿还。因此这时务必要清静,特别是灾年,不能再兴什么改革。”
  王安石点了点头。
  郑朗又道:“还有,你与富弼意见多有不合。不但你,我与富弼也有许多地方意见不合,与你都有不合之处,要慢慢说服,而且富弼有意见是好的,就要听从。这样矛盾就不会激化。富弼xìng格温和稳重,是挡在改革前的一棵大树,他一旦倒下,我们一起暴露在前面,矛盾激化,可能国家从此不振矣。”
  王安石又点了点头。
  郑朗这才转向司马光,道:“君实,你与我与介甫也有意见不合之处,虽然我们不以师生相处过,但关系亲密无间,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西府首相乃是吴充,他对我没有多少恶意,可也没有多少善意,并且喜苟和,对军事又不懂。若有一些人用心不诡,就象利用郑侠那样利用吴充,从西府掣肘,我在河湟大事去矣。请你替我看好西府,若有不懂之处,可以询问蔡挺。”
  不讲改革不讲军事,讲利益。咱们是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在河湟失败了,你司马光也落不了好。
  司马光道:“我知道,郑公,此行务必要胜得光荣,否则后果有可能很严重,若是大败,生事的人必会很多。而西夏多次进攻青唐不力,我很担心啊。”
  “这个不用怕。”郑朗笑道。司马光能产生这样的想法,还是不错的。
  师徒三人把酒谈心,范纯祐身体不大好,病死在西北,虽朝廷再三追赠,也让师徒几人痛惜。范纯祐前面因西北苦寒病死,郑朗又去西北了,王安石与司马光暂时放下成见,对郑朗充满了担心。
  郑朗安慰他们几句,司马光与王安石离开郑家。
  几天后,章楶等将陆续到达熙州。
  郑朗也准备离开京城。
  因为青海苦寒,这一行一个家人都没有带。
  况且两个女儿出嫁,两个义子下去磨砺,一家人仅剩下一些妇女在家中了,郑朗也不想她们分开。
  与家人再三的嘱咐。
  郑朗离开京城。
  赵顼亲自将郑朗隆重地离到城门口。
  郑朗在的时候不知不觉,似乎国家不管什么事,都平安渡过了,包括契丹勒索,大灾降临,财政困难。郑朗一走,赵顼心中立即感到空荡荡的,很是舍不得。
  但他不知道,郑朗对他一直有防范心理。有人将王安石列为史上权相。实际看破了权利真相之后,郑朗根本不承认这种说法。王安石变法,可以说是替赵顼卖了命。不比其他王朝,但看庆历新政,赵祯是如何支持范仲淹的。相信若有王安石这种彻底有见效的变法,赵祯支持得还更彻底。然而赵顼一直采取异论相搅的措施,将许多保守派大臣塞到朝堂上,对王安石掣肘。郑朗很自觉,于其让赵顼塞,不如自己塞,这才没有引起多大的矛盾。
  然而就因为这件事,郑朗一直对赵顼有防范心理。
  郑朗这种心理没人知道,就是知道了,有没有冤枉赵顼,同样是一个谜。
  到了城门口,赵顼这才停下,说道:“郑公,要保重啊。湟州得不得不要紧,郑公才是国家的砥柱,不能有任何闪失。”
  “谢过陛下,臣不久就会给陛下带来佳音。”这次征湟州,仅是火炮就带去了八百门,其中还有三百门佛郎机炮,但不叫佛郎机炮,赵顼命名为伏远炮。
  不仅是武器,郑朗还亲自调了十几名最强的勇将,先后赶赴河湟。
  最强的武器,名将如云,虽兵力不算很多,但实力可以说是宋朝建国史上最强大的一支军队。这样的一支军队都征服不了湟州,宋朝以后恐怕再无多少机会。
  看着郑朗带着三千骑兵向西而去,赵顼眼中有些湿润。
  郑朗对他略有些防范,赵顼暂时没有防范郑朗。郑朗西行,更不需要功劳为他锦上添花,而是河湟的需要。这些年来,郑朗为了这个国家付出太多太多。国家如有需要,马上应身而出,那怕是岭南瘴疠之地,那怕是河湟高原苦寒之所。更是视功名如粪土。再看一些为了富贵不择手段的士大夫,两相对比,是天壤之别。
  郑朗越行越远,可是赵顼站在哪里一动不动,直到一行人成为天际的黑点,赵顼才微微叹道:“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shè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rì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shè天狼。”
  北方大灾,郑朗提前将苏东坡调去密州,实际就是让他看一看北方百姓的疾苦,苏东坡提前一年将这首名词作出。其时苏东坡不算是老夫,才三十九岁,自称是老夫,乃是以老卖老之举。
  在宋朝这样的词也算是粗词。
  不过正好河湟大捷,因此广为流传。
  赵顼不可能让苏东坡去shè西北两个天狼的。
  但这首词却仿佛为郑朗量身而作,吟完后,赵顼又说道:“郑公,一定要保重啊。”
  其时,天气方热,南风徐吹,白云悠悠,天际那一队黑点在赵顼的叹息留恋声中,仿佛弛向青天白云处。(未完待续。)


 八百八十三章 蕃候

      。。om     绷得太紧了,放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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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蓝sè天空下是赭黄sè的土地,南风不停地吹过,道道尘埃扬起,让天地不时地在混沌与蓝黄之间转换。若不是河渠间还能看到一些绿sè,仿佛末rì来临。
  “郑公,那个郑侠是过了,”李舜举说道。
  京城河渠密布,是很难看出来的,一路西上,才知道旱情有多严重。这样的大灾,居然没有什么盗贼(农民起义),也未听说饿死多少百姓,是何其的不易。
  范纯仁骑在马上没有作声,自从郑朗第二次进入国家的中枢,发起改革,掀起许多争议,有的范纯仁赞成,有的范纯仁也不大认同。
  不管怎么样,最终要看结果的。
  这就是结果!
