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1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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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忽然停下来,道:“三弟,你也中了。”
老三早看到了。头脑晕乎晕乎的,站在哪里没有笑,可不知道想什么,两眼呆痴。
过了好一会儿,弟兄俩才搂抱在一起。放声大笑。不是他们一个人,好多。
什么样的表情都有。
衙差不管他们各异的表情,换到第三张,也是最后一张榜单,继续往上揭去。许多人上了榜单,包括昨天晚上来访的丁氏兄弟、孙固、蔡tǐng,在省试时打招呼的蔡抗与柳永、吴几复等人。榜单剩下的渐渐不多,卷到了前五十名。
张方平脸sè慎重起来,心里说道,俺不想中前五十名,只要中了就好。偏偏衙役揭得慢,不是有些放慢的,不是郑州解试考,名单少,学子数量也少。名单多,举子数量庞大,字也要必须大,所以尽管是三张榜单,每一张榜单面积很大,必须要慢慢往上揭去。
到了前二十名,张方平有些站立不安了。
郑朗说道:“不急,还有呢。”
话说完,到了前十,张方平更沉不住气,心里想到,你是有了,可俺是没有了。
直到此时衙役才真的放慢下来。
能进入前十,那怕就是第十名,都十分光荣的。第六名,刘牧,第五名,张唐卿。还是没有自己!连郑朗也不敢安慰,中前十有可能,中前四机会太缈茫了。
然而自己呢?
往上推了一推,第四名张方平,第三名杨察!
“中了!”张方平一下子跳了起来。
所谓的金榜题名时,在这个大喜悦下,并且是第四名高名次的喜悦下,这个很有气度的才子,也忍不住失了态。
衙役停了下来。
榜单上是两人一排两人一排的。但第二名与第一名却是单放的,第一名不但单放,还用大字写着,毕竟是省元。诸位学子看衙役吊胃口,一起喊叫起来。
喊的人多,衙役推了一推,分宁黄庠。
“还有呢,还有一人,差哥子,揭啊。”有的举子又大声喊了起来。
可这时候郑朗也两眼茫茫,难道自己是省元,或者是落榜?别以为自己一定能中,中省元的机率比落榜的机率更小。此时后悔来看榜了,心情不好受啊。看着那两衙役,郑朗也想上去将他们推开,自己来揭!
许多举子已想到了他,开始有认识他的人向他张望,又望着榜单……
PS:里面一些儒学的诠释,因为才学疏陋,如果出现错误,请大家勿究。!。
第二百零一章 捉女婿(上)
一个礼部官楚说话了!”诸位举子,乡亲,今年新省元当之无愧,
这中间还有一段传奇故事。”本来举子被两个衙役的磨洋工,折磨得仙仙yù死,一听精神全来了,问:“能不能说一说,是什么传奇故事。”
这名礼部的员外郎道:“稍等,等榜单贴好,某再与你们说。”
赵祯高兴之余,也想到章得象尴尬的地方,老章生受一些委屈吧,以后朕心里面清楚,好做补偿。但小皇帝也怕举子质疑,本来事儿就多,若再来场郑州学子质疑的事件发生,终是不美。并且这不象是郑州解试考,仅是地方,差距大,到了省试,自己可以看过好几届卷子的,只要是前十名的卷子,很难说出一个清楚的高低。与李迪、吕夷简等人商议了一下,做了这个安排。
既然此名员外郎说贴好了榜再说,那么等贴榜吧,诸位举子又在喊:“差哥子,快揭啊。”
两个衙役将榜往上推,但推到半途又停了下来,还是看不到名字。
诸位举子被他俩差一点活活气死了,连郑朗此时也恨得牙直咬,手中是没有臭鸡蛋的,否则会抄起来往这两衙役身上砸。
但每一届衙役都是这样玩的,吊早口啊!
