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系江山-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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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霖显然不会把什么都告诉袁世凯,因此只是避重就轻的介绍了一下。
“能开拓西洋市场,赚洋人的钱很不错,我听说都是一个少年一手促成的,这就更了不起了。朱尔典爵士可是一个十足狡猾的老狐狸,能说服他,可要凭着真本事啊!”
老袁将话头又转移到了张廷兰身上,张作霖也笑着说道:“那孩子是我结拜弟兄张作相的儿子,头脑很灵活,读书多,想得也多,因此总能找到一些出人意料的办法。不过孩子还太年轻,不知道轻重,还惹得梁公生气,我回去之后狠狠的教训了他。”
“不必,年轻人么!”老袁笑着说道:“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这不是问题,关键是要敢想敢做。你这位子侄真的不错,年少有为,有没有想过让他到北京历练一番,多见识一下世面,涨涨学问,日后必定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啊!”
老张一听袁世凯竟然有心把张廷兰留在北京,老张顿时就心生警惕,现在张廷兰就是二十七师的钱袋子,枪杆子,没有他主持,怎么和弗雷德合作,怎么通过中东路赚钱弄军火!
老张已经将张廷兰视为左膀右臂,哪能让老袁挖走啊。
“大总统,能得到您的青睐,是廷兰的福气。不过孩子今年才十七岁,还要听他爹的意见,如果辅忱同意,我二话没有,就让他在北京好好历练一下,也涨涨本事!”
老袁眯缝着眼睛,想了想,笑着说道:“的确要听家长的意见,这几天有空你就把廷兰带来,我也看看这个少年才俊。”
接见的时间很快到了,老张出离了怀仁堂,回到了六国饭店,刚一进入自己的房间,老张随手就把老袁送的怀表扔在了沙发之上,张廷兰和张学良都在老张的屋中等他回来,一见老张气色不太好,他们也都把心悬了起来。
“廷兰,老袁看上你了,想要挖墙脚,你说该怎么办吧!”
第六十五章身份
早在来北京之前,张廷兰就和老张分析了袁世凯的矛盾心态,张作霖深以为然,因此如何表现,就成了一个难题,一位顺从,老袁会认为自己不堪重用,就连北洋的那些人也会跳出来踩几脚。
如果太过强硬,让老袁新生忌惮,也没有好处,老张经过一番思量,发现最好是展现出足够的强势,同时又故意暴露一些性格缺陷,让袁世凯误以为自己好控制。
因此在接见的时候,老张会说出天王老子也别想染指奉天的话,这就是在敲打袁世凯,你要是随便派个人到奉天,就要看看老张答应不。另外张作霖又不时显露出一个草莽人物的鲁莽和贪婪。
比如暴打了崇文门税官,又比如同梁士诒发生冲突,再比如那个怀表。自从张廷兰连番折腾,二十七师账面上资金十分充裕,老张在道胜银行里面也有数百万的存款,他会在乎一个怀表么!
不过老张发现在一堆锈迹斑斑的青铜器之间,突然多了一个金光闪闪的怀表,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因此就假装被吸引,果然老袁进来之后就把怀表送给了他。
老张也是上位者,他很明白,这就是收买人心的小手段而已,同时也是在测试自己是否贪财。回到六国饭店之后,老张随手就把怀表扔在了沙发之上,丝毫没有在乎。
倒是张学良一见老爹随手扔出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连忙接了过来,一看是个精致的怀表,随手把玩起来。
“七大爷,袁大总统未免太抠门了吧,咱们送他们袁家那么多东西,他就拿一个怀表回礼,不太合适吧!”
“人家袁大总统可不这么看,这是未来万岁爷的赏赐,御用之物,等老袁当了皇帝,咱们要弄一个牌位,把这玩意供起来,当成传家宝。”
老张拿起茶杯,灌了几口,润了润喉咙,然后说道:“廷兰,老袁也听说你和朱尔典签约的事情,看上你了,想要把你留在北京历练。”
一旁正在玩弄怀表的张学良听到了此话,顿时小眼睛就瞪圆了,一把将怀表撇在了一边,气哼哼的说道:“爹,袁大头想用一个金表就换廷兰哥,是痴心妄想,廷兰哥从头到脚,就是一个金人儿,纯金的!”张学良也有着急了。
张廷兰心中更清楚,别看袁世凯如今权势滔天,但是已经日薄西山,气息奄奄。相反张作霖却是**点钟的太阳,发展潜力巨大,张廷兰是绝对不会留在北京给老袁陪葬的。
况且如今的北京上上下下都是一帮争权夺势的老官僚,什么正事都办不了,哪里比得上奉天自由潇洒,可以肆意发挥。
“七大爷,老袁手上一直不宽裕,况且还要当皇帝,处处事事都要花钱,他并不是真心想留我,只是想弄点钱花而已。”
“说得对,那你有本事给他弄钱么?”
