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军神-第3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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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脸色,却是跟胡立一模一样。
“你们还在聊什么?赶紧准备!”柴青源皱着眉头,手里拿着几个盾牌,走到两人身边,顺手将盾牌发给两人,低声说道。
“青源啊,还是你的眼光老辣啊,今后我还得想你学着点。”胡立接过盾牌,不住的摇头叹息,这一回,他是彻底对柴青源服气了,如果不是他和吴璘两人的坚持,按照柴青源的意见,对金兀术不理不睬,或许这场战斗,还不会现在就开始。
“羽箭,躲避!”
吴璘张了张嘴,话还没有说出口,周遭的士兵已经爆喝起来,三人不用抬头,光是那羽箭在天空之中嗡嗡飞行的声音,就能让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笃笃笃!”
刚刚举起的盾牌,瞬间传来连续不断的重击声,错非是柴青源这种武将,才能浑不将那些羽箭落下产生的冲击力量当成一回事,还能面无表情的跟旁边的人聊天。
事实上,就在金兵第一阵羽箭落下之时,大散关的城墙之上,早已经处处传出惨叫声!
不是每一个士兵都能及时反应过来,找到合适的地方遮蔽身体躲避箭雨,即便手中有盾牌,像这种抛射的羽箭,挡的三四发、四五发,整个人怕是手脚都软了,加之羽箭袭来的方向也非是固定的,总有那么一些羽箭因为诸多原因角度会出现变化,一旦遇上这种羽箭,没有柴青源等人那种耳听八方的本事,就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故而,守城一方同样是危机重重,哪怕表面上看起来是占据优势,但金兵在经过这么多年的学习和反复练习之后,早已经掌握了一套有一套完善的进攻手段!
“伤亡有多少?”
吴璘两眼之中怒火熊熊,眼神透过层层箭幕,扫向墙头!
墙头上,是不是飞溅起的血花,还有那一声声的惨嚎,无疑不是引发吴璘心中的怒火,这怒火,有冲着金兀术去的,也有对他自己的埋怨。
在金兵中止射箭之前,哪怕就是吴璘,也只能是藏在盾牌之下干瞪眼,什么也不能做,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一旦露出身体来,就不会被射成一个马蜂窝1
“暂时还没发统计,不过这种攻击也就只有初始之时才容易造成重大伤亡,到后面,也就是起个限制我们行动的作用。”柴青源面色冷静,是不是透过盾牌的缝隙望着天空箭雨密集程度。
虽说金兀术麾下有十万大军,但是能够携带的箭矢数量总是有限的,如果说战斗才一开始就将携带的箭矢倾泻而空,那后面的战斗还要不要继续打下去啊?
相信金兀术不会做这样愚蠢的决定。
当然这只是柴青源自己的推测而已,胡立倒是捡起身边的一根羽箭,看了看之后扔开,又重新捡起一根看看,摇头苦笑道:“青源,恐怕这一阵箭雨,会持续很久,你看看这羽箭,有很大一部分,是新造的!”
“新造的?难怪没见到金兵大肆建造攻城器械,原来他们是在制作羽箭!这个金兀术,还真有颗不是蛮子的脑袋!”柴青源脸色也是一变,随后扫了眼地上零落的羽箭,脸上也是露出苦笑来。
按照胡立的说法,金兀术既然制造了这么多的羽箭,肯定就会把羽箭当成是主要的进攻方式了,然后负责攻城的士兵则是借着城头士兵不敢露面的机会,抓紧时间往上面爬,而后面的弓箭手则是会配合他们的进攻!
“不能等了,将军,胡立,我们要反击!放箭,开枪!”柴青源眉头微微一皱,就转身对隐蔽的士兵们吼道。他甚至继续这样下去,一旦让金兵登上墙头站稳脚跟,那才是真正的一场恶战!
“兄弟们,金兵上来了,大家跟他们拼了!”吴璘这次再听柴青源的建议,却是没有半点犹豫的就照做了,而胡立更为干脆,将手中兵刃一抖护住头身,丢开盾牌就跑去自己的队伍之中。
如此行径,在此时很是危险,胡立性子暴躁,撩拨起来之后两头牛都拉不住,好在下面的将士就是服气胡立这种性子,见自家主将都如此血涌,纷纷不顾自身安危,开始抬枪往下面射击!
