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3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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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秋青在席间无法发作,要给韩琦面子,第二天将白牡丹从妓院里拖出来,打了一顿板子。谁知道韩琦用了莫须有的罪名将秋青手下大将焦用抓来斩首。
秋青说,焦用有军功,是好男儿。
韩琦冷笑一声,说,东华门外状无名唱出者,才是好男儿,你们武将算什么好男儿。
就在秋青面前,将微青心腹爱将杀死。
这就是韩琦的大度。
所以郑朗对韩琦颇为喜惮。
他也想做一些实事,不能学习王安石,四面树敌,不可以结党,但没有必要得罪这些未来的星星们。
如自己说得好,没有好水川之败,韩琦会认为自己轻看他,大惊小怪,插手干涉他的事务与权利。
好水川之败发生,韩琦会认为别人耻笑他不及自己,更加恼羞成怒。
不但自己,范仲淹就是种下了一根祸根,最后两人分道扬镰,甚至连范仲淹都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郑朗自己也有顾忌,泄露“天机”太多,一次两次,别人会认为聪明,次数多不是聪明,是妖怪。若舟己是皇上无所谓,是圣人,谁个敢说,但自己毕竟是大臣。
聪明人不可怕,妖怪就会可怕。让这些人认为自己是妖怪,即便赵祯袒护,也会被大臣们拍死。就象孙悟空一样,天兵天将,道家佛家的神仙们,一起来对付他,最终压在五指山下。
所以郑朗默默地做着准备,包括谋财,包括这次让王昭明将女真人送到杭州。
时机也不对,一次败是失误,二次败还能勉强打一打,三次失败赵祯就会与赵匡义一样,失去信心。那么宋朝消除积弱的最佳时机也就没有了。
因此明知道自己这个年龄就接受枢密副使的职位,会招人嫉妒,郑朗还是接受了。郑朗也不相信自己会真的去东府做宰相,多半会挂枢密副使的名义,使宰相变成使相,前去西北。不然自己岁数太小,前去西北,有许多将士与大臣不服管制。
孙全彬哪里知道这中间的弯弯绕绕,郑朗接受就好办,说道:“朝廷要派张观相公前来杭州。”
“不行。”郑朗立即回绝。
杭州如今的财富地位极其重要,所以朝廷让堂堂的宰相判杭州府。
然而张观能力有限,郑朗不放心,又说道:“真不行,让陈执中前来杭州。”
两个宰相皆是去年因为三川口之战被罢相的,不但他们,张士逊等诸相多被罢免,其中论能力,张观、王醒夏守贯皆是比较差的,这一批罢相的数人当中,执政能力只有陈执中最是佼佼者。
杭州发展方兴未艾,远没有达到巅峰,自己打下一个基石,没有真正成形,继任者很关健。若让张观前来,前景会很不妙。
“郑相公。”
“别,我没有接任,你继续称呼我为学士吧。”
“郑学士,那个……”
“你是说严荣。”
“是。”
“公私分明,这也要避嫌,那么我以后怎么与吕夷简、范仲淹共事?”想了想说道:“还是我来写奏折吧。”
让孙全彬回去不可能,太远,一来一去会耽搁很长时间,有可能张观已经前来杭州,那可糟糕透了。
这份奏折得用快马送到京城去。
顺便说一说这群蕃兵,以及棉衣。
无昊多次在冬天或者春天之初向宋朝发起进攻,正是欺负宋朝人单衣薄,棉花渐渐普及,产量不是很高,种植面积也仅限在江东部分地区,价格更不便宜,但可以采购一批,或者让棉农以纳税形式,向朝廷交纳一批棉花,做一些袄子,舱起来御寒作用。
奏折飞快送走,郑府上下开始放起鞭炮。
东府宰相地位低,仅是枢密副使,职位更低,不过总是宰相,是么?
第三百四十三章 目标定川砦(上)
崔娴却在家中愁肠百结,抱怨地说:“难道国家当真只有你一个人?”
杭州好啊,富裕安定繁荣,真不行,换一个州府也可以,离开杭州,可以去苏州,去洛阳,去开封,为什么要去西北,又冷又苦,这不是关健,兵战凶危,去西北会有严重危险的。
“娴儿,陛下如此对我信任,我怎么能拒绝?真不行,西北任后,我告假回家休息一段时间,著书立说。”
“陛下准么?就算你去西北,为什么要答应做枢密副使?”