“没有!”张廷兰回答的十分干脆:“想要挣钱,就要拿出办事的魄力,咱们在奉天想要办点事情,都要不惜和日本人对抗,在北京更是如此。可是老袁手下盘根错节,又有列强虎视眈眈,想要真正半点事情,阻碍何其巨大,北京就是一个泥潭,陷进去就别想出来。”
“老袁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已经有了这个心思,还让我带你去总统府,如果老袁一定要留下你,我不好拒绝啊!”
张作霖当然不愿意张廷兰留在北京,但是他也不能直接拒绝老袁,万一惹恼了袁世凯,自己这次进北京就白忙活了。
张廷兰也很清楚其中的轻重,他眼珠转动,仔细思量对策。
“七大爷,你说我惹点事,让老袁不敢把我留在北京,这个主意怎么样?”
惹事?老张这段时间可是领教了张廷兰惹事的本事,奉天上下各种势力都被他惹了一番,到了北京就惹了梁士诒,只是不知道这小子又准备惹谁了?
“廷兰,北京不比奉天,你小子别找麻烦,我看还是装病吧,就说水土不服,我派人连夜送你回奉天,我估计老袁也无话可说。”
老张提出了最稳妥的办法,张廷兰想了想,说道:“七大爷,这么做虽然稳妥,但是也会让袁世凯心里有根刺,不太合适!”
“行了,你既然有了想法,就去做吧,出了事我兜着!”老张也知道张廷兰其实十分固执,既然有了想法,就会坚持,索性他也不管了,他对张廷兰还是很有信心的。
张廷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中不断的思索,这次进北京,除了帮着张作霖跑官之外,他还想着招揽几个可用的人才,尤其是懂得工矿的人才。
东三省在全国来说都是一等一的富庶之地,有着丰富的矿产资源,想要发展经济,就要把这些矿产都开发出来,不过这都需要专门的人才,现在可不是大学生遍地走的后世,整个奉天上下都没有什么能担当大任的理工人才。
张廷兰不得不打北京的主意,希望从大学之中招揽几个懂得工矿的专业人才,既然要招揽人才,就免不了要和那些文人学者打交道。
到了这个时代张廷兰才真正了解了对这些文人的优待,他们享受着每个月三四百大洋的薪水,这个价钱是普通工人的五十倍,甚至是一百倍,稍微偏远一些的地区,老百姓一年到头也拿不到几块大洋,一个大学教授的薪水就是他们的上千倍。
这哪里是黑暗的末世,简直是文人的天堂!
