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刘璋-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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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任多年,受其感染,执行命令向来不含糊,也没想那么多,主公叫他诈降,那就诈降呗。
刘璋见二人同意,吩咐了细节之后,对邓贤道:“邓将军,我料城郭还能坚守至少两个时辰,那个时候天黑,叛军攻势会减弱,到时你就可行诈降之策,如今城中兵力捉襟见肘,我不会派兵接应于你,你只需等到有军队打巴西太守庞羲旗号,杀入赵韪军中,便里应外合,务必重创叛军。”
“什么?巴西太守庞羲?他已经派兵来援了?”法正和张松都是惊诧莫名,难怪刘璋如此笃定,如果庞羲支持刘璋,平叛就容易了许多。
刘璋冷哼一声:“庞羲,骑墙派而已,我迟早收拾他。”
刘璋说完就出去了,现在的两个时辰是最关键的两个时辰,他必须去城防督战,法正和张松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庞羲是不是支持刘璋,如果不是,刘璋说的军队又从哪里来。
第009章突出奇兵
入夜,月明星稀,一个人从吊篮吊下,在黑暗中走出百十步就被赵韪的叛军抓住,直拖到赵韪帐中。
“你是何人?深夜鬼祟出城,是去给刘璋找援兵吗?”赵韪冷然喝问,见到面前的人面相丑陋,身材低矮,生出一股厌恶之意。
被抓住的人两手一挣,脱开士兵束缚,昂首道:“在下益州别驾张松,特来给将军送礼。”
“张松?”赵韪眉头一拧道:“你可是州牧府重臣,为何来投靠于我?分明是诈降之计,来人,拖出去砍了。”
两名军士立刻上前,张松毅然不惧,用嘲笑的口吻道:“本来以为征东中郎将赵韪是盖世英主,却没想到如此不辨是非,也罢,我张松算瞎了眼,来投靠这样注定败亡的主公,既然迟早是死,还不如现在死了痛快。”
说着大笑着向帐外走去,赵韪略一沉吟,立刻喊道:“且慢,张别驾,你说你是真心投诚,教我如何相信于你。”
张松回头,好整以暇地笑道:“赵将军,我虽为益州别驾,却根本不得刘璋重用,每有意见,却从不被采纳,跟着这样的昏聩之主,焉有出头之日,今日幸得闻将军带兵光复西川,本以为遇到明主,却没想到受将军猜忌,张松实在痛心疾首。”
赵韪心道自己打败了刘璋,入主益州,少不得这些大臣支持,张松贵为益州别驾,当有利用之处,于是降阶走向张松,大笑道:“张别驾来投,赵韪深感荣幸,赵某早闻别驾在州牧府郁郁不得志,今弃刘璋当是弃暗投明,还请别驾下去休息,等我攻下涪城,进入成都,诸事还需别驾相助。”
“且慢。”张松摆手,大声道:“得赵将军赏识,张松感激不已,张松说过要送将军礼物,岂可失言。”
“礼物?什么礼物?”赵韪疑惑地问道。
“一千兵卒,一座城池。”
赵韪部将李异从座位上站起来道:“别驾乃文官,又不掌军,何来兵卒?”
张松对赵韪道:“赵将军不曾闻将军旧将邓贤就在涪城城中吗?邓贤乃江州大户邓家族人,深挂家人安慰,又感赵将军昔日提携之恩,特对在下言明投诚之意,如今邓将军镇守涪城西门,只要我发出信号箭,邓将军就会开城迎纳将军。”
“哦?当真?”赵韪大喜:“如果这样,本将现在就带兵到西城,有邓将军做内应,必能一举拿下涪城,刘璋小儿死期不远。”
“慢。”李异见赵韪过于兴奋,立刻阻止道:“主公,你乃三军之帅,不能轻冒矢石,还是派一偏将前去吧。”李异说着对张松道:“本将如此做,不是信不过张别驾,而是天黑视线不清,难免误伤,相信赵将军不去,邓将军不会怀疑我们的诚意吧?”