马上到殿试放榜时,特别是越往后面,名次越高,速度会越慢。
诸位学子最少抗议了五十遍后,两个衙役终于将榜单全部推开。
榜单上的字本来就大,但到省元时更大,远远的就看见了。
郑朗xìng格坦然,心理素质可以说是这茫茫无边举子当中最好的,可此时看到了这两个大字,头也有些晕乎乎的。
崔氏兄弟一下子跳起来。
省元啊,这是第二元!大舅哥失去方寸的问:“大郎,会不会有第三元。”可能xìng在无限的放大。到了殿试时,是小皇帝做主,以小皇帝与自家妹夫的关系,手托一托,三元就有了。三元及第与单纯的中状元又是两回事,看一看王曾,孙何不是早死,前途同样无量,大宋在朝中的得宠也能知道。
对这个结果,大多数举子能接受的,郑家子不中省元,谁有资格中省元。可也有极少数举子怀疑。是省试,非是殿试,陛下一看名字,这个人不错,状元就是他啦。省试考官看不到名字,就连郑家子善长的书法都看不到。虽说文章有好坏区别,可到了前面,当真有什么重大的区别?难不成郑家子用文字拼出一朵huā来?
刚才那位吏部员外郎又说话了:“这届省元中榜最为离奇。”他附近的举子正等着他说呢,一听鸦雀无声,员外郎又道:“本来几位主考官为了清名,想打压一下省元,yīn错阻差啊。”不住的摇头。
可这一说所有举子全部他吊起胃口,想打压也不好打压的,看不到名字看不到字,如何打压?能打压就能拉拢,那么意味着朝廷这些官吏们在以后的科举中,能继续作弊了。打压同样不当出现的!
有的举子直接问了出来。
“也不是很难,省元既诠注儒家大义,帖经墨义自无遗漏,其一也。省元论策喜用古散文体,十段文书写,其二也。省元自幼扬名,文笔优秀,其三也。省元锐意纠正儒家大义,言语必然锋利,其四也。”这样讲就通了,诸位举子不再质疑。有这四点诠选下去,能剩下多少卷子?但为什么郑家子还高中了省元,一个个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这名官吏,听他解释。
继续说下去:“几位考官选出九份卷子,只有一份进入前十,但不在三甲之中,其他八份卷子都在前十开外。”
没有说第四名,但不在三甲之中,打压有了,可有的举子更好奇地问:“那么最后结果……、“所以某说它传奇。前面三点几位考官全部猜中,可后面一点猜错了,省元只是弘扬圣人大义,本人却是一名敦厚温和的人,可惜几位考官与他很少来往。
于是九份卷子全部猜错。他们将这九份卷子批注后,又看其他的卷子,结果看来看去,还是省元的卷子让他们交口称赞。最后点了省元,但已非他们本心了。”
这名员外郎说得很正经,可听的举子想了想,再想到几位考官昨天看到结果后的样子,忽然全部笑了起来,又有胆大的问:“那么昨天结果出来后,章学士什么表情?”“岂止是章学士,几位考官皆目瞪口呆。”
又是一阵爆笑,有的举子侥幸中了的,心情高兴,看到几个吏部的官员好说话,胆子大起来,道:“能否让我们看一看省元的卷子,以便观摩一番?”
几个礼部官员低声商议了一下,卷子要存档的,但还没有上交,此时就在贡院,也算不逾制,于是一个官吏进了贡院,拿出两份卷子,说道:“这里不仅有省元的卷子,还有亚元的卷子,亚元的卷子写得同样不错,只可惜洪正不及,稍落了一位。”但不象在郑州,高知州早准备好的,他又对衙役说道:“将这两份卷子先张贴一下,不要弄坏了,等会儿还要重新存档。”
“喏。”
其实第二名黄庠此份卷子是做得很不错,后来所做程文,皆广为传扬,连契丹人都对他的文章重之。可惜这位黄庭坚的堂伯父命不长寿,殿试中后,任京都史官,不久后生病辞归……于故里。不但是他,历史上新状元也不是一个长寿的人,张唐卿,年纪轻轻的,就病死了。
但比起早有准备的郑朗,仅在洪正上,黄卷是有不足之处,并且此时不需要糊名制,张贴的是真卷。两人的字又差了一大截。字与文配,诸位学子纷纷挤上前来观看,衙役们紧张的拱卫着,不但看好卷子,防止有学子将它揭走,还要看好人群,这么多人,不但是举子还有老百姓呢,挤过来挤过去不看好了,随时能发生践踏事件。
“好字,好文。”看过后,心悦诚服。有的看字,有的看文,有的两者都看若不是衙役虎视眈眈的看着,真能让举子将郑朗的卷子揭走,甚至因为黄卷的文章同样写得huā团簇簇,也保证贴不了多久,会被再次揭去。
礼部的另一名官吏说道:“是好文章,是好字,可惜章学士五位考官,此时在家中,一定脸sè很是难看。、,
诸位学子再次哄笑。
不是作贱乐一乐,增加喜气,又能将所有举子质疑化解,何乐而不为。这不算滑稽,后来的老宰相石中立,那才叫搞怪。
郑朗昏昏沉沉的回到了寺院。
不能说昏昏沉沉,而是说不知所措一路走回去,都不知道是怎么娄回去的。
两小对视了一眼,王小三说道:“不错啊,省元终于有些正常人的样子。”司马光额首。
小师父的淡定,让二小很是无语。只有这一回,才有了平常人的情绪,若中了省元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那会让他们很怀疑小师父不是人类耶!