郑朗没有答话,他脑海里想着三个字,定川砦。
三川口与好水川虽败犹荣,然而定川砦才是最伤最痛,之所以如此,正是葛怀敏这个官二代桀骜不驯,王沿材质平庸导致。
自己不带一个枢密副便的使相之职,未必能管得了葛怀敏这个愣头青。
正是这惨烈的一战,将赵社最后一点信心全部催毁。
后来与西夏人议和,真说起来,也有一些好处,然而赵祯真的很高兴这样?
为什么他临崩前,要求俭葬,其他的什么都不用陪葬,只是带着一个玉马进入陵墓,这是何等的让人惨痛!
所以郑朗打算去泾原路,而且从去年时,他就在脑海里反复推测这段历史。
不过他一去,历史就不大好说。
若历史改变不大,自己代替最弱的王沿,西北四个指挥就会变成庞籍、范仲淹与自己,还有韩椅。
这四人会让无昊恶心至死。
“官人,你真要去西北,妾也答应你,枢密副使就不要吧。君子无罪,怀璧之罪。”崔娴又说道,无论崔娴有多聪明能干,也不能想到郑朗的心思,一个二十四岁的东府副宰相,岂不是凭空增加许多对手?
“娴儿,你不用急,我们将孙全彬喊来,问一问西北发生了什么事。”
“好。”
诏书只有一道升迁令,其他的没有说。
将孙全彬喊来,坐下,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出来,有许多郑朗从朝廷的邸报上也看到了,有的邸报还没有到达,有的连孙全彬也不知道内幕,甚至赵祯都不知道真相。
郑朗记得前世上学时,历史书记载赵祯朝,与西夏人的战争,无非是三川口、好水川与定川砦之战。那时郑朗还小,读了这段历史后,心中始终想,宋朝真弱啊。
后来才知道这种想法是不对的,除这三战外,宋朝这几年与西夏发生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斗。仅狄青一人,前后大小二十五战,破金汤城,略宿州,屠岁香、毛罗、尚罗、庆七等族,也付出了极重的代价,中流矢者就达到七次,多次受伤。
狄青是一道缩影,还有更多的战役,前后陆续发生。
先是西夏人进攻塞安寨与安远寨。
郑朗一直想将这两寨暂时丢弃,王信没有舍得,郑朗怕麻烦,最终将两寨留下。
后来以赵振代郑朗,最终出了事。
虽然郑朗加固了两寨,但三川口大捷,使西夏来犯的敌人更多,五月敌犯,赵振不敢救,塞安寨失守,监押王继无战死,高延德被俘。
这是邸报上的话。
但郑朗知道更多,赵振对错不大好说,因为延州兵力太少,若分去兵力多,一旦失利,自延州到保安军以及前面自己建设的九寨,会缺少士兵防守,一旦失败,九寨与两城会很危险。
分兵少,不是前去援救,而是给无昊上菜去的。
定川砦一战就可以看到,无昊多次采用了围点打援的战术。
虽塞安寨失守,但延州城保住。
对错不大好说,赵振倒霉了,庞籍弹其懦弱,先后贬官,王继无等牺牲将领家属又上告赵振软弱,致其家人死,于是一贬再贬。
以范仲淹都转运使兼知延州,没有办法,能者多劳,范仲淹担任转运使的同时,还要守好延州。
边事起,张士逊无任何良策,拜太傅,封邓国公,让其致仕。老人家,你退休吧。
再起吕夷简。
怎么办呢?想来想去,只有吕夷简与王曾才能在这危难之时,担任重职。
但赵祯想到了另一个大麻烦人,范仲淹,他这几年当中,几乎以倒吕夷简为自己最大的任务,不但他多次与吕夷简争斗,还带着一大群小弟与吕夷简斗。
范仲淹此时在西北,他的小弟韩椅、尹沫等人全部在西北,如果斗起来……赵祯冷汗涔涔,写了一封信给范仲淹,信上说此次朕起用你,正是吕夷简的推荐,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原来郑朗也相信,不过现在不大相信,很有可能没有这件事,赵祯只是为了范仲淹不去找吕夷简的麻烦,善意的编造了一个谎言。
范仲淹回了一封信,臣向来只论国事,与吕夷简个人无关。
赵祯很狐疑,范仲淹怎么了,难道这几年下放后,暴烈的性格改变,变得阴柔起来,有什么阴险的后着?
