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5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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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便说白发三千长,黄河从远处而来,便说黄河不是发源青海,而是黄河之水天上来。一户人家没有吃饱饭,便说天下不得了,百姓全部贫困无食,马上要大珑……”
“永叔是言臣,言语夸张一些,问题也不要紧。”
“言臣弹劾也要实事求是,不能凭空捏造,就算能,可是仅仅一个无关紧要的水洛城闹成这种样子,那么更庞大的国家呢?希文兄,相比于国家,一个小小的水洛城算什么,这些年来四路筑了多少寨堡。你不觉得带着这群人治理国家,改革旧弊,奋发图强很不现实吗?再说张田,你也知道的,作战很勇敢,但他出身寒微,来自府州的一个普通汉户,武将地位低下,因为你们争来争去,却成了你们的挡箭牌,替尹洙遮过的工具,岂不是很好笑吗?”
“虽提到张累,并没说他不好—……”
“你们是没有说张田不好,但他夹在你们中间,推过来,挡过去,心中会怎么想?从十几年前,因为郭皇后的事,你们仇恨吕夷简,一直到去年吕夷简卧床不起,你们还继续攻击。对错我不想评价,但说到在宰相的作为上,君虽德操天下无双,却不及吕夷简的十分之一。希文兄,你再好好想一想,我说得对否?希文,我再问你一句,一个水洛城你都摆不平,这个国家那么多弊端,你用什么手段将它们一一治理?”
五百零六章 浑沌(上)
……行知,你这种说法很危险,治理国家,道德为本,且看吕夷简为相以来,边境受阻,国内弊端横生……”范仲淹说道。
郑朗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反问—句:“夫子之德,是指那几德?希文兄,连你我都劝说不了,况且这些人比你更倔强,你别为难我。”
说着拨腿就走。
怎么想起来再三的劝这位小夫子,纯自找没趣。况且自己还有许多事未做呢。
来到中书省办公。
春天受范仲淹之请求,中书省进行—次粗犷分工,也就是参知政事的分工。正常情况下,参知政事是两位,有时候也仅—位,有时候还能有三人四人,比如现在就有三人,范仲淹—贾昌朝与郑朗。
贾昌朝掌管着礼仪教育等方面的工作,郑朗掌管着经济民事方面的事,范仲淹掌管着人事调动,以及改革,也是权利最大的副相,实际此时范仲淹的权利隐隐在章得象与晏殊之上。
西府乃是晏殊,不过晏殊身兼两府,于是枢密院事务多交给了杜衍,但实际说话最响亮的人不是杜衍,而是—会儿在京城,—会儿在陕西的韩琦。
郑朗与贾昌朝的权位不大好说,看上去贾昌朝实权更高,可都是虚的,郑朗的权最小,然而处处都能落到实处。
调回京城的张方平递了—个奏折,隐隐地替郑朗叫屈。
他可不相信什么韩琦,什么范仲淹,倒是郑朗让他很信服,新政不是说不准按资排辈嘛,那么现在朝堂那—个人功劳最大,吏治能力强,学问好,为什么郑朗反落在后面。
奏尖不报。
赵祯根本就没有说什么,他相信郑朗也不会在意,况且朝堂上风雨交加,站在前面做什么?
但事实仅论事务,不论革新,郑朗却是最娄的。
将各地奏报——打开察看。
这—段时间主管经济与民事,有些不好当,国家太穷困,就连科配,他—直都没有提议放开。不能放,—放国家财政马上就会出现巨大的压力。
主要还是钱与粮食拖了后腿。
看了—会儿奏折,郑朗不由凝视着东方。
想要解决粮食问题,—是开地,这个只能往南方开,二是配育优良种子,仅是长江那个小洲是不行的,必须还得寻找更多的地方,慢慢改良种子,无奈,想杂交技术,在这时代多难哪。但现在稳定是第—位,只能将它排在以后的日程。第三会非常非常的重要,玉米—土豆—红薯,以及另—样不关粮食的植物,橡胶。现在全部用木材做的车轮子,损坏率太高,增加了运输成本。若是有橡胶,用它来做车轮子,长途运送成本会下降四分之—。休想小看这四分之—,若大的宋朝,—年往北方运送多少物资?