主要是意外之喜太大,知道会中,昨天吕夷简示好,更知道自己中的名次不会低,但就没有想到会中省元。非是解元,这是省元全国有多少举子,有多少学子?
崔家二郎更糟糕,不停的傻笑,一道与郑朗回到寺院。
江杏儿与四儿以及二小的三个小婢迎了出来,一看这神情不对啊两位舅哥在傻笑,郑郎却是两眼茫茫这会有什么结果啊,江杏儿担心地问:“郑郎,中了多少名?”
郑朗没有答话,司马光与王安石大声说道:“省元。”
“省,元?”
“第一名啊。”
杏儿与四儿听了后身体也一样软下去,往郑朗身上倒,郑朗没注意,若不是两小在后面扶得快,三人全部载倒在地。但让两婢这一闹,郑朗头脑渐渐清醒过来,自责的想,自己怎么啦?不就是一个省元吗?为什么失了态?
这话儿……
要静一静心,对杏儿说:“取琴来。”“喏。
两个舅哥还在傻笑,郑朗开始弹琴了,弹了一曲安静清幽的《石上流泉》,静静心的,可心情经常飘忽不定,弹着弹着,变成了欢快的《良宵引》。感觉自己失了神,心里说道,奶奶的,那么我弹,我弹,弹什么呢?悲壮jī烈的《广陵散》,曲由心生,这时候他弹《广陵散》能弹好吗?指弦的拨动之中,《广陵散》中那种悲烈之意,生生让他乱七八糟弹得缠绵悱恻,春光宜人。
郑朗好笑的放下琴,知道今天是弹不好琴了。不过终于将心情平静下去。站起来看着还在傻笑的两位舅哥,说道:“不要笑了,防止乐极生悲。”
拍了好几下,将他们拍醒,又说道:“既然你们也考中了,就要准备殿试。我今天搬回客栈,对你们指导一下诗赋。”
位舅哥一听殿试清醒过来,正襟危坐端直了腰杆。只是中了省试,还没有结束,后面有一道难关,妹夫是没关系了,自己未必能过得去,天知道最终会诠落一百人或者两百人,自己二人同样很危险。
然而大舅哥诚恳地说道:“这一回,谢过你。”
没有妹夫的指导,此次未必能中的。正说着,报喜的衙役上门来了,规模不是很隆重,通知一声,到殿试报喜,那才是最终的报喜。
给了赏钱,将衙役打发走。
寺院里小沙弥看着两小在放鞭炮,哭笑不得,俺这里可是京城最有名气的清净寺院之一,现在整成了什么样子?不过住了一位省元公,不算是俗气吧?可惜省元公要准备搬家,看不到省元公中状元公的过程。
大哥这才正sè说道:“妹夫,给家里面报一个信吧。”不称呼大郎了,中了省试,还是省元,两家按照约定,要准备商议婚事,这个称呼可以名正言顺换掉啦。
朗道。结婚他嫌太早,但先给几位娘娘一个喜讯吧,省得她们在家中牵挂。若不是考虑到有人说闲话,差一点几个娘娘呆在京城不想回去。转过头来对宋伯说道:“宋伯,还是劳烦你。”宋伯道:比崔家两个舅哥还要糟糕咧着嘴一直笑到现在,笑着笑着,忽然哭了。
“宋怕,哭什么呀?”
“郑大郎他不在人间,否则看到,会多开心啦。”
对那个亡父郑朗无所谓的,但宋伯的忠心确实可嘉,说道:“嗯,我还要准备殿试,不能立即回去,你陪我几个娘娘祭奠一下先父。”“喏。”
好消息,宋伯笨拙地骑在小青上,直接骑马往郑州赶去,要用最快的时间通知几位主母。看他骑马的样子郑朗担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