  他在马背上认真的思考。
  郑朗看着他,微微一笑,临行前向赵顼提了一些不过份的要求,也不能算是要求,乃是西上一些政策问题,以及一些官员的任选。
  带了两个人过来,一个是曾经赵曙欣赏的大太监李舜举。
  监军!
  李宪将监王韶的军,他过来是监郑朗与章楶的军。
  而且此人颇得高滔滔欣赏,郑朗将他带到西北,作为此次军事行动的第二只皇家眼睛。
  小心驶得万年船!
  与胆小怕事无关。
  第二个人就是范纯仁,一旦拿下湟州后,那再不是属于陕西的缘边第六路,从长安城到湟州太远了,并且乃是兵家之地,必须及时的决策,因此必须另开一路,一个不属于陕西路管辖的真正一路。
  不过就是平定河湟,要安抚。要治理,会继续小规模的用兵,必须设安抚经略招讨使之职。仅是一个安抚使或者经略使,王韶无所谓,但带着新路的安抚经略招讨使,又挟借河湟大捷之功,有可能就害了王韶。
  这个问题郑朗在都堂会上直接就抛了出来,河湟战役过后。王韶不可以留任新路,为什么,因为祖宗家法让士大夫们误解了,边将们不能失败,立功可以,不能立下大功。否则就要雪藏,要用,那就是犯罪,王韶必将成为第二个狄青。
  郑朗倒不是针对那一个人,这个群体很庞大,包括支持亲近他的士大夫们,司马光与范纯仁都免不了俗。
  但河湟十分复杂,若不是提前熟悉,不能情况立即前去接任。就会出大问题。
  这个熟悉,有民俗,有各地部族的分布,还有对将士的熟悉,对地形的了解,等等。
  于是朝廷同意了郑朗的请求,让范纯仁知秦州,张商英接手范纯仁的职责。
  范纯仁去接任肯定没有问题的,但实际还有几个意思。就没有几人知道了。赵顼问郑朗。何人可以担任首相,郑朗说了几个人。但这几人与郑朗年龄相仿佛,必须还有后继者,而张商英才三十一岁。
  张商英接手监察司使之职,有很浓的提拨观察意味。
  范纯仁西上也有其他的意思,范仲淹在西北颇有好评,范纯祐活活累死在西北,再加上范纯仁自己的身份,符合郑朗所说的贵种。
  占领河湟难,治理安定更难。
  其他人去郑朗也未必放心。
  当然,首要前提,必须击败董毡。若失败了,那个问题将会很严重……
  风越来越大,天地便笼上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几乎对面都看不到五指。
  范纯仁终于开了口:“郑公,若旱灾不中止,会发生危机啊。”
  “尧夫,你是指那一点?”
  “粮食,我在监察司曾经琢磨过,虽朝廷储备了大量粮食,若是大旱延续到明年秋后,粮价……”
  “粮价会怎么样?”李舜举在边上问。
  “旱灾面积太广大了,朝廷储粮多,商人们不敢过份囤积居奇。若到明年旱情还在延续,朝廷储粮渐少,那些商贾必然囤积居奇,催高粮价。粮价一高,会有更多的百姓加入到流民行列,靠朝廷济哺度rì,储粮消耗会加速。”
  范纯仁没有再往下说了。
  这也是一些人反对河湟用兵的原因,若不用兵,朝廷就可以拨出更多的款项用来备粮。一旦用兵,朝廷钱帛紧张,就无法大规模的备粮。旱灾那怕明年chūn天才结束问题都不要紧,可这个天灾,谁能猜得准?
  按理说不可能延续到明年,若是万一呢,万一来一个三年四年大旱,问题就大了。
  “不会……”郑朗道。
  旱情是延续到明年秋后,不过明年旱情虽存在,但已缓解了,史上的宋朝都度过了危机,现在自己准备一亿多石的储粮,还度不过去吗?
  风稍停,雾稍解,一片高大的幢影从灰雾出钻了出来。
  郑肃从前面骑马奔回,禀报道:“郑公,京兆府到了。”
  “准备扎营。”
  “喏。”
  三千兵士开始下马,安营扎寨。
  郑朗掌军,没有岳飞那么严格,但军纪同样很严,最排斥的就是扰民。一路迅速西上,从没有进城安营扎寨过。
  一会儿军营眼看就要扎好了,一行人从长安城中走出。
  听闻郑朗来了,吕公著带着长安城大小官员一起出来拜见。
  寒喧了几句,吕公著说道:“郑公,木征也到了长安城。”
  木征没有押,但等于是押,心中很不情愿,磨磨蹭蹭的,直到今天,才到长安城中。
  “带我去看一看。”
  “好。”
  来到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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