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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节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2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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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法。别人会考虑,可这个猛人绝对绝对不会给半份情面。
  赵祯思考一下,终于会意。
  别听郑朗忽悠,还是做内部调查,若是能处理就处理,不能处理,内部警告,怎么办呢?难不成将八王叔绳之以法?虽他做的可能xìng不大,真相未出来之前,一切不好说的。
  蔡襄与大宋看了一眼,无话可说。敢情让郑朗全部猜中!
  赵祯转移了话题,又问:“朕在京城听闻有人自己送物送钱到了太平州?”
  “是,臣等也在场,问其来历,皆不答。”
  “为何要这么多钱?”
  “臣等不知,只听了他学生说甘蔗、草棉子。”
  “甘蔗、草棉子?”大家一起不解。甘蔗利高,可就算制造糖霜,收效时间太慢,成本很高,不是见一日功,是靠几年才能看到成效,郑朗与数万灾民根本等不及,也等不起。草棉子更让大家感到不解,这东西只有岭南才有,与江东有什么关系?
  拿着手中的甘蔗,觉得大有深意,可想不出来。
  赵祯看了一眼南方,忽然笑起来。
  虽然神出鬼没的,这也是要有本事。
  诸人散去,赵祯心情难得好起来,到御huā园转了转,这一转出事了,正好让赵祯看到郭氏昔日坐的轿子,别的皇帝看到倒也罢了,偏偏赵祯是一个心很软心很软的绝世好男人。
  没有流泪到天亮,但这一刻怀起旧来,想到一首诗,去年今日此mén中,人面桃huā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huā依旧笑chūn风。
  似乎看到郭氏就坐在轿子里冲他笑,可北风一吹,空空如也,人去轿空。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夫妻,赵祯觉得很凄凉感伤,于是做了一首《庆金枝》,送到长宁宫。
  郭妹妹看到这首小词,难过得大哭起来。
  又后悔又伤心。
  宋朝皇宫当中,霸道的不是她一个,后来的高滔滔比她更厉害,然而人家有一个姑母曹太后罩着,又有儿子,成了资本,因此让宋英宗自始至终很悲催,只能拥有她一个nv人,不但宋英宗,赵祯、神宗与哲宗,四个皇帝全让高滔滔nòng得很惨。甚至将哲宗bī得默认了林希的贬制,老jiān擅国,骂他亲nǎinǎi是老jiān!
  这时她的霸道没有发作,为赵祯小词感动,郭氏也做了一首小词回答赵祯。这首词做得很成功,可因为后来的事,消失人间。总之,赵祯看到这首词后,难过得不行,派人将她召回皇宫。
  但郭氏没有答应。
  此时她愚蠢再次发作,对使者说,若再见召者,须百官立班受册方可。
  必须要文武百官重新受册她为皇后,她才肯回宫。
  你要想一想,现在谁是首相?
  赵祯听到答案后,选择了沉默。
  对郭氏赵祯还有些好感,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可对曹妹妹,赵祯眼下什么好感也没有。换谁也不会产生好感,我是皇帝啊,怎么让大臣塞了一个皇后给我,算怎么一回事。这是他没有一口拒绝的原因。
  重新立郭氏为后,又成了什么?休说是一国之君,夫妻也不带这样玩,会玩死人的。而且想废曹氏的后,难度比废郭氏的后会高上十倍。因此也没有答应。
  两个当事者的心理活动,外人无法nòng清楚。
  郭氏不会那么蠢吧?难道也是一种漫天开价的表现方式?
  赵祯也不用犹豫,想都不用想,不可能重新立后的。
  就是这个沉默,让某些人担心了。万一呢?此时赵祯嘴上的máo还没有全部长齐,办事不牢,万一来一个心血来cháo,这个nv人返回皇宫做了皇后怎么办!事情还没有发生,京城也太平无事,许多人再次将视线转到了南方。
  然后在家中,想想就是笑,绝对笑的人远比哭的人多,更不懂,是真问了鬼,还是使用了一些手段?但这也象一个棋局,我摆出来,是一个局,肯定不是死局,然后等你们破局。
  破不出来,别想问我。
  连欧阳修也找到他的好友蔡襄询问事情经过,蔡襄郁闷道:“别问我,若是布置,那他成功了,休要说老百姓,当时我身上的汗máo都让怪异的场景吓得立起来。若不是临离开时,郑知州丢失了一个话尾巴,我定下来是认为他是问了鬼的。”
  欧阳修不相信,又问:“你是听到有人在天空中喊叫,哭泣?”
