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4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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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朗上哪儿弄那种逼真拓本,亲自书写几篇书法,又请范仲淹主笔写了两幅字,此时郑朗书法更上一层楼,范仲淹书法也到大成之时。两幅书法放在一堆字画里,十分显眼。
罗汉奴名字怪怪的,但也颇爱汉家文化,对书法略知一二,看到后大喜,连连说道:“拓募逼真如此,当瑰宝也。”
陆陵怎么好说,这哪里是拓募的,本来就是真的,当然逼真。
罗汉奴自己舍不得珍藏的,这要送给更高的贵族,用来上位。
得到这些礼物,才加倍出力羞侮屈烈,也是造成这结果的原因之一—。
“你不懂,论字之道,将来蔡襄必在我之上。”郑朗说道。略有些傲气,以他今天在书法的成就,除了蔡襄外,其他人,至少能平起平坐。之所以贵,一是他的书法流传得少,物以稀为贵。二是他地位越来越显赫,也拉动了价格。
至于五年后契丹的宰相,郑朗感兴趣么?
南比大王郑朗也不会去做。
那是将来,现在不去想。又说道:“也了我一桩心事。”
“恭喜官人,”崔娴笑道。
郑朗所做的一切,崔娴—直在观注,有时候还悄悄替丈夫出一两个小计策。
未来和成必然,但郑朗需要的是一种势,即便和,也要将主动权掌控在手中。
北方参与的人不多,陆陵带着一大群商人经商,真正当作间谍的只有陆陵一个人,其他人都是附从,打酱油的,或者替陆陵遮掩身份的,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然后就是王勇二人。
但成功后,三人功劳不亚于甚至超过光信大和尚。
“大功告成,亲个嘴儿。”
“不准,女儿都大啦。”
“女儿大归大,我们是夫妻,要亲嘴。”与几个妻妾调笑一番,得到这个好消息,郑朗兴致勃勃,居然抱起琴,弹奏数曲。
崔娴虽是一本正经,可这几天里对郑朗百依百顺,又要上战场了,心中又是担心又是牵挂。但她终不是富弼家的小娘子,知道大体。这是大事情,不是撒女儿娇气的时候。
瞎毡到来。
带来了几块和阒美玉,与三匹青海璁。
玉石许芝地方都在产,但中国主流依然认为和阒玉是最好的,在清朝之前,翡翠皆不及之,上等的和阗白玉价格比红宝石、绿宝石与祖母绿价格更贵。
丝绸之路断掉以后,和阒玉价格在宋朝变得更高,即便从大洋洲带回来的欧泊吸引许多人新奇,也不及其立分之一。
不知道瞎毡从哪里弄来的几块美玉,郑朗掂在手中看了看,是半成品,打磨过,但没有雕琢,光滑润泽,没有半点瑕疵,柔和的白色十分喜人,绝对是最上等的和阒美玉。然后抬眼又看了看三匹马。
第一流的马在遥远的大食与欧洲,宋朝闭敛,不象唐朝,肯定得不封。在宋朝周边地区最好的马还是吐蕃鸟,吐蕃马最好的不在兰州,而是在青海湖周边地区。
蛹厮愣送给瞎毡的,不是送给瞎毡,是给瞎毡转手送给郑朗作为礼物。没有明说,悲催的父亲,悲催的蛹厮愣。
三匹马高大健壮,马毛光亮,似乎是上了一层油。
一个个扬起高傲的脑袋,俯视着郑朗。
不用骑,单看品相,也知道是一流的骏马。
谢过。”
“郑相公,那敢受谢。”瞎毡谦虚地说。
对郑朗很感谢,一次誓盟大会,赐了金箭,又让宋王朝授封他为兰会防御使,使他声名鹊声。若不是顾忌着西夏,此时他都有信心将整个兰州与会州诸羌诸蕃收于囊中。
声望比以前高,力量也比以前强大,还是夹缝里一只苦逼的小鸟。
委屈求全的生存,看到郑朗在烧砖砌高平寨,派人对郑朗说道:“授我烧砖技术吧。”
烧砖技术要授什么?这是央请支援财力的。
郑朗没有支援财力,开了金手指,给他指出一个小煤矿,自己烧去。于是陆续的烧出许多青砖,继续对数寨加固。但与杨守素前来请和一样,别当真。
加固寨墙,不但是防备西夏,同时也防备他父亲,还是宋朝。他心中依然打算着两面倒,那一方强大便投降那一方。
所以郑朗说得很委婉,先是说道:“瞎毡,请来你谈一些事。先谈市易,有可能我今年冬天闭掉西夏境内通道,请你配合我。”
这是当初说好的。
瞎毡脸上露出愁容。
这条通道好啊,西夏境内货物不得出,而所需的货物又得不到,一匹在宋朝价值只有几百文钱的粗绢到了西夏能售两贯钱。自从兰州通道打开,许多商品滚滚而来,滚滚而去,泾原路得到好处,自己也得到好处。一旦关闭,损失会减少七成以上。
“人要知足。”
“是,”瞎毡悚然一惊。
这就是战绩的好处,石门川两胜,瞎毡心中同样戚戚。
“就是关闭,不会长久,得到甜头,再将商道关闭,贼境内的六谷余部会怎么想?甘州回鹘是怎么想?天下之局,分分合合,战战和和,战争仅是一种政治手段。最终还是要回到谈判桌上来解决。商道早迟还会打开。可是经过一关一放,贼境内百姓怎么想?无论朝廷与贼搭成什么协议,即便不相互收贸对方百姓,你境内仅是羁縻而己。会不会有鼻多百姓借机涌入你管辖区域内?”