其实不用探出城头,就已经能看见下面,密密麻麻如同蚂蚁搬家似的金兵人潮,大型工程器械裹夹在士兵之中,铺天盖地的向着大散关的城头涌来。
这个时候,墙头上原本属于吴阶的老兵,不用等吴璘下令,就已经开始各自组织反击!
远的,使用弓箭还击,近的,就用礌石滚木,将士们口中不间断的怒喝,汇聚在一起,就如同是巨人的呼号声,惊天动地!
下面攻击,上面还击,一时间,双方打的不亦乐乎!
相对来说,攻城的一方始终是要吃亏一些,毕竟他们除了弓箭之外,在登上城头之前,再没有什么武器可以有效的威胁到墙头上士兵的生命,反过来说,城头上的士兵哪怕是扔一具尸体下去,指不定也能砸死几个金兵!
然而像金兀术这样的将领,早已经见惯了生死,绝非会因为看见满地的死人就下令停止进攻,在他们心中,剩下的只有两个字:输赢。
赢了,死再多也是胜利,输了,死再少也是失败!
所以哪怕眼下金兵死伤率骤然上升,但金兀术却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反而是觉得进攻力度不够,再一次增派了攻城的队伍!
随着攻城金兵数量的增加,城头上的守军伤亡进一步的加大!
如同狂风骤雨般箭雨之中,别说是对下面的金兵发动进攻,即便是迎着那些箭雨站起来,都需要无比的勇气!
大散关上原本属于吴阶的将士,倒是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战斗,哪怕其中有一些新兵,但在老兵的带动之下,也能够勇敢的战斗,即便是受了一些小伤,还都能够咬牙坚持下来。
反倒是柴青源和胡立两人领来的刘涚军,其中大多都是新丁,即便是经过了严厉的训练,可是以踏入战场就面对这样惨烈的战斗,多少有些不太适应,尤其是那些火器兵,啥时候见识过这种箭雨漫天,身边战友时不时就会中箭倒下的场面,让不少火器兵看的神魂消散,连往日里训练有素的动作,都会因此而走样变形,以至于瞄准都成问题。
“都不要抖,瞄准了!不准浪费弹药!”
胡立在一旁大声怒喝,对这些士兵行为,胡立真是恨不得将一个个砍了脑壳!关键时刻,岂能出现这种情况?丢脸也就罢了,要是因为自己麾下的士兵,丢了大散关,那才真是他胡立不可饶恕的错误。
在胡立的呵斥之下,那些火枪兵总算是有了点起色,至少瞄准的时候,双手不会再抖个不停。
随着枪声的逐渐激烈,城头下,那些金兵的伤亡率,又开始有了进一步的提高。
“狼主,你看上面的刘涚军,开始用他们的火铳了!嘶,他们的火铳,装弹射击的速度,当真是好快!”
当初向金兀术建言的老将,此时就在金兀术身边,单手搭着帐篷,一直不停的眺望战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场战斗就是他一言挑起,如果说这场战斗到最后金兀术失败了,恐怕他的生命,也就会因此走到了尽头。
故而此时,金兵后方将领之中,恐怕就属他,最为紧张了。
相比之下,金兀术反而是显得颇为淡定,眯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他究竟在念叨什么,除了他自己之外,再没有人知道,然而他这种镇定自若的状态,却是能够影响到周遭的那些金将,让他们得意保持平静。
“杀吧!本王就不信,刘涚军的火铳,弹药都是用不完的!”
金兀术此话一出,周遭将领纷纷脸上变色,心中暗道:难不成,金兀术是要用人命来填,将大散关,生生的填下来?
第475章朝闻道,夕归墟(中)
第475章朝闻道,夕归墟(中)
身在汉中城的刘涚,并不知道大散关的战斗已经发生了,随着战火的延续,城中的官兵也好,衙门人也罢,都已经被驱散,一些官兵甚至是干脆脱下了朝廷的服装,钻进民宅之中,伪装成平民,期盼能够躲过这一场劫难!
谁也没有想到,诺大的一个汉中城,两千多的驻军,竟然就这样被刘涚五百人马,打的烟消云散了。
汉中城落入刘涚手中,非但没有让刘涚高兴,反而是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首先一个问题就是,拿下来,守不住!
虽说五百个暗卫可以打的过两千官兵,但是不代表说五百个暗卫,就能顶得住官兵的反扑,刘涚可没有忘记韩世忠的大军,不久之前还在恭州,恭州距离汉中有多远呢,若是让刘家军急行军的话,恐怕就是几天的功夫!