  “有,不多,但有好几个,老人、fù人,少年郎,真的在天空中发出来的声音。这个我还能分辨出来的。”
  欧阳修也纳闷了,装神nòng鬼,得要人去装神nòng鬼,可怎么将人放在天上,算有本事让人长了翅膀出来,飞上去,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看到?就是郑朗nòng出来热气球,滑翔机,都没有办法解释,那么大的一个事物,在夜空里飘着,或者滑过,诸人看不见?
  京城无数大佬、才子们抓破了头皮,也想不明白。


 第二百六十二章 琥珀

  第二百六十二章琥珀
  太平州正事开始。
  陆续两万他州的劳力赶赴过来,管饭吃饱,还有钱可拿,来的劳力情绪比较高昂,不排斥。
  从灾民中抽了抽,几个所有成年人,以及十五岁以上的少年全部参加。
  三万七千多人,共有三万一千人挤了进去。
  但真正劳力不多,许多老年人包揽了杂事,一些妇人与少年人劳动力很让人怀疑。宋人能吃苦,非是郑朗所能想像,一担泥一百多斤,正常的劳力就象挑得玩一样,有的力气大,说能挑起六石东西。不过妇人与少年人显然不行。
  本地原住民,郑朗只安排了一万五千人,劳力足矣,可是百姓热情空前高涨,最欢喜的是那些大户,圩挑起来好啊,桑麻有了,粮食有了,城中的房价也就有了。
  前面一开工,地价最高的涨到一百亩近百缗钱。
  真的有许多大户发了财。
  还有的是冬闲,贪图工钱,结果挤了一下,比去年的劳力还要多,最高时达到两万五千人,低时也有两万人。
  人多进展速度快,可弊端也多。
  每一天消耗的粮食就达到一千石,不能只吃饭,还有一些下饭的菜,咸菜、蔬菜,少量的鱼肉,柴油盐醋,御寒的热姜汤,药材,工棚,钱用得仿佛流水一般。
  管理有些混乱,幸好去年积累一些经验,一些人去年管理过,磨练了一下,可以再度抽出来,让他们代为管理。
  还是时有混乱发生,郑朗不得不再次驻扎在圩堤上,也是做样子的,给百姓一点信心,起带头作用,不是去年了,今年九圩遍布全州三县各处,呆在哪里都一样。
  可是发生最不好的事。
  外地过来的民工因为不熟悉,又不便管理,郑朗做法很简单,分了一分,按照工作量分配下去,多少工程,多少个工。让他们自己协调。
  也是一种开放式的管理方法。
  在这上面,做得比较成功。
  你们不勤快,十五天的事做了二十天,我也不急,反正人手比想像的多,那么只能拿十五天的工薪,十天做完,五天休息,同样发十五天的工薪。并且郑朗信用好,分配公平,还有……问鬼!
  鬼魂都相信他,何况是人!
  但内部的劳力出现问题,还是灾民。
  心情低落,劳力良莠不齐,不能按照工作量分配,那样对灾民不是很公平,一方面以工代赈,一方面给他们一个适应的环境。
  可这种做法错了。
  大多数人很勤奋的,但里面有少数人仍然很不好。
  流民多是确实无着落,也有少数人是拈轻怕重,近一年内多次遇到机会,或做佃农,或做雇工,嫌活重了,嫌待遇轻了,不愿意做,一直流浪着。
  到了太平州,知道不能再象以前那样,可是郑朗的做法,让他们看到漏洞,有人一天挑两百担土,自己挑一百担土,却是一样的工。渐渐改挑五十担,四十担。
  开始人不多,但就象传染病一样,越发作越厉害,连带着原住民有一些人偷起懒。
  郑朗也做了一些措施,比如拖一拖,不仅对抗,也是让灾民认清事实,北方的官吏为了打发这群流民,胡说八道,但不是如此。再比如有意默视其中几十个不安份的闹事,做狠厉处理。再比如让那五千户百姓夹于其间,他们是既得利益者,十分关心,起一个带头作用。但是他们没有监督权,一两人也就算了,都是四五等户,说不起别人的。渐渐多起来,再也忍受不住,禀报了郑朗。
  问题很严重,于是郑朗再次以工程量计工,划成一个一个片,让他们自己推选领头人,督工记工。表现好的妇人,可以记八分工,大老爷们表现不好,也可以记六分工,三分工,一分工。若是原住民,特差的那种,驱逐出去,省得浪费粮食。灾民随他,但有言在前,明年官府会只进行少量资助,他们维持到秋后的口粮、农具、日用物资,甚至耕牛,全在这份做工的薪酬上。
  允许你整天不做活,睡到明年开春,有的吃有的喝,但过了这之后,那怕用手耙泥巴,无人过问。不服气,可人是你们自己推选出来的,别人全服,为什么你不服?