李异说完紧盯着张松,张松深知如果自己现在劝赵韪亲去,必会引起怀疑,于是笑道:“这位将军所虑甚是,赵将军安全要紧,邓将军必能理解。”
黑夜,一根绿色响箭入空,张任和邓贤在城墙上看得,张任道:“绿色响箭,说明赵韪不在军中,看来赚赵韪入城击杀行不通了,我们实行第二套方案。”邓贤点头。
不一会儿西城门内传来一阵喊杀之声,接着城门打开,从里面奔出一支部队,为首之人正是邓贤,而此时赵韪的部队还没过吊桥,城上箭如雨下,城门嘎吱关上。
“我乃邓贤,你们可是赵将军派来接应的。”邓贤一边抵挡箭矢一边喝道。
赵韪偏将本是奉命来里应外合赚开城门的,却没想到邓贤出了城,城门却关上了,只能与邓贤一起撤退,一边撤退一边问道:“邓将军为何不等我军到来,打开城门,却带了兵士出城。”
邓贤大声道:“都是本将的错,谋事不周,张任突然来查城防,发现端倪,对我部大砍大杀,我军抵挡不住,只能出了城来。”
“原来如此。”
赵韪亲迎邓贤,邓贤一见到赵韪,立刻俯首拜道:“赵将军,邓贤回来了。”邓贤眼圈微红,见到旧主,分外激动。
赵韪一看邓贤神色,自豪于自己的统帅魅力,曾经的部将听得自己到来,立刻倒戈相投,一把扶起邓贤:“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见外,只是为何弄成这般摸样。”
赵韪只见邓贤浑身是血,铠甲被穿了许多大洞,血染衣襟,邓贤再次拜道:“赵将军,邓贤对不起你,本来想献城相投,却不料被张任察觉,邓贤抵挡不过,只能弃城而走,有负将军所望,还请将军责罚。”
赵韪看邓贤带来的士兵,几乎个个浴血,有的伤重,倒在地上直接起不来了,有的臂膀耷拉着,只能用左手握矛,状况甚是凄惨,赵韪不禁道:“不用自责,我知道你已尽力,我军十倍于敌军,何愁涪城不下?我现在就安排营帐,你与士兵休息去吧。”
“谢赵将军。”邓贤感激涕零地带着士兵,相互搀扶着走进安排的营帐。
李异上前对赵韪道:“主公,你就这样把邓贤的部队摆在主营,不大好吧?”
赵韪道:“正和多虑了,你没看邓贤的部队人人带伤,几乎都动弹不得了吗?如今刘璋势穷,涪城官吏人人自危,对于这些投诚之人,我们应该善加对待,那样才有更多的人投降,涪城之后,还有绵竹,广汉,成都,总不能一直攻下去,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张松和邓贤,就是本将给成都那些守将的榜样。”
赵韪说完进入帐中,李异忧虑地看了一眼邓贤的营帐,却最终想不到一支重伤的部队有何可虑之处,也跟着进入帐中。
深夜,邓贤看着夜幕对张松道:“张别驾,主公说的部队怎么还没来,弟兄们的身体都快被血水浸的发胀了。”那些士兵身上的血都是白日死伤士兵的血,而铠甲也是事先划破的,黑夜之中难以分辨,给赵韪造成了一副全军重伤的摸样。
张松笑道:“邓将军莫忧虑,主公既然说有部队来,就一定有部队来,就算没有部队,我们现在在赵韪军中站稳脚跟,也能在关键时刻发难。”
邓贤点点头,继续等待。
就在这时,邓贤突然感觉大地轻微的颤抖,而且越来越强,在成都军中经常看操练骑兵,邓贤知道这是骑兵在加速的声音。
“哪里来的骑兵?主公在涪城没有骑兵,只能是赵韪的骑兵,他们深夜出动干什么?”邓贤满面疑惑。
张松哈哈大笑道:“赵韪还在帐中呼呼大睡,他的骑兵怎么可能轻动,这定是主公说的部队到了。”
第010章变节乎
银白色的月光笼罩着阴森的树林,隆隆的马蹄声在丛林中响起,喊杀声震天,一支骑兵部队蜂拥杀向赵韪主营,一边砍杀一边大喊:“奉州牧大人招令,巴西军诛杀叛贼,杀。”
火把之中,赵军终于看清了来军旗帜,上书一个大大的“庞”字。
“是巴西太守庞羲到了。”有人大喊了一声,黑夜之中不辨人数,只觉骑兵冲势甚劲,赵韪主营一片大乱,营帐中士兵匆匆出来,还没找到将官,就被骑兵冲散,长矛掼胸,一片惨嚎。
赵韪和李异匆匆从营帐出来,赵韪怒不可遏,恨声道:“庞羲小人,收了我的重礼,却派兵攻我,等我入主成都,一定要他好看。”
李异紧皱眉头,对赵韪道:“主公,庞羲麾下兵马众多,若他倾兵来援刘璋,威胁甚大,现在我们军营被冲散,还是赶快退向东城吧,那里有庞乐的大军,只要稳住军心,就算庞羲依附刘璋,我们兵力还是占优。”