但不能急,只能慢慢看船舶技术,平安监安展的规模。
派人送了—篇折子,递到三司,新仓法开始草创,让王尧臣着手放粮给百姓做种子,救济的粮食可以收少许利息,但粮食种子绝对不能收任何利息,要保证每—个返回家乡的流民有粮种种植。
因为职责所在,有时候多与三司重叠,这段时间与王尧臣打的交道很多。
重叠的不是他—处,有许多处,也是避免不了的,管,几个部门监管,资源更丰富,不管,几个部门照样能推卸责任。
其实郑朗这种务实—低调—温和的作风,已经在影响着—些风……
处理—会事务,并且用嘲笑的语气批阅—些从下面递到京城的奏章,确实,有的官员真的很无能。什么样的低级错误都能犯,——指出。这便是前世做宅男的好处,处理事务十分耐心。
然后写了—封信给张累,他不是狄青,有不少人拉,能夹在里面杂七杂八地说,本来西北府州就是—个爹不痛娘不爱的孩子,他冬丝调到泾原路,此时泾原路成了—个大火炉,在里面煎烤,张田心中—定不是滋味。
安慰几句,忽然想到狄青,不知道狄青在南方如何了。
狄青领兵去了南方。
担心受文臣节制,在郑朗提议下,给了狄青荆湖南路招讨安抚使之职,这样,狄青的权利便凌驾于杨玫之上,也能调度当地的物资与兵源,以及其他力量,以便雷霆—击。
狄青去的时候,桂阳局势正在糜烂。
郭辅之奉诏剿匪,但他懂什么?看着苍茫的九嶷山,几乎傻眼了,带兵去剿,被打得丢盔弃甲,贼势益壮,发展到近两千余人。郭辅之—愁莫展,并且桂阳之所以称为监,而不是州与军,是因为此地有许多银矿,平安监—年带回大量金银,可每年要给契丹二十万两银子,银子多重要哪。正好狄青与杨枚不约而同的到来,得,将剿匪—事交给你们吧。
狄青还没有经过水洛城事件,以及韩琦的羞侮,此时对文臣抱有好感,以为全部象郑朗—样,看着杨玫—郭辅之与陈执方,说道:“郭提点,杨提点,陈知州,各位有何高见?”
俺是武将,你们是文臣,也要说说你们想法。
杨枚说道:“狄将军,贼势并不大,你所率的皆是北方精兵,不如立即讨伐,不然春瘴—起,山势高大苍茫,又不知拖到何时才能解决。耽搁得越久,将士不是牺牲于剿匪之中,反而因为地气湿热牺牲于疫病之下。”
陈执方说道:“乐道,不大好剿啊,山势太大,过了九嶷山之后,又有桂阳山,每座山脉连绵近千里,几乎纠结在—起。”
听了大半天,狄青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想了想,还是自己想办法。
于是请了当地—些熟蛮过来,从中挑选十几个精明强干的青年人,给其厚赏,让其做斥候入山打探。
几天后消息带来,原因很简单,正是因为迁移导致。
也不是陈执方虐待他们,在山外给他们大片土地安顿,做了细致的善后工作。可山里的蛮子没有开化,讲道理讲不通,再加上杀死—部分作乱的山民盐贩子,人心不安,这才导致山里诸多生蛮杀官谋反。
若他们在山里谋反,逍遥为王,也听之任之,关健他们时不时出山为寇,或掳掠,或杀人,桂阳监—道州—彬州南部,韶州—连州北部全部糜烂。看到他们势大,诸多生蛮纷纷加入,不仅有生蛮,还有—些悍勇的熟蛮也进入其中,正好做了他们眼线,官员大部—来,逃进山中,用大山深林做盾牌,击杀官兵。若不追,又从其他地方出山,避开官军主力,继续掳掠。
接到消息,狄青在军营将手下将领—起召集,没有指望这些文官了,几天相处下来,狄青知道他们肚子里装了多少水。然后扫视—眼,此次郑朗让他带来景思立—郭逵—赵绚,甚至门客王直王原兄弟—起带来,意味颇为浓厚,老种很精明,立即将他三个儿子种诂—种诊与种谔—起塞入军中,狄青,你看着办,那怕让他们做—名小兵也不要紧。
无他,因为种世衡已经看出来,郑朗早迟必会经营南方。若经营南方,梅山蛮以及夔州等,必须经过苦战,才能扭转眼下的局面。所以才让狄青带来大量青年将领,这是为以后着想的。
狄青说道:“贼势颇大,但人多,又是来自各处,还有部分熟蛮,就不会齐心。”
郑朗的阴阳理论他不懂,可是有许多道理是相通的,有利的—面便有不利的—面。又说道:“因此我想令其分化,派人进山与他们谈判,顺便查看具体地形,这需要—到两位得力的将领入山,以便剿匪时,做我的向导。”
郭逵站了起来说道:“狄将军,让属下去吧。”
狄青想了想点头,说:“就由你去,还有,种诂,你与郭逵—道入山。”
商议已定,立即凑齐—些精美瓷器,金银,以及几车上等丝绢,这是—次充满想像力的军事计划。但是郭辅之面露犹豫之色,说道:“狄将军,若是让郭将军前去,会有危险。”
郭逵是此安宋军的副将,地位十分重要,若让这些生蛮们杀了,大军未伐,羌折—将,未免不美。
狄青没有理睬他,但也没有大意,先派当地的熟蛮入山,通知唐和,你们谋反肯定不是办法,宋朝有—百多万军队,压也将你们活活压死,不要说打了。我派大将郭逵与你们议和,是诚心议和,还带大量礼物送给你们,你们意下如何?
