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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金嫡-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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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沫勾了勾唇角:“看来,刚才那一巴掌果然是打轻了,还敢说这样的话。不过这种粗活,确实吩咐下人就行了,一会儿还是叫乌木进来的好。”
    “是呀。”翠枫道:“小姐千娇万贵的,要是闪了胳膊,那可如何是好。”
    两个丫鬟小姐在这儿一唱一和的,王慧只觉得眉心一跳一跳的,按捺着怒火:“二小姐,就算是春梅错了,那二小姐,就不觉得自己错么?”
    “我可没有错,我是实话实说。”苏沫将那封信拿在手上,走过去啪的一声拍到王慧面前:“大夫人要喊福子来对质是吗?要我说,私截信件,篡改内容,这可是大事,只喊福子来有什么用。就算他承认了,难道就不可能是他污蔑我吗?应该将爹喊着,咱们一起去衙门,我知道衙门有个主簿在辨认字迹方面颇有能耐,字迹是否仿造,哪几句是仿造,一看就能明白,怎么样,大夫人,要不然,咱们这就去一趟?公堂之上,又有了真凭实据,那我就是想不承认,也不行了。”
    不待苏沫说完,王慧的汗便一下子下来了,春梅跪在旁边,也吓呆了。
    这封信,前半截子如假包换是王峰写来的,能说的说了,不能说的也都说了,若是被苏晟看见了,或者是到了公堂之上。他请山匪对付苏沫的事情,就大白于天下了。
    这可不是宅门里的勾心斗角,这是要命的事情啊。而且不光是自己,连着兄长的仕途和身家性命,都会被牵扯。
    王慧拿着那封足以把她和王峰送上绝路的信,手不由得有些颤抖,抬起头来,嘴唇哆嗦的看苏沫:“二小姐,你,你……为什么?”
    如果苏沫想要对付她们,大可以直接将信拿给苏晟甚至交给官府,为什么还要给她。给她看见,不过是的担心一阵子罢了,旁的没有别的任何影响。
    “因为不想那么快结束。”苏沫冷冷的没有一点表情的看着王慧:“大夫人在府中过了这些年安逸的日子,如今这么快就谢幕收场,岂不是可惜。当年,我娘从进府到生下我,也苦苦熬了几年吧?”
    有时候,结束是一种解脱。死亡看似是最严厉的惩罚,其实,那是最仁慈的惩罚。苏沫在最恨的时候,真的想过干脆设个局让王慧死于非命,但是冷静下来,她却觉得,那太便宜她了。
    “你,你什么意思?”王慧此时,是真的慌了。她可不觉得苏沫是不忍心下手,这想给她一点惩罚然后就算了,此时此刻,她看着像是从未认识的苏沫,完全不知道她想如何。
    “大夫人虽然身在苏府,吃穿不愁,安逸舒服,但在外头,还有王峰这个大哥,还有苏恒这个儿子,还有苏辛这个女儿。”苏沫笑了笑:“大夫人还有那么多要操心的人,我若是您,就少将心思放在我身上,多放点在他们身上才是。”
    苏沫这一句一句说的,都是在王慧心里捅刀子的话,威胁的语气不言自明,也叫王慧一万个不敢相信。她知道苏沫怨她说不定还恨她,但是却怎么也没想到,这恨,有这么深,竟然延伸到了自己所有的亲人身上。
    还有她最重视的儿子和女儿。
    王慧颤抖着道:“二小姐,我真想不到你会说这话。苏辛和苏恒,那可是你兄弟姐妹,你竟然用他们来威胁我?”
    “即便这屋里没人,大夫人说话可也要慎重些。”苏沫面无表情的道:“什么叫我用他们来威胁你。难道苏辛嫁入佳恩侯府,是我造成的?难道苏恒畏罪潜逃,是我造成的?难道王峰利用职务之便,与山匪勾结,买凶杀人,与军需官勾结,购买陈粮,欺君罔上,是我造成的?”