范仲淹不但给赵祯一封信,也给吕夷简写了一封信,为官者,私罪不可有,公罪不可无,以前得罪,全为公事,宰相雅量,以国家重奖仲淹,深为感谢,望与宰相内外互助,替国家渡过难关。
赵社不相信范仲淹的改变,吕夷简拿到信后,也想了大半天,不大相信。最终吕夷简终于听出范仲淹的话外之音,俺们争归争,别拿国家当作报仇工具,前方打仗,后方供给得给我跟上,否则咱们没完!
吕夷简也怕,此后数年间,吕夷简没有为难范仲淹。
而且这几年开战,国用无度,正是吕夷简的能力,使国家平安渡过。不过战事结束后,君子党们又调转枪头,精力好啊,不折磨无昊,开始折磨吕夷简。
这中间的恩怨,谁能说得清楚。
但暂时的,大家将恩怨放在一边,全心注视西北。
范仲淹去了延州,朝廷的援军到了,分配了一万八千名守军。也比史上好,史上范仲淹到延州后那才是一片荒凉,金明寨破,塞安寨破,延州与保安军全部被打穿。
但此时两城前面还放着一辆超级大的巴士。
可只能说两城没有危险,形势还是不大好。兵力也很少,包括郑朗编收的一万蕃兵,兵力也不过四万人。集中起来十分可观,但分防各处,兵力更显得严重不足。
于是范仲淹定位为守,继续将巴士向前推移。然后又做了一件事……以前宋军不问能力大小,只按官职高低,先后顺序领兵作战。而范仲淹则放权给各将领,让武将自由决策参战。
郑朗也说过,将从中御,俺们不从中御,你们看着打,看着经营各寨。好处立即显了出来,首先是种师衡,放权了,我就撒手干了,经商开荒。先是开荒,先后开了两千顷荒地,粮食在西北价格惊人,两千顷荒地,就算一顷一百石的产量,也能有两十万石粮食收成,至少能养活四万战士!
又开始训练军队,将银子挂在箭靶上,谁射中就是谁的,先是在军中推广,后来在全城男女百姓中推广,那怕是罪犯,只要箭术好,立即释放出来。青涧仅数月时间,从士兵到百姓,箭术立上一层楼。但钱从什么地方来?招募商人,让商人给他本金,运来京城的奢侈品,与当地的羌族交换土特产,赚取其中的差价。不但如此,为了拉拢羌人各族,连女人也送,看中了我的小妾,好,给你。
这是郑朗不同意的,即便是小妾,也是自己女人,随便送人算什么?为了不失信,大雪深及膝盖,也前去羌族探望。
这些举措,迅速征服诸羌人的人心。
种师衡其实并没有打过什么仗,然而仅开荒与团结诸族两项,功就不可没。后来的反间计更是神奇。
几个月下来,延州本来是最薄弱的环节,变成一块铁板。
无昊一看延州不好啃了,于是调转枪头。正好延州的邻居陕西经略安抚副使知泾原路韩椅对范仲淹与种师衡的做法十分不屑,你们在做什么?芶且偷安,宋朝的脸面全让你们丢尽了!特别是范仲淹,你这样做,还是俺一心推荐的范大哥吗?
其实也不能说范仲淹保守,放权给诸位将士,开荒,经商,几乎让延州军权、民权、财权独立,真说起来,有那么一丝藩镇割据大权独揽的味道。但范仲淹骨子里还是一个保守的人。
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增加延州的实力,拱卫延州安全,并没有认真思考过怎么对付西夏。
于是与韩椅矛盾激化。
现在无人发觉,韩椅要战,无昊要战,战事从延州转移到环庆与泾原。
韩椅比范仲淹走得更远,他不但想要战斗,还要将战斗蔓延到敌境,到西夏境内决战。
他在谋划攻打西夏,西夏却先向他下手,率先攻打泾原路的三川寨。杨保吉战死,三川寨失守。但这次宋军反应很快,第二天泾原路都监刘继宗、李纬、王秉等人皆率兵前来营救,不过敌众我寡,皆战不利。王佳又率三千铁骑前来营救,自瓦亭寨到师子堡,被西夏人重重围困,杀到傍晚时分,杀出重围。
来到镇戎军城下,请求镇戎城增兵,让我先将这些拦路的杀退,再去营救三川寨,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