“对,说得对。”赵韪听了李异的话,立刻醒悟过来,集合亲兵向东城逃去,半路正遇邓贤,赵韪一看大喜,对邓贤道:“邓将军,庞羲攻我,你速带部队挡住庞羲骑兵,为我殿后。”
邓贤冷笑着拔出佩刀,大声道:“赵韪,你背叛主公,罪无可恕,我邓贤今日为主除贼,杀。”
说着带兵杀将过去,麾下那些满身是血的士兵个个变得生龙活虎,呐喊着杀向赵韪部队,赵韪大惊失色,勒马向侧面杀出,激烈砍杀一阵,亲兵大半阵亡在邓贤手下,赵韪只带了数十亲兵逃出,邓贤紧追不舍。
后面马蹄声响起,大地颤抖,邓贤借着月光一看,终于认清来将,竟然是张任麾下大将雷铜。
两人同僚多年,彼此熟识,雷铜领着骑兵杀到,看前方正在厮杀,不辨敌我,这时正看到迎上来的邓贤,相见都是一喜,各诉原委,邓贤才知雷铜是受了主公刘璋之命,带领成都全部骑兵,共四千骑游荡于涪城之外,就是要在夜晚给赵韪致命一击。
张松混在邓贤军中,听到雷铜如此说,方知刘璋早有准备,雷铜带领这么多骑兵深夜杀入赵韪军中,又打着巴西太守庞羲的旗号,必然使赵韪军大乱,这样看来,邓贤没能杀了赵韪,这诈降之计反而显得多余了。
两军汇合,邓贤步军让开一条道路,雷铜带着骑兵继续追杀赵韪,沿途有赵军拼死抵挡,皆被骑兵冲破,赵韪带着几十个亲兵,一路风声鹤唳,只顾奔逃,最后不辨方向。
其余三城叛军闻得主营被破,纷纷来援,雷铜带着骑兵在黑夜中横冲直撞,赵军损失惨重,数万赵军在四千骑兵的冲杀下,一片混乱,雷铜紧咬赵韪不放,在冲破几十波赵军阻拦后,终于将赵韪逼入一片河谷。
“天亡我也。”赵韪仰天长叹,眼看骑兵就要冲锋过来,赵韪害怕变成马蹄下的一滩肉泥,欲拔剑自刎,亏得李异和士兵拼死拦住,就在这时,又一路骑兵杀到,为首大将喊道:“主公勿忧,庞乐来也。”
庞乐带着赵军的三千骑兵杀至,与雷铜骑兵狠狠撞击在一起,赵韪大喜,急忙与李异汇合了步兵从侧面逃窜,外面又有赵军步兵赶来,赵韪在兵马扶持下,向东城逃窜。
雷铜眼见不能诛杀赵韪,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依刘璋在成都交代的命令,不与庞乐硬拼,带了骑兵撤出战斗,遁入黑暗之中。
赵韪回到东城大营,惊魂未定,李异上前道:“主公,如今我们四座大营全乱,主公应该迅速集中部队,等兵马汇合,我们便趁夜攻城,那支骑兵应该是庞羲的先头部队,我们必须赶在庞羲大军到来之时,攻破涪城。”
赵韪一听深觉有理,立即下令南北西城外的军队向东城大营靠拢,上百传令兵四面出营,催马进入月夜之中。
赵军各部接到命令后,纷纷向东城进发,而雷铜带着骑兵不时偷袭这些月夜中前进的步兵,赵军损失惨重,到子夜赵韪点兵,五万大军竟然只剩下三万,其余大半士兵被冲散在了涪城周围,变成散兵游勇。
“可恶庞羲,可恶邓贤,可恶刘璋,气煞我也。”赵韪在营帐中暴跳如雷。
“管不了那么多了,主公请下令立刻攻城,我们三万部队还是远多于涪城守军。”李异谏言道。
赵韪狠狠一甩手道:“好,传令下去,所有部队分为六批,每批五千人,一批镇守大营,与骑兵一起防范庞羲骑兵来袭,一批作为督战队,其余四批轮番攻城,但有后退着,督战队立斩无赦,黎明攻不下城池,所有将军军法从事。”
“是。”李异朗声应答。
叛军又开始攻城了,而且比白天攻势还要猛烈的多,刘璋静静地站在城墙之上。
张任已经把大部分兵力集中到了东城,但是连涪城原来的守军一起也只有三千余人,抵挡两万人的轮番进攻,压力很大,刘璋亲自到城头督战,眼见不断冲杀上来的敌军,一次又一次被士兵杀退,而城墙上士兵越来越少,不禁有些忧虑。
一边的法正道:“主公不必忧心,这些叛军看似攻势猛烈,实则强弩之末,主公妙计,让叛军整夜疲惫,只要我们抵挡住叛军两个时辰的进攻,这些叛军就会土崩瓦解,到时候任他多少军队,也是待宰羔羊。”
“就怕我们撑不了两个时辰了。”刘璋轻叹一声,赵韪叛军人数众多,而且又是多年征战的军队,在主将压力之下,个个变成亡命之徒,城头虽都是成都精锐,弓弩箭矢用之不尽,却毕竟人数太少,看这架势,别说两个时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