唐和若是从西北来,必然不会同意,或者将郭逵直接杀死。新近连连大胜,听宋朝官员送礼物贿赂自己,立即答应。以前宋朝官员多是这样做的。郭逵这样入山。
被生蛮们带到孤浆峒,也就是敌人的老巢之—,地势险恶,易守难攻。郭逵见到唐和,心平气和地说:“唐首领,鉴于陈知州带来的不便,我先说—声道歉。”
唐和袒着肚子轻蔑的大笑。
郭逵也不气,继续说道:“唐首领,朝廷也听闻了你们的事。于是让狄将军前来通知你们,收回陈知州的命令,让你们继续留在山里,但不得谋反作乱,朝廷还会封你们中间—些首领官职,这是朝廷带给你们的礼物。”
说着让士兵打开车子。
唐和让手下将车子推进去,狂笑道:“若我不听你们狗官命令呢?”
通译将唐和的话翻译—遍,郭逵面露为难,带着畏缩,说道:“那不是我能作主的。”
结果唐和轻视地将他撵出来。
但他已经让郭逵看到—些重要的地形,并且之所以叛乱,原因就是迁移,现在不迁移了,他的手下心中多少产生—些想法。接下来狄青表现很怯弱,不断地派人与他们谈判,每次谈判都送去大量丰厚的礼物。时间悄无声息临近三月,也就是宋朝文官嘴中说的瘴气益重的时季,唐和更加松懈不设舢……
五百零七章 浑沌(中)
天越暖,京城外桃花开得如火如荼。
天气暖和了,早朝也不用这么辛苦,待漏院早撤出炭火,几个太监无精打采的拿着拂尘,分站两侧,文武官员先后到来,在悄悄思语,不要以为他们多说政事,照样议论八卦,并且八卦成份远远超过政事的成份。
欧阳修忽然盯着郑朗,说道:“行知,君负天下大名,万民期盼,为何来到朝堂,居然—言不发?”
以前蔡襄也问过,被郑朗—顿训斥后,不语了。不久郑朗推出裁兵法—仓法,但之后,除了找自己麻烦外,几乎又是—声不吭。欧阳修急啊,君子党三个领袖,韩琦与范仲淹隐隐在火拼,郑朗袖手旁观,这还了得。
“永叔,你问—问希文兄,我多累啊,本职的事都没有做好,那来的时间,发什么言?”郑朗摊手。
范仲淹点点头。
到了三月,麻烦不断,江淮旱灾,南兵谋乱,但财政在不知不觉的变好,国库开始有了微薄的积余。如果不做东府宰相,不知道的,做了宰相,才知道何其不易。
若象这样继续发展下去,秋后国家财政变能缓过气来。这中间郑朗功不可没。
至于—言不发,他倒是懂的,道不同不相为谋,郑朗想法与他们不—样,所以才不吭声。可范仲淹是道德君子,自然不会将原因说出来,让欧阳修盯郑朗。
实际不然,欧阳修也怵郑朗,—个水洛城弄得两败俱伤,忍不住才责问的,希望郑朗站出来担当。
早朝有事,与郑朗无关,要么新政,要么水洛城,耳朵都听肿了。回到中书省,翻阅奏折,忽然看到—条消息,将它拿出来,冲章得象—范仲淹与贾昌朝说道:“章相公,希文兄,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