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刘璋-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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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可以离开了吗?”
庞统也拜了一礼:“夫人为主,庞统为臣,夫人是否离开,庞统如何能加以言辞,庞统这样做,也是为了今后川营井然有序,不至于乱,还请夫人不要怪罪。”
萧芙蓉点点头离开,刘璋一直双手抱着茶杯,随着庞统的说话,越抱越紧,这时吁了一口气,对庞统道:“士元,现在我们可以继续了吗?”
“当然可以,不过还是先把这羊奶换下去为好。”庞统重新落座,看着面前杯中还在左右回荡的羊奶说道,萧芙蓉刚走出两步,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正要回去端茶,一名站在门口的亲兵小声对萧芙蓉道:“夫人,我来吧。”
萧芙蓉神色动了一动。
“为何?”刘璋喝了一口茶,感觉挺好喝的,对庞统道:“这羊奶茶味道还好,而且晚上喝树茶对身体有害……呃,先生不喜,就罢了。”刘璋笑笑,以袖遮面,喝了一小口茶,法正看着只露出额头的刘璋,脸上有些担心。
庞统摇摇头道:“皇叔,这并非喜好问题,庞统刚才说了,川军最大的问题,就是内部不稳,而要安稳内部,首先就得竖规矩,韩非有云,圣人见微以知著,见端以知末,羊奶虽有益于身体,而半夜饮茶有伤身体,但这却是一个定规。
就像男子道义,妇人妇德,都约束自身,男子可能因道义而舍命,妇人可能以死以全节,道义妇德束之,天下方为天下,若男子因利去道义,妇人任性丧妇德,天下将不为天下,与蛮夷何别。”
庞统说着看了门口的萧芙蓉一眼,亲兵正走到庞统面前,也听出庞统的语气不对,抬头看了一眼萧芙蓉,又回头看了下刘璋,不知道该不该拿起茶杯。
“恩,士元说得是,见微知著,茶虽伤身,却画方圆,一杯茶就能看出我川军秩序混乱,看来本官的眼光没错,士元的话,本官会好好考虑,就不必再纠结了,这天都快亮了,我们还是谈谈天下大势吧。”刘璋放下茶杯对庞统道,法正看见那杯羊奶一点也没少。
庞统嘿嘿一笑:“既然皇叔开口,庞统本也无心与夫人为难,只是凡事总要有个好的开头,这便不谈了……”
“末将不服。”
“沙摩柯你给我回来。”
庞统正说着,沙摩柯不听张任劝阻,站了出来,大声对刘璋道:“大人,沙摩柯不服,这丑东西口口声声为了皇叔,为了川军,拿我家少领主立威,如果我家少领主真有什么错,我沙摩柯无话可说,但是我就要问问,我家少领主到底哪里有失妇德,哪里败坏纲常。
口口声声蛮夷,蛮夷,汉人鸡鸣狗盗之辈,阴险狡诈之辈,男盗女娼之辈多不胜数,伪君子,假仁义,凭什么说我们五溪人,如果大人要让这个丑东西在这里撒野,我沙摩柯就带着族人回我们五溪去了。”
沙摩柯说着就要走,萧芙蓉两步从侧门走了出来。
“沙摩柯,你给我住口,你要是这样走了,我就没有你这个大哥,士元先生是大才,竟敢出言不逊,还不快向先生道歉。”
全场冷肃,刘璋平视前方,眼光的余线看着萧芙蓉,萧芙蓉一张白净的面庞望着沙摩柯,充满了狠厉之色,眼圈有点红红的。
刚才转身之时,她流过泪。
沙摩柯停住了脚步,眼睛望着屋外,不走也不回头,前面的将领都看到沙摩柯一脸不甘之色。
这时庞统站起来,哈哈笑了几声,对刘璋和萧芙蓉各拜了一礼,走下台阶,笑道:“这位蛮人,哦不,五溪将军,说的非常好,一针见血,我们汉人也有鸡鸣狗盗男盗女娼之辈,在下与将军一样,深恨之,所以我不计较将军对我的侮辱。
我庞统相貌是丑,但是毫不夸张地说一句,我美在心里,自信在眼光,汉人中虽有宵小,但相对于整个汉族来说,却是少数,而蛮夷之中,虽有义士,却如浩瀚星辰。
为何?因为汉人习教化,知礼仪,庞统非食古不化之人,平常的凡夫俗礼,我庞统不在乎,如果我庞统真为川军军师,在平常生活上,也不会疏远各位将军,大家都是同一帐下,生死共舟的兄弟。
可是真正两军对决,还没有个章法,那试问一支军队如何作战?刚才将军说我庞统拿夫人立威,我实在不敢担当。
将军知道我庞统为什么拒绝投效刘表吗?就是因为刘表御下不明,内外不分,徐庶为军师,蔡氏兄弟阴奉阳违,才导致荆州军节节败退,别说徐庶,就是智星下凡,又奈其何?难道将军也想川军变成荆州军那样吗?