  王安石道:“此法十分妙。”
  “不是妙,此法着了法家末道,长久还要以儒术治理。何谓儒术?内圣外王,以仁为本,以义为节。”但说完了,郑朗表情不是很好,儒家是这么说的,而且儒家也为中国的国教,事实变成什么情况?内王外圣!以义为本,以仁为节!仁的爱人,圣的安民,成了少数人蒙骗愚昧老百姓的有力武器、虚假的口号。何必要在制度上考?只要真正做到内圣外王,以仁为本,以义为切,爱人爱百姓,安人安百姓,国祚一千年太远,可来一个五百年六百年的,不会不可能!
  老百姓,永远是刍狗。
  抛开这想法,又说道:“故中庸通篇多是在说德,可是中庸以三分为体,中和为发,夫子后裔看到夫子多次提及中庸,于是撰写《中庸》,仅说了德就无法解释清楚,因此《中庸》往后写得很单薄,往往让人不知所云。德是本,利乃节,有德有利才是完美的中庸一个分支体系。”
  不仅是德利之中和调济,还有其他的种种方面。
  “但也好,这让我们能更加了解人的人心,人性。无论国家、吏治、建设、战争、犯罪、学说、工商、农业,都是以人为主体的。想知道人,就得知道人心与人性,不知道人心与人性,就无法修中庸。”
  “喏。”四个少年狠狠点了一下头。
  人性在儒学中占着重要的地位,天人合一说得含糊,孟子直接说人性善,荀子说人性恶,甚至释家也来凑热闹,说人性是白纸,后天沾上各种色彩,郑朗的人性观点不同,他认为人一生下就带着复杂的人性遗传,有为了个体生存强烈**观,以及为了整体生存的道德约束观。象天地由阴阳组成一样,是互对互生的,起跑线与智慧,从出生起就各有不同,但后天影响更加主要,两者结合,才是一个人善坏真正原因。
  这种人性观,才更加接近真实与完美。
  自从来到太平州,一眨眼近一年半过去,发生许多事情,有好的一面,有不好的一面,让他们深受启发,更能理解郑朗所说的人性观。
  虽说还小,若是现在,将司马光与吕公著直接外放,很有可能勉强做一个合格的县令了。
  也是吕夷简最想看到的,可政见不同,思想不同,三儿子越来越有出息,但也滑向他最不想看到的地方。
  这个喏字说完,中庸开始正式修撰。
  没有马上为它写文章,先将所有前代各个儒学大师写的相关章句整理出来,这会当作依据与论证,同时在整理过程中,吸纳前人的思想学说,进一步对自己思想进行反思。
  ……
  问鬼最大的好处不是问出案件的真相,丁老三之死,是插曲,郑朗提前也不知,不然不可能坐视丁老三被害的。最大好处,就是一种折服,对圈圩产生莫大的帮助。
  不然这么多人,手中的官吏又少,会出现许多麻烦。
  至少鬼都相信了,有一些比较难缠的不敢惹事生非。
  一座座长堤渐渐从平泽而起,冬天也到了深处,落了一场小雪,与江南的那些小桥人家一样,落得很**,落地即融,只有在一些旮旯里才见看到一丝倩影,十分害羞地卷缩着美丽身姿。
  一艘小船找到郑朗,施从光夫妇与魏十娘从船上跳下来。
  魏十娘说道:“郑知州,要不要感谢我家?”
  魏大娘急得要捂她的嘴巴,事情没有做出来之前,不准说的。
  郑朗微微笑道:“不会,相反,明年到时你家应当感谢我,我是一个不喜欢沾人便宜的人。”
  “明年啊,”魏十娘不解地眨着大眼睛。想不通,想不通的原因就在她中的一个小包里,递了过来,说道:“这是我家替你搜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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