懂的,有了百姓就有了战士,有了强大的武装力量。
瞎毡脸色骤变,眉开眼笑,说道:“小的该死,居然误解郑相公的好心。”
“你不是小的,如今你我职位相差不大,不能再以小的自居。”
“知”
“顺便说一件事,虽然你我做了种种努力,朝廷依然会有大臣疑虑。为了不使他们找借口弹劾,你从你部落里调三千精骑加入我泾原路秋练,也好让朝中大臣看到你的丹心,少了借口。”
不是打西夏,瞎毡哪里会拒绝,立即答应。
“为了减少你的麻烦,还请你将风声保密。”郑朗这句话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至少瞎毡现在是解读成为我好,不能让西夏人知道,找我的借口出兵再度攻打全谷。
实际是郑朗不想惊动无昊。
瞎毡再次折服地问:“什么时间需要?”
“越快越好,天气就要冷了。”
“好,”瞎毡感动的一吃过饭便骑马跑回去。
崔娴捂嘴偷乐,这个蕃子好忽悠。
也不是如此,去年郑朗就是这样玩的,替他着想,你两面倒吧,我不怪你。所以瞎毡才相信。
所发生的一切让郑朗比较满意。
但有人很悲催。
杨守素最苦逼,跑啊跑,跑得屁股都磨了一个个血泡。
但这一次不仅杨守素苦逼,许多大臣,包括赵祯都感到悲催。
一天天秋风紧,杨守素终于跑到开封。赵祯亲自接见,然后将诸位大佬喊来,很正规的接待了杨守素。但赵祯呢,桌子下面用手捏着郑朗的书信,然后用眼睛盯着诸位大臣,看谁能看穿李无昊的用心。
赵祯伤心了。
杨守素硬着头皮参见赵祯:“见过陛下。”
“你以前是我朝学子?”
“是,只杨守素脸胀得痛红。他还没有厚颜无耻到张无那地步,背弃祖国,卖国求荣终是不好的事。
“为什么两国约和,找我朝缘边大臣?”
很没有道理,两个国家打了三年,死了多少人,想和平,那一个缘边大臣能作主?