夫人的错如果是平常女子,就是小错,但是她是皇叔的夫人,将军平心静气想一想,一个州牧夫人端茶递水,这合适吗?”
沙摩柯无言以答,要论口舌,他哪里是庞统的对手,只气鼓鼓的不说话。
庞统笑了一下,又道:“看来将军不服气,这也难怪,将军出自蛮荒,从小学的蛮荒以武斗狠,虽然知道我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不愿承认,我庞统也无意让将军现在转变观念,今后将军自知庞统的良苦用心。
但是,沙摩柯将军怎么想,庞统不在乎,庞统在乎的是皇叔怎么想,这里我不得不说一句,皇叔虽比刘表要好,好得多,但是并未做到真正的上下有别,而要做到真正的上下有别,就从这杯羊奶茶做起。”
庞统端起士兵正要拿走的羊奶茶,举起来,在众人的眼光中,一点一点倒进地上,白白的液体在石阶上流淌,汇入裂缝之中,众将静静地看着,萧芙蓉站在庞统的侧后方,看着自己做的羊奶一点一点洒在地上,捏紧了一点剑柄,胸口微微起伏。
桑叶用盘子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看到这幅场景,愣在了门口。
“皇叔,我与皇叔约法四章,只要皇叔答应,我庞统必向皇叔效犬马之劳,终生不渝。”
“先生直言。”刘璋一口一口的喝着羊奶茶,面色平静。
庞统一点一点地倒着羊奶,如一根白色丝线打在地上。
“第一,无妇人之仁,只要能取得长远的胜利,绝不优柔寡断,哪怕是牺牲最亲近的人,包括我庞士元在内,希望江陵开仓赈济两江之事,不要重演。”
一些文臣武将眉头紧蹙。
“第二,女人退出战争,樊梨香姑娘为川军立下盖世功勋,可封最高女官,赏最高爵禄,赐锦衣玉食,但是绝不能理政带兵。
非庞统瞧不起女人,昔日吕后窦后,皆文武超群,但是不能轻易开此先河,否则必然乱军。萧姑娘为主公妻室,更加不能统兵。”
陈应抬起头看向前面的樊梨香,看不到面容,只是看到她背在背后的手五指用力张开扭曲,又缓缓捏紧。
陈应记得,樊梨香曾两次做出这个动作,第一次是进入刘琦的营帐之前,第二次是处决长沙韩氏和荆州乱兵之前。。
第213章庞统深埋下头
第213章庞统深埋下头
刘璋双手抱着茶杯无意识地喝着,耳中听着庞统的话,眼睛直视堂屋中央的地面,早已不知茶水是何滋味,只是眼角余光映入庞统倒下的白色丝线,努力让自己做出决断。
庞统这一招成功了,强大的视觉冲击让所有人记住了他说的每一句话,并且这一幕很可能铭记很久,这些川军武将只要想到这一幕,就会想到约法四章。
如果庞统成为川军的军师,他的命令一定能够得到贯彻,不管那些武将是不是心服,而刘璋也相信,最多只要三场胜利,庞统就能让武将们心服口服。
川军强于荆州军,三场胜利,对于庞统来说,轻而易举。
这也是顶级谋士运用娴熟的套路,正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可是刘璋却觉得很难决断,就像当初在江州一样。
庞统这样的谋士,真的适合自己吗?