在后世一个普通大学教授的月薪很难超过一万元,而洗碗工也有两三千块钱,差距不过是三五倍而已,难怪后世的徒子徒孙拼命的追忆民国,他们比起前辈差的太远了。
但是他们就没有想过,民国时期对文人的优待是否正常,如果说三五倍的工资差距是激励人们努力进取,那么几十倍,上百倍的收入差距就是在激化社会矛盾,引发仇恨。
一面是普通民众食不果腹,忍饥挨饿,一面是文人们搂着名媛,大跳交际舞,享受着奢靡的生活。结果这些人还要不断的写文章,感叹社会不公,抨击传统文化,自诩为传播新思想的代表,殊不知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严重的不公平。
当然目前只有张廷兰敢这么想,就连袁世凯都对这些文人忌惮三分,任由他们在报纸上面发表文章,根本没有办法奈何他们。
在来北京之前,张廷兰就向王永江说了要招揽人才的想法,王永江也很支持,奉天的确需要人才,他几年前去北京的时候,也结识了一位朋友,名叫邝荣光,是第一批留美幼童,学习的就是矿冶专业,还发现了湖南的湘潭煤矿,名动天下,如今正在北大任教。
张廷兰也知道留美幼童就是一个金字招牌,这批人之中涌现了大批的人才,包括内阁总理唐绍仪,铁路工程师詹天佑等等。这个邝荣光似乎在后世也有所耳闻,的确是一个人才,王永江既然推荐了他,张廷兰就想找机会把他招募到奉天,帮着寻找矿山,开发矿产资源。
现在张廷兰一听老袁想要招揽自己,而且又不能明着拒绝,他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借着招揽邝荣光的机会,去捅一捅马蜂窝,和这个时代的文人较量一番,激化舆论,让老袁不敢留自己。
既然想好了这个主意,张廷兰第二天就直奔北大,这个时代的校园还充满着古典的风格,建筑考究,红砖绿树,亭台水榭。张廷兰在向导的指引之下,很快找到了专门建立的教授别墅区,这里全都是新式的洋楼,设计的匠心独具,电灯电话,热水冷水一应俱全。
环境之好,简直让人艳羡,和外面老百姓低矮昏暗的住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恍然之间这里不是中国,而是到了发达的西方。
不过他要找的邝荣光并没有被安排在别墅区,在别墅区不远处有一座闲置的大院,才是邝荣光的住所,也算是宽敞规整,但是和那些光鲜的别墅就没法比了。张廷兰很快就找到了这里,远远的就看到院子里面有几个人似乎正在争吵。
一个身着东洋绸缎大褂的中年人正背着手,大声说话:“邝先生,这里是校园,是清净圣洁之地,你这边叮叮当当,乱响一通,就和菜市场一般,你让外人怎么看我们,丢人啊!”
“有什么好丢人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从一边快步走了过来,他身上手上还沾着黑乎乎的机油,一旁还有一些散落的零件,所谓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多半就是他摆弄这些东西发出来的。
“堂堂一个大学校园,居然没有专门的操作实验室,我只能在这里工作。虽然我不是这所学校的人,但是我要说学生最讲究知行合一,只有实际操作,才能更好的掌握学到的知识,这是你们学校的失职!”
“哼,想要操作你们去专科学校,去当力巴,没人拦着你们,这里是研究学问的地方,不能扰了清静。”
此时一个五十左右的小老头开口说道:“杨教授,蕴华还年轻,不懂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千万不要见怪。”
“邝教授,你我都是读书人,理应讲究体面,读书做学问是我们的本分,至于别的有哪些工人就足够了,咱们何必自降身份呢!”
这章反反复复改了好几回,写得慢了,大家见谅。
第六十六章嘴和屁股
“读书做学问难道就不用动手了么?不论是自然科学还是社会科学,都讲实验调查,要搜集一手材料,然后利用数学工具进行分析,最后得出结论,每一步都要有充分的数据支持,都要有严格的论证,这才是做学问应有的态度,如果一味闷坐在家中,能研究什么?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又何谈身份?”
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正在指责邝荣光的杨教授突然被掐住了脖子一般,说不下去了,他当然听出了对方在指责自己,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正站在门外,后面还跟着两个比他稍小的年轻人。
杨教授将眼珠一瞪,大声说道:“你们是哪个学院的,没看见老师在这里说话么,有你们插嘴的份么?”
“我可不是这的学生,也没有本事考进来,我就是来拜会一下邝先生。”
邝荣光也注意到了外面的三个年轻人,突然眼前一亮,他笑着向门口走了过来:“你是张廷兰张少爷吧,我前天就接到了铁龛的电报。”
王永江向张廷兰推荐了邝荣光之后,又给邝荣光发了电报,因此邝荣光也有了印象,方才一听张廷兰的东北口音,就猜到了。
“邝先生,冒昧打扰,还请您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铁龛是我老朋友了,不过说实话这家伙眼界甚高,能被他看重的人不多,他对你可是推崇备至啊,称你是年青一代的俊杰!”
两个人说话间就来到了院子之中,张廷兰扫视了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那个杨教授三四十岁的样子,身材不高,不到一米六的样子,一身绸缎大褂,胸口还露着半截金链,里面多半放着怀表。
脸上没有什么笑容,仿佛别人欠他几百万一样,特别是刚才张廷兰说话很不客气,他眼神之中就带着一丝怒意,死死盯着张廷兰。
张廷兰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就连大名鼎鼎的梁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