    苏沫说一句,王慧的脸就白一份,待说到最后一件事时,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恐慌,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王慧。”苏沫淡淡道:“人在做,天在看,这十几年,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我娘,我娘的几个丫鬟,时时刻刻的睁着眼睛,在天上看着你?看着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第九十七章 顺藤摸瓜

最后一句话,像是压倒王慧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像是溺水一样捂住胸口,张着嘴却喘不过气来。
    “慢慢等着吧。”苏沫道:“王慧,你总去庵堂听那些佛法故事,难道就不知道善恶有报,天理循环?难道就真的不怕自己做过的事情会有报应,不报应在自己身上,也会报应在子女身上。”
    “你,你都知道些什么?”王慧像是被戳穿伪装的恶魔一样,直直的看着苏沫。
    苏沫说出的一句话一句话,像是刀子一样戳在她心里,每一句,都足以致命。
    “这可叫我怎么回答呢?”苏沫笑一笑:“说都知道了吧,有些托大,但是说不知道吧,也太谦虚。总之是知道不少,而且,也为大夫人瞒下了不少,而且,大夫人不心痛下人,我可心疼,所以,有些事情也许大夫人知道了不会谢我,但我还是做了。”
    王慧一时有些发愣,不知道苏沫说的是什么事情。
    “哦,是我没说清楚。”苏沫道:“是这样的,我见大夫人这几日都在院子里修身养性,不管外面的事情,怕果园里的秋竹姑娘一个人寂寞害怕,于是叫王山全找了个当地的婆子去陪她,大人尽管放心,那婆子只说是家中婆媳不和出来避避,并不知道是我派去的,因此住的还挺安心,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
    “你……你怎么知道秋竹……?”王慧说了一半。终归还不是很笨,这一下也想清楚了整个事情:“你,你拿了我粮铺的账册。穆寻芳那个贱人。竟然将账册交给了你。”
    一旦王慧想明白了这一点,一下子就能将苏沫知道的所有事情联系起来了。
    苏沫拿了那本假账册,从中查出了不对劲的一笔账,知道了苏恒买入了一大笔粮食,但那粮食不翼而飞。粮食不会长翅膀,于是苏沫派人去了苏恒在嵊州的产业,在果园里无意发现了藏在那里的秋竹。然后。因为最终也没有找到粮食,自然的。进一步猜想这粮食的去处,便想到了可以和军队粮草供给扯得上关系的王峰。
    这事情说起来不可思议,但是一步步的推断下来,却又没有什么意外。
    苏沫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无奈道:“大夫人您瞧,您的苦处就在这里了,明明我从中动了这些手脚,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您一件也不能对外说,甚至于,还要担心我对外说。君子坦荡荡,如今,您总算应该知道了。做小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报应这东西,看似虚无缥缈。但时间一到,谁也跑不掉。”
    喝干最后一口茶,苏沫起了身:“好了,如今大夫人不管宅子里的事情,穆姨娘又刚上手不太熟悉,还有不少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可没大夫人这好命清闲,我要去忙了。大夫人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吗?”
    王慧直瞪瞪的盯着苏沫看了半响。咬牙道:“二小姐如今得意,是不是太早了。我儿子现在确实不在嵊州,但他是有福之人,说不定哪一天就衣锦还乡。我女儿虽然也不在府中,可她嫁到嘉恩候府,和侯爷恩爱有加,只要生下一男半女,就能站稳脚跟。到时候,即便是老爷,难道会为了你和嘉恩候对抗?二小姐,我若是你,就还安安稳稳的过这闺阁的清闲日子,不去想那些,做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还真是……”苏沫想了一下,摇头笑道:“不到黄河不死心。大夫人刚才说的话,自己可相信。苏恒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懂,还想衣锦还乡,他能留一条命活着,已经是老天眷顾。苏辛那火爆小姐性子,有脸没脑子,佳恩侯府中千娇百媚,慕容寒会为她驻足?不是我说不吉利的话,内宅有多凶险,大夫人比我明白,苏辛那样为人处世,便是能生下个一男半女,能不能养大还是个问题。对吧?”
    苏沫的话说的并不太明白,但是王慧顿时脸色惨白。
    为什么苏晟如此年纪,家中妻妾不少,却只有苏晟一个成年的儿子?以前,苏沫以为这是天意,如今却知道,未必不是人为。
    苏府不过是个生意人家,尚且如此凶险,佳恩侯府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嘉恩候是有爵位在身的,嫡长子是要袭爵的,在他们这样的人家,非常讲究长子是嫡子。因此嘉恩候在还未娶正房夫人之前,他本人也是不愿意妾侍生下孩子的。如果要考虑到将来的仕途,考虑到娶个身份高贵的女孩儿,足够狠心的男人,即便是侍妾怀了孩子,也不会允许她生下来。
    孩子,以后多少没有,但是一个足够好的可以帮助他平步青云的正妻,可是错过就没有。
    当年苏晟犯的,也正是这样一个错误,导致于虽然薛家还是依婚约将女儿嫁了进来,但是之后,两家的联系来往却并不太多。
    苏沫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而今天的这一番谈话,足以叫王慧这一天一夜寝食难安了,满意的放下茶杯,起身告辞。
    “对了。”苏沫临出门的时候,回头道:“如果外面有什么情况,我一定会及时通知大夫人的,毕竟,咱们也母女一场,不是吗?”