“第三。”庞统继续掷地有声地说着:“严明军纪,军法如山,任何人违抗军法政法,都必须被惩处,当初魏延虽获大胜,若我庞统在江陵,必斩之。
我还听说了一些事,已经战死江东的冷苞将军就不提了,恐怕孝直先生也不止一次有所过失,屡次被贬为布衣,但是这正是军法不严的表现。
雷铜将军擅自离席,证明川军没有改掉以往的混乱气息,至今还是一片散漫,必须整顿,如果庞统有幸加入川军,效忠皇叔,还请各位监督,倘若庞统有违抗军令之事,请主公立斩,不必犹豫。”
众将沉默不语,法正撩动衣袍站起来,向庞统拜道:“士元深明大义,法正佩服,法正的确屡次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多谢主公宽容,才苟活至今,今后一定引以为戒,若再犯错,虽死无怨。”
庞统还施一礼,点点头,继续道:“有雷霆手段,军风整齐,军纪严明,必为不败之师,就如当年商鞅变法后的秦军,即使有再强大的敌人,也不过土鸡瓦犬,如此,只剩下最后一点疑虑。”
“先生说吧。”刘璋一口一口地喝着茶,庞统说的话,可以称得上“振聋发聩”四个字,刘璋能很轻易地记住。
刘璋正在分辨,是不是,“忠言逆耳”。
罚不避亲,这一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果这样,法正在成都就已经死了,从古至今,任何一个成功的君王,几乎都保持一个素质,就是赏罚公平,可是又毫无例外的,对亲信近臣有一些宽容,当这些人犯死罪之后,这些君王总能找到理由让这些人将功赎罪。
刘璋自认为难以免俗。
为了大治,牺牲个把个百姓,甚至几百上千个百姓,刘璋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可是两江溃堤,那是几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刘璋无论如何不能做到熟视无睹,何况江陵的粮草本来就是他们的,就算是刘表当政,也会开仓放粮。
要去掉樊梨香的职位,先不管樊梨香答不答应,刘璋就不会答应。萧芙蓉不统兵,让这样一个活泼好动的女孩养在深院里面吗?
对于庞统前面的约法三章,刘璋觉得都对,可都难以接受,
可是最难接受的不是这三条章法,凡事皆有规矩,规矩皆有例外,大可以到时候再随机变通,挥泪斩马谡还是华容罪关羽,都可以商量。
刘璋最不能接受的是庞统这个人,几句话下来,先得罪武将,再得罪萧芙蓉,这下连法正樊梨香都得罪了,也没对自己留任何情面,刘璋知道庞统这样做有他的用意,可是就是发自心里的不舒服。
不对事,只对人,就是对庞统这个人不舒服。
“忠言逆耳。”刘璋一直用这四个字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第四。”庞统杯中的羊奶将尽,那是萧芙蓉和桑叶做了一晚上的成果,萧芙蓉记得桑叶还夸自己做的比她做的好喝……
庞统继续朗声道:“家事修明,绝不以家事干预政事,皇叔起雄兵出西川,征伐天下,营救天子,匡扶汉室,将来必定拜相封侯,甚至裂土封王。
那主公的妻室就是王侯的妻室,萧芙蓉以蛮女身份,没有晋立正室,皇叔做的是对的,但是即使是妻室,地位也尊崇无比,不应该是现在这样一副举止,应该加以管教,皇叔家事,下臣不便过问,现在庞统趁着还没正式进入川营,向皇叔提几点建议。”
刘璋杯中的茶已经喝光了,静静地看着杯底,他不用看也知道萧芙蓉现在什么神态,三国时期名士的毒舌是出了名的,庞统也是句句带毒,萧芙蓉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可是只有刘璋知道,其实这个女孩的心很脆弱,特别是提到她是否堪为州牧夫人,更是她难以承受之痛。
任何旁敲侧击的话语,甚至一个轻蔑的眼神,都会直接刺进她的心里,而即使如此,她还要表现出微笑,让其他人觉得,她什么也不在乎。
她已经很努力的改变了。
如果不是庞统在那里说话,换做其他人,刘璋早已下令推出去。
“士元,既然是本官家事,我看就不要提了吧,天色不早,大家散了,明天再说。”刘璋说着站起来,手一带,碰到茶杯,茶杯在案几上打了几个圈,在寂静的堂屋里发出响声。
庞统看向刘璋:“这样,庞统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皇叔并不想庞统为川军效力?如果现在去睡,皇叔睡得着,庞统可睡不着,我知道皇叔不愿听,但是如果要成就霸业,就必须革除弊病,否则皇叔拿什么争霸天下?凭什么与天下世族这股天崩地裂的势力抗衡?
请皇叔相信,皇叔的家事不是小事,庞统与萧夫人无冤无仇,甚至萧芙蓉是庞统今后的主母,我庞统犯不着与夫人结仇,我说这些,不止是为了皇叔大业,也为了萧夫人能更好的走今后的路,她若蛮族习性不改,最后只能自食恶果。
庞统如果有任何一句话说错了,皇叔,夫人,这厅堂中所有文臣武将,都可以指出来,我庞统自到军法处领军棍,有多少错误,领几十军棍,如何?”
萧芙蓉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一点一点地掰着手指,桑叶将茶盘交给一名站岗的亲兵,拉了拉萧芙蓉的衣袖,没有拉动。
满屋文武都想挑庞统一些毛病出来,可是细细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