刘涚想要拿下汉中城,但他更不能将自家五百暗卫留在这里等死,可以想象朝廷在知道汉中城陷落之后,必然很快就会调动大军反扑,一旦汉中城被围上,城中的暗卫恐怕一个都难以活的出来。
所以最终刘涚只能决定,带着所有人,第一时间离开汉中城!
站在城门口,刘涚扫视身边的暗卫,来的时候五百人,此时还活着的,却只有四百来人,而这些之中,还有一半左右身上带伤,更有二十多人已经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躺在应急担架之上,等返回新都城之后,才能得到彻底的治疗。
吴阶的扶灵队伍,就在不远处等着刘涚,他们已经急不可耐了,幸亏最后时分,刘涚能够从城中出来。
而这支扶灵队伍的两个统领当中的一个,却是刘涚的老熟人。
“颜安,终于又见面了!”
“哈,刘涚,哦,不,我应该叫你一声大人了!”颜安看见刘涚,脸上的愁容突然之间也是少了许多,毕竟两人相交日久,虽说如今名义上发生了变化,但颜安的性格就是如此,也不会因为这样,就对刘涚有什么看法。
至于说刘涚这边,那就更不用说了,毫无芥蒂的走过去跟颜安紧紧一抱,随后狠狠的拍了拍颜安的肩膀,却是什么多话都没有说,军人之前的感情有时候不需要用言语来表达,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彼此放心。
“老杨呢?”
见过面,两支队伍合作一支上路之后,刘涚示意颜安跟他走个起头并肩,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想来暂时朝廷的兵马也不会这么快就赶来,大家还有的是时间,更重要的是,队伍里的伤兵,也禁不起太大的颠簸。
“老杨当然是留在关上,吴将军那里总是需要人帮着吆喝几声,不是我说啊,刘大人,这场戏,你跟吴将军演的实在是危险重重,稍有差池,如今的大散关,怕是就已经易主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像你,老杨,你们难道会不支持兄弟我?”颜安本就是个粗人,跟颜安说话,刘涚就要说的粗俗一些,通俗易懂一些,如此方能拉近跟颜安之间的距离。
“我们肯定是支持的,不过大散关上也不是人人都有我和老杨那般心思!嘿,反正我和老杨是认定了,这辈子就跟定你们走了!”很显然,刘涚说的话让颜安很是受用,老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虽说两人分别的时间不算太长,但刘涚此时细细观察颜安,却明显感觉老颜他是老了一截,看来这边疆关塞的日子不好过,就连老颜这样的正将都过的如此辛苦,遑论下面的普通将士?
想到这里,刘涚心中也是一阵感慨。
不论是在这个时代也罢,还是后世那种看似和平年代也好,真正驻守边疆的军人,永远是值得人们尊敬的。
“老颜,等这次到了新都城,就把家安下来吧,在那里,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好啊,天府之国的巴蜀,我是早就神往已久了!嘿,听说益州在大人治下,那是歌舞升平,老百姓生活幸福的很啊!”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不过就是比其他地方更公平一些,人人都遵守律法,以律法为一切行事的基石,包括我在内,触犯律法者,天地不容!”刘涚一面摇头,一面说道。
“依律法好啊!我记得吴大人在生之时常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律法,那就是规矩,大家遵守规矩,自然就不会有那么多矛盾了!还是大人你有法子,真能把这事儿给办成了!没说的,等吴大人到了家,老颜我就着手安排,不仅是我老颜这一家子,老杨他们,都要这么做!”
颜安之所以如此表态,其中还有一个原因,也是为了让刘涚安心。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但实际上真正不受君令的将领,自古以来又有几个呢?还不是因为自己一家老小都在“君”的手中攥着呢,你想不听君令,得,那就是让全家人跟你一起陪葬呢!
从汉中返回新都的路上,倒是顺风顺水的,一点麻烦都没有。
而刘涚的揣测也真是没错,不等朝廷收到汉中城被破的消息,韩世忠刚刚获得这个消息,当下就派出两万骑兵,冲进了汉中城。
若此时刘涚的暗队还在汉中城,必定会跟韩世忠的兵马发生冲突,那五百暗队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顶得住两万骑兵的攻击,别的不说,光是守门,都凑不够人。