    说完,苏沫再不理会王慧,出了门。
    外面依旧是阳光灿烂,阳光洒满了一个院子,一片明亮。乌木正站在院子里和一个小厮说着话,不过是短短的这几日功夫,从他身上已经看不出一点当时落魄寒酸的样子。
    见苏沫出来,乌木便走了过来:“小姐。”
    “恩。”苏沫点点头:“行了,我们走吧。”
    乌木稍有些疑惑:“大夫人找您,说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大概是在屋里待得太无趣,想找我说说话吧。”苏沫笑了笑:“不过我看大夫人精神有些不济,还是少操些心,好好地养着才是。你们在这儿伺候的,也都尽心点,都是新来的,凡事不懂的不要擅自做主,有事情多问问二姨太,或者问我,都可以。若是让大夫人不痛快了,你们都没好日子过,知道吗?”
    苏沫在府中的权威在这几日里不知不觉的已经立了起来,院子里的下人都垂头听着她吩咐,纷纷应是。
    出了王慧的院子,苏沫将刚才的事情对乌木大致的说了一下,便换了话题。
    “你上次买下来的那个店铺,现在怎么样了?”苏沫缓缓地往前走,一边道。
    “手续已经办妥了。”乌木道:“前面的老板已经搬走了,铺子空下来了,也已经找盖房子的看过了,那铺子还挺新,基本上不用太多改动,招几个伙计厨子,就能继续开。”
    “恩,那就好。”苏沫道:“不过招伙计就行,别招厨子了,我不打算开饭馆。”
    “不开饭馆了?”乌木道:“那开什么呢,在没出事之前,其实那家饭馆的生意还是很不错的。那个地段前后都是市集,吃饭的人很多。”
    “但是饭馆赚钱少,而且厨子好找,好厨子难找。”苏沫道:“你看苏家的生意做的那么大,开了无数的钱庄,米铺,布庄,银楼,但是有没有开饭店?”
    乌木一愣:“小姐没说,我也没注意,这一说,倒是确实。”
    苏沫点了点头:“菜是多少钱,米是多少钱,肉是多少钱,这都是没法子瞒着的,大家心里都清楚,你一个菜的价格,也自然不可能太高,就算是将环境布置的雅致些,价钱高些,也是有限,而且嵊州不是京都,没有那么多钱花不完的公子哥,生意也不可能太好。”
    “那倒是。”乌木道:“虽然嵊州生意人多的,但是生意人往往精明,饭馆价格太高,倒未必会生意太好。而且,一个能有如此手艺的厨子也不好找,即便找了,也难伺候。”
    你环境布置的再好,想一份收十份的钱,也总得有真材实料。,而手艺是值钱的,特别是手艺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一个厨艺大师,那可不是一般的薪水可以请到的。
    “不要开饭馆了。”苏沫道:“开布铺吧。”
    “布铺?”乌木道:“小姐,为什么开布铺?因为织锦布庄吗?”
    “对。”苏沫道:“我们的店新开,虽然要瞒着府里,但我也不想跟府里顶上。嵊州咱们家的生意多,各行各业都牵扯到一点,而织锦布铺是苏恒管的,苏恒将店里的银子和地契都卷走了,这当儿,我估计爹也没空去理会,布庄里那几个老人都是跟着王慧的,有这个可乘之机也一定不会手软,用不了多久,就得大乱。”
    “而织锦布庄是苏家在嵊州最大的布,一旦乱了,嵊州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布庄了。”乌木道:“如此说来,在那么确实可以乘这个机会,好好地赚一笔。”
    “不是赚一笔,是吃下这个生意。”苏沫笑道:“嵊州城里生意人多,大家都是虎视眈眈的,只要织锦布庄一垮,不用半个月功夫,就会有新的店铺顶上。而我们若是能提前做好准备,备好货,比他们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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