赵祯不是追究这个,因为得到郑朗的信,心中有数,知道此次杨守素到泾原路议和,依然与忽悠范仲淹那次一样,是迷惑边美将士的。
他刻意地说出来,是顺便点醒一下诸位大佬。
朕给了给你们提示,那么更能看穿杨守素的用意。
但这个问题本身问得声很巧妙。赵祯问宪,看杨守素的表情,看诸位大佬的表情。
四百零七章 在风中(三)
唐朝的长安繁华盛世,大气开放,又从骨子里透着傲气,盛气凌人,象翩翩贵公子,在尊贵中又不得不让人仰望。
宋朝的开封也贵,不是尊贵,是富贵,看不到长安城那种傲气,连皇宫都让平民房屋包围起来,不再孤零零的呆在长安城北傲视着全城,或如一个心地善良的土财土,满身锦袍,春风宜人,虽富,但充满了平民典范。
包括诸司名字,内诸司算是正常,学士院、皇城司、四方馆、客省、东西上濩门、通进司、内弓剑枪甲军器等库、翰林司、内侍省等。但到了外诸司便将这种平民气息暴露无遗,法酒库、内酒坊、牛羊司、乳酪院、仪鸾司、车略院、供奉库、杂物库、杂卖务、东西作坊、上下界绫锦院、文绣院等等。为了锻炼士兵,诸仓在州南,士兵需将南仓担入北营,不许雇人搬担,亲自肩来,但纳粟秆草到来,生意兴隆,牛车塞满道路,车尾相衔,平时诸营又各有将士做营生。皇宫唱榜的东华门外,更是商业巨市,禁中买卖在此,因此饮食、时新花果、鱼是鳖蟹、鹑兔脯腊、金玉珍玩衣着,天下之奇,无一不能在此看到。其物又品分十分,客酒要分一二十味,若是岁时果瓜,蔬茹茄瓠新上市,不以斤取,而是以对值,往往一对可值三五十千,诸豪分争以贵价得之。
在其他地方也随处可见,酒楼客栈,随处看到缨冠紫服与白衫风帽坐在一起,把酒言欢。
以郑朗最盛,偶尔上朝公干外,几乎看不到他着官服,皆是白衫风帽或者寻常的葛巾,平民化到了极点。然士大夫不以为耻之。
这种平民化,也鼓励着百姓喜欢攀谈政治。
目睹杨守素进入宫城,许多百姓开始议论。
十分有意思·有的百姓反对议和,操蛋的西夏人,就应当打,狠狠的打·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持有这种观点的百姓不在少处。愤青不是后世才有,宋朝窝囊的外政,也产生许多愤青,百姓有之,文人有之,诗词里也能看到。
还有少数人想和。
打到现在,宋朝在君臣努力下,影响不大·不可能一点影响也没有·一部分群体利益开始受到伤害。其中包括部分商人·以及部分百姓。他们不堪重压,想和平了。
大街上象往日那样人头攒动,可许多人的心思飞向皇宫之中,在臆测着皇宫里谈了什么。
出了御街,便是州桥,又叫天汉桥,桥有些矮,唯西河可以渡平船。沿桥两岸皆石壁·上面雕刻着海马水兽飞云纹状,立青石为柱,做石梁石笋·又于桥西立浅船二只,头置巨干铁枪数条,岸上牵有铁索,遇夜绞于水面之上,防遗火舟船。州桥以南,便是京城有名的夜市,当街卖有水饭、熝肉、干脯,王楼前又獾儿、野狐、肉脯、鸡,梅家与鹿家小吃鹅鸭鸡免肚肺鳝鱼包子、鸡皮、腰肾、鸡碎,每个十五文。一路铺到朱雀门,各色小吃,让人目不暇接。一到入夜之后,京城有许多百姓涌来,从头吃到尾,谓之杂嚼,一直吃到三更。
白天也有生意,一些酒楼客来客往,自日升到三更绑子响起,始终不息。临河边一个酒楼上,坐着一对青年男女。凭窗看着外面,看外面是看不出来的,东京城依然象往常一样繁荣。
可这对青年男女知道这种繁荣下掩盖着疲惫之象。
女子抬起头,问道:“严郎,你说会不会议和成功?”
小胖子放下筷子,说道:“娘子,我也不知道。”
“你的先生没有写信给你?”
“写了,但说我们皆长大了,以后要学会独立思考。”
“难道他要放弃你们?”
“不能乱说啊,”严荣急得不知说什么好。没有郑朗,那有他今天。
老师好比是一只母鹰,将自己这几只小鹰带大,要让自己独立飞了。握着筷子沉思,一会又说道:“娘子,我不知道,但人是从先生哪里带到京城的,我估计有古怪。”
“你说又是假和?”
“我想会的,若是真和,他们会派出使者直接来京城。”
“还要战啊?”
“战不久也。”严荣低下头开始吃东西。
“为什么战不久也?”
严荣不答,继续吃东西。
“说话啊。”
“冗。”
陈小娘子有些头晕,问:“冗什么?”
“唐朝从江南将一斗物资运到长安,所需也不过三十文左右。如今自三门峡往西,自古以来所开渠道多已壅塞,但费用不过两倍,再往泾原路,再需两倍,四倍足矣。仍今运费是唐朝的十倍!六倍到了哪里?”
“哪里?”
“太宗用兵西北时乃国用不足,于是支取盐酒茶,发引加仆,鼓励商人将物资运向西北。时乃特例之举,为什么后来一直没有中断?”
“为何?”
“豪强得利也,不想它中断之。于是费用之损三四倍足矣,变成十倍。昔日我在太平州曾问过先生,于西北用钱帛购粮,盐引茶引酒仆归朝廷所得,不但西北能得到好粮,朝廷用度也会节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